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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切最终都化为了最后一架薄棺抬出去的样子,苍白的,甚至算得上狰狞的面孔。
许长乐觉得自己心头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堵在心底,难受得要哭出来。
许无忧却已经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见到妹妹这样难过的样子,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别难过啊,别难过,长乐。”
许长乐终于哭了出来。
刘家人抬着薄棺往坟地走的时候,远远地忽然有人疾奔而来,一路马不停蹄,一直到了跟前,才一拉马头,整个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啊!”许无忧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
是费晨鹏。
今天是他三天枷刑结束的日子。
他连滚带爬地走到刘蓉蓉的棺木前,刘家人当中有人已经忍不住高声喝骂起来,如果不是棺材不能落地,他们大概早就已经动手打人。
村长不满地上前,道:“那后生,村里人当初放你一马,如今人都去了,你又来干什么!村里可不欢迎你。”
费晨鹏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我以为,我以为……我们那里这样的事只是一件小事啊,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
许长乐和许无忧相互依偎着,远远地看着费晨鹏脸色苍白如雪地说着话,他骑过来的马在两人身边不远处剧烈地喘着粗气。
王意谦盯着那匹马看了片刻,摇头:“这家伙用马力用得太狠,这匹马要是不好好休息好好喂养一下,就要伤了底子。从县城过来,他倒也是费了心了。”
这个时侯,费晨鹏已经面色苍白地在刘蓉蓉的棺前跪下,嘣嘣嘣地磕了三个头。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有这样的规矩,是我对不起你,”他后悔莫及地高喊着,语调中有一种深沉的悲哀,“所以这辈子,我不娶亲,不纳妾,为你守节终身。”
随后,他对着刘父和刘母也磕了一个头,道:“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半子。”说完这些,他想要爬起来,却身体一软,栽了下去。
许长乐发现费展鹏虽然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却连手臂都在发抖。
“被枷了三天,不眠不休滴水不进,又一路奔过来,只怕身体已经撑不住了。”王意谦在边上轻轻地说,似乎是在叹息。
“算了,都是同类,就帮他一帮好了。”许长乐听到王意谦用极低的声音这样说着,排开众人,上前去了。
她盯着王意谦的背影,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见钟情
在费晨鹏说了那番话之后,王意谦上前帮着他分说了一二,最终这件事以王意谦送了费晨鹏去县城,刘家人不接受费晨鹏半子的说法,但是也不再追究他作为终结。
许长乐回了家,手上漫不经心地绣着许顺杰的衣裳,同类的说法让她心怀不安。
思绪发散了很久,等到回过神,她急急地去看自己正在修补的衣服,随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许顺杰因为衣服被坏了已经伤心过一次,要是自己彻底给废了,大概又要伤心一次了。
收敛了心情,许长乐将这些小事都丢在一边,开始专心地补起衣服来。
费晨鹏去了县城之后,就再不曾回来。但是,却隔三岔五的就有人带着钱和物到村里,给刘家送上,说是费晨鹏给的。
钱最开始不多,后来却慢慢地多了起来,位置却也越来越远,到最后两次,却已经定格在了京城。
刘家人在这些钱物的作用下对费晨鹏的感官越来越好,三个月之后,已经渐渐地将他当做了自家的女婿,说起来的时候,也不再遮遮掩掩,甚至有了一丝自豪之意。
许长乐将这些变化看在眼中,却只想叹息,从来钱帛动人心。费晨鹏对刘家,其实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刘家人却已经原谅了他。
王意谦在许家待了大约半月有余就走了,带着王雅容给他的信件,以及带给家里人的一些小东西。
他走的时候,最为高兴的,赫然是他那匹毛色斑驳的花马。
许长乐目送他离开时,许无忧在她耳边轻声说:“总觉得,以后会有一天到那个世界去。”
许长乐同样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来,让她觉得,这云州乡下的悠哉日子,只怕是不长了。
不过,不管事情将来如何,现在的日子却还是悠然自在的。
秋天将完的时候,许长乐的绣活被王雅容评价为可以拿出去和那些绣娘们比一比了。虽然许无忧在边上闹着说其实早就可以拿出去了。许长乐想着前些日子提升到高级的绣艺,脸上不变,心中却颇为自得地笑了笑。
秋收完了之后,许文臣说要往县城里去一趟给家里置办些东西好过冬。云州的冬天不怎么冷,但是毕竟是冬日,大家却都不怎么乐意动弹。
许长乐和许无忧都闹着要去,许文臣见边上许顺杰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爽朗一笑,大手一挥,道:“都去,一起去。”
于是没过几天,许家人就都收拾好了往县城里去了。
这段日子许长乐也来了几次县城,但是每次见到,都依旧感叹这个朝代的热闹。
车如流水马如龙,人群接踵摩肩,边上叫卖的小贩,矜持地站在店门口的小二,每一处在她眼中都是一道风景。
