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我微皱眉,云藏没动弹。丫鬟在外面轻声唤道:“李公子,是李公子有事吗?”
“没。我起来喝水。”我答,“你们去睡吧。”
云藏立即就旁的桌案上拎起个水壶往茶杯里倒水。水声给丫鬟吃了颗定心丸,外面答道:“那公子睡好。”
我听外边没响动了,压低声音说:“我想请你帮我办两件事。”
“师母尽管吩咐。”云藏道。
“一,帮我查个人,叫小翠。是庄主夫人的贴身丫鬟,我想你该见过了。”
“喔。”云藏皱皱眉毛,想起什么说,“小翠这个名字,听谁说过。”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以免给他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调查真相,直接说第二件事:“我写封书信,你帮我交给你师傅。”
“可以。”云藏当即应下,“我转交给三师兄,让他派人带信到清源山。”
笔墨砚台文房四宝这客房里是应有尽有。我握起毛笔,骤然才意识到自己不会写毛笔字,只好勉为其难地拿毛笔“画字”。幸好是给阿单看,要写的东西也不多。问好的话一律不写了,因我心里还憋气着。只写了一句:你亲眼见过福德山庄月华夫人的容貌吗?就此装入信封封好口子交予云藏。
最后云藏要走,我道:“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事才敢冒这个险亲自露面找我。”
“是要说的。”云藏把信放入衣襟内藏好,“是师傅要我交代师母的话,师傅要师母千万别喝酒,山中夜风凉要加衣服,不可以吃巴豆,总之吃饱喝足睡好。”
我听着这话并未感动,只想着:“那么那块石头呢?”在阿单心里,绝地优昙比起让我回体的姻缘石更重要?
老实的云藏轻声说:“听闻邓长老的情形不是很好。江湖里有更多的人中毒了,诸多是丐帮弟子。”
也是。我回体不回体没有时间限制,但是中毒的人若不及时解毒会危及性命。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在恼什么。或许在恼,阿单舍弃我去寻解毒法子,而其他人选择的都是一心要石头。
云藏来无影去无踪。我回神时这六徒儿已是不见了人影。将阿单的衣袍叠好放起,毕竟有个严青洛可能会认得出这袍子,继而又牵连到其他人身上。
夜,很冷。我躲在被窝里缩着手脚,过了许久才入了梦。
第三十四章
一早丫鬟打来洗脸水。我撸起袖子把双手浸入热水里,热气烘得皮肤红红的。丫鬟说:夫人请公子一起用餐。我婉拒了,昨夜心烦未宁,想早餐能自个儿清静清静。于是有人端来了早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翠。
“公子,请用早点。”今早的小翠不同于昨日乍闻我身份时的慌手慌脚,恢复了利落动作的同时是神色沉静。
我的感觉是,她有些变了。因此把勺子放进碗里时候,我些微地忐忑。不是我爱怀疑人,然而我不得不这么想,实因当年我与阿单的决定。既然如此,我微咳两声:“小翠。”
“公子请说。”
“你到现在心里可有什么不甘的事儿?”我直话直说,没有半点犹豫地对视她乌黑的眼珠子。
于是一刹那,她倒是眼睛里露出点儿慌张了。表面上她维持镇定:“公子,我不知公子指的是什么事儿,我一个奴家有什么不甘的事儿可想的。”
我把勺子搁在了碗边,拍拍膝盖头:“我好像是听闻李家的李云泓公子出了些什么事。”
“我,我不认得什么李家公子。”小翠咬咬唇,直至下唇啃出了滴刺目的血珠子。
“那你在我这碗白粥里放的是什么?”我故意以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质问她。其实我自己不肯定是否她在粥里下毒。
“公子是怀疑我下毒吗?!”她面色煞黑高声说,大有贼喊捉贼的气势。
“我没有说你下毒,你什么时候听我之前说到下毒二字了?”我把碗推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只是想说这粥的味道好像是被下了盐。可是你自己说了下毒二字,我以为你最好是把这粥喝完以表你的清白。”
小翠把眼珠子瞪得铜铃大,然后手脚一点点地抖了起来,最后是膝盖软下整个儿坐到了地上。“毒王。毒王。”她嘴里喃喃,脸蛋儿是一片苍白无血。
我瞟一眼屋子门,走到她身边伏低腰,在她耳边咬了一句:“告诉我,你家夫人都告诉你什么了?”
她浑身瑟缩了下,垂下头说:“夫人是菩萨心肠,叫我千万不要去寻仇。”
“你想报复的是谁?毒王?”
“我恨毒王,也恨李云泓。”
“恨你服侍过的那位夫人吗?”
“她心里可还记着我?”
