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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荆蛮,师氏大为头痛,责罚当然少不了。受教的子弟们被他吓过几次,见到他就像见到恶鬼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当年敢跟他玩的只有我和公明。原因无他,子弟中我最年长,师氏吩咐我要带头引导;而公明跟熊勇一样顽皮,这两个人撞到一起正是棋逢对手。时日长了,我和公明觉得他为人有义,渐渐地交好起来。
熊勇虽鲁莽,最大的爱好却是美人。自从我们认识他,閒聊的时候从来少不得美人的话题。从前我们熘出市井去看圩日的时候,他就教会了公明对着迎面走来的女子吹口哨,并且走上前去搭讪,一口一个「美人」。
很可惜,熊勇的雅言口音浓重,被搭讪的女子常常掩袖笑着跑开。他不以为意,笃定的告诉我们,说周女无趣,若是在楚国,没有他拿不下的女子。
正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厚脸皮,所以当熊勇对着宫女姮直呼其名的时候,我虽意外,却并不十分吃惊。
「你不是说周女无趣麽?」公明瞥他。
熊勇咧嘴笑,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姮又不是周女,是杞女。」
大丰会射,熊勇三弋四鸿。这个结果其实不错,比我和公明都好。可惜,熊勇之前曾放言要与虎臣舆一比高低,而虎臣舆此番得了六鸿,乃是全场最优。
「这回比试又是虎臣舆得了第一,如何是好?」会射之后,公明挖苦地说,「公女姮呢?你不是要比试给她看麽?」
「那可不算。」提到虎臣舆,熊勇变了脸色,哼哼唧唧地说:「虎臣舆射的时候正好有鸟群过来,若让我与他换个位,我一弋七鸿随手可得!」
公明作恍然大悟状:「也是呢!你说不定能像后羿那样,把太阳也射下来。那你可就无敌了!不光虎臣舆跪地求饶,说不定天子会把镐京所有的美人都赐给你……哦,你不喜欢周女,那也无妨,齐女、鲁女、卫女什麽的也多的是,不过公女姮你就别想了,那是我兄长……」
「咦?姮呢?王姬瑗说要寻她呢……」熊勇四下裡张望,说着,快步走开。
「我还未说完!」公明正要上前去追,我把他拉住。
「让他去吧。」我无奈地笑笑,跟他说正经事,「方才从人来报,兄长快到了。」
兄长从晋国赶来,风尘仆仆。
他并无倦怠之色,一如既往衣冠齐整,俊雅依旧。这是他的一个过人之处,他永远不会在人前露出萎靡疲惫的样子,人们看到的他,总是风采奕奕。
兄长本来是要去镐京的,却突然转道先来了辟雍。
只有我知道他这是为了什麽。心裡忽然有一种感觉,公女姮在兄长心目中的地位,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别的女子可比了。
明堂上,天子见到兄长很是高兴,问了他好些晋国之事。兄长一一对答,从容不迫。我站在一旁,朝王姬瑗那边望去,却不见公女姮。
「她方才走开了。」王姬瑗小声地说,一脸遗憾。不过很快,她莞尔一笑,「勿虑,你稍后带晋侯去钟室,一切有我。」说罢,她一脸自信地熘了开去。
从明堂出来以后,公明对兄长说她赢了王姬瑗的鸁兽,要带兄长去看。
兄长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和公明的心思在他面前向来掩不住。兄长也不点破,含笑地答应我们。
王姬瑗果不食言,在钟室中,兄长终于见到了宫女姮。
我远远听到裡面传来悦耳的弦音,是公女姮在鼓瑟。她弹的曲子我从来没听过,很是悦耳。兄长显然也陶醉其中,我看到他在门口立了好一会,直到琴音停住,他才迈步进去。
「我等为何在此?」钟室外的树下,王姬瑗伸长脖子,不满地嘟哝。
「就是,」公明说,「兄长和公女姮在裡面做什麽?」
我脸上发热,瞪他们二人:「兄长与公女姮见面,你们难不成偷窥?」
「次兄不想看就回去吧,明堂那边可热闹呢。」公明朝我挤眼,说罢,不待我阻止,他已经同王姬瑗顺着牆根朝钟室的门边摸去。
「你们站住!」我急忙跟上去,想把这两个无法无天的人拉走。
「次兄……」公明被我扯住手臂,一个劲挣扎。
「嘘!」前头的王姬瑗回头狠狠瞪我们。
门框离这裡不过两三步,我唯恐惊动了兄长,连忙噤声停住。
裡面什麽声音也没有传出,公明甩开我的手,凑上前去。
「……别挡着!」他想把王姬瑗的头按下去,王姬瑗急了,推开他,「哎,你踩着我裳角了……」
我心道不好,可是已经晚了。
钟室内的二人已经发觉,四隻眼睛望了出来。
我们三人登时僵住。
我的脸腾腾发烫,不敢看公女姮,更不敢看兄长。
「瑗方才不是说想去看鸁兽?」公明向来有急智,镇定地对王姬瑗说。
