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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灵魂链接里很快又响起艾维斯轻快的声音,“这里有很弱的光,但是我不确定离你有多远,所以不要轻举妄动。”艾维斯说,“我找到了一扇门,你先呆在那儿别动。”
伊欧文咬咬下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德拉索库虽然强大但看来尚不能隔绝位面,要么就是他们并不想要闯入者的命。
这时候伊欧文不得不庆幸也许她真的像萨恩说的那样是德拉索库相对比较看重的成员。
“艾莉,我要下去了。”伊欧文平淡地通知了一下,然后就跳了下去。她并不害怕独自一人,但她不想让艾莉莽撞涉险。
德拉索库的力量有多强大从粉碎术可窥一斑,要是没有它忌惮的东西,相信就算古龙也难逃生天。
准确无误接住契约者的时候,艾维斯忽然问道:“为什么刚才你不用轻飘飘喔?”
短暂愕然之后,法师以低头不语作为对此问题的回应。
艾维斯牵着契约者向她之前发现的那扇门走去。法师的手像平常那样冰冷,并且微微发抖。“你在害怕?”艾维斯轻轻吻了吻伊欧文的耳朵,一股咸腥的味道爬上舌尖。精灵摸了摸唇角,不经意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她重重地咒骂了一句,内容完全悖逆她之前所接受的礼仪训练。
伊欧文耸耸肩:“我不心疼。”
“伤疤是骑士的荣耀!”艾维斯以咒骂式的阴沉语气宣布,“就算它在脸上。”
门上画满银灰符文,法师眯起眼仔细看了一会儿扭头对精灵说道:“那你还不说声谢谢?”她推开门,里面的光亮像风一样缓缓推向门外。
“你想表达什么?”艾维斯不满地捏捏她的手指,“也许我该给你选个好看点儿的首饰?”她瞥了瞥伊欧文耳朵上的伤口,血迹让它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习惯了契约者如陶瓷般柔嫩细腻的肌肤纹路,偶然的瑕疵却带着蛊惑般的吸引力。
艾维斯舔唇角的小动作被伊欧文发现,后者顿下脚步,小心地用大拇指拭去了精灵脸上未干的血液。艾维斯刚想赞扬一下她的体贴,没想到法师竟然更加小心翼翼的把那些血抹到了自己的魔杖上。
伊欧文对着染血的魔杖吹了吹气,让它干的快一点好收回去。“这可是龙血。”法师说,“待会儿给你看效果。”
闷闷不乐的艾维斯只能冲她干瞪眼。
经过那扇诡异的符文之门,门内的世界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夜光石柔和的照亮了这条走廊,并带有引导意味地蜿蜒开。走廊两边的墙壁光洁无物,地板也是寻常可见的橡木。伊欧文找不出任何幻术存在的痕迹,于是她断定这里没有危险。
艾维斯可不敢放松大意,紧紧攥着手里的长剑像握着契约者的手那样。对她来说这种平静往往预示着激烈的风暴。
走廊的尽头又是一扇刻满符文的门,艾维斯贴耳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不解地向契约者歪了歪脑袋:“要进去么?”
经历过刚刚和守护石像的缠斗,艾维斯对这种宁静显得无所适从。
与顾忌颇多的契约者相比,伊欧文对德拉索库的一切都抱有乐观心态。她越来越相信是德拉索库指引她回来。
这是她的家。
小时候她拒绝接受自己是一个制造物的事实,于是她摒弃天赋并消极对抗,直至梅林带她离开地底世界投向表面光亮实则芜杂的地表。当她敞开心怀接纳黑暗时,才发现邪恶从来都是被定义的,而被定义者没有任何辩解余地。
谁一出生就带着无可抹消的罪的印记?那些呱呱哭泣的婴孩被迫离开母亲的怀抱踽踽独行,只因母亲是一名邪恶的亚沙克人要被卫道士割下头颅;那些大多时候躲躲藏藏只有在夜深人静才敢出来找一点别人丢弃的饭菜当食物的小孩儿,只因遗传父母有一双黑色眼睛。伊欧文不敢想象若那时她们没救下鲁鲁苏,若她被那些可恶的士兵带走……
别有用心的谎言经由道貌岸然的布道者重复一万遍,它就变成了真理。而真理需要无辜者的鲜血奠定它的地位。
艾莉要追寻捍卫生存权利的正义,这是她认定的骑士之道。若艾莉有一天成为被仰视的那位,那所有为了生存苦苦挣扎游走在地表世界边缘的黑暗族类都应该被正义嘉奖。
伊欧文忽然觉得眼前的光超过了她所能适应的极限,当她抬起手挡着那些四面八方射来的光线时,她从指缝间看到被鲜血染红的地面。
“伊尔。”艾维斯低低唤了一声,接着伊欧文感觉身边突地一空,精灵倒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捉虫。
、德拉索库·分身
“伊欧文。”低沉的男音在四周回荡,“追寻自由之人。”
伊欧文抬头寻找说话的人,触目所及的皆是刺眼的鲜血。艾莉不在身边。灵魂的连接被隔断,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儿也不知情。空气中混杂着月神奥古斯特的气息,但鲜血的靡腥排场一向是血神弗洛西的最爱。
所以德拉索库其实是某个神祇的秘密神殿?伊欧文握紧了袖中的魔杖,并不回话。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誓约者?”男音再次响起,感觉比之前要近很多。
伊欧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专心在意识之海召唤导师亚默西里。
'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学徒,只有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才会想起你导师吗?'
