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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口站着哨兵。贺紫达在二楼窗口,举着孙子问:“哨兵,看见他妈妈了吗?”
哨兵:“她出去有一会儿了,说是给孩子买小床。”
贺紫达看着孙子:“看来,你是从大床上摔下来的。可你怎么也不哭一声呢?还满地乱爬,真是个野小子!”
醒来时,小碾子已躺在艇长室里,大碾子正扶着他喂水。
小碾子由衷地说道:“我服了。”
大碾子笑笑:“有什么感觉。”
小碾子:“想叫人干脆扔海里淹死算了。”
大碾子:“谁第一次晕船都有这个念头。”
小碾子:“那家伙为什么不上来。”
大碾子:“你是说盼盼?她知道今天有四级浪,才不会来受这个罪呢。”
“扫帚星!”小碾子又吐起来。
陆军学院。
教官在课堂上讲解现代战争的特点。学员们做着笔记。鹿儿显得十分轻松,小碾子则抓耳搔腮的。
另一课堂,教官在女兵队讲解“无线电原理”,盼盼认真听讲。
野外训练。男兵队跑得风快……盼盼在女兵队跑得丢盔卸甲……
浴室。男兵们冲澡……女兵们冲澡……小碾子与盼盼端着脸盆走出澡堂,相遇之后,各将脸一偏,交臂而过。
周末晚上,校园到处欢声笑语。小碾子一人揪着头发在寝室背《孙子兵法》,鹿儿躺在床上看一本外文资料。
小碾子唉声叹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思是……意思是……”
鹿儿:“休息一会儿吧。”
小碾子:“又快考试了,总不能次次吃鸭子。”
楼上突然传来初学铜管乐的吹奏声,一片鬼哭狼嚎。小碾子与鹿儿实在忍受不下去,从窗口伸出头,朝上喊:“别吹啦,快死人啦!”楼上听不见,吹得更加热闹。小碾子与鹿儿一同冲出门去。
楼上一间大房,盼盼在指导一群女兵学军乐,极严肃认真的样子。金达莱也在其中。鹿儿与小碾子推门而入。小碾子:“小姑奶奶们,玩什么不好,玩这套吹鼓手的把戏。”
盼盼转过身,见是小碾子和鹿儿,三人各自一愣。
小碾子转身欲走。
盼盼道:“别走,你刚才说什么?”
小碾子:“我没说什么。”
盼盼:“知道吗?这是军乐!你的小姑奶奶们是我军第一支女子军乐队。”女兵们大笑。
盼盼:“同志们,吹!”
女兵起劲狂吹。
小碾子要走,鹿儿拦住他:“别走,我告诉你‘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思。”鹿儿拉着小碾子搬了两张椅子坐在女兵们的对面。女兵们看着两个男听众,渐渐为自己拙劣的技艺害臊起来,声音渐弱,渐弱,以至完全停下来。
“吹啊,吹啊……”盼盼拼命鼓劲,女兵扭扭捏捏地不肯吹。盼盼冲鹿儿和小碾子生气地喊道:“你们两个,出去!”
鹿儿微笑:“我们没干什么呀?”
小碾子也来劲了:“我们挺爱听的,吹吧吹吧。”
鹿儿:“外军曾在飞机上加装了一种噪音器,据说能吓破敌胆。”
小碾子:“就是,坐在这儿,也是一种训练。”
轮到两个男人放肆地笑起来。盼盼气得脸色通红:“滚!”
鹿儿站起来,走到盼盼面前,平和地说:“明天是星期天,回家吃饭吧。我们俩都得接受一个既成事实。”说完,鹿儿招呼小碾子,走出房门。
女兵们马上纷纷发问:“他什么意思?”“队长,你们认识?”“队长,你们俩什么关系?”
只有金达莱坐着没动,摆弄着怀里一把巨大的铜号。
楼道里,小碾子说:“你最后这一招不好,有点儿耍流氓的味道。”
“你知道什么?”鹿儿正色道,“我们是兄妹。”
“什么?!”
“回房间再告诉你。”鹿儿大步走去。小碾子急跟。
中篇
27
地方“夜大”教室。
舒乔坐在各色人等中,学着外语。
英语教员是个戴眼镜的三十一二岁的男人。舒乔读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一个劲瞟着教员。教员发现,在自身上找了一阵,没有什么。他走到乔乔面前,用英语问道:“小姐,我的衣服少一颗纽扣吗?”
乔乔站起来,有些局促:“No。”
教员:“那么我的脸上多了一个鼻子吗?”
学员们笑了。乔乔镇定下来,反唇相讥,用英语回答:“不,您只是多了两只眼睛。”
学员们笑得更响了。教员脸红,败下阵来:“很好,很好,请坐。”
校门外,学员们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舒乔追上教员,道歉:“梅溪音老师,对不起。”
梅溪音:“没什么,没什么,你很聪明。”
乔乔:“您的英语说得真好,一定是哪个大学的教授吧?”
梅溪音:“不,我是半导体研究所的副研究员,受朋友之托,在这儿义务兼课。”
“副研究员?这么年轻就是副研究员,您才……”
梅溪音:“三十一。”
乔乔:“比我们有的学员还小,那我就不称呼‘您’啦。”
梅溪咅:“可以可以。”
走了几步,乔乔又问:“你爱人也是搞科研的吗?”
