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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臣将请太后莅临奉天殿听臣宣读皇上遗诏,但现在臣没有时间,必须立刻缉拿杨廷和等人,平息京城局势。”
张太后长叹一声垂首不语,她知道,从此刻起,她已经失去了自由了。
宋楠目送太后銮驾离去,回过身来,见万志王勇立于身后,数百大汉将军校尉浑身浴血站在广场上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宋楠冷声下令道:“万志听令,率大汉将军控制皇宫所有殿宇,将宫中所有护卫武装尽数解除,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但要注意,谁敢趁乱在宫中胡作非为,不要怪我宋楠心狠手辣。”
万志拱手应诺,忽道:“大人,宫门处怎么办?要不要卑职调人去守?”
宋楠摇头道:“各派一百兄弟守东西华门和大明门三处宫门便可,若杨廷和张伟他们当真集结起城中兵马,咱们便是全部去守宫门也是守不住的。我虽不想京城大乱,但现在也顾不得了,王勇,即刻备马,随我出宫,若我宋楠还有几分号召力的话,正阳门外我的人马怕是已经集结到位了。”
……
宋楠和王勇率三十余名大汉将军校尉飞骑从西华门经西苑西安门出宫,绕道前往大明门外;路上虽遇到零星的宫中叉刀手兵马,但显然他们并没有组织性,也没有对宋楠等人发动攻击和阻拦,反倒是王勇命校尉们用火铳射杀了十几个,其余人更是狂奔乱走,避之唯恐不及。
出西安门外到达富安坊中,街道上一片混乱景象,皇宫内的变乱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到城中,街上的百姓们慌慌张张的奔走,店铺商家忙着打烊上门板关门闭户,更有不明身份的兵马在街上飞奔,一片大难将至人人自危的景象。
众人快马加鞭,沿着西长安街直奔锦衣卫总衙方向,锦衣卫总衙便在大明门之侧,奔到在西长安街和大时墉坊南北主街道交接之处时,便听前方人马喧嚣嘈杂,一片喝令吵闹之声。
王勇忙勒马道:“大人,前方有不明身份的兵马,为防有变,请大人稍等片刻,容卑职去打探一番看看是什么人的兵马。”
宋楠点头,和数十名校尉勒马停在路口边的街道拐角处,王勇挥鞭催马冲出,直奔前方人嘶马叫之处而去,众人紧张的在原地等待,片刻之后,忽听兵马嘈杂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正朝着长安街方向而来,一名大汉将军校尉惊道:“大人,咱们是不是该避一避。”
宋楠也有些犹豫,但忽然间听到王勇的喊声:“大人,出来吧,是候镇抚他们。”
宋楠大喜,和众人策马奔出,但见街道上满满当当足有上千锦衣卫旗校,都全副武装,队伍前面侯大彪骑在马上正朝自己奔来,离宋楠尚有十余步远,侯大彪便滚鞍下马跪地行礼。
“哎呀,可见到大人您了,可急死我们了。我等得知大人回京,便从衙门赶去正阳门迎接,但没想到扑了个空,得知大人已经带着王佥事进宫去了,我等欲进宫去,却被宫门口的一帮兔崽子拦下了,说什么文武百官正在商议大事,在此期间谁也不准进宫,他娘的,这叫什么话?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进宫居然进不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王勇晒道:“你这也算稀奇?大人进城都被拦在城门之外呢,进内城还被勒令不准带亲卫进来,见皇上都是挟持了人质进去的呢。”
侯大彪傻了眼道:“这他娘的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
宋楠道:“你又因何带着这些兄弟出现在此地呢?难道你不是嗅到了什么气味么?”
侯大彪道:“卑职是挺手下兄弟说,城中兵马集结调动混乱不堪,又听到宫里乱七八糟的火铳声,觉得情形有些不对,想到大人人在宫中,怕有什么变故发生的话,大人怕是要召集人手。于是跟孙镇抚一商量,我二人便决定立刻召集内城各坊兄弟们以防大人召唤。卑职来西边六坊调人,孙镇抚去了东边八坊,这不刚好带着兄弟们要赶往大明门外宫门口,王佥事从咱们屁股后面现身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王勇抢着道:“你也是官儿越当越糊涂了,在京城居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内阁和外廷的一群老杂毛趁着大人不在京城,竟然矫诏立新皇人选,此事为张公公得知,奔波数千里去安庆通知了大人,我们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才赶到了京城来制止他们。没想到那帮家伙居然勾结了五军都督府的张伟和谭佑控制了城中局势,宫中叉刀手和带刀官也落入他们掌握,刚才便是和大人动手呢。”
侯大彪惊得张大嘴巴道:“啊?他们居然敢这样做?”
