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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礼,一家人坐着热热闹闹地叙话。
至行在云南忙着木材生意,数月才回一次清河,因常走动在昭通、楚雄、大姚等山区,沅荷便一直留在清河,与丈夫这两年分居两地,此时喜得热泪盈盈,眼见一家团聚,欢声笑语,她只扶着七七的手臂,把头靠在她肩上不断流泪,七七微笑着不住安慰,笑道:“四嫂还不快去谢谢二哥二嫂,若不是他们回来,四哥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看你呢。”
沅荷红着眼睛点点头,走到至慧和他妻子耀蓝身前,连声称谢,又要摘下手中新打的两个金镯子送给至慧的小女儿欣欣,耀蓝连忙阻止,笑道:“四弟妹千万别客气,欣欣还不到三岁,哪戴得上这些个”
至行在一旁笑道:“便用作将来嫁妆也好,沅荷她家是开金铺的,以后欣欣的镯子都让她来打。”
至慧笑道:“那听起来也不错。”内向的他,经过十余年的军旅生涯,也变得甚是爽朗,见七七孤零零坐在一旁,就一个俊俏丫鬟陪在身边,却不见静渊,不由得微微皱眉,小声问母亲:“怎么静渊不陪着我***?”
孟夫人微笑着解释:“你妹夫一会儿也来的,现在工地帮着你父亲看着凿井呢。”
至慧方放了心,又转头去瞧七七,见她正嫣然笑着看着自己,眼波流动,目光甚是顽皮,依旧是当年那个调皮可爱的***的样子,他心中温暖,朝七七走了过去。
“二哥,”七七微笑。
至慧朝自己四岁的儿子招手:“松儿过来。”
小男孩正在他**身边,闻言一个快跑奔到父亲这儿来,一双大眼睛漆黑溜圆,皮肤雪白,很是俊秀的一个孩子。
“你给小姑姑的礼物呢?”至慧微笑着摸摸他的头。
松儿在裤兜里翻了翻,小手举起,递给七七一样东西:“小姑姑,这是松儿给你的”
七七见他的模样,跟至慧小时候长得极是相像,又是感慨又是喜欢,接过松儿递给她的东西,原来是一颗金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
松儿煞有介事地道:“我爱吃巧克力,爹爹说小姑姑也爱吃,定然会很喜欢我,我就把我自己的巧克力送给姑姑。”
七七伸手抱着他,微笑着在他可爱的脸颊上重重一吻:“谢谢松儿”
抬起头看着至慧:“谢谢二哥还记得。”喉咙有些哽咽。
至慧道:“这么些年来一直不常回来,最长的一次相聚也还是你出嫁那年,算一算也十年了。七七,二哥虽然不常跟你见面,但还是总记挂着你的。”
七七含泪微笑,点了点头。
至慧问:“怎么没见宝宝?前年过年时见过一次,也就这么高的小不点,”他用手比了个高度,笑道,“如今长高了吧?更像你了吧?”
七七笑道:“她在学堂呢。”
至慧拍了拍头道:“我果真变成了个粗人,连这个都想不到。”
七七微笑道:“那是因为松儿还小,等松儿和欣欣到了入学的年纪,你也就记得了。”
至慧很小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将来……”顿了顿,没有将话说完。
七七心中一酸,知道兄长想到了今后战事一起,命运未卜,也不愿太牵起他的伤感,拍手笑道:“二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至慧跟着她出去,松儿好奇,跳跳蹦蹦跟在后头,七七回头看了这孩子一眼,笑道:“他这性格跟你小时候可不太像,你那时是个小大人,顶严肃、顶讨厌的。”
至慧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笑道:“我瞧他很有些像你呢,只会调皮捣蛋,没少惹祸。”
七七瞪了至慧一眼,做个鬼脸。
至慧伸手刮了刮她鼻子:“你还是老样子”
兄妹俩相视一笑。
至慧跟着七七沿着走廊行至后院的库房,七七轻轻推开门,拉了拉灯绳,灯光下,库房里有着一股极为复杂的味道,混合着香油、盐茶、布匹的气味,松儿捂着嘴走进去,奇道:“爹爹,小姑姑,这里头都装的是什么呀?”
