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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刚才似睡非睡,竟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静渊待要把她推开,她却格格笑了起来,使劲拽着他的手臂不放。他叹了口气,也就由她去了,嘴角却忍不住也露出笑容。
她吃广东菜,原是跟着郭剑霜的夫人学的,郭家的厨子就是顺德人,煲得极美味的鲍鱼粥。有一次她吃不够,打包带回一份,静渊由此记下她爱吃鲍鱼粥。
静渊忙了数日,闲下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她,有心给她从啸松楼请来这个广东厨师,满满地做了一桌广东菜,一心想给七七个惊喜,谁知道等到快要开饭她都没有回去,绣坊不在,香雪堂不在,四处井灶也都找了,却没想到她竟然钻进了一个黑卤盐灶,跟一群赤身裸体的盐工挤在一起,也难怪他生气。她胃口倒好,连喝了三碗粥,把一份铜盘鸡吃得没剩多少,那厨子又会做甜食,用最好的吕宋芒榨了汁,合着糯米做了一叠甜点,七七忍不住,又吃了不少。静渊在一旁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哼了一声,把筷子一扔,径自上楼去了。
黄嬢和小桐对看了一眼,黄嬢柔声道:“奶奶,小心吃多了闹肚子。”
七七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人却不起身,还在桌旁坐着。
黄嬢笑道:“东家也挺辛苦的,几日都没有回家休息了,您还跟他闹性子,何必呢。”
小桐在一旁帮衬:“中午就回来了的,等了一个下午,后来实在忍不住才去找你的。”
七七站了起来:“看来我在这儿是坐不下去了。”小桐笑着过来给她捶捶肩:“奶奶,好歹玉澜堂那边的没有得势,东家脾气再不好,那心思可是一直挂在您这边,就别跟他计较,好不好?”
七七神色间闪过一丝黯然。
过了一会儿,七七对黄嬢道:“我带了件文斓的衣服过来,就在门厅的布袋子里,您老帮我把领子缝上去,接口那儿留着,我来收尾就行了。”
黄嬢答应了。七七转身对着小桐:“去给我泡点红茶。”
小桐忙去泡茶,端了过来,七七接过,慢慢上了楼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七七小心翼翼进屋,匀出一只手拉开一盏壁灯,静渊坐在一张沙发上,灯一亮,他把眼睛一捂,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挪开手。
七七把茶给他端去,柔声道:“喝一点吧,暖胃的,消消气。”
他接过,却只是把茶往旁边茶几一放,用力将她拉到身边,眯起了眼睛,凝神而视。
她的头发还有一点湿润,有些松散地搭在肩上,没有再挽发髻,把头发剪短了,微微烫了一点卷,披散在脸颊侧,衬得那张脸更是瘦削,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疤痕,在秀发间若隐若现。
四目相视,心潮暗涌,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低下头就吻了下去。
也不过分开数日,却似离别经年,心中满是对她的思念和渴望,只想拼命地渗透到她的身体里,直到血肉交融。
沐浴后的她只穿着一件柔软的便袍,几下就被他剥除,像褪下新笋的嫩壳,她雪白的皮肤在他的掌下泛起了粉色的光芒,身子往后折去,就如同浑身的力气都被他抽光了一般,软软地就要往下倒,他一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却习惯性地放在她的脖颈之后。
他想起以往这样温存的时刻,她满头青丝如瀑布一般流泻在自己的指间,可如今……
她发现他目光里的犹疑与伤痛,便搂住了他的脖子,将嘴唇颤抖着压在他的嘴唇上,明眸半阖,如欲溢出水来,脸色柔媚之极,他爱极了她这娇柔承欢的模样,越来越爱,爱得连命都可以给她。
“七七,”他用力地亲吻着她,呼唤着她。
“别说话,别说……。”她在他耳边轻声道,将他用力一拉,两个人斜斜地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第二卷 孽海 第三章 青萍之末(3)
第三章 青萍之末(3)
她轻柔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耳边,身体波澜起伏,似在抵抗他的侵入,又好像是在交托,把那倔强的、富有生机的身体和灵魂交给他。她让他如此沉迷,忘记了所有的忧愁,沉迷在那疯狂的欲/望之中,血脉贲张,激烈地回应。
房间似乎越来越黑,可他的双眼却越来越明亮,映衬着她眼中的星光。热烈的夜晚,飞翔着他们的汗珠,让空气都变得潮湿温暖。一无所求,只在意此刻她生命的热度,结实、毫不放松,对痛苦与伤痕毫不理会,把他紧紧地包容,包容他的生命,在她的宇宙里。
可为什么他的心里会痛,为什么她的眼中有泪光在闪烁?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温润的液体沾湿了她的脸庞,晶晶闪闪,究竟是泪,还是汗?他阖上双眼,压抑心中的痛苦,把自己埋藏在她的肌肤之上,发出了呼喊。
夜风带来粉桃花的香味,床头柜上一大束蓝幽幽的鸭拓草也正吐露芬芳。
她睡着了,额前的秀发微微被汗浸湿,双颊透出了红晕,睫毛微微颤动,光滑的肩膀露在外面,他的手轻轻一动,想替她拢好被子,她却习惯性地往他身上再靠了靠,咕哝了一句:“静渊,不要了……”
静渊忍不住笑,说是不要,她整个人却贴了上来,缠绕在他的身上,温腻腻的一片肌肤,生生是要重新勾起一把欲/火。若不是心疼她累得够呛,只怕还真是不会放过她。他把她拥得紧一些,圈在自己温暖的怀里,用火热的手掌抚摩她微凉的肩膀,也许她正在做着梦,也许那梦中有她心里抹除不掉的恐惧,当他的手掌一放到她肌肤上,她在睡梦里都蹙紧了眉头,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她的痊愈需要时间,尽管她如此决绝地要去忘记过去。
记得那一天夜里,她从梦魇中惊醒,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浑身都是冷汗,嘴唇都似在痉挛一般,她颤声说:“那天晚上我拿簪子扎进了他的脖子……我以为我能忘,可我忘不了,我不敢再摸发簪,静渊,我忘不了了。”
她眼中充满了绝望:“静渊,我该怎么办?”
