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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意欣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追问道:“夏大都督为何一直都没有娶填房呢?难道担心他儿子不高兴?——其实就算不娶填房,这么多年,纳个妾,生个健康点的儿子总行吧?”
顾远东正在处理文件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齐意欣道:“也许夏夫人容不下人呢?夏大都督敬她爱她,所以既不纳妾,也不娶填房?”
齐意欣偏了头,一只手无意识地揉着自己的耳垂,低声道:“若是为了子嗣,其实……也是也可以理解的。”毕竟没有孩子,或是有个不健康的孩子,都是夫妻生活的一大硬伤。
顾远东抿嘴笑:“不用为夏家操心了。夏扶民现在肯定是会再娶的。到时候再生个儿子,所以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齐意欣默然了半晌,叹了口气,从靠枕上哧溜下来,滑到被子里躺着。
只是怎么也睡不着,在被子里翻来覆去。
顾远东将剩下的军务也都处理完毕,拿出去让护卫将自己的指令通过电报室发出去。
回到屋里,看见齐意欣还在床上睁着眼睛。
“若是睡不着,就不要睡了,起来坐会儿。”顾远东坐在床沿,回头看着齐意欣。
齐意欣没法子,又从被子里钻出来。
顾远东给她披上貂皮大袄,道:“想什么呢?有心事?”
齐意欣低着头,吞吞吐吐地道:“若是我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顾远东手一顿,过了一会儿,才抬起齐意欣的下颌,含笑问道:“你刚才跟个刺猬似地在床上翻来滚去,就是在想这个无聊的问题?”
齐意欣拨开顾远东的手,有些恼了,两眼亮晶晶地,“我说正经的”
顾远东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将齐意欣抱在怀里,道:“说正经的,你还没有退婚呢。——怎么就想到给我生儿子上头去了?”
齐意欣一怔,继而大惭,羞红了脸,整个头扎在顾远东怀里拱来拱去,恨不得那里有个洞,让她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出来算了。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看见齐意欣这样不好意思,顾远东也不再逗她。
不过说起这件事,顾远东就想起上官铭,很有些心神不宁,琢磨了半天,还是将上官铭的事说了出来,低声道:“自从你走了,上官铭就日日去广福楼买醉,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你们到底是怎么啦?难道你临走的时候,跟他说了些什么?”
齐意欣想起临走前跟上官铭的最后一次见面,有些不自在,闷闷地道:“我能说什么?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你也在场。”
顾远东想起那天在齐意欣屋子里,跟上官铭狭路相逢,他还将上官铭拎到院子里教训过几句。
顾远东放开齐意欣,从床沿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道:“那天,我说了他几句,让他多尊重你,不要将你当做他家的奴婢。除此以外,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啊?”
齐意欣窒了窒,良久方道:“我和他的事,我要亲自解决,你不要插手。”
顾远东郑重地点头:“我信你。上官铭心地不坏,只是不适合你,好说好散就好。——至于上官夫人那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说服了上官铭,我去帮你跟上官夫人求情。”
齐意欣叹一口气,没精打采地道:“我说了由我自己解决,你就不要管。上官伯母那里,我自去领罪。我只是担心,”齐意欣又看了顾远东一眼,“担心这件事,会让你们顾家和上官家生嫌隙。”
顾远东负着手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悠然道:“该怎样,就怎样。若是上官家因这件事跟我们顾家有了隔阂,我也认了。”回头看着齐意欣,“和你比,他们不算什么。”
齐意欣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嗔道:“以前也没见你这样油嘴滑舌,现如今这些话一套一套往外冒。”
顾远东微微一笑,想说什么,又顿住了,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外不语。
此时东阳城的《新闻报》报馆里,严先生正同康有才和方全坐着说话。
“阿呆那边,你去安抚了没有?”阿呆的死讯被正式确认,对阿呆的家人当然是一大打击。
康有才一边将自己冲洗的照片拿出来,一边道:“说了。阿呆的家人早有心理准备,也给他设了衣冠冢。我已经代小欣给他们送了五百两银子当抚恤金。”
严先生叹息着点头,道:“那就好。五百两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也够阿呆一家大小过上不错的日子。”说着,将康有才冲洗出来的照片拿起来细看。
楼下突然传来有人大声嚷嚷的声音:“老板在哪里?你们老板呢?让他出来见我们上官七少”
第211章 露了马脚的重生者 上
康有才和严先生听见“上官七少”的名号,对视一眼,一起咳嗽起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若是这位上官七少知道他的未婚妻就是这家报馆的老板,他还会不会这样气势汹汹地上门问罪呢?
方全还不知端倪,忙问道:“可是如今的政务总长上官辉的嫡亲弟弟?”如果是他,他们小小的报社可是惹不起吧?
康有才连忙把照片收起来,分成两个信封。一个是公事上的,报馆要用在新闻特辑上。一个是私事,是顾远东和齐意欣两人的合影,匆忙之间,来不及点数,只顾对严先生问道:“先生要不要下去看看?”