宋楠冷声道:“此事隐秘,张公公没有告知你们也是应该的,毕竟张公公也是私自逃离京城,他可不敢保证消息不会走漏。现在皇上已经驾崩,他们已经无所忌惮,刚才在宫内便意图索性杀了我了事,若非大汉将军营出其不意前来解围,我怕是已经被他们给杀了。大汉将军营借火器之威这将他们驱赶出宫,但他们此刻定然集结了兵马准备反攻皇宫,控制京城局势,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将他们尽数镇压平息。”
侯大彪差点摔下马背,怔怔道:“我的天爷,皇上驾崩了,形势居然到了这等地步,卑职也太后知后觉了还蒙在鼓里。大人若在宫中被他们害了,卑职可算是蠢到死了。这帮王八羔子,胆敢矫诏作乱,并意图谋害大人,这是要造反啊,真他娘的活腻了;大人但下达命令,卑职定将他们一个个抓来认罪,最后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都砍了,卑职早希望这么做了。”
宋楠皱眉道:“城中五军都督府兵马不下三四万,都是谭佑和张伟的旧部,这可不是嘴上说说便可,光靠咱们锦衣卫衙门这些人怕是不成,不知我那大舅子可带了兵马动手了,这一次没他不成。”
王勇道:“那还用说,英国公岂会坐视不管?英国公虽然有些明哲畏缩,但在大事上还是靠的住的,否则他也不会派人护送张公公出城向你禀报消息了;照卑职看,英国公主要是看大人您的态度,大人要怎么干,他必会跟着干。”
宋楠点头道:“你倒是把他看得很透,他怜惜英国公府的羽毛,生恐带头干事,将来会背上骂名,倒也在情理之中。他和我不同,我可什么都不怕,我可不怕将来史书上说我的坏话,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其他任人评说。但愿这一次他不会退缩,否则今后我和他便无法愉快的相处了。”
说话间,上千人马疾行至大明门以西,远远便听到一片喊杀之声,前方探路的校尉回头来报:“正阳门那儿打起来了,打的一塌糊涂。”
宋楠喝问道:“谁的兵马?是咱们锦衣卫的兄弟么?”
校尉道:“在外城一侧看不清,好像是京营的兵马。”
宋楠皱眉道:“说清楚些,京营的兵马和谁的兵马?”
校尉忙道:“正阳门外京营的兵马在攻正阳门,城头上是五军都督所辖营州卫的兵马,听,动用了火铳大炮呢。”
宋楠拍马道:“好,我这大舅哥这一回可没怂,咱们还没到便干起来了,侯大彪王勇听令,即刻侧翼杀入正阳门后方,扰乱大明门前的兵马,打出信号,命东边孙玄的人从另一侧杀入,给他们来个背后包饺子。”
侯大彪王勇大声应诺,当下迅速做了安排,六百旗校随王勇从总衙后方的岔路杀出,七百人随侯大彪从大路攻入,剩下一百人跟随宋楠在后方掠阵指挥。
分配完毕,校尉们兵分两路迅速接近正阳门和大明门之间的大广场,片刻后,便见十几发焰火弹带着尖啸声窜上天空,不久后,东面南薰坊明时坊方向也升空焰火弹呼应,那必是孙玄集结的锦衣卫兵马加以呼应。
正阳门城楼上下,攻击内城的战斗已经打响,李大牛找到张仑的时候,张仑确实有些犹豫,张仑无数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张永告知他矫诏之事后,他便无时无刻不在做出权衡。换做张懋在世,张懋必会告诫他不可参与这场争斗,来个超然,成为各方争夺的中间势力;既保存了英国公府的地位,又在双方夺权的斗争中不得罪任何一方。
然而张仑知道,他不能坐着看戏,他知道,自己和宋楠之间的利益是一致的,此前多次立场都站在宋楠这一边,就算这次明哲保身,事后也绝不会有好下场。若宋楠在此次争斗中落败,自己也一定会认作是宋楠一派,将来也必将被边缘化,反落得一身骂名。
别的不说,自己那位妹子若不提着刀进英国公府追着自己砍,他张仑的名字倒着写。兄妹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是张仑最忌讳的,他内心中看重亲情比看重利益大的多,这是他和张懋之间最根本的区别,否则当年他也不会明知宋楠和小郡主之间的勾当,却选择了隐忍姑息,便是不想让妹妹成为利益交换的牺牲品。
但张仑也知道,团营中宋楠亲信的五营兵马都被宋楠带着讨伐宁王叛乱去了,剩下的七团营除了自己一手带领的奋武营之外,其余团营的侯爷都是靠利益维系着,宋楠也早和自己说过,要将团营纯洁化,甚至提出了步骤和办法,但张仑总是下不了狠心;现在,这没下狠心的苦果便凸显了出来,自己能否调动其他数营的侯爷便是个问题了。
无可奈何之下,张仑做出了决定,立刻调集奋武营和自己掌控的神枢营控制外城局势,至于其他团营,张仑选择了保守的办法,便是任由他们原地不动,压根不去通知他们出兵,张仑最怕的不是他们不肯听令行事,而是怕他们会突然倒向太后和杨廷和一方,此时的倒戈将是致命的。
张仑率领兵马来到正阳门外的时候,数千锦衣卫旗校已经聚集在正阳门外广场上,看到宋楠从不离身的一千锦衣卫亲卫火铳营的人手也在此处,张仑不禁为宋楠孤身入内城进宫之举捏了一把汗。城门上下已经是剑拔弩张之势,起初还能按捺住的锦衣卫兵马,一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