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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冷笑:“不信,你去问老号长,问你爸爸!”大碾子看看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大碾子高叫道:“司马童,有种的,你等着!”
大碾子飞速跑进陆军大门,跑进一栋小楼,大喊:“老号长,老号长……”
谢石榴不在。大碾子奔进贺子达的房间,用砚台砸开一只皮箱的锁,翻腾一阵,翻出那支小手枪。他抓着枪又跑回大街上。
这时,陆、海军开完大会的连队正列队在街上两侧走着。
大碾子立于马路一侧,怒问:“司马童,你敢再说一遍吗?”
童童:“千真万确,你妈妈是叛徒!”
大碾子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童童,在陆、海两支队列前扣下了扳机。
“砰!”
司马童应声倒了下去。众人惊呼。陆军士兵扑上几人,按倒大碾子,下了他的枪。海军士兵抬起童童就往大院跑。
扫马路的老头怔了半晌:“我的老天爷,来真的啦!”
警备区司令部管理处。
大碾子昂着脑袋,坐在一值日军官对面。贺子达撞门跨入。
“贺司令。”值日军官起立。贺子达摆摆手,瞪着大碾子。大碾子低下头。
军官:“小碾子,跟你爸爸走吧。”
贺子达反身跨出门去,径直朝家走。大碾子低头远远跟着。一进自家院门,贺子达就解着军装纽扣,同时冷冷说道:“给我准备好!”说着,走进楼去。大碾子二话不说,从自己的房间搬出一张条凳,放在院子中央,然后脱光上衣,趴在上面,咬住一块手绢,等着。
贺子达在屋里挂好军装,摘下手表,回到院子,朝门口警卫伸出手。警卫面有难色,边解腰带边胆怯地劝说:“算了吧……”
“少啰嗦!”贺子达取过警卫的腰带,在大碾子的背上狠狠抽着。大碾子咬住手绢,一声不吭。谢石榴这时提着菜篮子从外面走进来,他也不劝,掏出旱烟,蹲在十几步外吸着。
“小兔崽子,反天了,都敢杀人了!”贺子达越抽越气,越气越抽。大碾子背上很快鲜血淋漓。
“行了。”谢石榴说着走过来,用烟杆压住贺子达的小臂。
贺子达把皮带扔给警卫:“一会儿公安局来人!”边说边走进楼。谢石榴拿来药,边给大碾子疗伤,边说:“小碾子,你这下惹的可不是一般的祸,争强好胜,动动拳头就行了,怎么能动刀动枪!”
大碾子:“他骂我妈妈是叛徒,还说我妈妈畏罪自杀。”
谢石榴吃惊:“谁?”
大碾子:“司马童!”谢石榴不语。
大碾子见状:“老号长,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谢石榴:“不,他说的是前半截。后来这事重新弄清了,你妈妈是好样的。”
大碾子:“到底怎么回事?”
谢石榴:“唉——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一会儿慢慢说。小碾子,你恐怕少不了要蹲班房了。”大碾子不语。等了一会儿,谢石榴见没动静,弯下腰去看大碾子的脸。
大碾子满面忧愁,但没有眼泪。
“我以为你哭了。”
谢石榴继续疗伤。大碾子闷了一会儿,闷声闷气地开口:“会判刑吗?”
谢石榴:“哎——你差三个月十八岁,但愿法院从轻吧。”
大碾子气恨地:“他妈的!”谢石榴猛拍了一巴掌:“进去,也不准学坏丨”大碾子疼得“哎哟”叫了一声。
贺子达站在二楼窗前朝下看了一阵,阴着脸在房里走了两圈,抓起电话:“是我!再问问海军基地值班室,姜司令的儿子怎么样了?”
贺子达挂上电话,手没离开。想想,他又提起来:“要姜司令家……不找姜司令,找他爱人楚风屏接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总机女兵的声音:“贺司令,楚风屏同志和美司令员一起去医院了。”贺子达慢慢放下电话,呆呆地坐在藤椅里。
片刻,贺子达自语:“小碾子啊小碾子,你报仇,也别用这个办法啊!”
海军医院。
姜佑生、楚风屏赶到。病房内,司马童躺在床上正与三个妹妹说笑。
军医见姜佑生夫妇进来,报告道:“姜司令,孩子没事。”舒乔抢着说:“童童是吓晕的!”三个女孩大笑。姜佑生对军医说:“情况我已经听说了,你马上给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军医刚出门,姜佑生喝问:“童童,你是从哪儿听说什么叛徒不叛徒的事的?!”
童童:“你们老战友聊天,我亲耳听到的。”
楚风屏在司马童的身上查看了一下:“可你听全了吗?……真的没伤着?说过多少次,大人谈话,你们不许偷听。你还站在大街上乱叫乱喊,这下让贺司令员怎么工作?”童童委屈:“妈妈,贺解放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你们还一个劲儿说我!”姜佑生先缓和下来:“好好,不说了,不过你首先要在你的那些球痞子中间更正此事。”
楚风屏扶司马童下床:“走,我们回家。”
吴丁突然说道:“不过,我们家倒真有个叛徒。”
楚风屏:“谁?!”
