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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推出位“临时人员”来抵数,若是俞襄坚持要追究,他们大不了就将“临时人员”开除就是。
“连长,你也别生气了,想必经过这一次,那些市监之人行事会更加小心些吧。”
出了治安所,见俞襄一直默然不语,任许有些不安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事情不对,有错就该追究,为何今上建立起了新朝,却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据我所知,今上对于这种事情是深恶痛绝的啊,底下人这么大胆……”
“今上更明察万里,也不可能管到这些细小的事情啊。”
“可是若管不到这些,民怨积累起来,这种风气蔓延起来,终有一日,华夏朝会与大明……”
“嘘,连长,不要说这个!”
任许拉住他,盯着他好一会儿:“连长,咱们是军人,军人不要想太多,如果非要想事情,那么只用想着如何打胜仗就是!”
这是俞国振对军队的要求,俞襄笑了笑,别的军人只能想着如何打胜仗,他却不成啊,这个庞大的国家,终究是要交到他手中的,他自问自己无论是才略还是气魄,都远不及父亲,连父亲都没有办法管好这个,他……能管好么?
“啊哟,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妹子,闺名淑华,妹妹,这是我信里常说的连长,姓方,名襄。”
俞襄向任淑华颔首为礼,俞淑华粉颊微红,福了一福:“方连长,我兄长一直多亏你照顾了。”
“任许在战场上救了我的性命,小妹你莫要与我客气。”俞襄随口道。
他在大家族中出身,遇到年龄相近的姑娘呼姐姐妹妹的,因此唤任淑华也是随口叫了声“小妹”。任淑华脸上更红,心中暗暗嘀咕,兄长的这位连长似乎有些轻浮,哪有初见别家姑娘就唤人家妹子的事情!
俞襄不晓得自己在这姑娘心里已经留下了一个轻浮的印象,心里仍然在想着今日遇到的事情。想到后来,他觉得这事情单靠他自己的智慧,显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或许该问一下父亲。
在任许家里俞襄没有呆太久,与任许约好后天再见,他就告辞离开,回到了俞国振的皇宫之中。
这座被称为“华夏宫”的宫殿,目前只是上海城西侧的一片空地,占地面积远远比不上燕京与金陵的故宫,倒是合了俞国振一向只求内在不求外饰的风格——反正俞国振算不上简朴。
“这件事情啊……我也听到一些相关的消息。”俞国振听得儿子说起今日之事,甚为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曾找人来解决此事,做得很对,靠着圣明的皇帝或者清官来解决问题,可以解决一时一地,能解决天下类似的问题么?”
俞襄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事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来解决,也是得了一件事的启发。去年时,在广东省诸县考绩中,一姓陈名太忠的县令考绩平平,他治下百姓对此甚为不满,觉得此县令虽是行事不拘了些,却是个心中有民的好官,于是跑到广州府去告状,说这考绩制度不公,有舞弊之嫌。我遣人查了一下,考绩中并无舞弊,但制度上,确实只注意是否让上司满意,却没有让百姓满意的项目。这还比不得前朝,前朝还有个万民伞什么的充当门面。我就在想,这考绩之制,是不是将一些权力交给百姓?比如说,让拥有公民身份的百姓,如同咱们在联席会议上公决一般,对官员的考绩拥有公决权。每年考绩之时,上头的考绩打分只是一个基础分,再由百姓公决,若是全部百姓都选满意,那么此官基础分便可再乘上一个百分之百,若是只有六成百姓满意,那么此官的基础分便只能乘上一个百分之六十……”
“这样怕会劳民伤财吧?”
“伤财会有,劳民则未必。所以我近来就在琢磨着,如何能将此事制在制度,然后通过官员考绩法,将之制定下来。如此地方的亲〖民〗主官,就得管住手下之人,尽可能减少象你今日所遇之事。”
父子两人对话得久了些,还没有说完,便听得方子仪埋怨的声音传来:“济民,襄儿才回来,你便拉着他说些什么,也不让他歇歇!襄儿,你回来了竟然不来见娘亲,当真是个没良心的!”