「鸁兽?」王姬瑗反应过来:「哦……确是鸁兽!」她看向我笑咪咪地说,「杼也同往观之如何?」
我如获大赦:「甚好!」说罢,三人装模作样,欢欢喜喜地跑开了。
兄长的好事被我们搅了场,回去的路上,公明和王姬瑗互相埋怨。
「都是你!」王姬瑗说,「你挤我做什麽!」
「都是你!」公明反驳,「说好了要一起看,你非要挡着,还出声!」
「你不推我我怎会出声?」
「你不挡我我怎会推你?」
「都是你!」
「都是你!」
……
我沮丧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脑子裡还转着方才的事,只觉得再也无颜面对兄长。
「杼!」这时,熊勇忽而出现在前方。看到我们,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你们去了何处?叫我好找!晋侯呢?听说他到了辟雍?」
提到兄长,我又有些发窘。
「我兄长忙去了。」公明道,「倒是你!方才匆匆走了,到处也找不着人,你去了何处?」
「我自然是去明堂献祭!」熊勇一脸坦然,说罢,看看我们身后,「是了,姮不是跟你们一起麽,怎麽不见她?王姬,姮呢?」
「你又来!」不等王姬瑗答话,公明瞪他,「跟你说过多少回,不许缠公女姮!」
熊勇嗤笑说:「公女姮与你兄长行礼了麽?婚约未立,你先拿人家当了长嫂!且公女姮嫁的是你兄长又不是你,你管得着麽?所以说你们周人爱整天端着死板贵族架子,在我楚地,只要女子未行婚礼,照样……」
「你们小声些!」我预感到这两个人会吵得没完没了,打断道:「勇,我们去看鸁兽,你去麽?」
「去!」熊勇瞥瞥公明,恶劣地笑,「当然要去,鸁兽都知道要跟着美人。」
公明:「……」
王姬瑗受用地莞尔。
「姮跟你兄长在一起麽?」路上,熊勇小声问我。
我点头笑笑。
熊勇像鬆了一口气:「那就好。」
「怎麽了?」我问。
熊勇道:「我先前去找公女姮,她正与虎臣舆说话。」
「哦?」我讶然,「虎臣舆?」
熊勇拍拍我的肩,痞痞地笑:「姮是美人,可需教你兄长看紧些。就算不肯让给我,也莫便宜了虎臣舆。」
公女姮的兄长与虎臣舆相交甚好,这件事我是知道的。而且熊勇一向说话不正经,我没有往心裡去。
看过鸁兽之后,突然大雨倾盆。待我和公明匆匆回到宫室,兄长已经离了辟雍,往镐京去了。
雨水滂沱了整日,听晋国来的从人说,晋国的天气也不好,兄长出来之前还很不放心。他命人严密监视水道,若有洪涝即刻来报。
出门见美人也不会忘记国事,臣子们说得不错,兄长的脾性像足了父亲唐叔虞。
就在我和公明也为国中雨势担忧的时候,第二天,王姬瑗告诉我们,公女姮一早就出发去颉邑探望她的姐姐。
「今早?为何?」我问。
「不知。」王姬瑗说,「我还未起身她就走了。」
公明摸着下巴:「我兄长不在,她留在辟雍也觉得无趣吧?」
王姬瑗说:「你们说她是不是受不得思念煎熬,于是去了颉邑?」
公明道:「你不是说她昨日见过我兄长之后,还小病一场?」
「哦……」王姬瑗似有所了悟,眼睛发光。
「晋侯与公女姮真好呢。」她的神色无比羡慕。
公明瞥瞥她:「怎麽?想你那宋国公子了麽?」
我也笑:「我听兄长说,那人他见过,品貌不错。」
「他哪裡比得晋侯。」王姬瑗红了脸,却笑嘻嘻地盯向我:「杼,我可听说晋侯在为你寻觅妇人,已经问了好些诸侯。」
「哦?果真?」公明来了精神。
「胡说什麽……」轮到我面红耳赤。
公明和王姬瑗两人吃吃地贼笑,不住拿话闹我。
我不再出声。
但王姬瑗方才说妇人的时候,我的心微微一动。
我承认,在那一瞬,我想到的是杞国堂前那窕窕的身影……
事情变化,并不总会遂人心愿,即使它曾经让人觉得无限美好。
公女姮从颉邑回辟雍的时候,兄长赶去见她。
兄长出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神色裡并不尽然是喜气,似乎藏着什麽事。等他回来的时候,却是独自一人,没有带回公女姮的车驾。
「公明即刻收拾行囊随我返国,杼留下。」他进门就对我们吩咐道,语气平静,眉眼却不掩阴沉。
我和公明面面相觑,各自的脸上满上讶色。
我说:「兄长,你不是说要留在辟雍……」
「不留了。」兄长澹澹道。
我们看他脸色,再多疑问也只有先咽在肚子裡。
车马已经备好,兄长就这样离开了辟雍。辚辚声中,我在宫门前望着他远行,只觉得那身姿带着几分萧索。
几日后,虎臣舆在教场上以一头死麂委赘,在天子和贵族的睽睽众目之前向公女姮求婚。天子首肯,令虎臣舆依礼完成婚事。
听到这个消息,我吃惊不已,立刻从镐京赶回辟雍,在路上截住了正要返国的公女姮。
虎臣舆也在,看到他们在一起,我心中一股愤懑冲起。
我推开虎臣舆,看着他陡然变色的脸,我想再用鞭子狠狠地抽他。他与我们同出一族,竟做出毁人婚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