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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轻轻搂着她,在她蓬乱的头发上用手轻轻的梳理,叶芳姑眼睛半闭,靠在宋楠身上慢慢恢复气力,两人都没说话,但心中却有千言万语在交流,宋楠庆幸于能找到叶芳姑,叶芳姑也庆幸终于能被找到,这种感觉他人无法体会。
半晌后,宋楠低声道:“你受苦了,你怎地跑到这里来了,这里距离当日事发之处相隔十几里,隔着十几座山头呢。”
叶芳姑低低的道:“当日在崖上鞑子兵围困上来的时候,我和你亲卫营的那位王大哥一起冲向鞑子,王大哥用火器射杀了十几名鞑子,我则冲向侧首,打算擒住一名鞑子首领,但鞑子实在太多,我只杀了七八个便陷入了重围之中……对了,那王大哥怎样了?”
宋楠叹了口气道:“中了十几箭摔下山崖了,尸首已经找回来在长城脚下安葬了。”
叶芳姑哦了一声,声音平静的道:“那也难怪,那么多的鞑子兵,我当时也抱着必死之心了。”
宋楠在她额头一吻,低声道:“然后你奋力逃脱了,怎地不回到长城上去?”
叶芳姑道:“我杀了几名鞑子,见周围鞑子越来越多知道无法擒获鞑子首领,又怕暴露了你们的行迹,于是便奋力往北冲。天可怜见,北边鞑子并不多,居然被我冲来了一条路。但是后面的鞑子一起放箭,我的肩膀上中了一箭后再无拼杀之力,于是拼死往北跑。鞑子兵们跟在后面追赶,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总之翻山越岭爬上下坡一路亡命,幸而鞑子兵集结准备攻击长城,这才没被左近山头的鞑子兵拦截。一小队鞑子阴魂不散的坠在我身后一直跟到这座山顶上,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跑了,就在这里跟他们厮杀了一场,被我杀了两名鞑子后,我被逼到了这处山崖的顶端,我自知难以逃脱,当然不甘被擒受辱,于是从崖顶跳下打算做个了断,可没想到居然落在一丛松树上没有摔下去,这里居然有个存身的山洞,于是便爬了进来。之后便一直呆在这里了。”
叶芳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开始剧烈的喘息,宋楠忙递过水去让她抿了几口,心中却不知什么滋味。叶芳姑跳崖是求死,天可怜见居然没有死成,否则早几日自己的手下寻找到的必是叶芳姑的尸体了。那些鞑子兵必然以为叶芳姑必死,又受军令催逼攻长城,这才匆匆离去。否则花半日时间绕到山谷中搜寻,若不见叶芳姑的尸体,必然会发现这峭壁上的秘密。
“这八天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无法行动,吃的什么,喝的什么?”
叶芳姑苦笑道:“之前所携的干粮和清水只够一日,我全身伤痛又不能移动,即便能动也不敢出去,生恐鞑子守在上下等着我,幸而这洞中倒也不缺吃喝。”
宋楠讶异道:“这里有什么可吃可喝的?”
叶芳姑朝一侧的洞璧勉力一指道:“那里有水。”
宋楠探火折子过去仔细查看,果见一侧的洞璧有些湿润,岩石缝隙竟然有水渗出,只是很少很少的一小片湿润之地。
“我磕了便舔石头上的水喝,虽然很少,但总比渴死要强了。”叶芳姑道。
宋楠心中一痛,怜爱的搂紧她:“那吃的呢,光喝水可坚持不了八天时间。”
“八天么?我都不知道多少天了;吃的东西也有,你瞧那边。”
宋楠再次探头查看,只见一角的岩石下盘旋着一些皮肉和骨头,那是几条蛇的遗骸。
“洞里晚上有很多蝙蝠,一些蛇会爬进来吃蝙蝠,我便抓了它们当饭吃,虽然没抓到几条,但也足以让我饿不死啦。”叶芳姑故作轻松的道。
宋楠恍然,心中愧疚之余不禁对叶芳姑肃然起敬,在这种情形下能活下来需要的是强大的生存意识,慢说是身受重伤之人,便是一个健康的人被困在这里,若无强大的求生,那也是个死。
“我在这里时时昏迷过去,身上发烧,伤口又无法治疗,背后的箭伤我根本够不着,只能将箭杆折断免得刮擦碰撞引起剧痛,几天无法脱身,我也想过干脆一刀割了自己的喉咙了事,免得受这折磨之苦。但一想到你和易儿双双,我便下不去手去。”叶芳姑满脸泪痕,这几日所受的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痛苦他人无法想象。
宋楠微微叹息,若叶芳姑忍受不住自己了断了性命,虽然能够理解她的行为,但必将成为自己终生之痛了。
“老天开眼,终究让我寻到了你。”宋楠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道。
“是啊,夫君,回去后我决定了,从此不摸刀剑兵刃,好生的在家里守着你和易儿双双还有姐妹们过日子,此事之后,我愈发觉得生之可贵,这大好生命是人世间最珍贵之物。”
第七四八章 朝廷来旨
用绳索将叶芳姑的身子绑在身上,宋楠用垂降之法将叶芳姑安全带落地面,终于能见到朝阳下的景物,叶芳姑的眼中始终湿润着,睫毛上粘着泪花。—'。