伊欧文并不理会他的调侃,'血神大人还在魔域么?'
'听说死亡君主在暗地里搞什么活动了?'大概是感觉出伊欧文的焦急,导师不再周旋,'上次死亡神殿位置通道打开后弗洛西大人就离开魔域了。'
'那你能感觉出这是什么地方吗?'
'有那个老东西的味道,不过应该不是他,但也不是血神大人。难道是……'留下未完的唏嘘,亚默西里便消失在意识之海,任凭伊欧文怎么呼唤也不再现身。
血海中一抹闪亮的铂金闪光勾起伊欧文的注意力,目光在血域逡巡许久,在一处泛着气泡的浪峰上发现了她的契约者。
伊欧文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她呢。”声音的主人终于现出身,伊欧文费力地抬起精灵的脑袋让她保持呼吸,而后才将目光转移到那人身上。
黑发黑眸,典型的纯种亚沙克人。而且他看起来非常年轻。眉眼和轮廓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伊欧文在记忆中思索许久也找不出哪个人符合他的特征。
“提示一下,我是你的生身父亲。”对面的男子颇为得意地摸了摸唇边的胡须,“你可以称我为父亲,或者德拉索库的造物主。”
地板像海平面那样涌动着,伊欧文下意识地低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契约者再一次消失不见了。她虚脱般地瘫倒在血海里,任凭那片血红和令人作呕的气息将她彻底包围。
“不要那么吃惊,这是和你的存在一样改变不了的事实。”男子笑眯眯地说道,要将伊欧文从血海中拉出来,但亚沙克人紧紧握着魔杖不肯接受他的帮助。血液从鼻孔和耳朵渗入她的身体,窒息有种别致的快意。
要是面前有一面镜子伊欧文就会更明白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出自哪里,可是谁会对自己的面容陌生呢?
男子撇撇嘴直起腰,“要是想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混血精灵死得更惨,你可以选择不合作。”
伊欧文立刻站了起来。她最痛恨拿捏别人把柄的人,这个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她父亲的人尤其可恶。因为她看到了艾莉。就悬挂在前方不远的柱子上,低垂脑袋,不知是死是活。伊欧文试图用灵魂链接呼唤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伊欧文想都没想掏出魔杖念出粉碎咒。令她吃惊的是,血域依然存在。她撼动不了这块区域,对面男子的控场能力比她强出不止一点半点。
“蚂蚁。”男子不屑地扯扯嘴角。
他的面部表情很丰富,伊欧文竟然有种他和艾莉面容重合的错觉。最初精灵给她的印象就是这样,狂妄,看不起弱者。随着时光的推移,精灵的蜕变快得夸张,她变得平和,面对弱者很少再会明显地表露出轻蔑。相比之下,男子要比精灵更过分。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片片凌迟着伊欧文的神经。
伊欧文大概能了解一点别人看到精灵那种表情的感觉。她谨慎地选择沉默。
“我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所以特别为你们准备了小点心,合不合胃口?”男子朝血海大挥手臂,似乎对这样的布景很满意。“啊,和女儿见面的过程还是相当愉快,只是不知道你这次会不会乖乖地留下来。千年来我唯一的子嗣,就算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啊。”他盘腿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和伊欧文一样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耳边,要不是清晰锋利的五官轮廓,他看起来会更像女性。“为什么不和我谈谈呢?”
“米萨。”伊欧文念出了这个名字,与此同时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收起你的蠢把戏。”
血域天空忽然出现裂痕,利刃撕破了天空,也撕开他们脚下涌动不息的液体平面。
“用一次幻术足以让敌人心生警惕了。不知你真傻还是太过自信。”
伊欧文从没像此刻觉得精灵的嘲讽如此恰到好处。揭开幻境的假象,血海迅速退去,潮汐留下一道道红色波纹,环绕在年轻米萨的脚边。
和她们在银松城堡见过的老人截然不同,年轻的米萨不仅拥有健康的身体,对幻术的掌控更收发自如。仿佛这本来就是他的世界,任他肆意更改。
“母亲和我说过,我们的前任祭司长不仅精通预言,对幻术也有大师级见解。你就是幻术界的维诺。”嘲弄过后,艾维斯不吝赞扬,“换成一年前的我和伊尔,谁也看不穿这些幻象。”她环顾四周,啧啧称奇。
米萨迅速向后退去,退到他认为安全的区域,依旧是那副诡异的笑容。“但我确实是伊欧文的父亲。”能凭借武力强行打破他最得意的幻境,混血精灵已不是他认知中的稚嫩孩童。他必须要小心,并且不能放过任何王牌。
“那又怎样?”艾维斯反问道。给予契约者安慰的怀抱让她避开那张扭曲的脸,精灵骤然换了表情,“作为父亲你给了伊尔什么?近百年无穷尽的追杀,预谋已久的陷害,她的每一步都被你安排好了,这是你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你有什么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