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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冷下了眉目,且假意起身,狠狠甩袖,迈开了脚步。
可这时却又听得关暖兮一声轻唤,“公子别走!”
我回头,却依然拉紧了嘴角,摆出一副“大爷我很不爽的样子”,用一双冷眸直直的看向她。
关暖兮却现出一抹苦笑,附身沉眸,轻道,“公子别走,刚是暖兮失礼了……是暖兮有话想对公子说。”
“哦?”我轻笑一声,扬眉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青商听着呢!”
关暖兮见我如此,似没料到,怔了许久,却也只是轻叹了一声,便站起身来,从琴房的放桌上取了两只茶盏,都一一的满上,然后又擎起其中一盏,步向我身前,轻道,“公子,暖兮以茶代酒,向公子赔罪,请公子原谅!”话罢,她便决然的仰头,饮尽了杯中茶水。随后,她又翻起杯口朝下,竟是一滴都没有落下。
我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感慨似风起云涌——这个女子虽出身青楼,却从不低声下气,带着一身傲骨,看尽世间浮华。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我便从心底里喜欢她……在她弹唱那一曲琴歌相伴,一心一意盼离人的时候,在她不畏权贵,巧妙周旋助我躲过官兵追捕的时候,还有她在雨中唤我回头的时候……呵,不知不觉中,她那幽怨冷清的身影,竟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可——
为什么今日再见她时,却觉得她对我有一股深深的敌意?从那句“公子好心性,竟喜欢这烈焰一般的大红”开始,便句句咄咄逼人,而一直望着我的美目中竟似带着深深地仇怨……可,我又在哪里得罪过她了?而像她这种冷傲孤寂的女子,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恨人入骨?还有……既然清介那老和尚说刚刚的曲子是她弹奏的,那……岂不是说她曲中暗含玄机,可蛊惑人心?
可我已没时间思考这些,关暖兮已擎起了茶盏聚在我的面前,坦然的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就请饮下此杯中茶水……让暖兮与公子和解,尽释前嫌!”
“好。”
我轻轻扯起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然后敛起长袖从关暖兮的手中接过茶盏,学着她的样子,仰头喝尽……顿觉一股沁人的幽香涌入唇齿间,卷着舌尖久久不散,一语便也脱口而出,“佛音子……果然好茶。”
可及抬眸却见关暖兮一脸惊愕的表情,不禁蹩起了眉,轻声问道,“怎么,关姑娘,青商说错了么?”
关暖兮一怔,继而垂眸,脸色又变得冷清起来,淡淡回道,“公子又怎么会说错了呢?”
我却沉眸,这话来的蹊跷,我又怎么不会说错呢?虽说跟莫任情久了,也学会了品茶……可,若不是因为莫任情最爱这茶,我又怎么会猜得出呢?真没想关暖兮竟然是如此孤傲的女子,刚刚还说了要尽释前嫌,可转眼就又开始冷言讥讽!
可这时候关暖兮却轻笑一声,坐回了琴台后面的位子上,淡淡地道,“公子也请坐吧,暖兮身上有旧疾……不习惯久久站着。”
“好。”见关暖兮忽然一脸悦色似有话要说,我便点了点头在她对面坐下。
“公子刚才说,邀暖兮出来是要谢暖兮……呵,公子这话严重了,暖兮从没帮过公子什么忙,公子又何必谢我?”话罢,她也不等我回答,便又径自说了下去,“倒是暖兮有件事想请教公子,请公子如实作答。”
摸不透她为何忽悲忽喜,我只得不动声色,轻笑道,“姑娘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青商自然如实回答。”
“好。”关暖兮听了,便抬起头,直直望着我双眸,正色道,“两日前暖兮曾在天音楼出对联考验众人,一共出了三副对联,而柳七公子也三次都对上了……暖兮想问公子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三副对联的下联是不是公子替他对的?”
没想到她问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我便也不再掩饰了,只点了点头,答道,“是。”
“很好,公子没有推脱骗我……呵……不过……难道公子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
“柳七老实,姑娘又是他的心上人,自然是姑娘问什么,他说什么。”
“老实?”关暖兮却冷笑一声,讽刺道,“他若老实,那暖兮就不曾见过有谁奸诈狡猾了!”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公子是聪明人,自会明白暖兮的意思……若不是因为他,暖兮也不会这么难才找到了公子。”
“暖兮姑娘找我到底什么事?”
“公子,该是暖兮问你这句话吧……你找寒影……又是什么事?”
听的此言,我不禁咬紧牙猛的沉下了一口气,面前女子先前冷淡傲然,现则聪慧敏捷,不能不说……我曼青商终于遇上了一个对手!大脑转的飞快,想着对策,可此时,关暖兮却又出一言,冷冷道,“不过暖兮问公子这些已没有意义了……毕竟,人都死了!”
我却敛眉,沉声问道,“死了?”
“公子何故这么惊讶?暖兮以为衣樰遥已把应该告诉公子的都说尽了呢……呵,她应该也告诉公子……寒影是暖兮害死的吧!”
