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齐意欣这才高兴起来,专门去裴舅母那里报信。
和别的地方比起来,裴舅母这里有些冷清。
齐意欣有些歉意,专门在裴舅母那里陪她说了会儿话,才去报馆。
来到报馆,严先生便拉着齐意欣说财经专版的事,抱怨最近没有什么值得报道的消息。
齐意欣灵机一动,跟严先生说了顾远东在做的两件事,一件是修铁路,一件是办电厂。
这两件事,虽然军事上的意义也很重大,可是对民生的影响也是非同小可。
严先生跟齐意欣谈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对火车和电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一手拍着额头道:“这样说来,是少都督拿自己的银子,给江东的百姓办好事了。”
齐意欣抿着嘴笑,道:“严先生照这个结论去写就行了。”要的是这样的效果。
给顾远东接任大都督造势,不就是她办报纸的初衷?——现在也该自己的重磅武器上场了。
用沈大总统的填房打开知名度,然后开始一点一滴地渗入到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当中,成为真正具有舆论导向的武器。——报纸,开始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
不过因为《新闻报》的成果,也带动了一大批报纸如雨后春笋一样在各地办了起来。
当然,《新闻报》的龙头老大地位还是无人望其项背的。
接着两天的《新闻报》,都在渲染顾远东的“德政”。
齐意欣更爱偷偷溜到街上,听那些不认识的人看着报纸,夸奖顾远东为江东老百姓做的实事。每听见人说一次,齐意欣那一天的心情就出奇的好。若是听见有人不以为然,说顾远东坏话,齐意欣就会郁闷一整天。
顾远东还有四五天就要离开东阳城,去顾家军团巡防兼春节慰问去了。看见《新闻报》上正逐步渲染他的“德政”,顾远东嘴角含笑,手边顿了顿,就将几份报纸都收进了行囊。
顾平进来看见,鬼头鬼脑地道:“二少,今儿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报馆那边好久没有去了,也不知道康有才和方全最近过得怎么样,少都督交给他们办的事,有没有尽心?”
顾远东沉吟半晌,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是有好些日子没有去见过康有才和方全了。这两人可是以前缇骑的好手,以后总能用的上的。——我还有些事要跟严先生说,这就去一趟。”说着,匆匆拿了雪佛莱小轿车的钥匙,带了两个护卫,往东街上的报馆那边去了。
顾平站在顾家大门口对顾远东挥手送别,一路叮嘱:“二少,晚些回来啊别着急,一定要见到人,说完话再走啊”
顾远东从车窗伸出胳膊,也不回头,往顾平那边的天空开了一枪,一只趁天气晴好出来觅食的麻雀应声而落。
顾平吓得赶紧缩回头,回顾宅去了。
来到报馆,顾远东将轿车停在报馆外的空地上。两个护卫跟着进到里面,荷枪实弹地守在报馆里面的内门处。
在一楼忙来忙去指挥印刷的小严回头看见一个身穿顾家军玄色军服的人走了进来,忙上前陪笑道:“这位大爷,请问您有何事?”
那人戴着一顶同色军帽,帽檐低垂,压在眉毛之上。
小严觑着眼扫了一眼,心里打了个哆嗦:这不是顾家少都督么?他过来做什么?——难道是来找齐三小姐的?
顾远东以前没有在报馆露过面,但是小严还是见过他的。严先生和小严知道齐意欣的真实身份,所以第一时间就想起齐意欣来。
顾远东抬起头,看了小严一眼,淡淡地道:“我找小欣。她今天在不在?”
小严脸上笑得开了花,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道:“在在小欣这几天天天都过来呢”说着,一迭声冲楼上喊:“小欣有人找”
齐意欣正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的算着年终帐,闻言冲楼下也大叫一声:“忙着呢——不见”
顾远东唇角微弯,对小严颔首道:“不介意我上楼去吧?”
小严张大了嘴,愣了一会儿,才道:“不不介意——少都督楼上请”说完这话,小严又捂住了嘴,知道自己太多话了。
顾远东并没有说自己是谁,他就该顺着人家的心意,装糊涂才是
顾远东笑了笑,对小严点点头,漫步走上了楼梯。
二楼只有两个办公室。一间是严先生的,一间是齐意欣和小碧的,分据在楼道左右,各占半壁江山。
顾远东走上二楼,站在楼道口左右看了看,便挑了右手边走上前。
右手边的办公室朝南,外面就是喧闹的大街。
这边办公室的大门大敞,站在门口,看向里面,只见一个巨大的博古架将这间宽敞的办公室隔开。外面布置成会议室的样子,放着几张长软椅、藤椅,还有条桌。
顾远东走了进去,随手将两扇红木大门紧紧关上,然后来到博古架边上,往里看。
齐意欣正埋头在办公桌前,一只手轻快地拨着算盘珠,啪啪啪啪的似乎正在算帐。
顾远东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齐意欣还沉浸在她面前的帐目表格里面,才轻轻咳嗽一声。
声音虽然很轻,齐意欣却听得清清楚楚。
“东子哥——怎么是你?”齐意欣又惊又喜,忙放下手里的鹅毛笔,从办公桌后头站起来,往博古架这边走过来。
顾远东将身上的大氅解开,往后扔到博古架另一边的长软椅上,低声问齐意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说隔一天来一次吗?怎么现在天天都来?”
