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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大哥和宫湮陌有一腿……
风凌烟一顿,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侧头瞧了他一眼,一脸偶然相遇才看到的模样。
笑了一笑:“宫——宫兄,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风凌烟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易声术也学得有模有样。
太子的气度声音倒也学了个十足十。
宫湮陌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凝望着她,淡淡地道:“不巧,我一直在等你。”
啊?风凌烟愣住。
不会是他正好邀请了大哥在这里见面吧?
汗,城里这么多的地方,他邀请在哪里不成,为毛非要来这十里长亭啊?
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约会,是不是有点诡异?
难道,大哥和宫湮陌有一腿……
囧,她又腐了——
在这刹那间,风凌烟脑海中转过了许多念头。
她甚至下意识地目光四扫。
不会大哥就要来了吧?
她抬头再看看宫湮陌。
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又和煦,在他的眼眸里跳跃,流光溢彩而又深不可测。
她干干地笑了一笑:“呵呵,劳你久等了。”
心中急剧转着脱身的念头。
“也不算久。”
宫湮陌悠悠一笑,笑容清雅宁静:“也就两三个时辰而已。”
风凌烟:“……”
心中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宫湮陌和太子哥哥邀在这里,她就不走这个城门了!
不过,她要出逃自然要逃出火云国。
而逃出火云国自然是这条路离边境最近——
“呵呵,看我这记性,我忘记和宫兄相约了。赎罪,赎罪。”
风凌烟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嗯,眼下本王还有别的公干,要不,我和宫兄另约时间?”
你应该自称本宫,而不是本王。
宫湮陌望着她,不语。
在这样的目光笼罩下,风凌烟忽然有种无所遁形的狼狈。
她强笑了一笑:“忘记了宫兄的约会是本王不对,只是本王此时确实有急事……”她急着脱身,万一这个时候哥哥到来那就穿帮了!
“我和你并没有约会。”
宫湮陌缓缓开口:“是我在这里等你。”
风凌烟愣住,没约会他怎么知道在这里等?
还等了两三个时辰?
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他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
“呵呵,那对不住,本王还有急事,宫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告辞。”
双腿一夹马腹,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
那马四蹄一抬,就要狂奔。
白影一晃,那马刚刚做出奔行的预备姿势,忽然身子一僵。
定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风凌烟猝不及防,险些自马背上跌下去。一只手扶住了她:“殿下,小心。”
风凌烟跳下马来,一把推开他的手掌:“宫湮陌,你干什么?连本王的马你也敢点?!”
她发怒之余也没忘记扮太子。
语气神态无一不像。
靠,这丫的太变态了。
连马的穴道也会点……
手腕一紧,风凌烟的左手被他握住。
力道不大,但恰好在控制她的范围之内:“公主殿下,你应该自称本宫,而不是本王。”
说不定明天就能有太子和宫丞相之…
宫湮陌声音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像是扔出了一个炸弹。
炸得风凌烟心脏狂跳,身子僵硬。
强挤出一抹笑:“你……你……”
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宫湮陌手一圈一转,便将她抱在怀里。
一双眸子墨黑如同大海:“我什么?小兔子,你是不是逃跑上瘾了?”
风凌烟被他箍在怀里,想动也动不了,一张俏脸情不自禁泛红。
挣扎了一下,喃喃地道:“别——别这样。你放开我。”
她虽然易了容,但肤色和她真实皮肤并没有什么区别。
心中悲催地想。自己现在可是男装。
他这样抱着自己,姿势实在是惨不忍睹。
落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太诡异了些?
说不定明天就能有太子和宫丞相之子断袖的传闻。
而且这种姿势,她这个太子看着更像是小受……
风凌烟被自己这忽然冒出的天才念头恶心到了。
打了个寒噤,强笑了一笑:“梵香,你,你先放开我,我们这样看上去,有些像是断袖……”
宫湮陌:“……”
这个时候她还能想这有的没的?
这条路上经过的人并不少。
他们两个俊美的大男人在这里搂搂抱抱的确实有点有碍观瞻。
风凌烟在他怀抱的缝隙瞧出去,已看到了四五个人走了过去。
几乎每个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慢下脚步,看上两眼。
这火云国的人看来很开放,对耽美前所未有的包容。
貌似你不是脑袋被门挤过的人啊……
这么多人走过,他们的眼中除了好奇外,倒没有什么鄙夷的神色。
周围的人的目光越来越明显,宫湮陌却对旁观者的注视视若无睹。
虽然放开了她的身子,却还半揽着她的腰:“公主殿下,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
风凌烟汗了一下,心里恶狠狠的,她又不是三陪,为毛要陪他喝酒?
