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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要他休了芬儿,阳凯青霍的一下就着急了,噗通一声儿跪到了地上:“母亲,芬儿是我的媳妇。她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有责任。现在芬儿犯了错,还望母亲看在她年纪轻不懂事,勉强原谅她这一回吧。我保证芬儿以后不会再犯……”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魏氏对着阳凯青冷哼:“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儿,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敢忤逆我!”
“孩儿不敢!”这可是不孝的大罪,阳凯青忙磕头认错:“只是芬儿……”
“你不敢?”魏氏再次打断阳凯青的话:“你才和这个恶妇成亲几日,就学会了忤逆嫡母!还不赶紧给我休了这个恶妇!”
男儿膝下有黄金,虽然魏氏是阳凯青的嫡母,可是艾芬也不愿意阳凯青为了她演这出戏下跪。
这阳凯青,真是够傻,艾芬忍不住翻白眼,啥事情还不知道就认错,真是愚孝!好吧,看在他这么着急的份上,艾芬决定不再等族长来,开始反击。
“母亲,”艾芬盈盈一拜,抬头反问魏氏:“儿媳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犯了七出的哪一条?还望母亲言明。要是儿媳真有过错,不用夫君休,儿媳自请下堂去!”
“你,你,你,”连接着说了几个你字,魏氏再次气的差点抽了过去:“你还敢和我犟嘴,还敢说你没做错!好,我告诉你,让你死个明明白白,‘不孝’就是你最大的错!”
“消消气儿,他妹子。”族长站在门口,扫了眼屋里的情况:“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你发这么打的火?即便小辈们有什么不是,好好说教说教也就是了。他妹子,这身体可是自个儿的,要是因此气坏了身子,遭罪的还不就是自己。”
艾芬舒了一口气,她的腿这样跪在地面,实在是有些麻了。
族长来了,众人都很期待:正戏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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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乐 第六十五章 大逆转
族长一进屋就看见魏氏正冲着地上跪着的一男一女发火。男的是阳凯青,女的是谁,族长瞅了两眼,没想起来也就作罢。
总不能他一个老头子,盯着人家一个小姑娘吧?族长是很在意形象的,他不可能愿意被人叫做“老不修”。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族长知道打圆场是肯定没错的:“他妹子,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值得你动这么大的肝火!”
看族长来了。魏氏犹如含冤之人见到了青天大老爷,忙从凳子上起来,三两步上前和族长见礼:“族长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住持当然也不肯落人之后,上前对族长行了一个揖手礼:“族长大人,许久不见,你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拖大家的鸿福,”族长脸笑得像一朵菊花,被人众星拱月般拥到首座上坐下:“我这把老骨头也还硬朗。”
艾芬和阳凯青两人,一个欠了下身子,一个抱拳作揖,恭敬地说道:“族长大人,请恕小辈跪在地上,不能全礼。”
最能做主的人物已经到场,魏氏未语泪先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族长,你可千万要为我这个老婆子做主呀。不然我老婆子可就没法儿活啦!”
“他妹子先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族长捋了一下胡须,敲了敲他那根拐杖,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只要有我小老汉在,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去。”顿了顿,问道:“说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指了指艾芬,魏氏眼泪婆娑:“还不就是因为这个恶妇!”
“她?她怎么惹你生气了?”族长捋了下白胡子,再仔细打量了几眼跪在地上的艾芬,只是觉得面熟,依然没能想起艾芬是谁。
这也不怪族长,成亲当天,艾芬画了个浓妆,匆匆一面没能让族长记住;分家那天,艾芬和阳凯青的妾室们站在一起,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更没能让族长记住。
“还请族长做主!”魏氏用帕子抹了下眼睛,眼泪更是汹涌而出,哭的稀里哗啦:“这样的儿媳,我这个老婆子可是没那么大的福分,不配拥有。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她气死。”
看了魏氏的动作,跪在地上的艾芬,一时间有点怀疑魏氏的手帕撒谎能够涂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不然为什么用帕子一抹眼睛,就哭的这么厉害。
“族长大人,艾芬冤枉!”艾芬一脸委屈,告状道:“您老明察秋毫,可一定要替艾芬做主,还艾芬一个公道,这莫须有的罪名,艾芬实在不敢认!”
到了现在,族长才知道下面跪着的女子是艾芬,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没乱说话,不然他族长的光辉形象就难以保存。
高帽子人人都喜欢,族长捋着胡须,笑得很和蔼:“他弟妹,气头上可别图痛快说狠话,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是再也收不回来的。孩子们还小,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你好好教教也就是了。”
看族长被艾芬三言两语就收服,魏氏气得无以复加:“族长大人,我这说的不是气话!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样不懂孝道、不知妇德的媳妇,留着她何用?你不知道,我好好的儿已经被她祸害得不成样子了……”
说没说完,魏氏又抹了下眼睛,哭得肝肠寸断。只是魏氏说了半天话,也只表达了她很气愤,要休了艾芬而已。
“艾芬冤枉!”艾芬更是口口声声喊冤:“母亲,儿媳不服!就算母亲因为冷夏之事不喜儿媳,母亲也不能随便冤枉儿媳不懂孝道、不知妇德!”
