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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英两国代表入内。梅溪音、舒乔均在其中。
梅溪音显然是中方主要决策者,在双方落座后,率先说道:“关于由贵公司投资,合作开发、利用我所科研成果的复议,现在开始。大家都已认识了,今天再向英国朋友介绍一位同事。”
舒乔站起来。梅溪音介绍道:“这是我方的资料翻译,舒乔女士。”
英国人表现出赞美神色。那位为首的英国老头站起身,主动伸出胳膊,与乔乔握手,并用英语说道:“今天的谈判一定会非常愉快。”
梅溪音向乔乔介绍老头:“总裁霍尔先生。”
乔乔妩媚一笑,落座。
梅溪音:“霍尔先生,开始吧?”
老头一时没听见,他还在微笑地注视乔乔。
梅溪音:“开始吧,霍尔先生。”
老头一惊,忙点头道:“OK。”
广告牌将大街围得如同山谷。姜佑生的轿车驶于其间。
车内,姜佑生对金达莱说:“金金,我三个女儿,两个掉钱眼儿里了,你可得留神啊!”
金达莱:“放心吧,老爹!”
“永全”,吴丁仍愤愤地冲窗外站着。
她猛然转身,急走数步,拉开一处柜门:那里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女式军服,红领章依然鲜艳。丁丁目光冷冷地看着,半晌吐出一句:“开除我?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再给我把这套衣服穿上!”
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生活继续着——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街上的人流五光十色,不少女人穿起了超短裙,许多男人穿上了花衬衫……处处看得见域外文化的濡染。
营院内的绿化区,纯净无音。
根儿推着夏晔星,呼吸着新鲜空气。散步的军人及家属不断友好地冲根儿微笑着。根儿也不时地点头感谢众人的理解。
颇为时髦的舒乔走进豪华酒店。
卧室,根儿为夏晔星梳头。
客房,舒乔取出资料,指给英国老头看,老头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乔乔,乔乔察觉到,笑了一下。
厨房,根儿熬着中药。
寺院,舒乔陪老头游览着。
根儿推着夏晔星,也在寺院的另一处逛着。
珠宝商店,乔乔陪老头选购,老头买了一只极昂资的手镯,亲自戴在乔乔的手腕上,乔乔不过勉强推了一下。
夜晚,根儿为夏晔星掖好蚊帐。
乔乔陪老头在酒吧内跳舞,老头渐渐搂得很紧,乔乔只是半推半就……
台灯下,根儿对着药典,用小秤亲自配药……
北京。
鹿儿冒着小雨,跑进“台湾问题研究所”大门。他敲敲值班室的窗户,一个老妇女打开窗,很熟络地道:“进去吧,不用登记了。”鹿儿道声谢,缩着脖子往一座楼房跑。
海水拍打着指挥舱。大碾子举着望远镜,向前方凝视着。
一军官在他身边报告:“……预计下午两点三十分开始穿越海峡,潜艇大队二一○、二一三走澎湖水道,二一四、二一五走八罩水道,我支队的任务为监视水面情况,拦阻危险目标……”
鹿儿走进一间房间。一老者站起身,看看鹿儿,看看窗外:“又下雨了?”
鹿儿:“刚下。”
老者将桌上的几本书装进一个塑料袋:“这几本书看完,我们再讨论。你先喝口水。”
鹿儿:“不了,我只请了二十分钟假。”
鹿儿把塑料袋裹得严实一些。他看见屋角有把雨伞,笑笑:“我想,您大概不会借雨伞给我。”
老者:“为什么?”
鹿儿:“在台湾方言中,‘雨’与‘互’同音,‘伞’与‘散’同音,‘雨伞’听起来像‘互散’,因此台胞忌讳以雨伞为礼。”
老者笑着点点头,说道:“不是你的官太大,我真想收你做个博士生。”
鹿儿:“谢谢。”
大碾子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
军官叫他:“支队长……”大碾子没反应。
军官:“支队长……”大碾子“唔”了一声,放下望远镜。军官:“舰队司令部询问我们目前的航行情况。”
大碾子仍望着前方,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到基地?”
