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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机密-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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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儿笑笑:“那它现在是面对两个人。”

薇拉莞尔一笑。

鹿儿:“薇拉,这些天多谢你和老妈妈的照顾,我很快就要跟武装部的车回部队了,这头鹿送给你作个纪念吧。”

薇拉:“它会跟我回家吗?”

“你看着。我们走。”鹿儿一边与薇拉往前走,一边吹着那种悠长的哨音。鹿果然跟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薇拉先是欣喜,后是伤感,恋恋不舍地问:“你还会到我们的村子来吗?”

鹿儿:“不知道。”

“你们不是要定期巡逻的吗?”

“这次我只是临时随连队执行任务,我是个机关参谋。”

薇拉低着头:“你不来,这头小鹿会伤心的。”

鹿儿看看薇拉,没再说什么。两人一鹿,缓缓地走着。

他们走进村子,村子里轰动起来,孩子们围着鹿跑,老人们乐得合不上嘴。老妈妈潋动地在鹿儿的额上、胸上画着十字:“这种事只在我们的古歌里听说过,你真是个圣徒、圣子。”

薇拉埋怨:“妈妈……”

老妈妈:“我知道,我知道,解放军不信教。但不信教的好人不等于不是上帝派来的。”

薇拉:“神甫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月照海湾。

大碾子在舱内写信。

进来一个水兵:“航海长,码头上有个女兵找你。”

“姓吴,姓金?”大碾子未抬头。

水兵:“都不是。姓谢。”

“姓谢?”大碾子搁下笔,疑惑地走出舱门。他趴在舰舷朝码头细看。码头上站着盼盼。大碾子终于看清:“是盼盼!你怎么来了?等着,我下来!”

海滨石堤,涛声阵阵。

大碾子与盼盼并肩坐着,欣赏着月海景象。

大碾子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咱们俩的脑袋里有一件共同的事。”

“是吗?”

大碾子:“我们都在想那年你和你妈妈救我的那个晚上,我们也这么对着月亮和海坐在一起。”

盼盼点点头,然后说:“其实现在咱们俩的脑袋里有两件共同的事。”大碾子递出询问的眼神。盼盼道:“除了你说的那件,还有一件很滑稽的事,你从贺子达的儿子突然变成不是他的儿子了,我从不知是谁的女儿突然变成贺子达的女儿了。”

“太对了!”

二人笑起来。但这笑声到最后多少有点儿不痛快的味道。

大碾子:“老爹老妈们真够热闹的。”

盼盼装作首长的腔调:“简直是乱弹琴,打乱仗,无组织无纪律嘛!”两人又苦苦地笑了一阵。

盼盼突然含情地看着大碾子,甜蜜地叫了一声:“解放哥。”

大碾子吓了一跳:“你……千万别……”

盼盼又笑:“放心,咱们俩无论如何不能再乱上添乱了。但愿你一直把我当你的盼盼妹妹。”

“你真是演出队出身。”大碾子伸出手与盼盼击了一掌,“一定!”

大碾子:“知道吗?你的亲哥哥在新疆,和你爸爸一个名。”

盼盼故意地说:“和你爸爸一个名。”

“对,我的假爸爸。”大碾子回忆着,道,“小时候,我一惹祸,他就叫我趴在板凳上,用警卫员的皮带抽我,一下,一下,真狠!现在想起来,心里别提多舒服了……”大碾子的神色渐转忧虑,“可是,我就要请假看我的亲生父母去了。”

盼盼:“怎么了?”

大碾子:“枣儿已经两个月没写信了,肯定出了什么事。”

盼盼:“谁是枣儿?”

“枣儿……怎么说呢?她可以说是我父母的儿媳妇。”

盼盼:“也就是你媳妇了?”

大碾子:“不不,是姜佑生的儿子的未来媳妇……”

盼盼:“我听不大懂。”

“算了,一下两下,我也说不清。”

盼盼附和:“说不清就别说了。从小到大,简直是猜不完的谜……”

月海如画。

县城。

长途汽车站,乘客们毫无秩序地往一辆破烂不堪的车上挤,还没上完,车门未关便开走了,有的人干脆吊在门门。

大碾子站在未挤上车的老头、老太太中间。他重新走回售票大厅,看着墙上的时刻表。

“解放!”有人叫他。大碾子回过头,一下愣住了。是舒乔。乔乔穿着一套上蓝下绿的旧衣服,头发没很好梳,显得有些邋塌。她站在售票厅门外。

大碾子跑过去:“乔乔,是你。”

“你回家,居然到县里也不想着看我。”

大碾子勉强解释:“枣儿两个月没写信,可能出什么事了,所以……”

“别解释了,下班车怎么也得三个小时之后。”乔乔说完,转身便走。

大碾子不由自主地跟上去。两人保持两三米的距离,在街上走着。乔乔突然站住,回头道:“你不能走快点儿吗?”

大碾子干笑:“我,我又累又饿,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吧。我请客。”

乔乔冷淡地说:“随你便。”

大碾子左右看看。附近有一家“工农兵饭馆”。

大碾子:“就那儿吧。”

二人走进饭馆,破桌烂椅,满地污秽。大碾子一边轰着苍蝇,一边问服务员:“有什么吃的吗?”三五个服务员扎堆聊天、打毛衣,理都不理他。

大碾子大声问:“服务员同志,有什么吃的吗?”

