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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妇与思思擦肩,径自走进屋子里。窸窸窣窣地捣弄半晌,她点亮一根蜡烛。
满屋子的面谱在忽明忽灭的火光下映照下影影绰绰,越发显得诡异。
“少了一个黑无常,一个白无常。” 老妇坐在桌子前,拿起毛笔,开始描绘着一只尚未上色的面谱。
“额……适才有两个孩子跑进院子里,拿走了两只面谱……”思思站在门外,尴尬地解释着。
“嗯。”老妇沉沉的应了一声。
思思大着胆子,上前问道:“婆婆,请问,这些面谱都是你做的吗?”
“嗯。”
“婆婆做的这些面谱,是不是也买到外地去?”
“谁愿意花银子买,我便卖。”
所以……极有可能她和师父当年买的面谱是这位婆婆做了买到别的县城里的了?这么一想,思思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看来只是巧合。
“客人的银子不是银子,我不卖。”老妇忽然又慢吞吞的补上一句。
思思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像是她的银子被嫌弃了呢?
“一眼……万年……不想竟还能在这儿遇上故人……”老妇喃喃说着思思听不懂的话,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手上的动作却是灵巧至极,片刻工夫,一个漂亮的面谱便在老妇的手中成型。
那是一头白狐,额点一朵妖异的朱砂花钿,狭长的狐目微微上翘,魅。惑勾人,美得妖孽,就像远古传说中的九尾妖狐。
思思怔怔盯着老妇手中的那只白狐面谱,竟似被蛊。惑了一般,半晌移不开目光。
“客人是有缘人,这只九尾妖狐面谱便送给你吧。”老妇粗哑难听的嗓门突然变得轻柔好听。
思思懵懂地将面谱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
“愿你和他这一世能有个完满的结局。”
虚无缥缈的语声仿佛穿越了万年的时光而来,星星点点地散在了温柔的晚风中。
*
思思拿着那只九尾妖狐面谱回到县衙时,只觉得适才的经历想在做梦一样。
后来,她问了楚捕快关于那个面谱老妇的事儿,换来楚捕快一头雾水的表情,她才知道自己压根搞错了地方。楚捕快住的是鸢子巷,纸鸢的鸢,不是燕子的燕。而当她再次踏进燕子巷,想找出那间满是面谱的屋子和那位神秘的老妇时,老妇连着屋子却凭空消失在那条幽静的巷子中,怎么也找不到了……
那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思思回到县衙时,已是华灯初上。吃过晚饭,思思特别关照水儿做了几道师父平日爱吃的下酒菜,连着一壶酒一起端到院子里等师父过来。
然而,等啊等,等得月上中天,让她准备好酒好菜招待的师父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到这会儿都还不见踪影。
月色皎洁,洒下一地清辉,思思支肘撑着脑袋,望向夜幕中的那轮明月,只觉百无聊赖,拿着筷子咚咚咚地瞧着碗沿,摇头晃脑地吟着:“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
思思念到这儿,忽然住了嘴。
因为,她看到佼人正坐在屋顶上晒月光……
思思:“……”
只见白籍真双目微阖,挺直了腰背,盘腿坐在屋顶上,一动也不动,犹如是一尊美丽的雕像。银白的月光仿佛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层氤氲的银边,衬得他像是天界下凡的谪仙一样。
思思歪着脑袋盯了白籍真半晌,冲他叫道:“喂,白籍真,你这是在吸收日月精华么?”
白籍真缓缓睁开双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点了点头,“是。”
思思笑眯眯地继续问道:“你平时都是这样修炼的?坐在屋顶上晒太阳、晒月亮?”
“是。”他想了想,补上一句,“来浙县以后是,来浙县以前不是。”
“那你以前都是在哪儿修炼的?”
“在山洞中。”
“你以前是不是一直住在山洞里,没出过门啊?”
“是。”
“果然。我就说吧,怎么可能有人像你这般不通人情世故呢。”
“……”
“你学方术多久了?”
“……很久了。”
“怎么会想到要学这个啊?”
“……没有其他选择。”
“天天这般傻坐着,不觉得无聊吗?”
“不会。”
“哎,你的性子可真闷。”
“……”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屋顶上,一个坐在院子里,平心静气地一问一答,聊得十分投入。似乎,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宁静和谐的气氛,思思只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居然可以兴致勃勃地和白籍真闲话家常,聊着“修炼”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白籍真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而且对象还是那个有神经病的墨美男。
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宁静美好的月夜。
这个时候,思思和白籍真还不知道,在离县衙不远的浙县东城门之上,有一具尸体被悬挂在了上头,正随着微凉的夜风微微晃荡。他们更不知道,这具尸体将在翌日清晨城门大开之时被浙县百姓发现,并在浙县掀起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案】城门悬尸
思思被白籍真唤醒的时候,记忆还停留在昨晚的促膝长谈里。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见白籍真便傻乎乎地问:“咦,你怎么从屋顶上下来了?不修炼了?”