梅溪音:“我们这种人恐怕都晚婚,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哪。”
乔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梅溪音:“舒乔同学,我走了,再见。”
梅溪音正要蹬车,乔乔突然看到了什么,一下叫住梅溪音:“等等!”梅溪音停下来,发现乔乔在看着前方,也随之看去。对面,走来散步的大碾子与黑枣。
梅溪音问乔乔:“还有什么事吗?”
“嗯……前面的路有些黑,我看不太清。”舒乔说着将自己的手挽在梅溪音的臂弯处,梅溪音顿感紧张。与大碾子相错时,乔乔故意自豪地仰着脑袋。大碾子、黑枣驻足,看着乔乔与梅溪音走过去的背影。
乔乔笑笑,但笑得像哭。她道:“梅老师,以后我可以到你的单位去,请你帮我补习功课吗?”
梅溪音慌乱地蹁腿儿上车:“再说,再说……”梅溪音落荒而逃一般。
大碾子与黑枣走在林荫道上。
枣儿:“那是做给你看的。”
大碾子不语。
枣儿:“我是不是真做下了缺德事,既对不住小碾子,又对不住乔乔,还对不住你。”
大碾子:“你又来了。”
枣儿:“我的心里总不踏实,老梦见自己一个人在黑地里走,走啊走啊,怎么也走不到头。”
大碾子:“枣儿,你过去可不是这样一个人,一场大病完全把你变了个模样。”走了一段,枣儿突然道:“碾子,有件事得告诉你了。”
大碾子顿时感到紧张:“什么事?”
枣儿幸福地说道:“我有了。”
大碾子大惊:“有了?你有孩子了?你没吃药?”
“三个月没吃了。”
“你……你……,医生不是说过你不能生孩子吗,弄不好会没命的!”
“他们又没说肯定的话。”
大碾子又急又火:“枣儿,你为什么偏要冒这个险?!”
枣儿平静地:“解放,我知道,你是为了报答我什么,才娶的我,才宁可这辈子不要孩子。但几年过下来,我总觉得心虚,我连平等的感觉都没有。我是个农村女人,干不了什么大事,我得为你们田家留下一条根,心里也许才会好受些。还有,你总是出海……我也想有一个伴儿。”
“不行,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人工流产。”
枣儿笑笑:“医生说了,那样会更危险。”
大碾子更急更气:“你,你,没想到你还一脑袋封建!”
枣儿:“你还嫌我什么?”
大碾子:“我不是嫌你。”
“解放,你就让我试着干一件大事吧。”枣儿说着抹起泪来。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枣儿……”大碾子在马路上左右看着,欲哄枣儿,又不好意思,急得手足无措。
枣儿突然一晕,险些跌倒。大碾子慌忙抱住她:“枣儿,枣儿……”大碾子背起枣儿便往回跑。
周日,鹿儿与薇拉在厨房烹饪。
盼盼在院外提着一网兜玩具走来走去,犹豫着进还是不进。她鼓了半天劲儿,才走进院子,走进楼门。当她推开客厅的门时,一下愣住了。
贺紫达正趴在地上,背上骑着鹿儿的男孩。贺紫达边学马叫,边认真地爬。那男孩看见盼盼,“哇哇”叫着。
“知道了,知道了,快一点儿……”贺紫达低头快爬。当他爬到一个网兜前,猛地停住,抬起头时,盼盼已不见了。
“盼盼!”贺紫达一抬身,男孩一头仰下去,摔得大哭。贺紫达又忙抱孙子。鹿儿、薇拉跑过来。鹿儿看见网兜:“盼盼来了?”薇拉接过孩子。
贺紫达:“又走了。”
鹿儿:“我去追。”
贺紫达:“算了。这一下,最少又让她讨厌我半年。”
姜家一家围桌就餐。姜佑生、楚风屏、小碾子、乔乔、丁丁、金达莱,一共六口。楚风屏不断给小碾子夹菜。姜佑生慈爱地端详儿子。金达莱撒娇道:“妈,你偏心眼儿。过去尽给最小的夹菜,现在尽给最大的夹。”楚风屏忙给金达莱夹了一筷子:“好,给你。”
丁丁:“重男轻女。”楚风屏也忙送一筷子:“批判得对。”
乔乔:“喜新厌旧。”“帽子越来越大。”楚风屏紧忙再夹,但见乔乔的眼睛直瞅门外。楚回头一看,原来是大碾子站在门口。
楚风屏:“哟,大碾子,快快,坐下。”
姜佑生也高兴地喊饮事员:“小韩,再拿一副碗筷!”
大碾子忙制止:“伯伯、阿姨,我不是来吃饭的,请小碾子和乔乔出来一下行吗?”小碾子与乔乔互望了一眼,随着大碾子离开餐厅。
来到院内,大碾子说道:“枣儿……她……”
小碾子与乔乔不约而同地问:“她怎么啦?”
大碾子:“她有些情况,昨天晚上晕倒一次。现在虽然好了,但一直哭个不停。”
乔芥:“为什么?你们吵架了?”
大碾子:“她,她有孩子了。”
“什么?!”小碾子一下揪住大碾子的领子,“不是说她的病不能有孩子吗?你怎么让她……”
“不要揪我的军装!”大碾子厉声说了一句,又马上缓和下来,“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