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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少也不少,每日朝殿上总能见上,皇兄的禁令期限不是满了么?怎么近日也不见早朝……”南宫龙泽似笑非笑,听似关心的话语却又似透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南宫龙菁眸底划过一抹异色,他当然不能告诉四弟是父皇让他暂时不要早朝,若是让南宫龙泽或是南宫龙夔知道这则内幕,恐怕只会背地里看他的笑话。
“本宫再歇几日……”南宫龙菁淡淡一语带过,似不想在这个话题在多做停留,眸光淡淡从皇甫羽晴脸上一扫而过,虽是一句话未说,却能够让人感受到意味深长的冷意。
紧接着,南宫龙菁的眸光便落到南宫龙夔的脸上,更似有一番深意的低沉道:“听闻二弟今日要娶的是苏贵妃的亲妹妹?本宫实不知二弟喜欢的原来也是这种弱不禁风型的女人,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看来本宫还真是错过了不少精彩。”
他这番意味深长的感叹,着实也影响到了南宫龙夔的心情,男人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邃异色,却是佯装淡然的莞尔一笑,低沉道:“这天下间令人匪荑所思的事情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发生的……”
这兄弟几人虽然都噙着笑,可是你一言我一语间却是暗暗较着劲儿,皇甫羽晴站在一旁更是看得一清二楚,看来这兄弟几人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皇上驾到--”
伴随着宫人尖锐的嗓音,一身明黄龙袍,贵气逼人的南宫彦,墨发用紫金冠束起,苍劲的身子如松树般挺拔,信步从玄关处走了进来,顺着合欢殿内的正中铺着的大红色凤穿牡丹的毡毯一路走来,正东的方向摆放着两张沉香木椅,正是为高堂准备的正席,椅座上铺着金丝银线精绣的双龙戏珠和九凤飞天图,椅侧的桌案上设着透明的白玉青瓷盅,还摆着大红的雕漆攒盒,盒中盛放着婚宴糕点。
此刻观礼的皇室已陆续归位,嫔妃们也都在各自的席位上落座,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南宫彦先请上了太后娘娘坐上高堂的主座,这里原本应该是皇后娘娘的位置,可是今儿这样的场合,显然没有看见张皇后的踪影,皇上倒也不疾不缓,请上了雍容华贵一身喜气的太后娘娘坐到自己身边。
今儿太后娘娘穿了一袭喜庆的牡丹花开富贵的礼袍,这块缎布还是温诗韵亲手为她绣制而成的,一看就是上乘的绣工,愈发衬出太后娘娘逼人的贵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山呼,南宫彦清了清嗓子低沉出声:“都平身吧!”
“谢皇上。”
合欢殿上喜气盈盈,唯有南宫龙菁眼瞳幽深,不过虽然心有怨气,可是男人的脸上却也不敢过于流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坐到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母后的位置上,一言不发,闷沉的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夔儿,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南宫彦苍劲威严的眉眼间含藏着丝丝笑意,凝望向南宫龙夔的方向。
“儿臣大喜的日子,最应该感谢的就是父皇的养育栽培之恩。”南宫龙夔面色肃然,一脸认真模样,凝对上父皇的眼睛。
南宫彦满意的点点头,眉眼间流露的笑意更是不能遮掩,坐在原位的皇甫羽晴心里不禁暗暗鄙夷这个无耻的男人,拍马屁也还真是找得准每一个难得的机会,看看南宫彦此刻掩饰不住的喜悦也能知道,刚才那句话还是受用的。
“老狐狸--”皇甫羽晴嘟嚷嘀咕出声,声音小的几乎咽进肚子里,坐在她身侧的男人却是侧眸凝望向她,眸底划过一抹饶有兴趣的精光。
“今天大喜的日子,朕也有一件礼物送给你。”南宫彦低沉的嗓音传来,同时一挥手,立于身后的公公便双手捧着一方锦盒呈送到男人面前,并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那道锦盒,就在锦盒打开的那一瞬,迸射出万道光芒,哪怕现在正是白日,也让人觉得刺眼逼人,原本锦盒里盛放的竟是名贵硕大的夜明珠,足足有八颗,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父皇还真是大手笔……”皇甫羽晴也不由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且这么多颗夜明珠,压低嗓音惊叹之余,不忘侧眸睨向身侧的南宫龙泽:“咱们大婚的时候,父皇送了什么礼物给王爷?”
南宫龙泽微微一怔,不明白女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不过他再细想想,父皇当日倒是没有送他什么值钱的明珠,只是送了他一柄金龙宝剑。
“父皇送给了本王一柄剑。”男人狭眸半眯,深凝着女人的小脸,眼瞳幽深,好似盛了一池的湖水,深不可测,透着邪魅狂放的神彩,唇角一勾,扬起一抹潋滟的笑意。
“一把破剑哪有那几颗珠子值钱吗?”皇甫羽晴秀眉微蹙,撇了撇嘴,声音压得更低了:“父皇还真是够偏心的,二皇子大婚送如此名贵的明珠,王爷大婚的时候却送了一把破剑。”
“谁告诉你那是一把破剑?父皇送给本王的可是金龙宝剑,上至天子,下至草寇,只要触犯了王法,全都可斩于剑下。”南宫龙泽的声音很低,盯着女人的眸光却是肃然之极。
闻言,皇甫羽晴微微一怔,这话倒是真的让她吃了一惊,没想到一柄破剑竟然能有这样的威力,上至天子,下至草寇,只要触犯了王法便可诛斩。
就在女人惊诧之际,太后娘娘的声音徐徐传来:“听说今儿又是老三去迎亲了?可是这会儿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怎么新娘子还没有接回来呢?”
