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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来临,白日里十分喧嚷的兴隆客栈此时已岑寂下来。江老夫人此时正半闭着眼睛倚靠在椅子上,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一个身着青裙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立在她身后正挥着扇子轻柔的扇着风。
这时,她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于妈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悄悄打量一眼江老夫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江老夫人突然睁开眼,看着她,说道:“说吧,我让你的事如何了?”
于妈妈斟酌着回答:“回老夫人,兴宝昨天夜里就回来了,只是他是从疫区回来,老奴怕他沾了疫病,就让他在旁边的小客栈里歇息。”
江老夫人赞许地颔首:“你做得很好。”
于妈妈谦逊地笑了笑,说道:“这是老奴的本分。老奴接着说兴宝打听的事情,他说白氏的老家正是水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那庄子里的人大多都去外地逃难了,他寻了两天只找到白氏当年的一个好姐妹。那个妇人说,白氏的老父在女儿女婿进京后就日日盼望他们派人来接自己。结果整整盼了四五年也不见女儿消息,白父眼睛不好,又只白氏一个女儿,家中没甚依靠,家道日渐贫困,最后实在无法,只好变卖了一点家产以京城寻亲去了。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江老夫人跟着唏嘘一阵,一边用拳头轻捶着腿一边说道:“这白氏也真够命苦的,女儿掉落江中生死不明,如今老父也是不知所终。也罢,此事咱们也尽了力,至于能不能找到人,那要看天意。”
于妈妈笑道:“亏她托了老夫人这等宅心仁厚的人,要是别人,非亲非故的,谁耐烦管这些个闲事。”
江老人轻叹一声道:“我与她也算有旧,我不看活着的人面上,也得看我那死去的老姐妹的面子上帮她一帮,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这个白氏也是个可怜人。她性子单纯,娘家无人,先前,她干娘在世时还好些,如今,唉……她在林府的日子能好到哪儿去。”
于妈妈半弯着腰静静听着,末了问道:“老夫人,咱们这一路也没少打听白氏女儿的下落,至今仍无消息,这以后还要打听吗?”
江老夫人听到这事,不由得蹙了蹙眉头道,摆摆手道:“我看还是算了,就是因为要打听她女儿的事,我抽调了几个小厮出去,少了人手,才让那些绑匪钻了空子。幸亏君端的人及时帮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妈妈赶紧附和道:“老夫人说得是,老奴也是这个意思。咱们江家对白氏是仁至义尽了。”
老夫人嗯了一声。于妈妈知道她是困了,示意小丫头伺候她梳洗歇息。
于妈妈待江老夫歇下后,才轻手轻脚地返回自己的房间。她临睡前又举灯巡视了一番。
因为是在外面,比不得府里宽敞。所以下人大多是几个人挤一个房间。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戏自然更热闹。那些丫头们憋了一整天,此时正是谈兴正浓之时。
有的在说江希琰的事,有的议论狄君端的事。不知是谁提起白氏的事,众人无所顾忌,一个个都打开了话匣子,说得唾沫横飞。
有的说白氏真可怜,女儿落入江中,也不知是死是活,打听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八成是淹死了。
有人冷笑道:“嗤,落入江中?说得好听。你们都不知道吧,那孩子是被人推入江中的。”
有人惊讶道:“不会吧?谁这么狠心啊。”
那人道:“还能有谁,她亲爹呗。不,也有可能是误推的,人家真正想推的是他的糟糠老婆。”
“快说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得意了好一会子,最后在众人的再三催促下,终于说了出来:“先说好,这事我也是听来的,不知道准不准。——我听人说,那白氏的出身很不堪,她爹是个叫花头儿,好像叫什么团头儿。要了半辈子饭,多少积攒些家私。老团头只生得白氏一个女儿,就想招个女婿。后来还真招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婿。把那父女俩给高兴的,自以为终身有靠。那女婿果然争气,先是考中秀才,接着中了举人。然后还准备上京应试。那团头怕女婿变心,就硬叫女儿带着几个月大的外孙女跟着一起上京,说是安顿好再回来接他,若是考不上就回家。结果呢——”
说到这里,那丫环故意停顿了一下才道:“结果那举人女婿在路上越想越憋屈,觉得自己就算中了状元,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要饭花子女婿的名头。在船行至桃花江时,他就一咬牙一狠心,把自个儿媳妇给推到江里去了。”
众女一起声讨:“天哪,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这时,忽有人质疑道:“不对吧,上次老夫人过寿时,我曾看见过林老爷,觉得他待人极和气,人也长得斯文俊秀,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人哪。”
“哼,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反正我是不太信。”
“哎对了,那后来白氏怎么又回到林府了?是别人救的?还是林老爷良心发现把她拉了回来?”
