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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是给你的,你一会儿使劲儿吃就行了,坏人我来做!”这时,元宇倾却突然凑到耳边来,低声说道。
慕晚歌气怒的抬头,却发现他身后的青草处掠过一方粉色衣角,秀眉不由得蹙起,明眸中射出点点寒光,看来这里的动静太大,都将不干净的人引过来了!
“交给我处理,”元宇倾显然也发现了让她异常的原因,一手招来宁渊,低声吩咐着,“去将尾巴给我处理掉!”
“是,主子!”宁渊立即应声,一个起落间便不见身影。
“不好奇是谁的人?”元宇倾却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眼中的睿智精明一览无余。
慕晚歌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回去,并往后扔过去一句:“除了玉淑梨,还有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听我这个小庶女的墙角!”
元宇倾嘴角一勾,抬步跟了上去,对她的答案并不意外,若是她连这都猜不出来,自己倒是要失望了!
“坐吧。”鉴于元宇倾花了这么多心力去准备这顿晚膳,慕晚歌自然需要好好表示一下自己的谢意,连忙从一旁拉过一张椅子,放在他的面前。
元宇倾也不客气,径自坐了下来,看着桌上摆着的美味佳肴,眼里是满满的得意之色,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不用客气!”那口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慕晚歌扁扁嘴,却不说什么,坐在他的对面。
一举起竹筷,慕晚歌忽然不知道要吃什么了,这满桌红绿黄白的菜肴,光是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可光是数量却让人不敢饥肠辘辘了!
竹筷在半空中停了许久,也不知道落在何处,这时,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圆形白瓷盘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到了自己面前,慕晚歌诧异的抬头,却发现元宇倾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四道菜为热性菜,可弥补你寒性体质的不足;而中间这些是温性菜,若是觉得热性菜不够吃,可以尝尝这个;而剩下的这些则是凉性菜,你不适合吃,这是给我吃的!”
看着他双手在圆形白瓷盘里分来分去,将满桌的菜肴分出了热、温、凉性菜肴,心中的震惊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竹筷还未落下,嘴巴却已经不闲着:“我问一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不能说她大惊小怪,而是元宇倾着着实实让她意外了一把。她一个现代人,连这些都不懂得,怎么都想不到古代的男子会懂得这些,何况这男子还是一国左相呢!
元宇倾将她的震惊尽收眼底,眼里闪过一丝暖色,似是带着追忆的说道:“这些都是我祖母教我的!小时候,祖母总是喜欢做各种各样的东西给我和爷爷吃,偏偏那些东西都美味极了,我经常跟在她后面嘴馋得不得了。长大后,祖母怕我出外行军饿着自己,每有空闲便硬逼着我学会做饭,以至于十岁后上战场,我和爷爷俩人总是在夜晚入睡后才偷溜到伙房自己做吃的!如今回想起那段日子,还真是无比怀念呢!”
说着,元宇倾夹起一些菜放到她的碗里,笑道:“试试看,我的厨艺如何?”
慕晚歌夹起一片红色的东西放入口中,只觉鲜嫩爽口,且所用佐料种类分量适宜,尝起来较为清淡,有点像记忆中的某种味道,倒是很合自己的口味。她赞赏的看了元宇倾一眼,又去尝其他的菜,口感同样极好,直让人停不住筷子。
也就在一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拍打在夜的礁石上溅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伴着夏夜难得的清凉袭击着她的思绪,触手可及的凉意和记忆中久违的温暖冲撞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原来的温度颜色。她忽然怀念起前世和梅姨在一起的草原生活,那时候,梅姨经常给自己做很多好吃的。那段快乐而又形影不离的日子,哪怕用现在的重生机会去换取,也在所不惜。
如果那件事儿没有发生,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吧!只是,这个世上永远都没有如果!有时候,她就在想,是不是十岁以前的生活过于幸福快乐,以至于将未来二十几年的幸福都透支了?
元宇倾看到她手中的竹筷停了下来,周身忽然环绕着一股哀伤的气息,如深秋晚霜般的凉意渗入骨髓,让人忍不住哆嗦。
又是这样追忆的表情,又是这样悲戚哀伤的气息!
“笃笃笃——”
元宇倾忽然重重的戳了戳碗中的米饭,心头似是堵着什么一样,极为不舒服。一天之内,他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不下三次。明明她就在自己面前,明明他一伸手一呼吸就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被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他和她之间仿佛隔着千万重山,中间是无数的山涧和万丈的悬崖,还有横亘在悬崖山涧里的云海,似桥梁又不似桥梁,让人想尝试着跨越的勇气都不敢有,生怕一迈步,等待自己的就是无底深渊。
“怎么了,是不是哪道菜不合胃口?”酝酿了好久的逾矩,元宇倾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声音轻若烟云,微风拂过,便了无踪迹。
慕晚歌抬头看着元宇倾,却发现他眸光幽深,面色隐在光影里,有着她看不懂的雨雾迷蒙和月色沉郁。她唇瓣紧抿,想着眼前这人是一国左相啊,倍受世人称颂的睿智英明的左相啊,为了不让她吃下那些虫子,他竟亲自下厨,并亲自选好了适合她体质的菜式。若不是亲身经历,谁又能想到一国左相竟会如此照顾她这个没爹亲没娘疼的小小庶女呢!