吴丁指舒乔:“她!她专拍贺解放的马屁。”乔乔追打丁丁,又笑闹成一团。
楚风屏看看姜佑生,叹息一声:“孩子们大了!”
青山小路。鹿儿在向山上跑着,离家远远的,他举起一封信欢叫着:“姑姑——我考上啦我考上大学啦——”
山上先是跑下一群鹿,围着鹿儿撒欢,又与鹿儿一同向山上跑。根儿并没有迎出门。鹿儿跑进屋里,看见根儿坐在药碾子前,默默抹泪。
鹿儿愣了一下,猛然跪地,抱住根儿的腿:“姑……你一个人在这儿深山老林,怎么办……我不去上大学了。”
根儿抚摸着鹿儿的头:“傻话,姑姑这么多年日想夜盼,不就是为的这一天吗?”
“姑!”鹿儿更紧地搂住根儿,“打您与太公、太奶从小把我捡来,您比亲妈还疼我,为了我您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成家,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尽您的大恩!”
根儿:“鹿娃,你不是捡来的,过去是姑姑骗你。你爸是谁我不知道,你妈把你生在咱家就死了。”
鹿儿愣住了:“……她,是怎么死的?”
根儿迟疑一阵:“她是打仗死的。”
鹿儿:“她是什么人?”
根儿:“姑姑也不清楚……鹿娃,今后你还是说你是孤儿,出身成分还是写姑的贫农。”
鹿儿点点头。
根儿打起精神,高兴地问:“快告诉姑,考上哪了?”
鹿儿自豪地:“第一志愿,华夏理工大学!”
根儿:“在什么地方?”
鹿儿:“江海市。是个海滨城市。”
根儿:“鹿娃,姑送你去。头次出这么远的门,我不放心。”
“姑,我都是大学生了。”
“姑也想看看大城市,而且姑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海。”
“那咱们的鹿呢?”
“没关系,药铺的徐大爷退职了,让他来住些日子。”
鹿儿兴奋至极:“那太好啦!我们别等报到日期,早些去吧,好好逛逛!”
“行!”
沉吟片刻,根儿说道:“鹿娃,上学后,你不能再随我的姓,叫谷鹿娃,要改大号,叫贺子达。”
鹿儿好生奇怪:“为什么?”
根儿想想,说:“这是你太奶给起的。”
鹿儿郑重地点头,重复道:“贺子达。”
一辆吉普停在贺家院门,走下两个警察:“这是贺子达司令的家吗?”
警卫:“是。”
警察:“让我们进去。”
警卫:“请等一下。”
贺子达在楼上窗前叫道:“让他们进来!”
警察走进贺了达的房间,出示拘捕证:“您的儿子贺解放开枪行凶,我们奉命拘捕。”贺子达坐着不动:“他已经在楼下准备好了。不过转告你们领导,我的儿子不能跟那些流氓地痞关在一起。走吧。”
警察愣了愣,下楼。
大碾子已经自己坐在吉普车的前座上。警察走过来,看看大碾子想发火,回头再看看二楼窗前的贺子达,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上了后座。
“等等!”谢石榴走过来,递给大碾子一个小包裹,“这是你的课本,别忘了读。我会每天看你去的。”
汽车开走。警察这时才敢议论:“我们是抓了位爷。”“什么‘抓’?是‘接’,接了位爷!”
姜家卧室。姜佑生、楚风屏均坐立不安。
楚风屏:“贺子达怎么就同意把小碾子抓走了呢?”
姜佑生:“他兼着市委第二书记,还能怎样?”
楚风屏:“公安局长是你的老部下,又没出什么大事,关两天就放了吧。”
姜佑生:“我在地方没有职务,不好乱插手。”
楚风屏:“打的是我们家的人,当事人不追究,不是可以从轻吗?”
姜佑生:“风屏,我也急,只有你、我、老号长三人知道小碾子是我俩的骨肉……唉,事情怎么偏偏出在他身上,出得还这么怪!难道真是一报还一报……”
楚风屏:“你又要迷信。快想办法把孩子弄出来。”
姜佑生:“我是共产党的司令,你是共产党的教育局长,徇私枉法的事,我们不能干。”
数周后,江海市中级法院门口。
谢石榴、楚风屏走出来。姜佑生迎上去:“怎么样?”楚风屏心酸地说:“判了半年拘役劳教。”谢石榴也很沉重:“我没带好你们的儿子。”说完,谢独自走了。
贺子达坐在自己房间一动不动。谢石榴进来后,他马上立起。
谢石榴:“法官对你拒绝出庭很不满意。”
“不管他!小碾子怎么样?”
“半年劳教。”
贺子达沉默不语。
谢石榴掏出一粒小小的子弹头,放在贺子达的面前:“我从童童身后的那棵树上抠出来的,离童童脑袋顶多有两寸。小碾子是故意那么打的。”贺子达拿起弹头看看,略带欣赏:“狗小子,打得还他妈挺准。”
谢石榴:“七岁你就教他放枪,算起来,他也有十年兵龄了。可法院不相信小碾子只是想吓唬吓唬,还是以行凶未遂论处。”
贺子达沉吟片刻:“也好,让这小子吃点儿苦也好。”
市建工地。在两个警察的监督下,一伙犯人在搬砖和泥,干着粗活。大碾子也在其中。舒乔远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