但看到他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她的气势发作不出来。
干干笑了一笑:“那个,你还是叫我‘小兔子’吧。不必客气。”
也不知为什么,他称呼她为‘公主殿下’的时候,她只觉后背寒毛直竖,足跟发冷,十分的不自在。
竹制的酒楼位于城郊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
人并不多。
小楼不大,但布置的雅致干净。
一间雅间。
一壶桃花佳酿,几盘精致的下酒菜,两只酒盅。
风凌烟已经换回了女儿装。
既然被这个家伙截住,那么她再逃跑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她也就不再费那个力气了。
其实扮男装学人家也是很累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逃走?”
风凌烟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逃走的念头她也是今天上午才冒出来的,而且没和任何人说,立即便付诸于行动。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的?居然还等了两三个时辰?!
他是诸葛亮,能掐会算啊??
宫湮陌微微抿了一口酒,淡淡地道:“猜的。”
猜的?!
风凌烟下巴差点掉下来。
彷佛有一个陷阱在那里等着她去跳…
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道:“就凭一点猜测就跑到那里堵人?貌似你不是脑袋被门挤过的人啊……”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因为你是脑袋被门挤过的。遇到事就跑不是你的一贯作风么?”
风凌烟:“……”
她握了握拳:“可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万一我不来或者再此经过,你不就白等了吗?”
宫湮陌眸光一闪,忽然有些黯淡:“我倒是希望我会白等。”
风凌烟诧异,心头似被小鹿一撞:“啊?”
“如果——我白等了,你并没有想逃走,这说明你心中尚有我。可是——”
他的声音缓缓的,似乎并没有什么起伏。
一双眼眸里却慢慢透出一抹忧伤和失望:“小兔子,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么?”
他微微苦笑,转头寻了地上的酒坛。
用脚轻轻一勾,那酒坛便轻巧跃入他掌心。
托起酒坛对着嘴灌了一口,溢出的酒水便这么顺着他的下巴滑入领口里。
有一种落拓的美。
风凌烟见惯了他云淡风轻的稳操胜券,胸中沟壑无数却不露声色的韬略算计。
却从未见他这般落拓黯然的模样。
心中蓦然一酸,一时心绪纷繁难言,垂下眼帘掉转视线:“我……”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没有他的位置么?
她近来也有些理不清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如果没有他的位置,为何总是会在意他?
不见他的时候时不时会想起他?
可如果要嫁给他,心中又慌慌的,心慌的直想逃。
彷佛有一个陷阱在那里等着她去跳……
一旦陷进去,那便是万劫不复……
她摇头,也不知在否认什么。
呐呐地道:“我……我走不是因为你。是……我不想去和亲。”
宫湮陌眉毛一挑,眸子里的光芒有些莫测:“和亲?麟小王爷向你逼婚了?”
风凌烟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消息一向灵通,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来意?”
宫湮陌淡淡地道:“昨晚我都那么说了,难道你父兄还想把你嫁给他?”
风凌烟恨恨地:“哼,你败坏了我的名誉也未必达到目的。想冒充处女的法子多的是。那位麟小王爷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医术和毒术,当年他老爹为了留住你我,想尽了馊主意,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宫湮陌放下酒坛,一双眸子望定她:“小兔子,你倒是很明白。”
“当然,你以为我像别的女人一样很脑残地认为他是真正喜欢我啊?我还没这么自恋。”
风凌烟也喝了一口酒。这酒味道很不错。
醇香甘洌,喝一口有一种淡淡的桃花香在唇齿边流转。
“那——我呢?你以为我喜欢你又是为了什么?”
宫湮陌忽然又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很淡很冷,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只是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
风凌烟被一口酒呛住,咳了几声,干干地笑了一笑:“你……你又逗我……”
“我逗你?!”
宫湮陌凉凉地重复了一句:“阿烟,你居然这么以为?!”
他每次心情不爽的时候,都会喊她‘阿烟’。
每次听他唤这个名字,风凌烟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如果是宫湮陌逼婚,她会不会逃走…
“我……”她心中噗噗直跳。
不知为什么,她从来没恋爱过,却对爱情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害怕陷落,害怕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感觉。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