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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苦思半晌,周昂上前拱手道:“王爷勿忧,固原、延绥、平凉等地的兵马就算全数赶来,兵力也不足两万之数,而且他们也许还正在途中,咱们手头尚有一万六千兵马,加上王爷的卫士三千仍有两万之数;卑职建议,在城中再征兵万余,卑职有信心赶在官兵聚集之前拿下宁州,守住我宁夏镇的门户。宁州一失,其他州府各自难保,岂敢再来交战,只会退兵自保。若王爷许卑职领兵,必会一路披荆斩棘,绝不会步何将军之后尘。”
何锦脸色难看怒道:“周昂你什么意思。”
周昂咂嘴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兵力优胜却被打得抱头鼠窜,王爷仁慈你才能站在这里说话,我若是你,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何锦怒不可遏,正待反唇相驳,朱寘鐇呵斥道:“都给我住口,本王可没那么好的心情听你们斗嘴。”
两人讪讪住口,朱寘鐇哼了一声转向孙景文道:“孙先生怎么看。”
孙景文捏着胡子缓缓道:“王爷,属下的话也许不太中听,依属下看,此次咱们起事之先恐便给宋楠和杨一清洞悉,明显固原之军来的太快,定是他们紧急调度的结果,照此看来,第五二一章据险而守
现在想拿下灵州有些不太可能了。不过形势尚不明朗,我宁夏镇占据地势之利,只要不进攻,当可立于不败之地,当务之急是利用黄河天谴筑好工事,守住渡口,让官兵望而兴叹。有黄河之险,我宁夏镇两万兵马可当百万大军。”
朱寘鐇皱眉道:“然则我们便龟缩于此?”
孙景文摇头道:“王爷,成大事岂能心急,避其锋芒才是上策,朝廷即便集结大军前来对付我们,但他们一旦受阻于黄河天谴,就算陈兵数月数年有当如何?朝廷能担负起这么大的兵马耗费?而我们则拥有宁夏镇沃野千里之地,粮食物资都不虞匮乏,这叫以逸待劳。咱们就是一根刺,刺在朝廷的要害上,朝廷消耗不起,我们却是无忧,迟早朝廷会明白拿我们没办法,到那时我们便可趁他们退兵再图陕西,进而完成王爷宏愿。这叫张弛之道。”
朱寘鐇捋着胡须缓缓点头道:“甚是有道理,但依仗黄河真的能守住么?何锦不是以一万兵马便攻下了西崖渡口么?”
何锦大声道:“王爷,守住西崖渡口不难,但需的防止官兵学末将之策履冰而渡,末将建议立即派人去上游冰上凿洞破碎,将坚冰打破;快到二月了,破碎的陈冰将不会冻结,这样一来,除了西崖渡口,他们别无选择。”
周昂也道:“对,还可立刻征集民夫沿着河岸峡谷顶端建立烽火台,一旦有官兵冒险于激流险滩之处渡河,我们便可得知,可派兵将他们堵截在河上。西崖渡口可建高堡高台,筑工事防御,让官兵插翅难渡。”
朱寘鐇一拍大腿道:“好,咱们便暂且避其锋芒,何锦,你回归渡口守住了,周昂,你立刻征集民夫沿河筑建烽火台,并派人去上游沿河捣毁坚冰,防止官兵偷渡。景文,你近日要在城中多走走,安抚城中人心。对了,今日仇钺怎么没来?他在打仗上有些见地,为何没见他发声?”
周昂冷笑道:“仇钺么?在家里抱着老婆睡觉呢。”
朱寘鐇眉头皱起正待说话,孙景文道:“仇将军派人来告了病假,听说他受风寒甚重卧床不起。”
朱寘鐇脸色稍霁道:“原来如此,景文,你有空从王府中取些药物去探望,眼下能用之人只有这么几个,仇钺又是个能打仗的,可不能不闻不问。”
孙景文点头称是。
第五二二章 西崖两岸
西崖两岸
朝廷剿灭安化逆王的反叛圣旨下达之后的次日上午,监军太监张永便会同神枢营同知江彬和佥事许泰率军出京;虽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征仪式,也没有皇上亲自的践行,但所有人都明白,肩上的责任重大。
作为新近建立的一只京营,神枢营的兵力不足五千,其中有一小半都是新近招募训练的人手,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这次皇上之所以点名要神枢营出征,恐怕还是因为神枢营是宋楠的兵马之故。皇上的小心思眼大伙儿都明白,既然宋楠再次领衔剿灭反叛,他手下的兵马自然要跟随左右,有了功劳手下的人也跟着沾光,这本是理所当然之事。
大军疾行赶路,一路上丝毫不敢耽搁,从正月二十三出征,行了六日时间,正月二十九下午抵达灵州城;张永宣读朝廷圣旨之后,因平叛大都督宋楠身在敌巢之中,整个平叛大军的军权便统统交到了杨一清手里。
当晚,杨一清向张永和江彬许泰两人介绍了目前的形势,自灵州北一战之后,叛军主动回缩放弃西崖南岸渡口退回黄河以北,目前虽调集固原、平凉、延绥等地的兵马集结于灵州,但总兵力尚不足两万。
