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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容枫先是一愣,后又明白过来。她一介女子,确实不方便在此处。她踏出房门,又轻轻将门带上。
朗月身上的伤是恩客所“赐”。青月不曾详说,然她亦能猜到他遭受了何种非人的待遇。前些日子,她流连于此处,发现许多恩客有特殊癖好,直白地说,便是性/虐癖好。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知那样场面的血腥与暴力。卖身已是人间悲剧,却还要忍受恩客的暴力,折磨自己的身体,病了伤了却不得治,何其悲哀!
一名小侍童路过,木容枫叫住了他。“去,去把主事叫来。”她原本是想等离容交代下去再行整顿,可如今她却是等不及了,既然她已有了“生杀大权”,那么就从此刻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吧。
主事与鸨父看着面前这位常客,又看看她手中的令牌与任命书。这确是楼主的令牌与字迹不错,只是为何突然换了个人,又为何在此处见面?他们疑惑地看着这位女子,却不敢多说什么。
“从今日起,暂停营业,卷帘楼要整顿。”
“整顿,为何要整顿?”主事与鸨父显然不满,却因不能确定她的身份而不敢放肆。
“或许你们质疑我的身份,事出突然,你们的旧主子还未来得及安排我的接任仪式。虽然你们心有疑问,但我奉劝你们最好先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们一旦确认我的身份就悔之晚矣。”木容枫板着脸,威吓道。
“是。”那两人相视,相互使了眼色,表示赞同。
“还有,不管你们花多少钱,请几位大夫来给楼内有伤有病的小倌看看,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配。”
“是。”
“好了,你们先去忙吧。”木容枫手臂一挥,示意二人退下。二人作揖,随即便一阵风似的退了下去。木容枫淡淡一笑,二人定是寻旧主子证实她的身份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朗月的房门终于开了,青月拿着药房,急匆匆地跑了,洛伊则顶着一脸倦容出现在木容枫眼前。
“可是累着了?”她已然忘记二人还未和好,一见他只剩下关切。明明他是大夫,朗月才是病人,可此时的他却如同病人一般苍白。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上他的手,冰凉的触感令她一惊,将那手抬起看去,泛白的指节还微微颤抖着。
“我无事。”他淡淡答着,然朗月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已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怎会无事?”他的身体微微有些摇晃,眼神有些呆滞,若是相信他无事,倒是她瞎了。她放开他的手,正欲扶住他时,洛伊却先抓住了她的双臂。
他竟有些用力,甚至摇晃着她的身体。“你不会再让他们受苦了,对不对?”
“是,是。”木容枫快速应答着。想来他是见了朗月身上的伤吓到了,他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孩子,但这种伤他还未曾见过呀。挣脱开他的禁锢,双手环上他的腰,抱紧了他,说道:“我会保护他们,尽我所能保护他们。”
洛伊放松了身体,双手环上木容枫的脖子,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开始抽泣。旁边时不时有人经过,只见是两名年轻女子抱在一起,不免得多看了几眼。这世上女子好女风亦是有之,只是跑来男倌馆与女子私会倒是极少见。
洛伊埋头痛哭自然看不到别人的神情,然木容枫却是睁着眼的,见路过的众人视线均在他们身上,她那薄薄的脸皮瞬时红了。
怀中的人最近又瘦了好几圈,她不知哪来的突发奇想,竟想将他抱起去无人的房间。只是抱似乎不太可能,伤到了孩儿可不划算了。她一闪身,便将泪眼朦胧的洛伊一同带入了旁边的房间。好在,这个房间没人。
终于无人了,想哭的痛快哭,她也不会有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窥视的尴尬。可是她为什么要抬起他的脑袋,为什么要盯着他满是泪痕的脸庞看,为何要觊觎那两片并无血色的唇,为何觉得那唇竟像是一朵妖冶的花?
她将自己的唇凑上去,在洛伊迅速放大的瞳孔的注视下贴上他的唇。轻轻撬开他的唇,又去侵略他的防守。
“你们在我房里做什么?”一眉目清秀的少年推门而入,直盯着两人看。
二人如同被捉奸在床,迅速分离,愣在一边。少顷,木容枫才断断续续答道:“没,没做什么,我们走错房间了。”她拉起洛伊的手,迅速逃离。这一次,并非只是逃离房间,而是逃离卷帘楼。
哼哼,卷帘楼的楼主被楼内的小倌看见与“女子”偷情,日后如何面对他们呀。木容枫苦笑,她是不是该杀人灭口?
“我们去哪里?”洛伊问道,他们跑出老远,早已看不见卷帘楼的影子。
“送你回家。”木容枫停下,看着他脸上不知是逃跑所致还是因害羞所致的红晕道。
“你,可会来找我?”他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她,他害怕听到她否定的答案。
“会。”木容枫想了半晌,如今她还能说不么?“但你得答应我,不要随意出府。”
“好。”
“离家之事,你切勿对他人提起,即使是对云霖。”
“我知,事关重大,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即便是云霖姐姐他亦会守口如瓶,她的心里如今尽是权势,尽是复仇,即便对莫问,也难保不会舍弃他。
“洛伊!”不远处一人骑着骏马快速前来,及至跟前迅速下马,将洛伊拽至身后,面向木容枫却对洛伊厉道:“你怎还与这人说话!可还记得你哥哥至今还躺在床上,忘记她是如何可怕的恶人了?”