“……天亮了。”白籍真面无表情道。
思思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抬头一望透着鱼肚白的天色,愣了。
她不是一直在和白籍真聊天么?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种一边说着话一边睡着的特异功能。她伸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额,貌似她睡得还挺香挺沉的。
昨夜的记忆渐渐回笼,她记起自己等了师父一整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坐在屋顶上吸收日月精华的白籍真说着话,最后困得趴在院子里冰凉的石桌上,嘴里叨叨絮絮,可实际上她也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她等着的高富帅始终没有出现。
“我什么是时候睡着的?”
“就在你问我吸收日光和吸收月光有何差别的时候。”
“……”
她居然问了那么无聊的问题?怪不得会问着问着就睡着了……思思抚额,趴在外头睡了一个晚上,此时她的四肢百骸还真不是一般的僵硬难受,“你看到我睡着了为什么不叫醒我,让我回房里睡?”
“你没让我叫醒你。”
“……”
真是个大木头!一点都不懂的体贴别人!思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现在天才刚亮,你叫醒我干嘛?”
白籍真指了指衙门前堂的方向,“适才有人跑到衙门来,我听见他们说,城门被人挂了一具尸体。”
“什么!!!”
思思瞪大了双眼,揪着他的衣襟晃了晃,大吼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当她奔到前堂时,门还只开了半扇,也不见当值的衙役,只有一个面目陌生的中年汉子和一个身穿青色捕快服的青年男子正边说话边急急往门外走。
看样子,那中年汉子便是白籍真所说的报案人。想来他这会儿是要带捕快到案发现场去。
见他们要走,思思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高声叫道:“小蒋!”
那青衣捕快正是憨直的蒋捕快。他闻声回头,一见思思,略表惊讶,“咦,美男?”
思思奔到二人跟前,劈头就问:“城门被人挂了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蒋捕快睁圆双眼,惊了,“你怎么知道城门被挂尸的?”
“我在后院听见的。先别说这个……”思思转过头,望着那中年汉子,问道:“你是来报案的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哪个城门?谁发现的?知不知道死者是谁?死者是怎么死的?有没有人目击案发经过?”
思思连珠炮地朝那中年汉子问了一大串,听得他晕头转向,张着嘴,却接不上话。倒是一旁的蒋捕快稳稳当当地一一回答道:“美男,尸体是今天早上卯时时分,东城门的两个守城人发现的。尸体的脖子绕了绳子被吊在城门上,经辨认,死者是云来客栈的掌柜,窦云。死者死因未知,案发经过目击者未知……”
他搔了搔后脑勺,话头陡然一转,满脸不解地问:“不过,后院离前堂这么远,我们说话的嗓门又不像老尤那么大,你怎么能听的见呢?”
思思全然没有听见蒋捕快最后那句不合时宜的较真发问,此刻,她已被死者的身份狠狠一击,心神巨震,不可置信地道:“你说……死者是窦、窦掌柜?!怎么可能……会不会是认错了?”
蒋捕快转头看了报案的中年汉子一眼,“你会不会是认错了?”
那汉子一脸笃定地道:“不会的!确实是窦掌柜!浙县有谁不认识云来客栈的窦掌柜?绝对不会认错的!”
思思勉强定了定神,望向那汉子,“尸体是你发现的?”
那报案的中年汉子连忙点头。
“另一个人呢?”
“他现在在东城门那儿守着窦掌柜的尸体。”
思思又问:“小蒋,你让人通知县令大人和老大他们了没有?”
蒋捕快道:“我留了张条子给县令大人和小舟师爷,适才也让今天当值的衙役小王通知老大他们去了,这便要到案发现场看看。”
思思微一沉吟,道:“现在才刚过卯时,莫说县令大人和师爷,只怕老大他们也尚未睡醒……事不宜迟,小蒋,咱们便不等他们了,我和你先到东城门那儿看一看情况再做计较!”
蒋捕快点点头,“好!”
“墨美男,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思思扯着报案人的胳膊就往大门外冲,这时闻声回头,只见白籍真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前堂,正定定地望着她。她也回望着他,这个男人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她不由得微微一怔,旋即飞快地点了点头,“好,一起去。”
东城门一直都是浙县最热闹拥挤、往来百姓最多的城门。所以,当思思、白籍真和蒋捕快随着那中年汉子赶到案发现场时,城门下早已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快让开!捕快大人来了!”中年汉子高声叫道,众人纷纷回头,给思思三人让开了一条路。
三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只见有人用好几辆木推车挡在了围观的人前面,将百姓与城门隔开一小段距离。一个青年男子守在木推车边,一见思思等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你们可总算来了!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快守不住啦!”
思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