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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两日城中哨探被阻隔在壶河以南,说江彬下令不准任何人过壶河往北,派去劳军的人马也被阻隔在城北十里处,压根无法接近军营;几下里一对比,江彬投敌几成定局。
方大同离去之后,王旦急忙叫来陈肃商议,这件事还没到公开的时候,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揣度和推测,自己手头没有一丝证据,方大同送来的消息统统强调是未经证实,目前只能跟陈肃商议此事。
陈肃胆战心惊的听完王旦的叙述,颤声道:“姐夫,江彬这是冲着你来的啊,他肯定是觉得这一回必死,所以才铤而走险,跟鞑子谈得条件之一便是要您的人头,可见完全是因为私人恩怨呐。”
王旦怒道:“这厮居然置大义于不顾,为了私人恩怨败坏气节,实在是个浑人一个。”
陈肃道:“任谁死到临头也不会顾及什么大义,姐夫你若是不逼得他走投无路,恐无今日困局。”
王旦斥道:“我叫你来是商议对策的,可不是叫你来放马后炮的。”
陈肃摊手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咱们点齐人马从腹背打他个措手不及,咱们手头还有四千多人马,他只有一千六百人马,应该能一举歼灭之。”
王旦缓缓摇头道:“恐怕还不到时候,没有证据,师出无名,将来江彬来个抵死不认,我如何向朝廷交代?”
陈肃咂嘴道:“倒也是,他娘的,要是能抓到证据就好了,对了,要不这样,姐夫以督促战事为名招江彬回城。”
王旦道:“他岂肯回来?这不是说笑么。”
陈肃道:“他若敢回来,姐夫便以理由控制住他,若他真和鞑子达成投靠协议,此举正好打乱他们的计划,将江彬羁绊在城中,再派人去接手城外的兵马退回城中,鞑子兵无内应,自然计划泡汤。”
“他不会回来的。”王旦重复道。
“不回来的话,姐夫岂不是正好有了出兵绞杀他的理由么?他这是公然违抗军令,以此为由,谁也无话可说,事后朝廷也不至于怪罪姐夫。”
王旦一拍桌子道:“对啊,我都气糊涂了,居然没想到这一层,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明日一早便传令让江彬回城述职,看看这厮作何反应。”
……
不出王旦所料,江彬以军务吃紧为由拒绝回城,于此同时,陈肃派去监视军官家属的人回来报告,江彬及其手下的将领家属已经在偷偷的收拾东西,似乎有逃离蔚州的打算。
王旦下定决心要对江彬进行致命的偷袭,二月十七日晚上,王石在蔚州卫军衙召集众千户和亲卫营将领参会,准备宣布江彬违抗军令的行为,要求众人集结兵马,次日一早跟随自己出城对江彬兴师问罪。
然而就在会议开始前的半个时辰,各部将领陆续抵达衙门大堂的时候,方大同第三次紧急求见。
王旦正在内宅整理身上的盔甲,很久没有穿上这身盔甲在外人面前亮相,盔甲上都有斑斑的锈迹,帽子上的红缨也的变了色,王旦命人逐处的打磨,这是近三年来第一次披挂盔甲在众人面前出现,他要注意形象。
闻听方大同忽然又来了,王旦赶紧召见,一见面便道:“方百户,老夫要去剿灭江彬这个反贼,这件事你出力不小,要不要跟随老夫前去,事情平息之后,老夫在上报朝廷的奏折里也好给你蔚州锦衣卫衙门记上一笔。”
方大同脸色难看之极,连声叹息道:“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卑职正是因为此事来的。”
王旦诧异道:“怎么?我已召集众将在衙门与会,四千兵马四更出发,天明时便可直捣江彬军营,将这反贼的阴谋粉碎,为何使不得?”
方大同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竹筒递给王旦道:“这是卑职刚收到的密报,大人看看吧。”
王旦疑惑的打开小竹筒,在里边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来,但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字:“鞑子已至,设伏以待。”
“这是什么意思?”王旦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方大同叹道:“我的大人呐,你召江彬回城之举已经打草惊蛇了,江彬既然违抗你的军令,便明白接下来你一定会率军出城对付他,这情报说的还不明显么?鞑子兵已经到位了,正张着口袋等你往里边钻呢,大人你带兵前去,岂不正好中了计么?万万使不得啊。”
王旦宛如一瓢冰水从头浇到底,由外而内的寒澈骨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变得煞白。
“这……这厮简直太阴险狡诈了,太狠毒了,老夫要将这厮碎尸万段。”
方大同将纸条在灯上点着,烧成灰烬,轻声道:“大人,从长计议吧,已经教江彬有所防备,事情已经逐渐变的不可收拾了,您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应对之策吧。”
王旦喃喃道:“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方大同摇头道:“卑职觉得还是赶紧上报给大同总兵府为好,在拖下去,万一真的丢了蔚州,那就全完了。”
王旦茫然道:“对对,上报,上报……来人呐,取消会议……连夜备马,我要去大同府面见总兵王勋大人。”
当夜,王旦连夜出发,带着数十骑亲卫直奔大同府,次日下午,抵达山西首府大同,十多个时辰不间断的奔驰,一路风刀霜剑的凌虐,将个养尊处优的王旦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浑身上下骨头仿佛散了架一般。
但他丝毫不敢耽搁,连口水都没喝便入城直奔总兵府求见大同总兵王勋;王勋听闻蔚州卫指挥使王旦星夜赶来求见,本就知道近日蔚州鞑子扣边袭扰甚巨,还以为是蔚州城出了什么差错,紧急推掉军务会议召见王旦。
王旦哭丧着脸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禀报王勋,惊得王勋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你是说江彬投靠鞑子意图攻下蔚州?”王勋惊得一蓬黑胡子吹得飞起。
“回总兵大人,正是,下官自觉此事重大,所以在星夜来报,恳请总兵大人给予协助解决,下官本想率城中兵马攻其不备擒拿叛贼,可那江彬和鞑子勾结设下埋伏,下官不敢妄动。”
王勋道:“不可能,江彬我见过,是个勇武刚烈之将,不可能投敌,是不是你消息有误?”
