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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饶命啊，饶命～”
一片哀号声不断，若尘心烦意乱，不禁吼道：“太后还生病着呢，你们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她的话虽然是对着喊叫的御医们说的，但其实包括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冷静的走到太后床边，伸手为太后把脉。
不对，这脉象像是中毒了。为什么前几日她还没有察觉，如今却已经难以回天了。
“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皇帝是真的急了。
若尘将太后的被子揶了揶，然后才开口。“太后是中毒了。”
“中毒？”宫里又是一片惊呼。
“可有解法？”闻人逸驰最先发问。
若尘摇了摇头，以她目前的医术，的确是没有那个把握的。不过她治不了的不代表别人也治不好。不是还有几个高人么？
众人见她摇头，都惋惜地叹息。
“如果能请到神医司空云迪或者怪医张御医，也许还有救！”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皇帝一听，立刻下旨去请这二人。毕竟这两人他都有见过，应该会给他面子的。
若尘没有注意身边人的反应，此时她的注意力都在太后身上。所以她忽略了身后那双精明的眼睛。
太后病重这个消息，朝野轰动。
很多人开始猜测，这后宫之中到底谁是那个凶手。因为张御医的行踪飘忽不定，所以只好去找在京城的司空云迪了。
司空云迪虽只是一个医者，但是他给人看病也是有规矩的。他闲云野鹤惯了，便立下规矩：有三种人他是不救的。一是大奸大恶之人不救，二是看不顺眼的不救，三是救过一次的人不救。这个规矩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打破过。
所以，当有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找我看过一次了，所以按照规矩，不救！”
一句不救，急坏了很多人，包括若尘。
“这个迂腐的呆子，人命关天，他摆什么架子！”若尘急的恨不得马上出宫去抓人了。
“对啊，我可以出宫去请他。”若尘如梦初醒，立刻让人去备马车。
“可是郡主，没有皇帝陛下的命令，您不可以出宫啊！”服侍她的宫女追在后边喊道。
真是的，什么破规矩！若尘停下脚步，转而向皇后的寝宫走去。
不管怎么样，太后的性命要紧，她不相信皇帝不会放行。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若尘弄到了皇帝的金牌，大摇大摆地出宫去了。
“司空云迪，你给我出来！”一声怒吼，将沉浸在药草中的司空云迪拉了回来。
“梅姑娘，有事？”他永远是那么平静，不喜不悲。
若尘没顾得上说话，拉起人就走。“跟我走！”
“去哪？”
“皇宫！”
司空云迪停下脚步，有一丝的迟疑。“我不能去！”
“人命关天！难道你还要守着你些破原则吗？”若尘真的是生气了，有什么比人的生命更宝贵吗？
司空云迪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他有他的苦衷。
“沉默也没有用，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从来没有说过狠话的若尘冷冷地开口。
司空云迪一惊，这样冷漠的若尘他从未见过。平时的她虽然不大爱说话，对人谦和有礼，说不上热情，也不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是现在，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也许，她是真的对他失望了吧。
可是，他真的不能进宫。
若尘看见他的反应，心都凉了半截。果然，他还是不肯去救人。是什么让他有顾忌呢，闻人国舅吗？不，她不相信他会是个软弱的主儿。国舅不会拿他怎么样，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让他受到威胁。
这其中，难道还有更大的秘密？
“那好，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若尘气愤地拂袖而去。
司空云迪没有吭声，一个人默默走回房里，吩咐人不要打扰他。他内心真的很困扰，面对若尘的请求，他真的很想答应。可是，他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的，不可以为皇家医治！上次破例已经是违反了祖训，虽然不是他亲自诊断，但是经他指导已是犯规了。
太后之于若尘的重要，他很清楚。在纷繁复杂的后宫中，只有太后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如果失去太后这座靠山，她以后的日子也会更难过。
他欠国舅的人情已经还清了，他也没有必要留在京城了。
也许逃避不是君子所为，但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若尘，每当看到那双充满期待又转为黯淡的眼睛，他的心就很难过。
他从未如此难受过。他以为自己生病了，可是再怎么诊断也没有用，是心出了问题，他的心仿佛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他该怎么办？
离开还是留下？
进宫还是不进宫？
－－－－－－题外话－－－－－－
亲们，猜猜司空欠国舅的人情是怎么还清的吧？
第六十章 最后一面
“郡主，快去琼章宫，太后，太后她……”若尘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宫里，还未来得及休息，服侍她的宫女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若尘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太后她可能危在旦夕了。
于是，顾不上喝口水，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太后的寝宫。
