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命,你选的地墒不够。”
刘小虎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一面道:“你去看过了?我分了几种,你看浸种时间长的好,还是短的好?”
“浸种的关键是掌握种子吸水不宜太多,种皮发软、子叶分层为宜,以水温而定,其实不必强调温汤浸种,你没浸种的那一片长也是的极好,播种量你掌握的好,只是深度不够……”林赛玉说道,便伸出手指给他比划道,“如此就够了。”
探监探到讨论专业问题,还是衙役们头一次听到,一时间前来催促的衙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了,还是阿沅回过神,跺脚道:“哎呀,这是什么地方,说这个!”
刘小虎便一笑,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纸,一面问道:“这是什么?”一面又摇头道,“字还是没长进。”
“长进不了,你凑合着看吧,”林赛玉瞪了他一眼,又带着笑意道,“哎,刘小虎,你现在可看的下去?我写的可都是棉花种植要点。”
看她带着几分调谑的神情,刘小虎便扬了扬手里纸,往草席上一坐,道:“花儿,你又小看我,我虽然考不中功名,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还是记得的。”说着摆手道,“你们快些走吧,莫耽搁我多读几张。”
张四听了又哭了起来,跪下道:“老爷,你放心,我定会将老夫人灵柩安置祖坟的。”说罢又叩了几个头,那刘小虎便就地回礼,道:“多谢老丈,刘彦章此生无以报,来生也记得你的大恩。”说这话目光不由又落到林赛玉身上,见她也怔怔望着自己,四目相对,嗓子里不由辣痛,衙役已经催促了,三人便收拾了转身而去。
“花儿。”刘小虎忍不住走到门边,双手握紧了牢柱,慢慢道,“那时是我不对,只是,你为何也不再等我一等?给我哭一哭,闹一闹的也好,哪怕只问一句有她没你也好?如何你就能说走就走了?”
他的声音只在嘴边转了转,小如蚊声,牢房里四五个人踢踢打打的脚步声,衙役佩刀的碰撞声,隔壁牢里囚犯的哭号声,瞬间便将其淹没,没有人听到他的话,刘小虎就那样怔怔的看着,看着那妇人越走越远,没入牢房尽头那一丝光亮中,不见了。
“刘彦章!刘彦章!”不知道过了多久,借着牢里小小的一块透光的窗户,刘小虎已经读完了那一沓子纸,他的眼睛发酸,一面看一面不由自主的或点头或恍然,不时用手在地上写写画画,他的全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以至于那衙役敲着牢门喊了半日也没听见。
“刘彦章!陛下有旨,许你一年之期,育的棉种,再行议罪,钦赐。”来自宫里的内侍皱着眉,不理会眼前呆呆傻傻的人,大声念了旨意,扔下来就走了,而刘小虎直到拿起圣旨,自己看了一遍,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元丰二年十月末,曹太后驾崩,元丰三年十月末,京城皇家属地喜获棉收,新做夹袄,棉被数十条,圣上大喜,赐予大臣,另榨油数十斤,用以灯油,特准许京畿路试种,以观成效,免刘彦章死罪,复原职,刘彦章为母守孝辞而不受,于十一月扶母灵柩归大名,自后不知所终。
……
元丰六年时节已近端午,就要到了夏收的好时节,因昨日下了一场雨,天气不冷不热,正是行路的好时候,林赛玉坐在马车上,一面看全哥和香姐儿扔石子玩,一面透过打开的车帘跟在一旁骑马而行的苏锦南说话。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娘不肯跟咱们去,也是情理之中。”看着林赛玉还拉着脸,苏锦南不由笑着劝慰,他们这一趟去成安,就是专程去劝说曹三郎一家跟他们搬到江宁去,姥娘去年已经过世了,卢氏却依旧不同意搬去。
“不就是舍不得那地和果园子,只怕我给她要了去!我哪有那样小气,就算不给我,将来兵荒马乱的,也是糟蹋了……”林赛玉鼓着嘴说道,一面打了下香姐儿的手,道,“不许吃手,都这么大了,还吃手指头!”
苏锦南便笑了,摇头道:“什么兵荒马乱的!又是你疑神疑鬼的!”
他们此时行走在田间小路上,两边都是旱地,种满了小麦,都已经泛黄了,林赛玉嘟着嘴将视线转了过去,忽然拍着车要车夫停下来,不待车停稳,自己就跳了下去,走到一旁一块麦田边,一面看一面啧啧道:“锦哥,锦哥,你来看,这快麦田长得真好啊,依我看,至少比其他地里的增收一成!”
她这习惯一家人都习惯了,全哥与香姐儿丝毫不理会,依旧自己玩的高兴,而苏锦南则顺着她走过去看,看了也不由点头,道:“果然长得好!娘子,比你在咱们家地里种的都好!”
林赛玉点头,嗯嗯几声,便站直身子搭着眼往地里看,远远的见有一带着斗笠的农夫在其间忙碌,忙摆手道:“这位大哥,这地可是你种的?”
喊了几声,不见那人抬头,苏锦南便拉着她的手道:“该不是这里……?”说着指指耳朵,林赛玉将信将疑,又喊了几声,依旧不见人回答,便丢开了,想了想便悄悄拔下几棵麦子,笑嘻嘻的道:“借他几棵,回去借鉴借鉴。”苏锦南在她鼻头一点,宠溺一笑。
“娘,抱抱,哥哥耍赖!我不和他玩!”香姐儿从车上站起来,嘟着嘴喊道,全哥在身后做着鬼脸,一叠声的道:“羞羞,输了不认!”
看着粉嫩的女儿,个子又长高的儿子,夫妻俩相对一笑,几步过去一人抱起一个。
“快些回家去,奶奶等着带你们去看戏呢,你们不在家,奶奶一定闷得很。”林赛玉说道,一面拉了儿子女儿上车坐好,一面催车快走。
“娘,搓麦粒吃!”全哥看到林赛玉放在车上的麦子,立刻高兴的喊道,被林赛玉摆着手挡开:“可吃不得,等回咱们家,吃咱们的。”
香姐儿见哥哥吃了憋,顿时高兴起来,拍着小手笑起来,看着一众人渐行渐远,那笑声却依旧在四野蔓延,田里种躬身劳作的农夫这时才慢慢直起身来,将斗笠抬了抬,露出一张似曾熟悉的脸,看着那远去的一家人,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微微闪着泪光。
(全文完)
(www。 …)始终坚持“宁可不更新,绝不乱更新”的原则,全力确保更新的小说均为全本。感谢您的一贯支持,全本有您,越变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