王旦急道:“有蔚州锦衣卫百户所的方大同为证,不信大人可去向他求证。”
王勋又问:“你可有真凭实据?”
王旦道:“这个……倒没有,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明朗,江彬的所作所为已经昭然若揭,下官有十成把握判定江彬已经背叛我大明。”
王勋仔细考虑了一会道:“好,此事重大,若真有其事,朝廷亦会震怒,但单凭你一面之辞,又无证据,本官实难相信;这样吧,本官率两千人马随你去蔚州,若查证属实,便合力将叛贼和鞑子一举歼灭。”
王旦感激涕零道:“多谢总兵大人,总兵大人肯往,下官便心里有底了。”
王勋肃然道:“但是本官也要提醒你,如果事实并非你所说的那般,你要负全部责任,到时候可别怪本官不讲情面。”
王旦心里打鼓,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犹豫,再加上他已经得出江彬已经投敌的结论,更是胆气立壮。
“总兵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第四十九章 夜袭野马坡
王旦前往大同府搬救兵的事完全落在锦衣卫的眼中,王旦前脚刚走,方大同后脚带人往城东门赶,东门口的守军本接到不准闲杂人等出入城门的命令,但锦衣卫可不是闲杂人等,方大同带着二十多锦衣卫校尉骑着高头大马,光是这幅派头就不是蔚州卫这些地方卫所的兵士所能比拟的,城门口的守门官兵很快便被方大同呵斥的战战兢兢,乖乖的开门放行。
两个时辰后,方大同抵达三十里外的江彬大营,江彬和宋楠早已全副武装的在帐中等候他的到来,见到方大同,宋楠第一句话便问:“王旦走了么?”
方大同道:“他不走我能来么?连夜去大同了。”
宋楠兴奋的一拍巴掌道:“好,老狗算是完了,见到大同总兵一番哭诉,王总兵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下有好戏看了。”
江彬道:“宋兄弟,现在该怎么办?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了,哥哥我心里直打鼓,别他娘的真的以为我投敌叛变,那可就完了。”
宋楠笑道:“你可知道怕了,可惜也晚了,美女当前,裤子都脱了,你还怂什么?现在是亮真本事的时候了,前几天抓到的鞑子兵我已经命人放了,现在马百户正带着一拨人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不出意外,这些鞑子兵会把我们带到他们的大营驻扎处,江千户,打仗你在行,咱们这一千六百大军能否将那几百鞑子骑兵吃掉,就看你的本事了。”
江彬道:“我是担心鞑子兵使诈,万一找不到鞑子的兵营所在,咱们可再没时间折腾。”
宋楠笑道:“不用担心,冰天雪地的他们无处可去,再说我是故意让看守的士兵放松警惕容他们逃出去,他们不会生疑;事不宜迟,赶紧升帐点兵,赶走王旦,升官发财就看江千户的啦。”
江彬再无多言,立即传令下去,命各百户总旗小旗来营中升帐,迅速分派了命令,打点好武器物资粮食,天色微明之时,大军拔寨起营往北开去。
一路上,数十名哨探四下搜索马鸣留下的记号,宋楠让马鸣带了不少喂马的豆子,用汁水染红,在跟踪途中丢下标记,一路寻着标记往北行军,下午未时末,大军在距离蔚州九十余里的一处小山坳里跟马鸣等人会合到一起。
这座山叫野马坡,山那边便是一座叫做原阳的小城,这里正是蔚州宣府怀安卫、大同府天成卫和蔚州卫三处防区的交界地,再往北数十里便是鞑靼控制的地界,这狭小的通道两侧有高山峻岭阻隔,使得宣府和大同两处边镇守军对这里无法顾及,也正因如此,鞑子游骑才会沿着这条通道往南袭扰蔚州,完全不担心会被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