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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学什么不好?学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跳光屁股舞,还敢跟我要学费,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欧阳松说着就站起来,手朝女儿一挥。
婉莉怒道:“什么光屁股舞?明明是芭蕾,高雅艺术你这种旧思想、土老帽”
“我管你芭蕾屁雷,你要学,便不是我女儿。”
婉莉红了眼睛,走到欣茹身边,却拉着锦蓉的手:“姑姑,总之我们的人生是注定悲剧了的,谁都别怪,只怪我们生在这种封建的家庭。”
她也不过十五六岁,故作成熟,说的话文白不通,倒与锦蓉当年有得一比。锦蓉听了也不禁哧地一声笑,见哥哥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样子,又哀哀掉泪哭道:“孟至衡没有回来,我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想起他每天跟她腻在一起,做这样做那样,我心里就难受恨不得自己死了好我……”她脸一红,突然嗫嚅起来,“他这六年来,连……我……我原本想再生个孩子……。”一哽咽,便没说下去。
欣茹的脸也不禁微微发热,只不停用手摩挲着锦蓉的背。
欧阳松却叹了口气,道:“这孟家的小姐也是奇了怪了,好好地日子过着,非得悄悄跟人跑了,惹得当年林家和孟家是惊天动地的,如今又不明不白回来,唉,真是个祸害精。”
锦蓉用力用帕子醒了把鼻涕,道:“可不是”
“哎,你说她还带了个孩子回来,这孩子是静渊的吗?”欣茹心里纳闷。
“静渊说是,谁知道呢?可当初至衡是跟那姓罗的跑的,谁都知道他们俩有一腿。”锦蓉哼了一声道。
欧阳松点点头:“我看依静渊的脾气,便不是也认作是了,他这么要面子。算了,妹妹,我看这俩人好不了太长时间,你等着瞧好了。”
“我不管他们好多久,我现在一想起他们俩腻歪在一起的臭样,我就气”
婉莉义愤填膺,见姑姑伤心,便把自己的学费一事抛到一边,挽着锦蓉的手柔声道:“姑姑,别难过,恶人有恶报,这女的这么坏,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她这话虽然语出真诚,但锦蓉听着,却无一丝安慰的效力,叹了口气:“我走了,回去看看文斓,好歹我还有个儿子。”
欧阳松赞许地道:“你这么想就对了。走,我顺道送你。”
从府邸出来,沿着下山的道一路开去,欧阳松见司机耳后一道青紫,微微一惊:“我说云发,你这脖子是怎么回事?是跟谁动过手吗?”
云发生就一副凶相,此时却喏喏地咕哝了几句,颇为胆怯的样子:“嗨,昨儿晚上喝多了点,回家摔了个跟头。”
“瞎说你摔跟头摔得着脖子?”欧阳松斥道,说着凑过身子把头探过去看他的脸,果见脸上也有掌印,心里不觉有气,道:“谁敢动我的人?你说,哪家的狗咬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云发只是不说,倒是锦蓉心细,悄悄拉着哥哥的衣袖,轻声道:“孟家?”
欧阳松切齿道:“云发,你老实说,是不是孟家的人?谁?罗秉忠?”
云发嗫嚅道:“不是罗掌柜,是孟家的三少爷。我原不认得他的车,挡了他的路,我一下车,他手下的过来就是一顿打骂。我后来吃痛不过,还了几句嘴,孟三少爷便过来揪了我脖子。”
欧阳松的背直直靠在后座上,粗粗地喘着气,沉着脸倒是一声不吭。
锦蓉恨恨地道:“这孟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讨人嫌哥,你就这么任人欺负到脸上来?”
欧阳松嘴里滋了一声,皱起了眉头,锦蓉只好收住嘴。汽车开过一个坎,晃荡了两下,欧阳松似想起什么,问:“你说那孟家老七是从哪里回来的?”
锦蓉不料想他问这个,自己却仿佛失忆了似的,想了半天才想起,道:“好像是乐山……不,璧山。我看她肯定是被谁给养了,说不定就是那个雷师长,人家腻烦了,她才想着吃回头草。”
“璧山?雷霁是去了成都,怎么可能在璧山?我倒要好好打听一下,一个小姑娘家,独自一个人在外头是怎生过的。”
“打听这个有什么用?”
欧阳松斜睨妹妹一眼:“我说你好歹算是读过两年大学的人,怎么脑子比那些乡下妇人还要简单?”忽然心念一动,笑道:“你刚才提到雷霁,我怎么没想到,这孟小姐要回来了,最高兴的怕就是这个雷师长吧?嘿嘿。”
锦蓉眼睛陡然一亮,手一拍:“是啊”
她自认自己在学校功课一流,算是个聪明多才的女子,只是在这感情的事情上难免犯些糊涂,脑子总是不管用。刚刚还灵光一闪,突然脸色就委顿下来:“雷霁现在在成都当大官了,一般人都见不着他,我们怎么告诉他这件事呢?他那个老婆也是个厉害人”
欧阳松看着妹妹,脸上又是失望又是轻蔑,懒得再说什么,揉揉太阳穴,闭目养神。
锦蓉宛如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偏生这这稻草被风刮得四处乱飞,她便拼命跟着追,伸手去抓,嘴里不停念叨:“怎么跟他说呢?怎么把这信儿带给她呢?”