这一刻,她有些释然了,之前苦苦执着的一个理由忽然变得有些可笑,心里有一个期待而自嘲的声音在责问着自己,那个声音仿佛在说:慕晚歌,你何必去理会他此举此为的目的和理由?你不过是一小小的庶女,又没有表现出什么利用价值,他还能对你有什么功利性的目的?前世你无时无刻不活在戒备和猜疑中,这一世为何就不能试着去相信一下?
好像满月破开乌云的莹然皎洁,慕晚歌只觉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天窗,原本漆黑的屋子里忽然投下束束白光,视野一下子变得宽敞明亮起来。或许,她可以试着去相信他的,为他暗中的帮助,为他马厩里的全力以赴,也为他这顿晚膳的细心体贴。
思及此,慕晚歌展颜一笑,声音少有的柔和起来,问道:“你以后还可不可以做饭给我吃?我怕今日这些饭菜一下肚,日后相府的膳食我都看不上了。”
元宇倾却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却见她眉眼间隐隐透出一股平和温柔的气息,与平日里所见的情态截然不同,心下一喜,筷子一不小心戳错了方向而使饭碗在桌上打了一个圈,发出一阵略有些低沉的声音。
可他却顾不得小心放好转圈的碗,筷子一戳迫使它猛地停下,筷子戳在碗沿发出尖锐的声音,却阻止不了他难以自抑的兴奋之情。他眼中盛放着装不下的喜悦,满是惊喜的开口道:“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见元宇倾少有的喜形于色,慕晚歌姿态悠闲的扒拉着碗中的饭菜,随即两道无比崇拜的目光直直射向元宇倾,元宇倾手一颤,一股不好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随即一声幽幽的感慨声响起:“元相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厨房,他日谁娶了你,可真是她的福气了!”
从门外走进来的宁渊猛地一趔趄,满脸黑线,想着一个大男人嫁人,这个是什么道理?
元宇倾嘴角抽了抽,待看到慕晚歌眼里的狡黠时,狐狸的尾巴一摇,漫不经心道:“五小姐若是喜欢,大可娶了回去,你制衣来我做饭,鹣鲽情深,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话音刚落,宁渊刚站起的身子又跌在了地上,撞在地上发出重而沉闷的声响。他无比崇拜的看着元宇倾,主子这玩笑不开则已,一开惊人啊!
慕晚歌却是震惊得差点跌下了椅子,两只手紧紧的压在桌子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跌了下去。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震惊里找回自己的声音,支支吾吾道:“凝曦轩内…可是一贫如洗的,怕是…怕是…供不起元相这尊大佛!”
“不要紧,五小姐随我回元相府就行。”元宇倾见招拆招,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是要嫁给我,嫁给我不是要住进我的屋子么?怎么,你还想我入赘?”慕晚歌顿时火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元宇倾见招拆招,心中极度不高兴。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与元宇倾的交手中占上上风,根本没有细想其中的深意。
“也行,改日我就搬进五小姐的凝曦轩吧!”元宇倾很好心情的嘴角一勾,继续说道,“既然咱们都谈婚论嫁了,元相五小姐的叫,多不亲切啊!不如我叫你歌儿,你唤我宇倾吧!”
慕晚歌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哆嗦,目光怯怯的看向元宇倾,不由得感慨起他的强大腹黑起来,本来想调侃一下他的,没想到反被这只狡猾的狐狸占了一个大便宜。待反应过来,不由得羞郝起来,她居然和元宇倾堂而皇之的讨论起这些婚嫁的问题,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吃饭吃饭,吃完了去看戏。”慕晚歌连忙低下头,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碗中的饭,很明智的岔开了话题,继续她的吃饭大业。
元宇倾嘴角的弧度高高扬起,夹过一块肉放到她碗里,轻声道:“多吃点菜,别光吃饭。”
“要你管!”慕晚歌别开脸,嘴里塞着食物,嘟囔道。
元宇倾也不气恼,径自夹着各色各样的菜往她碗里塞。
一顿晚膳,在众暗卫的震惊、慕晚歌的别扭和元宇倾的愉悦心情中慢悠悠的过了。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只余西边天空微微的暗光。清泉寺内暮霭沉沉的钟声一下一下的传来,不算洪亮,低低的,沉沉的,却有一种让人全身放松的感觉。
慕晚歌站在窗前,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越发觉得世间之事,奇妙无比。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可灵魂穿越的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本来没有半年的时间,她是不会试着去相信一个人的,若没有一年里大小事情的考验,她也是不会真正相信一个人。可现在,仅仅一日,仅仅一顿晚膳,她却打算试着从内心里去相信元宇倾。
虽然这想法来得这么突然,也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心底里也保留着最警醒的一份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