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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个徒弟,都是些什么徒弟。然每次触到这个问题,他和龙睿均是避而不答。恐怕这里边某些徒儿是有什么秘密。
赶到交叉路口,沈统领带领的官兵准时在等候我们。有官兵护卫,不便再进城镇惹人注目,一路过关卡倒是畅通无阻。日夜兼程,加快了一倍速度,五日后我们抵达皇城。
沈统领带了两名部将先进城禀报太子。我们的马车与几位官兵停留在了城门口附近。把头探出车窗,我仰望那四五丈高的巍巍城墙,旌旗飘飘,五彩霞云在空中盘旋。穿透云层的一束金光射在了城门上方的长扁“长贵门”三个字,光一闪即灭。我与众人惊叹。一老和尚手执佛珠跪在城门面前,念:“贵人进城了。”
我回身抓捞阿单的手,问:“什么贵人?”
慕容单睁眼闭眼:“反正不是我这个恶人。”
我斜眼瞥他:“反正也不是我这个恶人的夫人。”自从与他一同弃了整船的人和小翠,我这个恶人夫人是做到底了。
在我与我先生贫嘴的时候,真正的贵人似乎是要来了。众民纷纷自动退到路的两边。城内涌出两列士兵,紧接一鹤发童颜的老人昂首阔步迈出城门。老人着的是绯色金绣仙鹤大独科花官服,头梳髻戴高筒乌纱帽,身后尾随一群冠袍带履的文武百官。听与我们一起的官兵介绍,此人正是本国的宰相盛策。
宰相出城门迎接的必是贵客。我掉头张望。忽见一对红衣戴甲的骑兵飞速来到城门口。两人下马单膝跪下,向姜国宰相呈上卷轴。盛策慎重接过。两骑兵起身,一人从袖内取出一金色短笛放于口中吹鸣。我一见到那熟悉的金笛,抱紧了阿单的胳膊肘。笛声三长两短,从天际回应的是铮铮琴声,一面银红锦旗绣有大大的殊字率先挺立在众人的视野中,带出庞大的殊国车队向人们徐徐地走来。红衣银铠的骑兵,搭配银光闪烁的佩剑与高大的战马。中央走的是一群红衣太监手捧金盘,盘上置有如意等金帛。然后一把曲柄九凤丹红伞现身,身着华服的宫女们长裙曳地,个个体态婀娜,也捧着锦绣、香珠等物。最后是一匹仙人似的白马与一顶金顶大红绣凤版舆。白马上坐的人一身仙袍,举世无双的容貌令世人皆叹。
我挤挤嘴角:“殊国的宰相?”
“喔。他是要来,带殊国的婉思公主来。”慕容单语气平常地答我。
我眺望版舆,厚重的布帘严实地盖住了里边。真想瞧瞧公主长的是什么模样。我喃:“这婉思公主漂亮吗?”
“哪有我夫人美。”慕容单应了声。
我回了头,好笑道:“喂,阿单,我第一次发现你嘴巴这么甜的。”
慕容单闭眼。
我忍不住哄他道:“来,刚刚那句再说一遍。”
他怕了我,说:“夫人,美说一遍就是美,说十遍就是不美了。”
“我又不要你说十遍,你就说两遍好了。”我继续引逗他。
他于是喊起徒儿。龙睿挑了车帘问何事。我甩阿单的手,素知道他只会耍这招。他与徒弟谈事。我趴回车窗往外探望。岂料那念贵人来的老和尚不知几时走到了我们车旁,左手拿的鱼木钵递到了我眼皮底下,道:“夫人,请赐贫僧一金锭。”
化缘要金锭?我瞧这老和尚僧袍朴素面目慈祥也不像是敲诈的人士,以为自己误听了,问:“大师是要多少银子?”
“一金锭。”
“金锭?”
“一金锭。”
我怏怏掏出钱袋,打开给他查看:“大师,我全部银子不够一金锭。你应该向那公主和丞相等贵人要。我和我老爷都是穷人。”
“一金锭。”老和尚面不改色,手持的木钵一动不动。
这和尚怎么这般赖皮,说不通的。看在他是为众生化缘的出家人份上,我只好把钱袋里的钱全倒进他的木钵里。
“一金锭。”
我瞪他。这老和尚可好,闭着老眼连阿弥陀佛都不念了,只念一金锭。絮絮叨叨的一金锭重复不断地入耳,我投降了,转回身向龙睿要。我是咬牙缝挤出来的:“龙睿,借我一金锭。”
龙睿是第一次听我向他主动要钱,略显吃惊。慕容单从我身侧望见了车外的老和尚,也不表态。我从龙睿手里接过沉甸甸的一金锭,心疼地将一金锭放入木钵。老和尚抓出一金锭,把木钵倒倾,我原先放进的铜板碎银哗哗啦啦全掉沙地上了。再把金锭放回木钵,他终于对我念了阿弥陀佛,离开我的马车继续化缘去了。
我则赶紧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捡起地上的碎银和铜板。其中一个铜板滚进了马车下方,我四肢趴地,把身子钻进车底下拣铜板。龙睿急喊我:“小叶子。你出来。捡不到就不要了。”
我不同意:“一个铜板也是钱。龙睿你是不知道,一个铜板有时能救一条命呢。”此等亲身感受发生在我弟弟病的那几年,家里为了给弟弟治病几乎是倾家荡产。从那时起,我叶思平就知道钱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大学不顾父母反对,坚定地选择了会计专业。
指头艰难地勾到了铜板,我松口气爬出马车。未抬起脸,听一个甚是温和舒服的嗓音说:“师傅果然是挑了个好媳妇,会持家,心肠也好。”