王雅容将许长乐的绣活带了出来,说是要去绣阁给掌柜的看看,好评价一下许长乐的绣活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我已经比不过你了,总要有人来指点你两句才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我还从来没见过长乐这么有天赋的。”
许长乐耳尖微红。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就算最开始误以为是自己天赋出色,后来证明不过是因为系统的原因罢了。系统加上自己的努力,如今自己高级的绣活,许长乐觉得,已经足够用了。
大师级和宗师级,唔,随缘罢了。
她的重点开始转向其他技能,如今能够找到诀窍开发的技能都已经被开发,然后在日后慢慢地刷熟练度。
有这样的系统傍身,许长乐觉得,日子也还是很有意思的。至少,刷技能熟练度的日子不会无聊。
许文臣将王雅容送到绣阁门前,许无忧和许长乐一同跟了进去。许文臣原本准备自己先去其他地方等会再来接人,王雅容却说时间不长,让他在门外稍等。
于是许文臣和许安康加上许顺杰三个老少爷们,蹲在门外大眼瞪小眼,彼此都觉得时间难熬。
这些日子一来已经过得完全像个乡下小子的许顺杰似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唉,等女人逛街的时间真是不好过。”
许安康失笑,摸了摸他的头,道:“小家伙今年才多大,怎么就有这样的想法。”
许顺杰嘻嘻地笑,脑海中掠过父亲偶尔来看自己的时候,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这样说。那个时侯,母亲总是在边上娇嗔着说“又不曾让你等”……
都过去了。
他想。
许安康将许顺杰牵着,看到边上又卖糖葫芦的,问许顺杰要不要尝一尝。
许顺杰嫌恶地看了一眼,飞快地摇头:“那酸酸甜甜的东西,我才不喜欢。”许安康失笑,指着周围的一圈问他想吃什么。
许顺杰正左右扫视,有人从许安康边上路过,轻声说:“公子麻烦让让好吗,我要到绣阁里面去。”
许安康连忙往边上走了两步,将大门让开。
一个身形颀长苗条少女从边上蹁跹而过,脸颊微红,侧身对身后的人笑着说着什么,留下淡淡的香气。
许安康凝视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天地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有眼前刚刚过去的身影。
那个梳着双环垂髻的少女,小小的银色红宝石耳坠随着头的动作摇晃,落在他眼中,就再也出不去了。
目送着少女进了绣阁,许安康却一直盯着那边,连许顺杰终于想好了自己要吃什么,拉着他的手都没能让他回过神。
许文臣察觉了他的走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挑眉:“怎么,忽然间觉得心动了?”
颇为羞赧地笑了笑,许安康低下头,道:“爹,能帮着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吗?”
许文臣笑眯眯地点头,看着许安康颇为欣慰:“原来我儿子也有这么一天,哈哈哈哈。”
许安康被许文臣打趣了一会儿,反而坦然下来,笑微微地看着许文臣:“爹说得是,少年总有心动的时候,所以,剩下的事就要靠爹和娘了。”
许文臣被他噎了一下,随后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王雅容出来的时候,正碰上许文臣大笑的时候。她不由得笑盈盈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难得见你这么高兴。”
许文臣对着王雅容挤挤眼,示意了一下许安康的方向:“你们可曾看到刚刚进去的那个姑娘?”
许无忧扫了一眼许安康,回忆片刻,道:“可是那个穿着银蓝色撒花裙的姑娘?我记得带着红宝石的耳坠子。”
许安康连忙点头,许长乐笑嘻嘻地插嘴:“我听到小二叫那姑娘安姑娘,问她是不是又来卖绣活了。我估摸着,等会儿等她走了,我们再来问小二,一定能问出来的。”
王雅容嗔怪地点了点许长乐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连边上的话都偷听。”
许长乐笑嘻嘻的:“这不正好帮了哥哥大忙不是吗?”狡黠地对许安康眨眨眼,她说:“哥哥要谢谢我哟。”
许安康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真能打听到是谁家的姑娘,我自然是要谢你的。”
被忽略良久一直拼命拉许安康衣襟的许顺杰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哥哥,你答应过给我买吃的!我要吃,我要吃!”
许家人不由得失笑,许文臣抱了他,往他想吃的摊子上去了。
许安康格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到买完东西,王雅容果然去绣阁问了问那位安姑娘的信息,在许安康殷切的期待下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王雅容才慢慢地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那位让许安康一见钟情的姑娘叫做安萱,是小王村的,距离许家村也就七八里地,家里只有一个寡母。
以前这位安萱姑娘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名声在外。自从寡母卧病之后,这位安萱姑娘反而坚强了起来,家里家外的事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撑了起来,靠着自己的一手绣活养活了自家两口人。绣活渐渐出色之后,家里的日子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王雅容看着许安康,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