她的伤好了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无助。
他能想象那一天晚上的惨烈,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轻易抹去那一段记忆。她一直在努力地去忘,不让自己有一分时间的空闲,可惟独那些梦魇,时时刻刻都在侵扰着。
静渊无能为力,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吻她,对她说:“如果忘不了,就多去记一记现在的事情,多想想我们的家,想想孩子,想想我爱你。”
他发自内心地说这句话,心想,也许她会相信他。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去伤害她,也再也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伤害她。
可是,还是发生了那件事。
去年过年,按规矩,应该由家族里的主妇带着下人筹备,由于林夫人一直不满七七在盐店街做生意,为了要多少讨好一下她,再加上锦蓉怀孕,七七把玉澜堂所有过年的杂事都包了下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玉澜堂接二连三的出事。
泡菜缸子被人在深夜砸碎,风干的熏肉上浇了热水,变质腐坏,在七七经常行走的东厢走廊上,不知被谁泼了脏水粪便……下人们都受过静渊的严训,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是谁呢?
静渊立刻就想去找锦蓉质问,七七却只是拉着他:“我们若是再掺和进去,只会越来越麻烦,快过年了,忍一忍就什么事都没有。”
大年三十那一天,按旧礼,儿子媳妇要向母亲磕头拜年,妾氏要向正室行礼。因为锦蓉身子不便,林夫人便做主让锦蓉免了这个礼,锦蓉似乎甚是难为情,陪笑着说:“磕头虽然免了,但是还是得给姐姐一份心意才行。”
林夫人笑道:“你姐姐这几日忙活得辛苦,你要给她什么样的心意?”
锦蓉道:“老早就想好了。”说着从一旁拿出一个首饰盒,恭恭敬敬地呈到七七面前,打开来,里面清一色的发簪,珐琅的,蜻蜓点翠的,白金的,纯银的、黄金的、碧玉的,粗的细的、大的小的,一共十二根。
锦蓉拿起一根银色的发簪,笑道:“姐姐,这些都是古董,我好不容易从首饰店里寻来的,我看这一根很配你,听店里的老板说,这根簪子是一个当兵的人卖过来的,听说它以前的主人是一个落难的闺秀呢,啧啧,你瞧,多么精致秀丽,和姐姐多么般配来,我来给姐姐簪上。”她伸出了手,把发簪径自插向七七的发髻。
静渊永远也忘不了七七当时的表情,一向柔婉的她,眼中竟然也会射出这样阴冷的杀气。或许那一天晚上,在面对雷霁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眼神吧。
锦蓉已经触到了七七的底线,静渊心中一股强烈的担忧猛然涌上,快步奔了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在一旁的文斓和宝宝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七七狠狠地攥住了锦蓉的手,如此用力,锦蓉的手一酸,那根发簪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一张脸痛得抽搐起来,身子斜着,似乎马上要倒在地上。
七七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冷冷地凝视着锦蓉,不论林夫人如何大声训斥,她只是不放手。
“七七,她肚子里有孩子”静渊见锦蓉脸色死白,终忍不住开口,锦蓉一听,索性依依呀呀地叫唤起来。
七七飞快地看了静渊一眼,眼中的怒火转瞬即逝,很快就变成了暗沉的死水。
他伸出手,搭在她的手上,目光里是一丝恳求。
她终于把锦蓉放开,锦蓉软软地搭在静渊的肩上,娇声低泣。
宝宝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绝望、孤独和哀伤,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只是默默走到她的身旁,用小手握住了她的手。七七没有哭,也没有什么表情,把女儿抱了起来,放在膝上。
他知道他又伤了她,尽管他不想,再也不想,可还是伤了。
她一定又想起了当年失去的那个孩子,他让她失去了那个孩子,如今,却在她的面前去顾及别人肚子里的孩子。
静渊以为七七会回晗园,他也打算带着她和宝宝回去。不过她并没有,还是照着规矩守岁,和宝宝坐在大厅跟几个丫鬟一起剪窗花,甚至出去陪着文斓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