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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哪一刻,会比此刻更让他觉得世间任何一种身份都是累赘,就连向来推崇的能力与势力,都是不能触及的阻碍,不经意间便隔去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长青,你有什么看法?说一下吧!”默了片刻,卢朝轩问向下首的一位灰衣男子,脑中却是想着他的小歌儿是否已经醒了,为何到了此刻都没有人来通知一下他呢!
该不会是那左相霸占了小歌儿,就连消息都封锁了吧?
他皱了皱眉,却让即将开口的长青提心吊胆了起来,诚惶诚恐道:“公子,为今之计,便是舍弃西南方向的生意,将所有的资金都转移到京城,一则可以增强京都城的资金聚拢,有利于预防京都的商市动荡。二则舍小为大。咱们的主要力量都不是在胥城等周边城池,此刻出现这种状况,也是鞭长莫及的缘故。若是舍弃胥城方向的生意,反倒是赢了一线生机,打破了久守不攻的被动局面。”
此言一出,有些还沉默不语的掌柜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似是在商讨着这样的计策是否合理可靠。
“公子,长青掌事的话,小的不赞成。”这时,却见一名黑衣男子起身反驳道,“若是为保京都的生意而舍弃掉其他城池的,那以公子遍布全国的商铺范围,是否也需要全部舍弃?在场的诸位也都看出来了,此次商市动荡来得过于突然而蹊跷,难保不是对手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便是让咱们放弃。若真的放弃了那些远在京都的商铺,岂不是寒了商铺各掌事的心,也如了始作俑者的意?公子,还请三思啊!”
话落,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众人猛地抬头看向那名黑衣男子,比之长青方才所说的话,这男子的建议更容易令在场的掌柜接受。
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若是因商市动荡而丢了饭碗,那又该如何抉择?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要想出好的解决办法,也必须是建立在自身利益不受威胁与损害的前提之下。否则,再多的建议,也不过是妄谈。
长青冷冷看着那名黑衣男子,眼里瞬间划过一丝嘲讽和冷意。
果真是好手段好心计!一出口便堵住了他所有的话,从掌柜的自身利益考虑,既收拢了人心,又打击了自己。这样的“好人”,他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公子,王掌柜所言,的确很有道理。只是,此刻却不是商讨这些事情的时候,为今之计,要想避免京都即将到来的商市动荡所造成的巨大损失,万不能再将所有的网撒大了啊!”长青无视于王掌柜落在自己身上的刀子般的视线,朝着卢朝轩肃然道。
王掌柜也不落后,连忙反驳道:“长青掌事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小的以为,西南方向的损失已经造成,若是此刻再让诸位掌事寒了心,后果不堪设想啊!公子,还请您三思啊!”
“王掌柜,你明明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与京都的产业相比,哪里就……”长青还欲反驳,却被卢朝轩冷声喝断,引得王掌柜心中一动,连忙将实现投到卢朝轩的身上。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吵个不停?小爷可不是请你们过来斗嘴皮子的,今日若是不得出一个统一的说法,你们就待在这里吧!待有了满意的说法为止!”卢朝轩冷冷看了看争吵的两人,满身萦绕的冰寒气息直让两人躬身以对,不敢再多言放肆。
他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大门被人重重撞开,随即一名衣衫凌乱的童子冲了进来,直让小屋内的众人一惊,卢朝轩更是毫不留情面的厉声喝道:“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也敢乱闯?来人啊,给小爷轰出去!”
“不是,不是……”那童子连滚带爬至卢朝轩脚边,拽着他的衣摆嚷嚷道,“公子,不好了,湛城和洛城的商铺出事了……”
、卷三 谁主沉浮 第三十三章 涂脂抹粉
“不是,不是……”那童子连滚带爬至卢朝轩脚边,拽着他的衣摆嚷嚷道,“公子,不好了,湛城和洛城的商铺出事了……”
闻言,屋内的人全部腾的站起身,夹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之气扑围了上来,一阵几乎死寂的沉默在众人心里蔓延铺展。
卢朝轩心神一震,可还是以毕生最快速度稳下了浮躁的心绪,一把揪起地上童子的衣襟,厉声喝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儿了?”
那童子被他这么一揪,脖颈处的衣襟顿时紧了紧,只觉喉咙处被勒住了一样,沾了灰的脸因呼吸不畅而涨红,声线如丝细若蚊蝇,再次开口却发现那不过是一串单调而急促的咳嗽声。
“公子,您先别急,放开他,让他好好说一下。”一旁的长青见状,连忙拉开卢朝轩的手,将那童子从那只魔爪下解救出来,待彼此都稍微镇定下来后,才看向那名童子,冷冷喝道,“将你所知道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务必要仔细完全。若是漏了什么重要消息,后果不是你能够担待得起!还不快说?”