本以为会从关暖兮这里听到些不一样的,却没想到还是那句——
死了。
第八章 花落谁家(9)__破解
风起,微寒,我拉紧了身上披风,心却依然觉得冷。
先是在初入幻镜城时在左清扬居所见到那副对联,后又听到衣樰遥弹唱邓丽君版的《明月几时有》,直到亲去了天音楼又为柳七对上了这个世界本不该有人知道的对联……再等与衣樰遥接触后,她说有寒影这样一个人——
直觉,这几个人中,只有寒影是穿越人。可……寒影这个青楼女子,已成了世人公认的死人,虽然在那本被誊抄过的诗稿上发现了SOS几个字母,却只能肯定她在向人求救,可是她在死之前求救,还是因为没有死而求救就不得而知了……至于我,或许早就不该抱着她还活着的希望……
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不住的告诉我,即使她死了,这件事也要查下去!
不,当然不是因为同是穿越人而起的怜悯之心,我一向不把无关人的生死当一回事,之所以要查,只是觉得这一切都跟幻镜城有关,而一旦跟幻镜城有关,那必然会影响到莫任情,也影响到我……至少,在我和未泯离开前是这样。
呵……既然关暖兮已猜到我天音楼之行是为了寒影,那我也没必要再装傻充愣,更何况大家都是明白人,今又是棋逢对手……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来的痛快些!
想到此处,我便扬起一抹笑意,开口道,“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青商忒没有必要再瞒姑娘了,不错,青商是在找寒影,只因她是我同乡旧友,很久以前,我们便相识了。”
“公子来京都寻找旧友,却不想旧友已于半年前过世,公子觉得此事蹊跷,所以想为旧友伸冤雪恨?”
“不是,姑娘这就猜错了,青商无他念想,也不觉蹊跷。”话罢,我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又接着说道,“倒是姑娘的话奇怪了,青商的确找过衣樰遥姑娘,她也的确说了些关于寒影的事情,不过,暖兮姑娘,什么叫做应该告诉的,什么又叫做不应该告诉的?你这样说……青商倒是不明白了!”
关暖兮听罢,定定看了一眼,冷清的脸颊竟然显出一抹诧色,颤道,“公子是在说暖兮无她无异?”
“青商无此意。”
“公子无此意,可此时却是无声胜有声了!能够一语切中暖兮的要害,公子也算是这世上的第二人……难怪……难怪——”关暖兮低着头落寞的笑着,可她的脸却在一瞬惨白的没了血色,哽咽了许久才道,“暖兮平生骄傲轻狂,一向自视清高,最恨的就是成为那种庸俗愚蠢的女人……却没想到……在公子面前,却露出了原本俗相!”
我蹙眉,突觉自己竟已摸不透她心思,只得沉声道,“姑娘请说。”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公子,你可知下联?”
她话音刚落,我的脑海中便瞬得闪过了下句,可我刚要开口,关暖兮便惨然一笑道,“公子请回吧……暖兮已没什么可说的了!”话罢,她竟抱起了面前的七弦琴,掷在地上狠狠一砸,狠言道——
“暖兮从今以后也与寒影再无瓜葛!”
“嘭——”的一声,古琴在地上折断成两截,七弦也尽数崩断,震出颤抖的余音,慢慢拉长,破空而去。
听得风声,未泯已飞身挡在我身前,美眸中蓦地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见他全身都绷紧了一心一意护我,我却只得将他拉回身后,轻声安慰道,“未泯,没事。”
未泯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沉声退到了我的身后,可他冷峻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关暖兮的身上,不曾离开。
关暖兮却一脸憔悴的望向我,颤声道,“让公子见笑了……”
“只因不再,留它又有何用?”我轻轻一叹,坦然迎上关暖兮望过来的眸子,淡淡道,“没想暖兮姑娘与寒影竟是如此知音。”
“知音?”关暖兮反问,却又冷冷一笑,“似是问人却又更像自问,”是知音,却不是知己……又要知音何用?”话罢,她又蓦地转向我,冷言道,“公子还不走,莫不是想看暖兮笑话?”
“岂敢。”我挑眉敛笑,转过身去,却不禁又开口道,“知音难求,这一生能遇见便已不易……所以姑娘此生无憾。”
“此生无憾……呵……此生无憾!”关暖兮喃喃,突又轻笑一声,望着我的眸晦涩的道,“难怪……他会待你不同……难怪啊!”
闻言,我蓦地一惊,回眸再看关暖兮,却见她已俯在楼台上,直直望着地上断琴的双眼肿胀通红,惨白悲戚的脸上也阴湿了一片,只一瞬,她便显得更加憔悴了!
我静静看着她,却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恐怕我再问她什么,她都不会说了。可实际上,我已经全都明白了,无需再问——
为什么第二次见面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我火红的衣装,为什么她句句针对我似有深深恨意,又为什么当我品出她奉上的茶室佛音子时候,她会冷冷说上那句
“公子又怎么会说错了呢?”
是啊,我又怎么会说错呢?跟在莫任情身边那么久,我又怎么会喝不出他最爱的茶?
只有那句——
难怪……难怪他会待你不同……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