七七看着至慧,脸色不无得意:“我和嫂嫂们忙活了数日,给你准备了要带去军队里的东西,瞧,这是家里送给你的礼物”
从壁上架子上取下一个大册子,清清朗朗地念道:“腌雪菜十挑、腊肉十六挑、罐头五百筒、花椒、海椒、豆腐乳、榨菜共四十六挑,防水布三十匹,雪花盐三十挑……另有……,”她对着至慧眨了眨眼,翻到一页,朗声道:“另有香雪井的贡盐十六挑,这十六挑贡盐是七七送给二哥的。”
至慧眼中闪着光,脸颊边的肌肉微微颤动。
七七道:“爹爹跟阿飞说好了,让宝川号的汽车给你运过去,运丰号另有一车的盐也会跟着走,爹爹知道军队的饷银不像以往那么紧缺,再不必他和乡里叔伯们凑钱买枪支送去了,如今家中为你们做不了什么,便多预备些东西,你是清河送出去的军士,回家一趟,家里不能让你空手,这些东西拿去送给你长官,随便他怎么分,也是我们清河人的一片心意。爹爹说以后还会给你们送过去。”
松儿跑到一堆麻袋面前,因怕受潮,袋口敞着,是白雪一样的盐。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把,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哇哇大叫:“好咸好咸”
他还以为是雪花洋糖呢。
七七扑哧一笑,轻轻拍拍脑门:“别说,还真是忘了买几挑糖。我得记下来。”说着将册子中的一页轻轻折了一折,用指甲在狠狠划了一道,做个记号。
至慧低声道:“孟家儿女之中,唯我一个人薪俸甚低,为家里也没有做过什么贡献,反而时时给父母增加负担……我……。”声音一哑。
七七凝视着至慧,微笑道:“二哥,你自小稳重,爹爹对你的期望,是希望你建功立业,为孟家耀祖光宗,别像三哥那样当个纨绔公子,整日花天酒地。”
至慧一笑:“三弟被你说的这么不堪,小心他知道抓狂跳脚。”
七七哈哈一笑。
松儿被盐给咸到了,却依旧执着地在各个麻袋、竹筐中检视着,不时拿起一块东西闻闻,若是吃食,便小心地拈起一点尝尝,甚是认真。
七七看着不由得笑道:“倒是个小掌柜的样子。”
至慧挠头道:“我也搞不明白,他是一点都不像我,也不像他**妈。我们夫妻俩对生意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独有他,他最爱的玩具不是什么小车小枪,而是算盘和秤盘。”
七七笑道:“哟,那估计爹爹听了一定会喜欢。”
兄妹俩均面露微笑。
七七笑了一会儿,正色道:“二哥,建功立业虽然好,但妹妹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松儿和欣欣这么可爱,二嫂又这么贤良,你可要好好保重,幸福太平地过日子。”
至慧淡淡一笑:“七七,不论是家还是国,总不会一直太平的,时不时就会有些动荡,我是军人,要让家国太平,该挺身而出之时便不能有二话,只能不顾一切全力以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保重的,只有保重好了自己,才有能力捍卫我珍爱的一切。”
说着拍拍七七的肩膀:“你也是一样。”
七七看着至慧的眼睛,深深地点了点头。
差不多快到午饭时分,佣人们都在忙着布桌摆菜。大厅里的笑语声不住传来,松儿跑在前面,一人正好走出来,差一点撞到他,笑着把松儿抱了起来,笑道:“这就是松儿,长这么大了?”
说着往后面跟来的至慧和七七看去,正是静渊。
“我还说来叫你们呢。”静渊的笑如春风和煦,至慧心想,这妹夫看起来可真比以前和蔼许多了。
静渊把松儿放下,跟至慧笑着见了礼,七七跟着他们走进大厅。
静渊趁至慧过去和父母说话,走到妻子身旁。七七见他额头上有汗,拿手绢给他擦了擦。
静渊给她顺了顺鬓边秀发,微笑道:“嗯,气色好多了,不错。”微微揽着她的腰,轻声问:“想我吗?”
七七不好意思,只笑道:“你累不累?听爹爹说这几天你一直很辛苦,不眠不休盯着青杠林那边的进度。”
“还好。”静渊淡淡道,“我刚才耽搁了下,本可以早些过来,给你二哥准备了三十挑天海井的盐。”
七七有些动容:“三十挑,有些多了。”
静渊微微一笑,轻轻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耳语:“这算什么?你丈夫没本事,也只能给这么些,不像有些人。”
七七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劲,抬起头看着他。
静渊眼睛看着大厅中的众人,并没有看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找着谁,面上却依旧是温和的笑意:“怎么没见到我们的罗老板?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也不过来聚聚?”
七七背脊渐渐发凉,没有答话,想往父母哥嫂那一边走过去,静渊的手一紧,将她拽住。
“送你哥哥这些东西该是找罗老板的宝川号来运吧?”静渊问。
许久,七七方嗯了一声。
佣人们开始上菜,盘盘碟碟往桌上摆放,热闹间,无人注意静渊和七七二人,孟夫人略朝他们扫了一眼,见静渊容色温和,和七七低声细语,似极是温存一般,她心中宽慰,忍不住微笑。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静渊,你不要跟我找别扭。”七七低声道。
“找别扭?”静渊脸上一派愕然,“我哪里敢?我现在只想讨你欢心,哪敢得罪你?”
“那就不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无聊话。”七七咬牙道。
“无聊?哪里无聊了?”静渊笑得甚是欢欣,侧过脸来,手搭在她肩上,抚摩着她的秀发:“你说我哪句话无聊?我说我很想你,你觉得无聊?”
七七轻轻摆动了一下肩膀,离开他的手。
“我说我没有本事,你觉得这句话无聊?”静渊扬了扬眉毛。
七七咳了一下,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
“我又没有说错,”静渊笑了笑,“罗老板就比我有本事嘛。像囤煤这样的大事情,也真只有他做得来。我还纳闷你卖嫁妆怎么不心疼,把钱交给他,原是让人放心的。七七,我说的对不对?要不你怎么就指望着他,不指望我了?”
他重又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眼中一片笑意:“七七,瞧你这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