她一唠叨起来,俞国振父子对视一眼,都是举手投降。俞国振挥手让俞襄跟着母亲离开,自己在心中盘算着,那百姓以公决权决定官员考绩的制度,具体的施行当如何行事。(未完待续)
【七零一、碧涛铁甲英蛮月(一)】
短日月无情,循环往复。
黄宗羲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在纸上写下这八个字。
他是带着一种愉悦的心情写下这八个字的,任谁在离开自己家乡八年之后终于可以回乡,都会如此。
窗外灰朦朦的雾气,让天空中的太阳变得苍白无力,黄宗羲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便听得外头传来喧哗之声。
他皱了皱眉:又来了。
时值华夏八年三月,正是北半球的春日,被华夏国称为“伦敦”的这座欧罗巴城市,却整日笼罩在阴湿的雾霭当中。六年前,华夏国的炮舰舰队第一次抵达欧罗巴,在葡萄牙里斯本建立起第一座孔子书院,黄宗羲成为书院的第一任山长,而同行的马士英则是华夏驻葡萄牙国副领事——实际上却是隶属于华夏内阁兵部职方司的暗谍,负责侦察欧罗巴诸国关系。
两人一个是东林,一个是阉党,原本不共戴天,现在却同被打发到了欧罗巴来。在船上时两人一路激辩,从相互对骂,到后来几乎要厮打,再到后来互不理睬,再到后来相互只谈诗文……而六年后的今天,两人间已经有些惺惺相惜了。
这六年来,二人奔波于欧罗巴各地,先是里斯本,接着是西班牙国的塞维利亚与法兰西国的马赛,紧接着则是亚平宁半岛上的翡翠冷。四年前(1656),来自华夏的第二批炮舰又抵达里斯本,于是他们又在不列颠上的伦敦建起了孔子学校,当时为不列颠国护国主的奥列佛=克伦威尔饱受资金不足的折磨,对于挥舞着金元而来的华夏孔子学校极为欢迎。
但短短四年一切就发生了变化,克伦威尔已经死了,其子理查=克伦威尔并没有乃父的才干气魄,致使斯图亚特王朝复辟的呼声甚起,前不久查理二世回国登基,理查=克伦威尔不得不流亡法兰西。这种大动荡,也令华夏的孔子书院受到了冲击,最典型的便是外头每日都有人前来,试图夺取孔子书院的财物。
其背后,肯定是有查理二世的支持。
此时的黄宗羲在海外七年,已经积累了足够的政治智慧,因此一眼看出查理二世接手过来的英吉利国并不安稳,他也无法化解国内积压的诸多矛盾,那么矛盾外嫁,乃是不二法门。更何况黄宗羲研究英吉利此国的历史,发觉此国手段向来卑劣,惯于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又好劫掠行海盗之事,可谓欧罗巴诸国中最为狡诈凶蛮者甚至连与华夏打过不只一次交道的西班牙人对上他们都得甘拜下风。
现在就是如此,查理二世试图将国内矛盾转嫁到国外,特别是远渡重洋来这里办孔子书院的华夏人。
仿佛华夏人是最好的替罪羊。英吉利人没饭吃了怨华夏人,英吉利人吃土豆吃得太多撑着了怨华夏人,英吉利人没衣服穿了怨华夏人,英吉利人的市场上有大量价廉物美华丽的棉布绸布绒布衣裳了还是怨华夏人——吃饭睡觉怨华夏人,这几乎就是查理二世上任之后英吉利人的日常生活。
黄宗羲也明白查理二世的如意算盘,自从当初为了争夺蟾洲英吉利人的船队被华夏南海舰队全歼之后,英吉利人对于华夏便起了恶心。克伦威尔为护国主时期,英吉利人需要华夏来的廉价商品消除民间的一些不满,克伦威尔本人也需要借助华夏人来稳固自己的统治,故此华夏的商品行销一时,其结果是让英吉利原本比较发达的纺织业彻底崩溃其余手工业,从冶铁到造船也都受到了华夏产业的冲击,几乎濒临举国破产。
若是能将华夏人赶出,至少是将华夏的商品赶出英吉利,那么……
“山长,山长,今天的情形有些不对。”黄宗羲背着手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原本想到校门前去看看情形,半途便有人飞奔过来向他道。
“怎么了?”
“今次聚集的英吉利人极多,还有些是从外地赶到伦敦来的,而往日在门前维持的军人,今日不见了踪影。山长,这样下去,我怕……会有变!”
“周围的归化学子呢?”黄宗羲听得这消息也知道不妙-,首先问的便是学生。
所谓归化学子,自然就是那些愿意来孔子书院学习华文与儒家经典的异族。华夏朝虽然将这些腐儒赶到了欧罗巴,可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教化”欧罗巴人,因此对于物资保障上面那是毫不吝啬。该给的东西,一定都有,比如说印得漂亮的书籍,还有相应的物资——毕竟这些也有助于打开华夏商品的市场。有了充足的物资,孔子书院这几年里发展得不慢,每一处都有几百乃至上千名欧罗巴土著学习。
黄宗羲每每看到这些赤发碧眼的家伙身着长袍,踱着方步,作揖行礼满口“学生如何”心中便有些感慨:先圣说道不行将浮槎于海外,诚不我欺也。
这些人可是儒家种子,虽然长得有些歪瓜斜李,可种子就是种子,安知种下跳蚤蛋就不会孵出龙种来!他们的安危,黄宗羲甚为关注。“归化生今日大半都没有来,只有罗高寿、乔安瀚、李昂等人来了,他们说……周围的英蛮都说要打进咱们书院,抢走咱们的东西,烧了咱们的书籍……”
“他们敢!”黄宗羲眼睛一瞪:“我等乃华夏所遣使团,他们若敢如此,便要……”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外头轰来一声响,紧接着,孔子书院的围墙被人推倒,数百名手执棍棒、刀叉的英蛮闯了进来。
为首的,则是一身黑衣的教士打扮,双手高举一个大木十字,口中念念有辞,无非是天主保佑之类。在他身边另一个穿着破烂皮甲的男子,则举着一杆锈迹斑斑的长矛。
“怎么回事?”黄宗羲张开双臂便想去阻拦。
一个人仲手抓住了他,将他向后扯去,黄宗羲回头一看,却是名为步秀秋的军士。
这个人的身份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