我直起腰板,绕过她颤抖的小身子往前走打开门:“恩将仇报,她不会记得这样的人。”
听了我这话,小翠立即仰起脸:“她不记得最好!”道完她顿然起身昂然走了出去。
我苦笑,倒不是因她这般的反应,而是早点没得吃了。摸摸有些瘪的肚皮,心思自个去厨房搞点吃的。总不能让阿单念叨。可见我这人是气归气,理智仍是在的。我披了外套就往外走,想顺便逛逛早晨庄园的风景。
慢悠悠步下小阁楼,迎面就是一个凉快的小亭子。我登上八角亭子的石梯,眺望旁儿泄下的瀑布如飘动的银河带子。凉凉的水丝泼到露出袖口的手背上,一阵舒心洗去了刚才小翠惹起的郁闷。
等着要挨个座儿歇腿,我方是知道亭子早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人也够狡猾的,整个人横躺亭里的长板条上硬是不出声。等我一双眼睛与他狐狸似的眉眼对上时,他嘿一声,嘴儿慢慢地裂开:“从沉睡中苏醒后的长公主殿下就是不一样。”
我猛然沉下脸,道:“无礼!”
“哦——”他恍惚才记起了什么,慢腾腾地坐起身,依然笑嘻嘻的,“元成无礼了。”
我愈瞧愈是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怎么就没有半点古书或是电视剧里那些太子的模样呢?说儒雅不儒雅,说威信没威信,论花花公子又谈不上来。我咳一声:“太子殿下好性情,一早就选了块好地儿晒太阳。”
“是哦。”大概是睡的时候不小心把发髻给弄乱了,元成的脸表现出一点儿苦恼的样子,手指拨弄落下来的长发,“乱选地儿睡觉是要付出代价的。”
“太子殿下没带丫鬟吗?”
“不喜。”把头发随意往背后一甩,元成跳跳脚站起来,“带个人多麻烦。不如打个背包走天涯。”
我是被吓着了。这话怎么像太子宣言要离家出走?思定不能与一个怪人多说话,我转身走出亭子。
“哎,等等。”元成套上鹿茸靴子跑来追我,“别急嘛。这离赏玩大会开始还有点儿时间。”
我站住脚等他追上我,问:“赏玩大会今天开幕吗?”
“该来的人都来了。庄主不想惹事生非,自然是想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都来了?”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云雾迷蒙。
元成向我招招手:“过来,我告诉你在哪里能看到全部人。”
我好奇地跟着他走。在我看来,这个太子殿下怪虽怪,却没有让人感到一点邪恶。相反,他怪异的一举一动,总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前面他引着我登上住的那座小阁楼。
“我知道你住在这里。”他径直推开我房间未锁的门。
我不得把眉毛一挑:“你的客房被夫人安排在哪里?”
“你底下一层。我们算是上下邻居。”元成乐哈哈地说。
我心里暗吃一惊,想昨儿至今我这房间里的动静他是否都听了去。转念又一想,他若听了去不揭我的底细有何所谓。
他锁了房门,跪在地上两手摸索我墙角的一条木地板条。不久,他摸到了门路,撬开地板条,露出了一条漆黑的通道口。
我暗叹:奇了,这机关遂道口竟然能开在三楼。“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下面睡的时候,怎么瞧上面的天花板都不对劲。”元成拍打衣服上的灰尘说,回身爽快地问我,“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这——”我这会儿稍微迟疑起来,考虑若被庄主发现要承担的后果,“是否该想个措辞和夫人说一声。”
“你以为夫人请这些人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搞个赏石大会,又弄得之前江湖里遍地有人中毒?”元成一句句地问,显得胸有成竹。
这些问题其实在我脑海里盘旋许久,心里到了这山庄后也形成了半成答案,只是情感上不太能接受。
谁让世上一个情字最难解呢?我叹口气,想起困在中间的阿单,心情隐隐地难受。
元成眼尖,发现了我藏在枕头底下的男人袍子:“他是叫做慕容单吗?”
我横身挡住他视线:“那是我自身的衣物。”
“毒王慕容单,我有幸见过他一面。”元成富有深意地说。
阿单去过元成的国家吗?应该有的。阿单本来就喜欢无拘无束地走遍天下。所以我对于元成的说法一点也不感到奇怪,说:“你不是要带路吗?你先走吧。”
元成见我不为所动,提提眼角摆出一个怪异的面相,像是鄙视我一样。我懒得答睬他。等他进了隧道,紧跟着跳进了洞口。
这是一条非常古怪的隧道,爬进去才知道,让我联想起电视剧特工人员爬排气道下水道的情景。我们一路像四脚乌龟往前爬进,偶尔会遇到针眼小洞能窥视外面的情况。于是,庄里几乎所有的动静我们几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真可怕,这样的机关究竟是谁设计的?答案不需深究,去过我的世界的降雪是唯一的人选。那她为什么把我安排在机关道口的房间夜宿?难道是——
我的两只眼皮直跳,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事要发生了。
元成忽然在狭窄的仅能容一人的隧道里回头,朝我举了嘘字:“到了。下面是赏石大会的大厅。”
我把脸贴近针眼口,心跳到了嗓子眼。眼望山庄邀请的贵客们鱼贯而入:
其中有马谷主和马夫人的影子,那马夫人跨过门槛时突然往我这边的天花板望一眼,仿佛看见了我在似的。我噎噎口水。她拿起手帕捂住嘴打哈欠,又仿佛刚刚一切仅是偶然。
接着我看见了龙睿,他是被他二哥龙非凡搀扶进大殿的,有亲人在旁支扶他,我心里稍微安慰。
跟在龙家堡一群人后面的是太普寺的僧尼们,惠德师太要两人扶方能行走,怕是应了阿单所言,时日无多了。我坏心地想,她最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