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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可为什么,偏偏磨不透她的心…”
“皇阿玛,您这是在说…”
“听朕说吧,朕要是再不说啊,也许就没机会说这些憋在心里一辈子的话了…”
不知胤禛听懂了什么,他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等着我下面的话…
“知道皇阿玛这次为什么不肯回宫吗?朕不想回去,就像她不想回去一样…我怕回去了,就无法走出那个牢笼了。在这里想她,总比在那里让我少疼一点。”
说到这里,不禁苦笑。
“在很久以前,久到那个时候,朕也就和弘历差不多大。那是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那么快乐又乐观,总是对所有人都笑,她笑起来可好看了,就像春花开了一样。而那个时候的朕呢,像惊弓之鸟一样,皇帝不好当啊,尤其是当你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更不好当了。那个时候我就想啊,要是她能天天陪着我该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不害怕了……
可我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错的。我以为把她拽到我身边,她就会爱我,我就会快乐。可我却只能看到她一天天消失的笑容,和越加迷离的眼神。
老祖宗早就说过,可我不信,我不信她不爱我。我是皇上,她没有理由不爱我,我尽我一切所能及,给她一切。可她呢,却只是一味躲避。她不把我置于千里之外,却把我放在了离爱情很远的另一端,她于我有爱,却与情无关。就像景仁宫里满园的花卉,却不如那座院子里,一地的野草。她说得对,满园的花,她不喜欢;可地上的杂草,她爱。她爱他,就是爱了,没有理由。他知道她要的,我却不能。。。
她陪在我身边十年,不,她陪了我整整五十四年…一直在心里陪着我,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想到她,想到她在看着我,我就要做出个样子给她看…朕这一辈子的功绩,竟是被个女人逼出来的。她相信朕,她说不管什么时候,她都相信我…我也从不想让她失望。”
“我相信你啊…”
“恩,相信相信…”
“连我都相信你,你能不相信自己吗?”
她的话,她说话的表情,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朕一直以为她会恨我,恨我害她骨肉相离,可我却仅仅想抓住和她最后的回忆而已,我真的不知道,除了我们的孩子,我还剩什么和她有关的东西…后来李德全告诉朕,她告诉他,她想恨我,可她无法恨我…她与我十年感情,叫她如何恨我…我们的感情啊,是在那座皇城里相依为命出来的,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咳咳…咳咳咳…”
“皇阿玛,您还是歇歇吧…”胤禛看着我虚弱的模样,劝慰道。
“不,让朕说…朕不后悔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可心里却永远卡了一道坎,我的心里有,明珠也有。然而,她的愿望,我帮她实现…只要她好…即使心里变成沟壑又如何…”
“胤禛…”
“儿臣在。”
伸出手,颤抖地握住他伸在半空中的手。
“若今日,我将大位传与你…是你要的吗?”
“皇阿玛,您这是…”胤禛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道这个,惊愕的看着我。
“我只想知道…这是你想要的吗…你阿玛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一直在给你额娘,她不想要的,她不要琳琅,不要寰宇,不要皇宫,不要后位…可朕偏偏都塞给了她…朕不能再把你不想要的塞给你了…”
“…”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阿玛让你喊过一声‘额娘’…那个人…就是你的亲娘…”
“皇阿玛…”
“你要吗?朕的江山…孩子…”
良久的沉默。
“皇阿玛…儿臣…要,这是儿臣想要的。”胤禛的眼神,坚定而平静,很像她…
嘴角上扬。
“这就好…知道吗,其实你长得并不像你额娘,朕用了半辈子找你额娘的影子…可始终找不到啊…三千佳丽,只有那一点的外貌像,又有何用…她只有一个,丢了,就再也找不到,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知道朕现在觉得最像你额娘的人是谁吗?”
“儿臣不知。”
“弘历。不是长相,而是感觉、头脑,像极了你额娘。你额娘啊,若是男儿,必成王封相。”
“是吗…”
“皇阿玛,您后悔与她相识吗?”胤禛突然开口问道。
“你说呢?”
胤禛没有回答,只是微笑不语。
“若有来世,我愿还与她相遇,可我没有勇气,再与她相识了…”
“…”
“朕想睡会儿,你就在这里守着朕好吗?就像当年阿玛守着你额娘一样…”
“嗯。”
“若是无事,去景仁宫走走吧…”
东珠,你听到了吗?
若有来世,就让我们在街上擦肩而过吧……
于你,于我,最好的结局……
第85章 她和他的故事(1)
康熙一朝随着皇阿玛的离开,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而属于我的新一朝,却在万分艰难之中开了头。
为君难,难于上青天。
这是多久以前皇阿玛告诉我的一句话呢?