“这种欲加之罪,儿媳要是认了,以后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既然母亲这样不待见儿媳,想要儿媳死,母亲直说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母亲要儿媳,儿媳也绝无任何怨言!只是这罪名,儿媳死了也不认!”
说完,艾芬霍得一下站起来,冲着旁边的柱子就要撞去,好在阳凯青就在艾芬的身边,伸手一捞,就将艾芬捞了回来。
“芬儿!”阳凯青大恸,拉着艾芬大吼:“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的!”
这一番动作下来,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魏氏:魏氏器量狭小,包庇自身丫鬟,还挟私报怨,冤枉儿媳,想把儿媳逼死。
族长脸色变了无数,这分明就是魏氏不对啊!虽然族长历来收了魏氏不少好处,可是今天这局面,族长却是帮哪一边儿都讨不了好。
帮艾芬吧,族长以后就少了魏氏这一棵摇钱树,族长会心痛;帮魏氏吧,这事传出去,他这个族长的地位不保,族长还是会心痛。
所以族长什么话也不说,只管拿眼神询问魏氏:他妹子,你看这事情可怎么办才好?
“拦着她干什么,让她死!今天我就做一回逼死儿媳的恶婆婆,也省得我早晚被这么一个恶妇气死!”
冷夏的事情被翻出来,魏氏就已经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顾着和艾芬较劲,哪里还看得见族长给她打的眼色。
魏氏没看见族长的神色,住持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万分地着急:扯了这么半天,魏氏不仅没扳倒艾芬,反而还被艾芬反咬一口。
住持知道,再这样发展下去,对她可是大大的不利,她的住持位置绝不容许别人代替!
眼珠子一转,住持迫不及待地开口解释:“族长,老夫人之所以这样生气,不是为了冷夏那丫头。是为了夫人没将族长您放在眼里,想让贫尼去厨房打杂的事。”
“白云庵没人了么?”族长捋了下胡须,很是疑惑:“居然让堂堂的住持去厨房打杂!简直是不成体统!”
族长也不是个懵人,这话他已经听懂了八成,只等住持挑明了他好发作。
“事情不是这样的,”看族长不明白,住持很乐意解惑:“夫人想让慧能做白云庵的住持,让贫尼去厨房打杂。”
真是天助我也!族长乐了,这样他不论怎么帮魏氏,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了,“不孝”可堵天下悠悠之众口。
“真是岂有此理!”族长很生气,将柺棍往地上使劲一敲:“凯青她媳妇,你怎么敢这样胆大妄为!白云庵可不是你家,住持也不是你的丫头,由不得你不喜欢了,说换就换!你这样置你母亲于何地?又置我这个族长于何地?”
艾芬挪了下膝盖,觉得这个族长生起气来也很有趣,充分演绎了一个成语:“吹胡子瞪眼”。
“现在,族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吧?这样目无尊长的儿媳,要她来做什么!”艾芬还没来得及说完,魏氏就将这话茬接过起来:“族长大人,这次你可要替我儿做主,赶紧让他休了这个恶妇!”
“母亲,”阳凯青冷静了下来,辩驳道:“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就住持师傅一人的片面之词也不足以采信!我相信芬儿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她如此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还望母亲给芬儿解释的机会……”
艾芬垂下眼帘,这件事当中,她最愧疚的人就是阳凯青,打算等事情完结之后,好好给阳凯青做两身衣裳。
“就她那样,还好意思谈道理!”不等阳凯青把话说完,魏氏就一脸的肯定地抢白:“她要是知道道理,就不会做出这等忤逆的事情出来!她这样,分明就是没将我和族长放在眼里!”
“凯青,你母亲说的很对!”族长捋着胡须,下断言:“大丈夫何患无妻,这种恶妇你还留着她做什么!留着她忤逆的母亲么?”
“今天我就一句话,”和族长交换了一下视线,魏氏开始威胁阳凯青:“你要是舍不得这恶妇,那我们今天就断绝母子关系。”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特别是阳凯青,简直不敢置信,母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啊!
扭头看着艾芬,见艾芬丢给他一个少安毋躁的表情,阳凯青才觉得活了过来。
看艾芬成足在胸的样子,阳凯青也只能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艾芬身上,他相信艾芬这样一个女子,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更相信艾芬不会做出目无尊长的事情来。
“我不服!母亲未教而先诛,儿媳死也不服!儿媳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母亲,为了阳家。母亲怎么能”
艾芬抬头,直直看向魏氏,那一泓清泉似的的眼神,看的魏氏一阵心虚,不敢和艾芬对视,将眼神挪开。
魏氏要是真心想和她脱离关系,她才巴不得呢,她现在对阳凯青无比的同情,魏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