众亲卫很是兴奋,终于能找到叶芳姑也让他们大松一口气,来来回回找了这么多趟,却没想到要找的人就在山崖上方的隐秘山洞里,这可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众人砍了树枝做了个担架,一行人抬着叶芳姑往军营赶回,一夜的疲劳尽皆化为乌有,虽然叶芳姑身子虚弱,但吃了些干粮和水后体力有所恢复,加之心情愉悦,倒也和这些亲卫们倒也有说有笑。
言谈中得知杨蔻儿为了寻自己不知所踪,叶芳姑又是大急了起来,宋楠忙安慰她道:“蔻儿只走失了一天,她走时鞑子已经撤出这片山地,不会遇到鞑子兵的,唯一可虑的是山中的野狼。我和杨大人都派了人在寻找,应该不会有事。”
叶芳姑长叹无语,杨蔻儿平日和自己的关系其实并不是最好的,杨蔻儿和陆青璃的关系才是最铁的,但没想到自己出了事杨蔻儿竟然单枪匹马的不顾安危来寻找自己,光是这份心意便弥足珍贵了;想到她和宋楠之间悬而未决的关系,叶芳姑暗下决心,找到蔻儿后自己要促成此事,不能让杨蔻儿蹉跎青春了。
午后时分,众人赶回山外大营,听到大将军找到了迷失之人的消息,众将都赶出营外迎接,飞奔而来的一个人让宋楠以为在做梦,那人正是兵士打扮的杨蔻儿,一路跑一路终于哭出声来。
看着杨蔻儿扑在担架上和叶芳姑抱头痛哭,宋楠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杨一清来到宋楠身边解释道:“昨夜你出营之后不久,约莫三更天的时候,后方长城守军便将蔻儿送来了。这妮子昨日前日离开之后竟然在山中迷了路,一直往北走到了三十里外的平山堡,幸而她看到了长城,清水干粮吃的干干净净,夜里被野狼吓得要命,这才回到了长城上。平山堡的守军问明身份后连夜将她送了过来,哎,真是添乱。”
宋楠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这可好了,人只要安全就好,大人可别责怪她。”
杨一清斜眼看着宋楠嘀咕道:“我家蔻儿以前从不干这么没头脑的事情,乖巧的很,我怀疑这几年在你宋府中住着学了……学了你们的行事,是不是你教坏了她了。”
宋楠摸着鼻子笑道:“就算学我,也不算是坏事吧,杨大人这是变着茬骂我呢。”
杨一清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一番忙乱之后,叶芳姑立刻被送去军医帐中医治,杨蔻儿当仁不让的当了贴身护士,听军中郎中说叶芳姑的伤势大致无碍,治疗调养一段时间后便无大碍,宋楠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目送叶芳姑被人抬去治疗之后,宋楠回过身来,见杨一清和众将都站在身后直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解,笑问道:“怎么了?唔……好吧,我为昨夜私自离开军营寻人之事道歉,关心则乱,你们应该理解我的心情。”
杨一清摇头道:“不是为了此事。”
宋楠道:“那是怎么了?”
许泰道:“朝廷来圣旨了。”
宋楠一愣道:“朝廷来圣旨了?怎么这么快?”
许泰道:“你自己问钦差大人吧。钦差一大早便远道而来,正安排在帐中歇息,听说你回来了,此刻恐怕已经起身了。”
宋楠心中疑惑,摆手道:“那咱们接旨去吧,还等什么。”
众人随着宋楠往钦差歇息的帐幕行去,到了帐篷门口,宋楠站立咳嗽了一声,帐篷里立刻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哎呦,大将军可算是回来了,咱家可等了你半天了。”
帐幕掀开,一张油光满面的笑脸露了出来,原来这传旨的钦差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内廷御马监首领太监马永成,却是宋楠的老熟人。
马永成满脸堆笑上前行礼,宋楠忙笑着还礼道:“原来是马公公亲临,失礼失礼,昨夜有些公务离营忙活了一夜,未知公公驾到,恕罪恕罪。”
众人齐翻白眼,明明是私事,硬是被说成公务了。
马永成笑道:“大将军可折杀咱家了,大将军威名传遍大明天下,乃是我大明力挽狂澜的大救星,咱家巴巴的讨了这份差事来,便是要亲自跟大将军面前道贺呢。”
宋楠哈哈笑道:“客气客气,公公是来传旨的么?传什么旨意?”
马永成立刻收起笑容道:“宋楠并一干剿贼官员接旨。”
众人忙整肃衣衫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马永成珍而重之的从身后跟随的一名小太监举着的托盘中取过黄丝绸拴着的一卷圣旨,慢慢打开道:“宋楠、杨一清、江彬、许泰并一干西北将士,朕欣闻我大军连战取胜,凯歌高奏,朕心甚喜。近日战事激烈,尔等虽未有奏折上报,但灵州知府谢长河已然将近日战况上奏朝廷知晓,朕闻我大军已将鞑靼贼首困于长城之类,呈瓮中捉鳖之势兴奋的一夜未睡,尔等不负朝廷所望,不负朕之所托,朕真的很高兴。”
宋楠跪在地上,眉头紧紧皱起,看样子这圣旨是几日前从朝廷发出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