欧阳松实在受不了了,喝了一句:“别念了,真是蠢得要命这事情你不管了,我来办”
四年前,孟至诚在一个叫韭菜嘴的街上,开了清河第一家大型百货公司,售卖各式西洋服装、香水、化妆品、手表和花旗参,包括雪佛兰、别克等汽车。如今已是大具规模,货物种类之齐全,已不下于省城和大城市的商店。
七七自小就知道自己这个三哥脑子机灵,虽然贪玩好耍,给外人一副公子哥的样子,暗地里却是个励精图治的人。父亲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儿子的秉性,一直暗自培养,却不强力阻止他个人的爱好兴趣,至诚喜欢美酒华服享乐,善存不但不以为忤,反而鼓励道:不错,你若是在这些上头也能成个行家,我们孟家也总算脱了草根气了。
孟夫人总是听得连连摇头,说:这种败家子的习性,总是不好。
可至诚偏生将自己的爱好变成了专长。他的百货公司里,不论是衣服、洋酒、手表,甚至是小孩子的积木玩具,都是一等一的好货,清河的盐商本就是穷奢极欲的人,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玩过的?再挑剔的人,去了至诚那里,都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至诚虽然跳荡不羁,做起生意来还是一本正经的。每天清早八点就会准时到百货公司,检查员工的衣着服饰和货物的安排秩序。对尊贵的顾客,逢过年过节,他都会亲自写上贺卡,着人送去一件精致的礼物。虽向来与静渊不睦,至诚每年也都会在文斓过生日的时候准备一份礼物送去。长此下来,高傲自负如静渊,也不好意思不去光顾,偶尔还是会去给文斓挑些衣服和玩具。
七七走进百货公司,见里头琳琅满目,一派富丽,回想起自己带着女儿在璧山县城里的凄凉,虽说已如隔世,但那些画面一出现在脑海,还是刺得心疼。
忽听一个女子声音道:“七小姐”
循声找去,却见二楼扶梯下面站着一女子,眉黛鬓青,姿容秀美,手里抱着打包好的纸包裹,眼神充满关切地看着自己,正是胭脂。
胭脂走过来,匀出一只手轻轻拉着七七,上下打量,眼睛水汪汪地盈着一滴泪,颤声道:“他说你回来了,我便一直想去找你,又怕自己身份不尊贵,惹得别人说七小姐闲话。”
“胭脂姐姐,”七七心情激动,随即是无限歉疚,低下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不,不,你不要这么说,是我没有把你照顾好。”胭脂不禁落泪。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胭脂伸手抹抹眼泪,笑道:“七小姐来买什么?我陪你逛逛?”
七七看着她手里的包裹:“你买的什么?”
胭脂脸上一红:“一些衣服料子。”
七七见她神色忸怩,便料到是给罗飞做衣服用的,便微微一笑:“我随便来看看,给我女儿买点东西。”
胭脂笑道:“罗大哥跟我讲了,说小小姐可爱得不得了,跟七小姐小时候一模一样。回了运丰号,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得要命,对了,那天孟老爷还亲自抱着小小姐到三少爷这里来挑衣服呢,把夫人乐得合不拢嘴。不过……。”胭脂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七小姐,孟老爷一定很想你,听罗大哥说,他抱着小小姐,不留神就叫错了名字,把宝宝叫成了七七。”
七七想起老父,心中痛楚万分,眼眶一红,随即强自镇定,笑道:“看来我真不用买什么了,他们定然什么都备齐了的。”挽起胭脂的手:“走,你帮我看看哪个店面位置最好,我得找我三哥要去,他可不能不给我。”
第二卷 孽海 第十九章 秋风驰骤(1)
第十九章 秋风驰骤(1)
胭脂啊了一声,惊讶万分地看着七七:“七小姐,你要店面来做什么?”
七七左看右看,仔细比较着各个铺位的位置,随口应道:“做生意,还能做什么?对了,胭脂姐姐,你说我要是在这里开一个绣坊,清河的太太小姐们会不会来光顾啊?”
胭脂大惊失色:“快别这么做你是大家闺秀,是东家奶奶,要是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别人会说闲话的我娘以前总是跟我说,大家小姐,要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才叫尊贵。七小姐,你跟我们这些卑贱的女子可不一样,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七七见她脸都急红了,笑道:“你看你,吓成这样。”伸手握住胭脂的手:“胭脂姐姐,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才是真正的尊贵。”
胭脂喃喃道:“不,他们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连罗大哥也不会。”
七七笑道:“他们谁也管不了我。”
正说着,孟至诚从楼上下来,后面跟着两个经理,至诚还是如以往的神采飞扬,两眼炯炯有神,头发一丝不乱,白色的西服衬得人是唇红齿白丰神俊朗。见七七站在台阶角落朝他斜着头微笑,哈的叫了一声,一溜烟跑到她跟前,眉开眼笑的一把抱住:“孟老七你这个小坏蛋来讨打的是不是?”
店里的客人纷纷注目,胭脂见至诚把七七抱着转了个圈,七七的旗袍飞起一角,露出一截白白的腿,忙抢上两步,帮她把裙角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