今天叶碧缕没有到报社里面来,只有严先生算是老板。不过就算叶碧缕来了,此时也只有躲的份儿,是绝对不会出来见上官铭的。
严先生站起身,收拾收拾桌子,对康有才和方全道:“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下去。”
康有才和方全对严先生拱了拱手,将装着公事上要用的大信封递给严先生,锁到抽屉里。自己将那个装着顾远东和齐意欣私人照片的信封掖在怀里,和方全一起走下楼梯。
只见一楼的大厅里面,一个白衣公子,轻袍缓带,背着手立在门前背光处,身边带着几个穿着短褐下人,气势倒是比那白衣公子还足。
康有才和方全对视一眼,从那白衣公子身旁就要走过。
一个穿短褐的下人伸手拦住他们,喝问道:“干什么的?你们老板呢?”
康有才唯唯诺诺地拱了拱手,陪笑道:“这位小哥,我们只是普通职员,混碗饭吃的。还望小哥不要为难我们。”
那下人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上官铭的脸色,见上官铭沉默不语,又大着胆子,将康有才一推,道:“叫你们老板下来否则谁都不许走”
康有才装作文弱不堪的样子,被那下人推得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提防身后有张桌子,一下子绊倒桌子角儿,摔倒地上。
康有才怀里的信封从他怀里跌落出来,掉在地上,几张照片撒了出来。
方全见了,赶紧上前帮着拾起来照片,又扶起康有才,点头哈腰地对后面的白衣公子道:“这位公子,我们都是文化人,只会笔杆子,不会舞刀弄枪的,还望公子明鉴。”
上官铭从后面走上前来,看见这两个人其貌不扬,说话倒是像有几分墨水的样子,不疑有他,点头道:“放心,我只来找你们老板,跟你们这些职员无关。”言毕,对旁边的下人横了一眼,让他们让路。
那下人愣了一下,低头让开,却发现有一张照片成了漏网之鱼,赶紧不动声色地用脚踩了,一步步拖到旁边,趁人不备的时候,弯腰装作系鞋带,将那已经被踩得一塌糊涂的照片藏了起来。
康有才和方全对上官铭行了礼,匆忙离开了报馆。
严先生从楼上下来,对着上官铭彬彬有礼地拱手道:“请问这位可是上官七少?”
上官铭依然背着手,点了点头,回问道:“你可是这家报馆的老板?”
严先生也点头,道:“不才正是。请问上官七少有何见教?”
上官铭从背后拿出一份报纸,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份《新闻报》,可是你们这里出的?”
严先生看了一眼,见那娱乐八卦版头条大字正是有关上官铭的消息,还是叶碧缕写的,捻须笑道:“正是。”
上官铭唰地一下将报纸往严先生脸上扔过去,怒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造谣侮蔑我?”
严先生伸手接过报纸,不紧不慢地道:“有照片为证,怎可以说是造谣侮蔑?——上官七少,难道你没有去广福楼日日买醉?”
上官铭一时语塞。他是去广福楼喝过几天酒。可是那时候,他心情不好,喝醉了,就不用面对这么的烦心事,所以去得勤了一些,他娘上官夫人也生气,他后来也不去了,以为这事就这样揭过了。
若不是后来被齐意娟提醒,他还不知道,这样区区一件小事,居然已经被登到报纸上去了而且齐意娟告诉他,她姐姐,最近很爱看《新闻报》,每期必读。最近虽然不在家,也都让下人买了放起来,等她回来再看。
上官铭被他娘上官夫人在家里关了几天,广福楼是不去了,可是听说齐意欣会看报纸,一下子着了急,才想着到报馆来看看,看看是哪个老板这样大胆,连上官家都敢惹
严先生见上官铭来者不善,也背了手道:“我们做报纸的,最讲究真凭实据,从来不会捏造事实。上官七少请慎言。若是再说我们造谣,我们可以去告上官七少诽谤”
上官铭按下心头的怒气,对严先生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借一步说话?”
严先生看了上官铭半晌,终于叹一口气,转身道:“跟我上来。”
上官铭对自己的随从道:“我跟严先生上去说话,你们在这里等着。”
那几个下人都应了,看着上官铭上楼。
等上官铭上去了,那拾了照片的下人找了个由头出到外头守着,一个人偷偷将照片从怀里取出来细看。
本来就是黑白照片,还被他又踩又拖,沾了许多泥土,看得不甚清楚。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看得出来,照片里面,是一男一女面对镜头站着,男的伸手揽了女的肩膀,很是亲密。
那下人拿袖子将照片上的泥土擦了擦,瞪大了眼睛翻来覆去的看。怎么看,都觉得那男人长得像他们江东二十郡的少都督顾二少。而那女子,一身丫鬟打扮,眉目轮廓却有些像七少的未婚妻齐家三小姐
那下人低呼一声,赶紧将照片藏了起来,心里怦怦乱跳。
上官铭在楼上正对严先生软语求道:“严老板,不瞒您说,我那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