一服务员不耐烦地说:“下班了!早干什么吃的!”

大碾子:“现在刚十二点半,就下班了?”该服务员翻了一下白眼,不睬他。另一服务员:“当兵的,饿急眼了的话,自己到伙房下碗面条吧,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嘛!”服务员们哄笑。

大碾子赌气走进伙房,一看灶台,脏得一塌糊涂,不禁眉头紧皱。舒乔抱着双臂,站在伙房门口。大碾子回头看她。

乔乔:“饱了吗?”

大碾子苦笑:“饱了。”

乔乔扭头走开。大碾子又跟着。

街上,大碾子问:“乔乔,这是去哪?”

“去我家。”

大碾子站住脚:“这……这合适吗?”

乔乔不停步地走着:“你看着办。”大碾子不得不跟着。

平房前,乔乔取钥匙打开门,走进去。大碾子进门前,左右看了一下。

乔乔飞快地插上电炉子,往锅里倒了一暖瓶开水,取出挂面、鸡蛋……

大碾子打量了一下内屋:床上只有一个人的铺盖。而且整个房子再无男人的东西。大碾子不禁问道:“他呢?”乔乔忙着手里的,不答。大碾子无趣地放下手里的提包,在简易沙发上坐下来。乔乔端上一碗鸡蛋挂面,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床边,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香烟,点着,欲吸。

大碾子睁着吃惊的眼睛看舒乔。乔乔突然发现大碾子的目光,慢慢将手垂下,把烟按死在烟灰缸里。

“乔乔,你会抽烟了?”

乔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爆发道:“会了!一天最少一包!烟票不够,我就跟人要!你看这手,你看我的牙!你看我的眼睛!全是烟熏的!”

大碾子呆然。乔乔扑过来,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大碾子:“解放——”乔乔连捶带打,痛哭不已。大碾子也潸然泪下。

县文工团院内,练唱样板戏的声音不断。二蛋仍然穿一身没领章的军装,坐在桌前独酌。

门外有一女声:“小兰,快走啊,一会儿热水没有了。”

二蛋如闻急令,突然离座,忙手忙脚从床底下拽出一只木箱,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支军用望远镜。他凭二楼之高,临窗向对面俯视。望远镜内,女澡堂的人影绰绰。

大碾子与乔乔已平静地各自坐在沙发上。

半晌,乔乔说道:“自从我听说你已认了亲生父母,三年来,我几乎天天去火车站和汽车站……”大碾子垂着头,手放在双膝上。

“解放,你抬起头来。”

大碾子抬头看着乔乔。

乔乔:“我是不是变老了,变丑了?”

“不!”

“你说假话。”

大碾子:“一点儿不是!”

乔乔含情脉脉地:“还记得那年在苇塘前吗?我们差点儿……为了你……我和那时一样……”

大碾子又垂下头去,双膝上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乔乔:“我知道,你现在是军人……”大碾子攥拳不语。

“谁都知道贺叔叔和石娥姑姑的事……他们总还有过那一瞬间的幸福。”

大碾子有些颤抖。

乔乔冷言激人:“怪不得你不是贺子达的儿子,你没有他的胆量,你根本当不了……”大碾子“霍”地站起:“我是他的儿子!”大碾子一把把乔乔拽起,紧紧搂在怀里,疯狂地吻着。

乔乔痴迷地继续激着:“你不是他的儿子……你不是他的儿子……”大碾子也在不断嚷着:“我是他的儿子……我是他的儿子……”大碾子一下抱起乔乔,走向床边,粗鲁地把乔乔扔在床上。

舒乔面色赤红地喊:“你不是他的儿子!”“我是!”大碾子扑上去,乔乔紧紧地搂住大碾子。狂乱的亲吻中,床头柜被碰得歪斜,闹钟从上面砰然落地。

二人一惊,大碾子看着地上摔碎的钟,渐渐清醒过来。他缓缓离开床,捡起闹钟,放回床头柜,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我不知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乔也平静下来,抿了抿头发:“我送你去车站。”

“不了。”大碾子整了整军装,戴上军帽,拎上提包走向门口。

在门前,乔乔道:“你走的时候,会到这儿来吗?”大碾子直视着乔乔,片刻,坚定地说:“我会的!”

大碾子走出门。乔乔满怀期盼地望着。

中篇

26

一辆吉普车驶进村子。车上下来个维族中年军人。

老人们:“部长,您好。”

“大家好,大家好。”部长走近鹿儿等,先对老妈妈鞠了一躬:“大婶,多谢您了。”薇拉紧张地拉住老妈妈的衣襟。老妈妈问道:“你现在就要接人?”

部长:“怎么,您舍不得?”

老妈妈:“太对了,就是舍不得。”

“那您留下他,是做儿子呢?还是做女婿呢?”

老妈妈朗声笑起来。薇拉害羞地奔回屋子。

部长笑毕,对鹿儿说:“贺子达同志,再过两个月,军区要搞民兵训练比赛。我跟周师长说了,先放你回去休养半个月,然后回来,帮帮我的忙。”

鹿儿忙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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