那是因为,像延绥这等兵力雄厚之处并不能调集全部兵马前来,因为那样一来城防空虚,若为鞑子得知,恐怕会遭受攻击。而固原平凉等内地的州府,虽无鞑子骚扰之忧,但兵马数目也着实有限,集数城之兵也不足一卫兵马。
而自昨日起,黄河上游大块大块的浮冰漂流而下,侦察可见,河对岸有大批的人手用火药炸毁或在冰面上堆积柴薪燃烧等方法,将除未结冰的西崖渡口处黄河上的冰面尽数除去,本来二十九日凌晨,集结在渡口的官兵打算进行一次试探性的强渡进攻,也被漂浮而下的大块浮冰所阻挡。
河对岸叛军正在大肆筑建工事堡垒,显然是打算据河而守了。
听了杨一清的叙述,在座众人均沉默无言,张永江彬许泰等人更是士气大落,来之前的踌躇满志此刻已经化为乌有,此处极恶劣的天气和面对宽阔的黄河天谴的阻隔,对岸尚有数万兵马的防守,恐怕只能干看着瞪眼了。
“杨大人,针对目前情形,你可有应对之策么?”张永满怀期待的望着杨一清。
杨一清缓缓摇头道:“我一时还无良策,若是强攻显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还不会得手,此为不智之举。我已命人沿着河岸上下搜寻可偷渡之处,希望可以寻找到偷偷渡河的地方。实在不成,便只能用笨办法,大军往西绕行数百里渡河,再绕回来攻击。”
黄正摇头道:“大人,
此法可不成,西边崇山峻岭,贺兰余脉绵延,黄河穿越之处峡谷高山纵横,便是渡过河去,也无路可通宁夏镇内,您不是不会知道,黄河在此转折的弯度流经数百里之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一清叹了口气道:“是啊,所以说是笨办法嘛,恐要花费数月时间方可,我其实担心的不是抵达不了宁夏镇,而是怕大军一走,叛军会趁机反攻,这才是最要命的。”
众人默默点头,江彬拍着大腿道:“我宋兄弟不在,不然他肯定有办法,只可惜失陷在城中,时间可不能拖太久,否则他的安危当不能保证。就算是现在,也不知他是否为那贼王爷所擒。”
杨一清道:“江提督莫要担心,仇钺佯从朱寘鐇交出兵马,其中一个意图便是可以以他之力将宋大人隐藏起来,只要朱寘鐇不识破,宋大人安危无虞。宋大人正是因为他的目标太大,出不了宁夏镇之故,才决定行险留在城中,伺机里应外合。现如今我们却陷入僵局,若不能兵临城下,何来里应外合之举?”
江彬道:“且不烦恼,明日去渡口边看看情形再说,实在不行只能强攻,总不能干看着瞪眼。”
许泰点头道:“宋大人既定下里应外合之计,倒不是非要兵临城下方可,若能兵临城下,何须里应外合,朝廷兵马围困宁夏镇,还怕拿不下么?我想宋大人之意肯定是希望我们给足压力,迫的城中兵马尽数来渡口防御,一旦城中空虚,宋大人便可大有作为了。”
杨一清眼睛一亮拍着大腿道:“对啊,这几日的焦灼都让我变得糊涂了,全力进攻逼得朱寘鐇穷尽全力防守渡口正是让宋大人能在城中腾挪的好办法,有仇钺在城中,一旦城中兵马空虚,宋大人必会第一时间知晓,城中一乱,渡口之兵必会回防,我们便可一举击破之。”
张永笑道:“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宋大人身边的人也自有谋略,许副提督是个人才啊。”
杨一清笑道:“是啊是啊,早听说宋大人手下两员猛将,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果然和宋大人心头灵犀。”
许泰面色微红道:“不过是顺着宋大人的思路来考虑罢了,此刻讯息不通,只能胡乱揣摩一番。”
江彬斜眼笑道:“老许,你倒像个大姑娘害羞起来了,老江沾了你的光受到大人们的夸奖,我可是受用的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次日上午,神枢营五千兵马开赴西崖渡口,渡口山崖之后的平地上,各地增援而来的兵马扎下的营盘密密麻麻,众人穿过大片的营盘爬上河边的山崖往北眺望,不禁赞叹咂
舌。
黄河犹如一条浑浊的黄龙从西边的山崖峡谷中而来,奔腾直奔东面而去,水声震天,漩涡卷积着沙石树枝茫茫流淌。黄河两岸均是高崖耸立,西崖渡口的设立其实是因此处水面最是宽阔平缓,最适合舟船渡河而设立。说平缓其实也是相对而言,上下狭窄的峡谷之中激流乱石险滩密布,别说行船,便是看一眼也头晕。
西崖渡口,峡谷之下的黄河河道宽近四五里,但地势却一点也不平缓,渡河之际须得沿着南岸凿开的石阶登上山崖,再沿着石阶下到河边码头才能登船,到了对岸依旧须得先翻越对岸的崖壁再下到崖壁之后的平地上,来回折腾甚是艰难。
举目望去,对岸的崖壁之上,黑蚂蚁一般的人影正在忙碌建造,上百座高高的箭塔已经稍具雏形,如果一旦建成这些箭塔堡垒,居高临下封锁河面,这渡口想要渡河,恐怕堪比登天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