军官:“预计后天傍晚六点。”
深夜,舒乔用手提着高跟鞋,蹑手蹑脚地踏上公寓楼梯。在家门口,她掏出化妆盒,对着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并用纸巾擦去嘴唇上的残红。她轻轻打开房门,踮着脚往里走。
灯突然亮了——
梅溪音坐在沙发里,揿亮了落地台灯。乔乔站住,难堪地干笑。梅溪音看看闹钟,文质彬彬地说:“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你平均每天晚上递增晚一个小时,再有三天,你就该通宵不归了。”乔乔无法应答,表情愈发窘困。
梅溪音:“把鞋放下来吧。”
乔乔这才意识到手里提着鞋,她顺从地把鞋放在墙跟。
梅溪音:“先别睡好吗?再耽误你半个小时。”
乔乔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
梅溪音:“我早就想,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但实在没想到,一个老将军的女儿,一个烈士的女儿,也会像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小市民姑娘,为了出国,先去找洋人……”
乔乔低着头,心里十分虚弱,但又想强辩点儿什么,她低声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你怎么骂我都不过分,只是千万千万别牵扯我的父母,还有养父母。”
梅溪音:“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还遗留了一小块羞耻感。”
乔乔突然仰起脸,一脸卑琐:“溪音,求求你,放了我吧。”
梅溪音看了乔乔一眼,马上厌恶地扭过脸去,好一会儿情绪才平稳下来:“我本来想象的是,你会用那种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的冷傲提出这个要求,实在没想到,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上,也会冒出这种……这种……”
乔乔羞愧地转过脸去。
屋里静极,闹钟的秒针声清晰可闻。
梅溪音:“好吧,我只有一个要求,等项目谈完了再办手续,等霍尔走了你再出国。”
乔乔点点头。
梅溪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乔乔小声地:“知道。我再坏,也不愿意让你和所里感到,是拿我换成的投资。”
梅溪音苦笑:“是啊,等霍尔在英国接你时,再嘲笑中国人的好面子吧。”
梅溪音看了看闹钟:“我们才用了五分钟。”梅溪音关了台灯,走到床边,“我想,我也不必睡在地板上。”说着,他和衣躺下。
舒乔也和衣躺着。两个人都大睁着眼睛。梅溪音翻了一个身,把背对着乔乔。过了一会儿,梅溪音说道:“本来我还有一个想象,尽管这想象有点儿诅咒枣儿的意味。其实,顶多半年,你应该与田解放结婚的。因为,枣儿今天下午已经报病危了。”
乔乔猛地支起上身:“什么?!”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舒乔猛蹬着自行车……她不顾值班门卫的拦阻,闯进医院……
特护病室,只有一张病床。壁灯开着,枣儿的嘴上戴着氧气罩。大碾子坐在床前,伏在枣儿的头边。大碾子的眼睛显然是被泪水浸的,红红的。
乔乔走到床边,轻轻把手放在大碾子肩上。大碾子见是乔乔,慢慢把乔乔的手拿下去。
枣儿这时有什么感应似的,缓缓睁开眼睛,分别注视着乔乔和大碾子,她的嘴里轻轻发出“呜呜”的声音。
大碾子对乔乔道:“你走吧,你不该到这里来。”
枣儿的“呜呜”声紧了一些,并摇了摇头。乔乔似乎领悟了枣儿的意思,试探若问:“枣儿?”枣儿的手指拍了拍床沿。乔乔坐在病床上,握住枣儿的手,同情地看着枣儿。枣儿的眼中含着一种诚挚的期冀,盯着乔乔。
枣儿先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又抓住乔乔的手,挪动着,直到将乔乔的手放在大碾子的手上。
大碾子与乔乔对视了一下。枣儿久久望着他俩,眼中滚下两行泪来。乔乔再也忍不住,猛抽回手,捂住脸无声哭泣着,肩膀剧烈颤抖。
护上走进来,检查枣儿的脉象。乔乔、大碾子各自走到一边。
舒乔冲着墙无声地哭着。
晨,雾。
“谢谢你,让枣儿解了心里的最后一个疙瘩。”大碾子送舒乔走出医院大门。
乔乔试探:“可是我能真正了了她的一桩心愿吗?”
大碾子沉默了一阵,突然吼道:“不!枣儿不会死!枣儿肯定不会死!她过去也发生过这样的情景,但都挺过来了!”
乔乔知道已无希望,默立一会儿,轻声道:“我要走了。”
大碾子:“你走吧。”
“我要出国了。”
大碾子一怔:“去哪儿?”
“英国。”
大碾子:“昨天老梅还来过,没听他说啊?”
“不是和他一起去……我们要分手了。”
大碾子呆呆地看着乔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脸上立即显露出鄙夷:“我明白了。”
“我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大碾子无话。
“你能再说一遍,我可以了了枣儿的一桩心愿吗?”
大碾子沉默一阵,顽强地说道:“枣儿,肯定不会死!肯定不会死!”
舒乔咬咬嘴唇,转身走去。已走出很远,大碾子猛然感情复杂地痛呼:“舒乔——你是个叛国分子——”
乔乔站了一会儿,继续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雾中。
大碾子哀伤地看着眼前的茫茫雾海。
周家。
根儿与周天品将刚穿好衣服的夏晔星从床上抬到轮椅上。根儿一下一下给夏晔星梳着头;周天品打来一盆洗脸水,兑上热水,试了试;根儿给夏晔星喂汤,喂饭;周天品熬着中药……
病房内,大碾子用毛巾细细擦着枣儿的脸和手,枣儿感激地望着大碾子。
楚风屏与小枣儿,金达莱与杜九霄,还有梅溪音走进房门。大碾子直起腰。楚风屏问:“好些了吗?枣儿。”枣儿点点头。金达莱等一一问候:“枣儿,你好。”
梅溪音与大碾子对视片刻,两人同时伸出手,使劲握了握,一切均在不言中。小枣儿走到床前,叫道:“妈妈。”枣儿拉住小枣儿的手,疼爱地看了一会儿,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欲摘氧气罩。楚风屏忙制止:“枣儿,别摘。”枣儿还是摘了卜来,并极其虚弱地说:“我今天感觉好一些。楚姨、金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