太后娘娘这话一出,坐在位置上的苏贵妃水眸似划过一抹异色,秀眉微蹙,望了望殿外的日头,确实时辰已经过去很久,怎么人还没有接回来呢?
闻言,坐在位置上的皇甫羽晴水眸亦划过一抹复杂,清澈的眸光看似不以意的从身侧的男人身上扫过,只见南宫龙泽看似气定神闲的端着透明的琉璃盅,幽香的杏花美酒散发着淡淡馨香,男人微阖双眸,轻品美酒,陶醉其中,似压根儿没有听见太后娘娘的疑问,眼角的余光却是透着精明,不动声色的端睨着殿内的一切。
就在这时,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吵杂声,紧接着侍卫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合欢殿内的宁静:“禀告皇上,皇后娘娘她……她闯过来了,小的们拦也拦不住。”
“混帐!”南宫彦一声低喝,原本无比喜庆的气氛也在瞬间被打断,冷气流充斥在大殿内,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冷沉下来,眼瞳是莹莹绿光,大手紧捏着琉璃盅,凝望向殿门的方向一动也不动,而坐在殿内的南宫龙菁眸底则划过一抹复杂异色。
苏贵妃妩媚精致的五官上一闪而逝的冷冽,沉声朝着侍卫吩咐道:“今儿二皇子大喜的日子,本宫不想见到那个恶妇,快把她赶回冷宫去。”
闻言,侍卫面露难色,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凝望向南宫彦,似在等着皇上下令,毕竟这大殿之上,比苏贵妃身份高贵的人不在少数,他总不能按着她的命令就将事情给办了。
就在这时,南宫龙菁缓缓的站起身来,悠然抬手轻撩整理了一下自己如墨的长发,轻逸如水的姿态带着优雅的贵气,凝向苏贵妃的眼瞳一闪而逝的冷光,一字一顿的开口:“今日既是二弟大喜的日子,又岂能将我母后拒之门外?儿臣恳请父皇和皇奶奶枉来一面,允许母后入合欢殿,与大家一同欢庆。”
南宫龙菁这一开口,殿内嫔妃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吱声说话,以前张皇后在位的时候,这皇宫里没有一个人不对她忌惮三分,如今见她被打入冷宫,大家伙儿背地里幸灾乐祸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皇上,太后,臣妾也觉得太子殿下的话有几分道理,今儿是二皇子和苏三小姐大喜的日子,不如皇上和太后娘娘就枉开一面,允了她吧!”
开口说话的人是梅贤妃,她这一出口便瞬间惹来了数道冷冽眸光,武德妃和苏贵妃便是其中之一,就连南宫龙泽和皇甫羽晴也显得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梅贤妃竟然会站出来帮皇后说话,如果皇甫羽晴没有记错的话,梅贤妃和张皇后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并好不到哪里去,她怎么会突然帮张皇后说起了话,确实让人值得深思。
“既然这么多人为皇后说情,那哀伤也顺水推舟,站出来也说句话吧。今儿大喜的日子,皇上就当是帮夔儿讨个吉祥,允了她吧。”太后娘娘环望一圈殿下,突然也缓缓出声。
闻言,苏贵妃和武德妃眸光顿时暗深下去,因为她们都知道,只要太后娘娘开了口,南宫彦便是一定会允了的,眼看着张皇后又要重回到她们中间来,稳坐在那张凤椅上,着实让她们心里很不痛快,这股子怨气同时也冲向了梅贤妃的方向。
“也罢,既然太后也替她说起了情,那就宣皇后进殿吧。”南宫彦皱了皱眉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给她安排坐到下面的位置就好了。”
男人末尾的那句话,才算是让苏贵妃和武德妃的脸色稍许好看了点儿,不过武德妃还是不忘侧眸凝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梅贤妃,意味深长的淡淡道:“本宫真没想到,梅贤妃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仁善了?”
“本宫受封贤妃,贤良淑德,为人慈善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到了武德妃这里,却似变了味道。”梅贤妃唇角勾一抹清冷,眸底的精芒却是让武德妃微微一颤。
武德妃心里当然明白梅贤妃打的是什么主意,自从上次她和皇儿一起算计南宫龙泽,想让皇上削减他手中的兵权后,便明显感觉到了梅贤妃的敌意,特别是从梅贤妃发现武德妃和苏贵妃的关系似越走越近后,行事更是小心谨慎许多。
而从今日殿上的一幕看来,梅贤妃刚才那番话绝对是有心的,难不成她还企图将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张皇后扶扯起来,哼!想要让张皇位回复到原来的位置谈何容易,武德妃心里暗暗冷笑,不再应答,撇头不再看梅贤妃一眼。
侍卫领命立刻闪身出去,直奔殿门外,没一会儿便将一袭粗布素衣的张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