那苍白的脸色非常吓人，床边残留的血迹是刚吐出来的，艳丽的红晃得人睁不开眼。原本发福的身体，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松垮垮的，毫无生气。这真的是那个开朗的老人家吗？若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半天的功夫，竟然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老天，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折磨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
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若尘的腿一软，就爬不起来了。
“郡主～”宫女急忙去扶她。
她挥开身边人的手，努力自己站起来。
她的人生格言就是：就算跌倒，也要自己爬起来！
她倔强的样子，让很多人都觉得心疼。这个坚强独立的女子，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面对新婚时候的分离，也不见她如此憔悴过。
突然，床上的太后开口说话了。
“星儿……星儿……”
宫女们竖起耳朵听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若尘扑上前去，也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了，她知道太后这是回光返照了。她肯定有什么遗言要交待，她现在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外孙了吧！
“星……儿……”
若尘紧紧握住太后的手，答道：“太后奶奶，星儿马上就回来了！”
“星儿，你要和尘儿好好过日子，还有我的曾孙……咳咳……要……”一句话未说完，太后突然一阵抽搐，然后，不动了。
御医们马上上前去把脉，惊吓之余，都傻了。
“太后……太后……薨了！”
接下来一阵哭喊声，那些平日里花枝招展的娘娘妃子们都嚎啕大哭起来，装的还像那么回事儿。
皇帝一屁股坐在太后身边，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他的一切都是太后给的，这个他孝敬尊敬的母亲就这么没了。想到这里，眼泪流的更凶了！以前有太后在，他什么都不用操心。有难题的时候，找太后；不开心的时候，也找太后；朝堂的事要太后帮忙管理，后宫的大小事务，也要太后照应着。那样一个劳心劳力的母亲，离他远去了。
以后，他该怎么办？皇帝突然慌了起来。
“皇上，保重龙体！”皇后在一旁温柔地劝解，眼泪也是流个不停。
就在这时，宫门外一阵喧哗，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用抬头看，那来势汹汹的人此时正愤怒着，此人就是皇甫明月的妻子，皇甫星野的母亲，皇帝的亲妹子，太后的亲闺女，鹿国第一公主——镇国公主。
“母后～”
“参加公主！”
众人又不免朝拜一番。
“皇妹，你来了？”皇帝此时仿佛见到救星一样，无神的双眼又有了那么一点光辉。
镇国公主似乎并不给他面子，径直扑倒在母亲的身边，痛哭流涕。
她是骄傲的第一公主，也是任性妄为的皇甫夫人，可是此时的她却是个正常不过的人，一个丧失母亲的孩子。
“婆婆～”若尘被她这么一影响，眼泪也泛滥成灾。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皇甫明月，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恨。要不是进宫来看望若尘，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宫里的人可真会保守秘密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瞒着，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自己的妻子平时是娇惯了些，可也是个孝顺的女儿。太后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当初自己能够娶到她，还真是多亏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帮忙。对于这个和妻子个性相似的岳母大人，他有着感激和敬佩。
鹿国在她的监管之下，繁荣昌盛，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可是皇帝陛下却太令人失望了。不仅管理不好后宫，国家正事也稀里糊涂的，让外戚不断做大，现在都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太后被害，他竟然束手无策！他这个国君是怎么当的？！
这样的皇帝，却还要他们皇甫家去效忠，真是可笑至极。
不知道星儿知道他的外祖母被害了，会是怎么样的愤怒。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脾气很好，不会随便发火。但是真要是生气了，恐怕不是那么好平息的。
“太后中毒，为什么我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努力平静下来的镇国公主一双锐利的眼睛扫向一旁的皇帝，哪还是原来那个俏皮的人儿。
皇帝心里一惊，不只如何回答，只好用眼神向皇后示意。
皇后领会之后，面色凄凄然地回道：“事出突然，我们也在全力救治，可是御医们无能，白白失了良机……”
御医们一听，一个个吓得冷汗直流。皇后这话，是要他们做替死鬼啊！
不等皇后的话说完，公主大喝一声打断她的话。“闭嘴！不要再掩饰你们的错误了！这些庸医都是谁的门下？当初举贤的时候，是谁批准他们入宫的？！除了推卸责任，你还会做什么？！”
一字一句，都像根刺一样，刺中皇帝和皇后的心。
的确，那些不中用的人，都是国舅爷一手提拔的，有几个还是皇后家族里的人。看公主现在这架势，帝后都被震住了，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好……好……好个皇兄，好个皇嫂，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当初，就不该立你做了这个皇帝！”气急之下，镇国公主开始口不择言了。
皇甫明月知道言多必失，立马阻止妻子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