齐意欣笑着道:“最近快到年关了,有很多事情要做。”一边说,一边和顾远东一起走回她的办公桌旁,“你看,我要做年终帐,还要跟严先生商谈下一年的营业计划和预算,都是要在过年前做完的。”
顾远东扫了一眼写满数字和表格的帐本,问齐意欣:“你算得过来吗?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帐房先生过来?”
齐意欣猛摇头,道:“我就是帐房先生,还要什么别的帐房先生?——要是请了他们,我怎么办?岂不是没工作了?不用了不用了”
顾远东微笑着在齐意欣办公桌对面的藤椅上坐下,对齐意欣示意,让她坐回办公桌后面去。
“我以为你是老板,不需要做这些事情?”等齐意欣坐下,顾远东眯着眼睛笑道。
齐意欣把自己做的报表给顾远东看,道:“齐三小姐是老板。小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东子哥可不要搞错了。”
顾远东低低地笑,浑厚的男低音在办公室空旷的空间里回响,余音袅袅。
听见顾远东的声音,齐意欣只觉得一股酥麻从耳朵后面慢慢升起,上行到头顶,又向下往全身纵贯而去。手里一紧,连忙握住了一支笔,低下头,不敢看顾远东含笑的双眸。
“最近都在忙什么呢?”顾远东闲适地坐在扶手椅上,问道。
齐意欣说起最近要做的几个报道,又抱怨财经版没有什么合适的消息要报。本来应该是除了时事版以外最有份量的版块,却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顾远东想起一事,对齐意欣道:“想要财经版的新闻,你可以找你大哥啊。他是新朝的财务总长。——财经新闻,他那里最权威。”
齐意欣皱眉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那里虽然有消息,可总是要发电报,不保险。况且报纸是天天要有新闻的,他那里一个月做一个专题也就够了。我们都不知道明天要登什么到财经版上去。”
“这你不用着急。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东阳城和京城两地的船坞合同,正式签给赵家的大小姐赵素宁了。”顾远东笑着道。
齐意欣挑高了眉毛问道:“是你帮她的?——为什么?”
顾远东静静地道:“答谢她主动跟我退婚,给我减少了很大的麻烦。”
齐意欣脸上一红,喃喃地道:“那是要谢谢她……”似乎抵挡不了顾远东炙热的视线,齐意欣的头越垂越低。
“我过两天就要起程,去巡查顾家军团。要到正月十五之后才能回来。”顾远东盯着齐意欣低垂头顶上圆圆的发旋,轻声道。
齐意欣猛地抬起头,脸上一片浓浓的失望,“要去这么久?——正月十五有花灯会呢……”
顾远东偏着头想了想,道:“那我尽量在正月十五晚上赶回来。——陪你看花灯。”
齐意欣面颊微红,但还是大胆地点头道:“我等你。不见不散。”
顾远东摇摇头,道:“你在家里等我就行,别一个人出去乱跑。正月十五花灯会的时候,人总是特别多,特别杂,也非常容易出事。——若是到时候我还没有回来,你就不要出去了。”
齐意欣默然半晌,还是点头应了,垂眸也道:“……我跟上官铭说了,我要跟他退婚。”
顾远东半晌没有言语。
冬季的办公室里,四角都烧着炭炉,屋里温暖如春。为了怕炭气中毒,齐意欣将靠窗的一扇窗子开了小缝。外面街市上喧闹的人声顺着细小的窗户缝溜了进来,将两个人远远地隔开。窗户上挂着细纱窗帘,冬日的日头从细纱窗帘的细缝照进来,在办公桌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齐意欣低着头坐在那里,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顾远东说话,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桌子底下去。
顾远东却觉得背上一阵阵冒汗,手心里也浸湿一片。自己心底里最深的渴盼就要变成现实了,他居然害怕这些都不是真的。就像是无数个晚上,他从梦中醒来,以为齐意欣就在身边,可是伸手一捞,却只抓到空空的被子。他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这样的美梦就要醒了。
齐意欣心里的忐忑越来越盛,手里死死地攥住那支羽毛笔。良久,啪地一声轻响,震碎了办公室里的宁静,那支羽毛笔被她拦腰握成两截。
断了的笔杆扎到齐意欣的手心里,本应该火辣辣的疼,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似地,右手都快握得痉挛了。
“笔都断了,还握着做什么?——又冒傻气了。”
不知什么时候,顾远东已经来到办公桌的另一边,站到齐意欣身边,一只手伸出去,一个一个手指头地掰,将齐意欣握得快要痉挛了的右手掰开,把那支断成两截的羽毛笔取了出来。
齐意欣雪白圆润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