“是,是……”那童子忙不迭的点头,心有余悸的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咳了几声后才连忙说道,“公子,小的是云掌柜的随从阿九。前阵日子便跟随云掌柜前往湛城和洛城查看商铺,可谁想,刚一到达湛城,我们一行人便遭受了伏击,刚想前往湛城的瑞安酒楼进行求救,可那掌柜告诉云掌柜,酒楼已经濒临倒闭,内里已被掏空,如今只是一具空壳了!”
“你给小爷说清楚,什么叫做已经是一具空壳了?”卢朝轩又揪起他胸前的衣襟,冷冷问道,“瑞安酒楼是小爷名下的产业,内里究竟如何,别人不清楚,小爷难道会不清楚?别说以前,就是现在、将来,它都不会倒闭!快说,是谁教你这么说的?居心何在?”
那童子从未见过大世面,又哪里受得了他这般厉声呵斥?被卢朝轩这么一喝,倒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公子,小的不过是跟随云掌柜前去查看,具体情况如何,小的也不清楚啊!而且当时云掌柜胸口受了一剑,情况紧急,只能是先送云掌柜去医馆医治,根本就来不及查问清楚啊。”
闻言,卢朝轩顿时沉默了下来,脸色阴沉得可怕,有些人已经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就连呼吸都提得紧紧的,生怕大声了会撞到枪口上,遭卢朝轩斥责。
其中,尤其以柒月楼的一些老掌柜退得最快。
虽说柒月楼是沐晚歌母亲陪嫁的酒楼,可在经过沐晚歌那么多次有意无意的“隆重介绍”和“实践经营”后,谁都看清楚了这名年轻的卢公子在酒楼主人沐晚歌心中的分量。
刚开始,他们并不了解这位年轻的公子,为他表面的嘻哈形象所欺骗,以为他不过是个花花公子,根本就没有掌管商铺、经营生意的能力。更甚至,先前也有些人对他表现过不服的情绪,有些人私底下还嘲讽他靠着一个女人上位,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这些话,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只是,自从柒月楼的正经主子——沐晚歌正式放手,让他开始大刀阔斧进行一番“改革”后,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被整得心服口服,到最后,这股“心服口服”的情绪演变成了惧意和尊重,对他的话更是不疑有他。
私下里,也将卢朝轩看成是柒月楼的第二主子。只是,这个“第二主子”却有个缺点,一旦发起脾气来,除了沐晚歌,谁的话都不听,谁的阻拦都不管用。
就比如,此刻的低气压环境,已经使得某些人渐渐不安,大有张口呼吸的架势。
卢朝轩死死盯着那名小童,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那句“濒临倒闭,内里已被掏空”的话语,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只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瑞安酒楼为何会被掏空,而是想着小歌儿醒过来知道了此事,又该会是怎样的反应?
失望,还是沮丧?
他忽然有些急躁起来,连忙问道:“瑞安酒楼出了问题,你们不会去其他的商铺查看一下么?云掌柜人呢?怎么没跟你回来?他死去哪里了?”
话落,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门口,却发现门口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不见,随即数十道视线便唰的看向那名童子,直把他看得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阿九,云掌柜呢?”王掌柜趁着众人心神恍惚的时刻,疾声厉色道,“为何没见到云掌柜,反倒是你自己回来报信了?莫不是云掌柜遭遇了什么不测,而你却……”
那童子使劲儿的摇摇头,“不是的,公子,当日在湛城被告知瑞安酒楼出现问题后,云掌柜整个人都晕过去了。小的没法,只好与车夫商量过后,先将他送至医馆治疗。而小的快马加鞭的赶回京都,向公子汇报基本的情况。”
“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提前回来禀告一声?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小爷还养着你们这帮人做什么?倒不如死了算了!”卢朝轩骇然大惊,随即嘶声大叫起来。同时,一手还抄起一旁的茶盏,狠狠的摔到地上,砰的一声,瓷片瞬间遍地开花。
长青连忙上前,止住了他的动作,沉声说道:“公子,此刻不是追问个人责任的时候。为今之计,唯有想好应对措施,才是上上之策啊!更何况,此刻我们还不知道,湛城的商铺是否仅这一家出现了问题,为何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郡主不在,咱们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将此事处理好的!”
“嗯,你说得不错,小歌儿此刻还昏迷不醒着。我必须趁她没醒过来时,将这些烦心事处理好,否则她一定会失望的。”卢朝轩暴躁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只是眸底深处还是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躁与紧张。
见状,很多真心实意办事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投向长青的目光大多都带着一股感激之意。
只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却有一双眼睛阴鹜的盯着径自低喃的卢朝轩,像是盯住了什么猎物般,直让那人身旁站着的人心惊胆寒,忍不住往一旁退了过去。
短暂的暴躁后,卢朝轩突然没有任何的情绪,一双古井般无波无澜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地面,头垂得有些低,鬓边也垂下几缕头发,竟有种别致的凌乱美。
或好心的,或坏心的,此刻都静静的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明白此刻他的沉默是为何意。
片刻后,才见他缓缓抬起头,眸光里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