“这些嘛,说来话长……”那最先爆料的人正欲再好好卖弄一番。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于妈妈的一声叱责:“都什么时候还不去睡觉?小心吵醒了老夫人,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丫环们互相对视一眼,哗啦一下全散开了。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于妈妈很满意自己的威严,在门外故意停了一会儿才离开。但丫头们再不敢像方才那样肆无忌惮了。她们白天忙了一天,不一会儿便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次日清晨。江老夫人正在用早膳。店小二弯着腰在门外传话说,有一个自称是林白氏闺中姐妹的妇人要求见江老夫人。江老夫人眉头微蹙,不置可否,既不说见,也不说
不见。于妈妈忖度着她的意思,虎着脸对小二说道:“你当我们老夫人什么人见啊,那林白氏的好姐妹那是从疫区来的,谁知道身上有病没病,你就敢放她进来?你就不怕掌柜的知道了让你卷铺盖走人?”
小二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当下就有些不知所措,只一个劲地打躬作揖:“请老夫人原谅,小的实在是抵不住那妇人再四恳求,才来禀报的。倒忘了盘问她的来历了。”
江老夫人挥手制止他:“罢了,不知者不为罪。你下去吧。”小二喏喏告退。江老夫人接着吩咐丫环给那妇人拿五两银过去。
……
李家村正沐浴在辉煌灿烂的朝阳中。清晨的空气清甜而新鲜。李青桐迎着红彤彤的日光,绕着村庄快跑。她一圈接一圈的跑着,汗水混着露水浸湿了她那黑亮柔顺的头发,她的脸颊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血气充盈,小脸白皙中透着粉红,仿佛五月的鲜桃一般可爱。那双明澈的眸中闪烁着一股坚毅的光芒。
李青桐经过前日那一次追杀,再加上马仙姑的事,让她对身边这个世界有了别样的认识:这是一个对女性,不,应该说是对一般人都充满着恶意的世界。以前她以为只自己奉公守法,就不会有事。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不惹事不代表没事。这个认知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因此,她决定加大运动量,好好锻炼身体。在不太讲理的地方,拳头还是最管用的。
李青桐跑了八圈以后,逐渐放慢脚步走回家。院子里,李二成已经套好驴车,正往上搬东西呢。李青桐这才记起,今日就是外婆的生辰。他们说好要一起去给她祝寿的。
王氏说道:“他爹,我要不要去跟花大婶说一声,若是咱们回不来,就让她帮咱看下门?”
李二成道:“我看不用了吧,咱们今晚还回来呢。”
王氏还是有些担忧,不过,丈夫既然说不用,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十八章错过
王氏催着青桐进屋去换了身新衣裳,那是一套白底紫花的夏裙,王氏还在她的包包头上系了两根天蓝色的缎带。她系好,端详一番,不由得自豪地笑了。这孩子无论穿啥都好看。李二成也咧着嘴跟着笑了。
“好啦,赶紧坐好,趁着天凉快,咱们快些上路。”他吆喝一声,坐上车辕,待妻女坐稳,“啪”地一甩鞭子,驴车吱吱嘎嘎地出了村子。向青桐的外婆家王家村驶去。
他们先去镇上割了五斤肉、买了四包点心带上。再加上自做的寿桃还有白面、腊肉之类,这礼送得也算丰盛。王氏心情颇为不错,以前她家穷,有时还回娘家不但不拿东西,还要带点回来。大嫂二嫂一见了她就偷偷撇嘴,私下里没少编排她。这次送了这么多东西,她觉得腰杆挺直了。
“青桐啊,一会儿到你姥姥家就跟着你小姨玩,别搭理你大舅妈家那个混小子,他脑袋不灵光,你见着他躲远些。”
“嗯好。”青桐乖巧地答道。
王氏接着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闲话,像是她娘以前如何给她偷偷地拿白面和小米给青桐的事。青桐隐约有些印象,她记得这个外婆还是不错的,挺和气厚道的一个老太太。
王氏是主讲,李二成和青桐时不时地应和一声,以免得冷场。三人这么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驴车很快就到了一个岔路口。宽敞的一条是官道,道路宽敞,但行人也多,而且有段路没有林荫。另一条是略有些偏僻的小路,不过一路绿荫掩映,十分凉快。
李二成迟疑地问道:“孩子娘,你说是走大路,还是小路?”
王氏笑着轻斥一声:“你想走哪条走条,这点子小事也来问我。”
李二成侧头看了一眼闺女,憨厚地嘿嘿一声:“那就走阴凉的路,省得把咱们的桐儿晒黑了。”
驴车打了一个弯,拐上了林荫小道。
他们没走多远,官道上尘土飞扬,随即便传来一阵得得的马啼声。
马车上坐着一位大约十三四岁、面如冠玉的少年,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玉雪可爱的男童。他们正是前来寻找李青桐的狄君端和江希瑞。
走到这个岔路口,车夫缓缓停了下来,恭敬地征询少年的意见,“公子,左边这条路通向金河村、赵家村,中间的通向下河村和高湾村,右边的通向李家村、刘家村、杨家村,不知少爷要找的人是哪个村的?
“哪个村?”狄君端也难住了,他看向江希瑞希望他能想起些什么,多少提供点线索。江希瑞的一张俊脸皱得像包子一样,他苦苦思索着仙女姐姐说过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