阿单的徒弟?我拭掉铜板上的沙子,把铜板放进钱袋,抬头对来人露出笑脸。眼前这年轻的公子爷着了件淡青色圆领长衫,宽畅的袖口镶着金边绣有图纹,腰束金带侧边垂落穗带及玉佩,脚着乌皮靴。我一看这装扮再瞧他后边跟的沈卫,立即退了一步,效仿小翠喊我那般行了个礼:“民女参见太子陛下。”
“师母免礼。不在外人面前,我与师傅各师兄弟是一家人。大家都喊我宁祥,师母也这般叫好了。”
我仍有些犹豫,这太子的小名岂能乱叫的。
宁祥又道:“宁祥是师傅单独给我起的小名,方便我们自家人互称。”
我谨慎地望向龙睿。
龙睿朝我点头:“我的名也是师傅起的。结果离开龙家堡后,人们反而忘了我原先的名字,就记得被师傅带走的叫做龙睿。”
“宁祥?”既然如此,我大方地试唤了声。
“是的。”宁祥笑呵呵地回应我,举手作揖,“二徒儿宁祥,拜见师母。”
我叹。阿单的徒儿是一个比一个乖巧啊。这太子爷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当然,他的相貌也出乎我意料,并不是电视里的翩翩美男子。长的是一张圆圆的脸,五官比例尚可,身材较矮,笑容憨厚。
宁祥与我说了几句,便急切地跃上马车同我先生叙话。
我不方便入车里打扰他们谈话,就坐到龙睿旁边。龙睿抖抖缰绳,马儿拉着车跟随沈卫沿城墙外圈行走,欲绕到另一城门进入城内。我们悄然转移,与长贵门迎接贵宾的喧闹成了鲜明对比。老和尚说贵人进城,偏偏来跟我要一金锭化缘。他不说清楚及死皮赖脸的态度是让人恼火,我最终违背了向来的行事准则给了他一金锭,是感觉得到这大师有蹊跷。就算是花钱避灾吧,我长出气对龙睿说:“到时我把金锭还给你。”
“小叶子。”龙睿叹笑,“这金子本来就不是我的,是师傅的。”
“他又是和哪个徒儿拿的?”我皱皱眉。
龙睿眨眨眼:“小叶子,你真认为师傅会平白无故向我们这些徒儿要钱吗?”
我跟着他眨眼。我先生的秘密不是普通的多。因此,刮我先生胡子永远是第一步。
第九章
马车进入皇城,我并不焦急欣赏沿路风光。想的是跟梢的人到了这里,应该是知难而退了。于是我闲逸地望望天,见某家酒楼垂落下一条红幅,写有:王子丹常年客座本楼讲学。
“王子丹?”
“嗯。就是那个王子丹。”龙睿答我。
“他不是个大侠吗?怎么到酒楼讲学了?”
龙睿抖抖缰绳,朝我扬扬眉:“小叶子,天下第一好人负有——”
“弘扬侠义精神,播散道德仁义的重大责任。”我搭搭龙睿的肩,“他四处游学,应该有不少追随者吧?”
“没有俺师傅多。”
我掉头,便见对面另一家酒楼啪地打出一条横幅,写明:天下第一恶人慕容单曾到此一坐。
街上两名公子爷比较了两幅宣传广告牌,走近标明恶人酒店的小二问:“慕容单曾经到过这里?”小二答话:“不骗你们。慕容大侠曾在我家酒楼里那个位子坐过。”写王子丹的酒楼老板跑了出来,拉客道:“两位客官,这恶人有什么好看的?我家酒楼有天下第一好人王子丹亲笔书写的大侠自传。”两公子爷挥挥手:“王子丹的样子看过太多次了,厌了。慕容单倒是没见过一次。据看过的人说,慕容单长得比王子丹更具有大侠风范。”
我和龙睿不约而同望了望车里的人。我一眼见着我先生那条凌乱的辫子和大煞风景的胡茬。
龙睿晃了下脑袋,道:“师傅其实,长得比王子丹好看十倍。”
这我知道。我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龙睿瞧我笑不可止,叹:“小叶子。别笑太大声。我不想被师傅打屁股。”
“你被你师傅打过屁股?”
龙睿自知说漏嘴了,遮遮掩掩道:“小时候扎马步背医书都是很累的——”
我正等着他说下去。
他忽然一转口:“小叶子。我师姐当年嫌弃扎马步,也被我师傅罚三餐不能吃外加关柴房十天。我师姐哭肿了双眼从柴房出来,就在冰天雪地里被师傅喝令扎马步,直到那年的冬季过去。我们在旁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为她说一句话。师傅在这一点上是从来不讲情面的。你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那是因为我不是他徒弟。”我反驳。
龙睿顿了顿,才往下说:“小叶子。扎马步背医书都很累,我们能坚持下去,除了因为师傅的严厉,更重要的是师傅他陪着我们一同受苦。”
“喝茶吃饼?”我迟疑地问。
“不。是真正的一同受苦。我们在雪地扎马步,师傅就在雪地里打坐,一样没得吃喝。我们读书,师傅同样拿了本书在啃。我们其中哪一人没能背完当天任务,师傅就陪着那人饿肚子受罚。”
我明白了,阿单压根儿不想我学武……可事实上,我对于学武并不是非常感兴趣,属于可有可无的选择。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想学,阿单那点刁难根本不足以为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