洛伊低头不语,显然他还是怕着云霖的。
“文瑾他可好些了?”木容枫弱弱地问道,她那日下手确实重了,以至于文瑾旧患复发,身体每况愈下。
“托你洪福,还死不了。”犀利的眼神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吃掉,她的眼里不含其它,闪过的尽是狠厉。“也不知你用了何种迷药,竟让他至今对你念念不忘!”文瑾如此,洛伊如此,我洛家的男儿尽折在你手,木容枫,你倒是厉害啊!当然此话她并未说出,只在心里狠狠说道。
“可否让我见他一面?”那日昏迷的文瑾被云霖带走,她还未来得及与他说说话,又或许他早已醒来,只是不愿面对她吧。他一个千疮百孔的孩子,却被她如此对待,他当是怨恨她的吧?即便云霖肯了,他自己也未必愿意见她吧。
不对,不对。云霖说,他对她念念不忘是何意思?他当真用情颇深,如此待他他还想着她?
“见他!”云霖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妄想!”
她轻轻一跃,在马背坐定,又俯身一手拽起洛伊,将他拉上马背,说道:“回府!”
直到马儿远去,洛伊的视线一直在木容枫的身上。只是,他看不到她此刻的忧伤,望着他远去的落寞与悲恸。
即便她愿意放弃自己的坚持,也难以说服云霖。她将自己视为大敌,向圣上请旨以其暴戾凶狠虐待夫郎要求二人和离,又怎会一转眼将幼弟许配给她?若真是,她岂不成了天下笑柄?
然而,这是她的感情,她不想也不愿用阴谋去算计,她想要得到彼此的祝福,如此,才不会令两家人为难,更不会令洛伊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 葬闹
易诺的葬礼。
送葬的队伍从闹市而过,易诺的夫赵信之披麻戴孝抱着同样披麻戴孝的幼女。
转而来到墓地,赵信之手抱婴儿跪在墓地旁。他的眼底平静得很,无任何波澜。他面无表情,却是看了幼女一眼。
抬棺之人将棺木放入墓穴,亲人们则开始将黄土一抔一抔撒在棺木上。
赵信之原是笔直跪着,见棺木上的黄土厚了又厚,人亦开始恍惚起来,身子亦有些摇晃。怀中的女儿似有感应,“哇”的一声,顿时大哭起来。
赵信之被这哭声惊醒,直接跪坐于地。他的手轻柔地抚在女儿脸上,贴近她的小脸细语:“侨儿也想念娘亲了吗,爹爹也很想念,你说怎么办呢?”
“要是爹爹也走了,侨儿是否会想念爹爹呢?”
一旁的奶娘见孩子哭闹不止,少君又不似在哄的样子,急忙凑上前来。“少君,孩子给我吧。”
赵信之微微昂起头,愣了一愣,半晌,终是将孩子递给了她。
黄土堆了又堆,堆成偌大一个包。
亲朋好友渐渐散去,留下的是还在修葺坟墓之人、跪在墓碑前的赵信之及贴身小厮、泪流满面的木容枫。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木容枫回头看去,见是云霖、沈菲带着秦子羽、洛伊缓缓而来。
洛伊搀着秦子羽,心却早已飞到木容枫身上。此刻木容枫虽是悲痛万分,然则见到洛伊之时,也算是多了一份安慰。她的视线在洛伊身上未停片刻,便被他身边憔悴、苍白的秦子羽引走。
他的伤竟还未好,他竟然如此憔悴?
她的视线不敢在秦子羽身上停留过久,因云霖那双冰眸向她射出一枚枚寒冷彻骨的冰针令她浑身刺痛。
众人愈发靠近坟墓,背后的大树之上发出诡异之声。一抹绿影自绿叶交错的树枝中飞身而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而待她站定,转过身来,木容枫这才发现这绿衣人竟是李玥,不,李玥已死,此人如今名为方远朋。
“你何时在这的?”木容枫问道。
“一路尾随至此。”李玥笑笑,却又施展轻功,朝不远处一大树而去,从那树后抓出一名男子。
那男子朝前踉跄了两下,待站稳抬头,见众人都盯着他看,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
“崔缇?”木容枫惊疑,这几日她一直封锁消息,每每去见他皆是闭口不言,他是如何得知易诺之事的?又忽的眼睛一闭,一拍脑袋,对自己的愚蠢行为嗤之以鼻。崔缇虽是官妓,不能随意进出春风楼,探听消息不易,可她却也忘了,去那处寻欢之人多是官员,而易家又是官宦人家……
“嗯?”李玥闻言,立时看向崔缇。她与崔缇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见他消瘦憔悴了不少,竟一时未能识出他。她记得他是官妓,与易诺有情,却不能终成眷属。对易家而言,乃见不得光之人啊。心一抽,又自嘲,自己何尝不是见不得光之人呢。
崔缇见已曝光,也不遮遮掩掩,只是惆怅而忧伤地望着易诺的坟墓,轻语:“怎就走了呢?为何弃我而去?”
“逝者已矣,节哀顺变。”李玥本想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