徘徊在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甬道上,不知何去何从,抬头看去,竟无意间走到了这里。
景仁宫,自登基以来的这两个月,每天被反锁的政事压的喘不过气,被兄弟间的嫌隙折磨的不成人形;早已把皇阿玛的话放到了一边。
现在想来,这个地方,我似乎从来没有跨进来过。当我还是个皇子的时候,只知道这里没有住人,宫里空着的屋子不计其数,谁会在意多上这么一间。可如今,若是知道了这里面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怎么能不进去走上一遭。
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我的额娘,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若我打开这扇门,困扰着我四十余年的痛苦,就能解开了吗?从阿玛的言语中,我始终只能找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我想把她看清,却如流水般难于刻画。
叩响门环,闭目祈祷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皇上?”沙哑地声音,伴随着吱吱的开门声,这扇门是有很久没人打开了吗?
缓缓地睁开眼,头发花白,背脊佝偻的老太监映入眼帘。
“奴才给皇上请安,恭迎皇上圣驾。”老者低身欲行礼。
不知为什么,本能的伸出手,阻止了他的行礼。
“不用行礼了,你是这里的人吗?”
“回皇上,奴才一直负责看管这里,不过如今皇上来了,奴才的使命,也算是到头了。”老人毕恭毕敬的回答着;似乎早已料到我回到这里一般。
“什么意思?”
“先帝告诉奴才,让奴才无论如何也要撑到皇上您来。”
“这么说…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你知道我的额娘?”心跳莫名的加快。
“奴才和娘娘也算旧时了。”
“…你能和我说说吗?”
“当然,皇上请进吧。”老太监闪身让出一条路,顺着他让出的路跨进园中。
环视园内,漫园开满的白色小花,看似杂草,却又不是随意的生长。
“这里…好荒凉啊…”不禁感叹。
“皇上是指这些花吗?”关好门的老者,重新走到我身边。
“是啊,这些小白花,让这里显得更加冷寂。”伸手摘下一朵,不经意的把玩。
“许是老天有眼吧,让今年的冬天来的晚,才让这些花撑到了现在,让皇上您看见。您可知这些花的种子,是四十年前从你额娘那里得到的。”
“…”手里的动作,默然的停止,细细的盯着手里的这多朵不起眼的小花。
见我不语,老太监继续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当你额娘还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个院子是多么的繁花似锦啊,那个时候,大朵大朵的牡丹,嫣红嫣红的开在这里,特别的好看。你额娘也经常坐在院子里盯着这满园的鲜花发呆,开始我以为,她是很喜欢这满园的花,可我后来才发现,她只是在盯着墙角里一朵不起眼的野花。后来你额娘走了,那朵墙角的野花也死了,我还是打理着这一院子的花,然而突然有一天,先帝过来,让我拔了这满园的花,再后来,李公公送来了一包种子,说那是你额娘送来的,先帝让我种在这里,好好侍弄。我把那些种子播下去,就长出了它们。等它们长大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就是你额娘一直盯着看的那朵花。”
老太监的语气很平静,不卑不亢,无悲无喜,却又隐藏着太多的感伤。
不知不觉,我已站在了正殿的门外,老太监先我一步推开了屋门。而我却被屋内的景象震慑在了门外,无法动弹。
满屋挂着的卷轴,随着吹进屋内的微风,不住的摇摆,发出哗哗的声音,就像是在对我诉说着,一个很古老的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这是…”
“这里有你额娘曾经信手写下的诗,也有先帝为她画下的一幅幅画卷。”
抬脚跨过门槛,走进那间充斥着回忆的屋子,抬手拂过一幅幅画卷,有山林、有田园、有庭院、有…这是乾清宫?
康熙六年、康熙七年、康熙十五年、康熙二十六年、康熙三十五年……
提款处除了年份,再无任何记载,环顾屋子里的几十幅画,似乎每年都可以找到一副,我也深切从这一幅幅画中看到了皇阿玛越发精进的画工,和犹如洪水般的思念之情。然而……
“你说这是先帝为我额娘画的,可为何这里没有一副是人物的肖像?”
“皇上在这些风景画中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的背影……”
“那不就是你的额娘吗?”
“可…”视线被挂在正堂之上的一副画卷吸引,它挂在整间屋子的正中间,画中的女子,依旧是背影,站在岸边眺望着远方,裙摆随风微微的荡起。
“这是…十刹海吗?”
康熙六年十月初三。
“为什么只有这幅画有具体的日子?”转头问道。
“因为他就是在这一天、在这里爱上了那个背影…”
“。。。”
“如果你想知道她的正脸,若有一天去宁寿宫,看看那些还活着的太妃,把她们最多相似的地方组合起来,也许就是你额娘的样子…”
听着老者的话,盯着画中的女子,思绪突然回到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在皇阿玛的怀里,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模糊地轮廓,可我却叫那个轮廓‘额娘’……
我仔细的回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