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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连忙拱了拱手:“府君言重了,不过,末将另有一份大礼送给谢夫人!”
“哦?”谢道韫心中一动,寻思道:“莫非是…卫将军你退而求其次与刘寄奴换来的重要人物?”
“退而求其次谈不上,只是与刘兄各取所需罢了,末将以为相比于孙恩,对谢夫人您更加重要!”卫风点了点头,向一名侍婢笑道:“这位姊姊,能否劳驾把卫某的几位属下唤来?他们就在府门。”
侍婢并未动身,而把征询的目光投向谢道韫,谢道韫示意道:“快去罢。”
“请卫将军稍待!”侍婢施了一礼,迈开小碎步匆匆而去。
不多时,五花大绑、嘴也给塞住的张猛被拖了进来,迎上谢道韫似是有所猜测的目光,卫风解释道:“府君、谢夫人,此人名为张猛,原为谢将军家将,当日谢将军与两位郎君本有循走的机会,却被此人从背后偷袭,致使不幸蒙难…”
卫风把打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道出,顿时,谢道韫柳眉倒竖,俏面布满了杀机!
“好!卫将军你做的好,相比之下,孙恩的确算不得什么!”搁下这句话后,谢道韫一指张猛,惨笑道:“你这狼心狗肺的恶奴,从兄待你不薄,你却于他危难之时痛下毒手,你的心都让狗吃了吗?好!今日天可怜见,竟让你落到我谢氏手上,你…你……”
显然愤恨到了极点,谢道韫抬起莲脚,竟狠狠一脚踹上了张猛的脸面!张猛也明白自已死定了,区别只是速死或是受尽折磨再死,连挣扎都没有,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这令卫风暗暗咋舌,谢道韫历来以优雅高贵的面目示人,自已没看错吧?居然拿脚踹人?心里也不由一阵后怕传来,如果让谢道韫知道了害死谢琰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已,后果都不敢去想!
念头仅一闪间,谢道韫又是两脚踹上,卫风连忙向亲卫示意,亲卫塞来一条马鞭。
卫风倒执鞭身,递过去道:“谢夫人,用这个,这等恶徒,可别污了您的脚!”
谢道韫一把夺过,想都不想的甩手就是一鞭!
“恶贼,狗奴,恶奴…”伴着滔滔不绝的咒骂,鞭声啪啪直响,张猛的脸面、身体布上了道道血痕,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状如疯魔般的谢道韫!
或许是打累了,也可能担心把张猛抽死,百来鞭后,谢道韫很不情愿的收了手,喘着粗气道:“来人,把这恶奴绑往建康,一定要亲手交给叔源(谢混),千万别让他死了!”
“请夫人放心!”几名府卫涌入殿内,把张猛拖了下去。
谢道韫满面潮红,手腕都在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心情,略有些赫然道:“妾一时失态,倒是令卫将军见笑了,今趟全赖卫将军替我谢氏得报深仇,大恩不言谢,妾与王郎记着便是,他日定有回报,要不这样,你还未回府罢?妾暂不留你了,傍晚你把世侄女与小兰带来,妾与王郎为你接风。”
卫风施礼道:“背主叛上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末将不过是举手之劳,谢夫人不必记挂在心,但谢夫人说的对,离家三个月了,末将是该先回去看看,这便告辞,今晚定如约前来。”
谢道韫微笑着示意道:“卫将军与诸位好走不送!”
卫风领着众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匆匆出了王府,卫风归心似箭,立刻把亲卫遣散,给他们各自放几天大假,然后纵马疾驰而去。
而在另一边,虽然由上虞到句章约有近三百里的路途,但刘兴男仗着有马,一路飞奔,连夜间都不怎么休息,差不多在第二天正午回到了句章。
母夜叉们再三谢绝了邀请,于城门处折返回山阴,其实这姑侄二人也明白,因着卫风与刘裕的特殊关系,身为卫风的属下,的确不方便上门做客。
直到母夜叉们那矫健的身姿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尽头,刘兴男这才牵上马匹,与刘娇走入城内。
句章本是个小城,新年期间更显冷清,空荡荡的街面几乎看不到人影,冷清的气氛令刘兴男的心里颇为忐忑,刘娇也有些不安,姑侄二人一路低头行走,不知不觉中,自家那熟悉的院墙出现在了眼前。
刘兴男看了看刘娇,忍不住问道:“姑母,你说父亲和阿母见着兴男与姑母,是高兴呢,还是大发雷霆?”
“你说呢?算了,回家了还想那么多干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快敲门吧!”刘娇也很紧张,没好气的应了声。
“哦~~”刘兴男咬了咬牙,伸手叩门!
“咚咚咚~~”一阵声响之后,门从内拉开,出现的是臧爱亲。
臧爱亲顿时愣住了!
姑侄俩一身胡服,各自穿着个皮裘坎肩,刘娇面容憔悴,带着淡淡的黑眼圈,目光躲躲闪闪,刘兴男看那表情,似乎想扑入自已怀里,却在顾忌什么,紧紧咬住嘴唇,只以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已,尤令她不敢置信的是,刘兴男还牵着匹马!
臧爱下意识的问道:“你们…骑马回来的?”
“嗯!”一说到这,刘兴男来了劲头,立刻应道:“阿母,是兴男带着姑母奔驰一日夜才赶回来,厉害吧?”
臧爱亲现出了一丝不悦,责怪道:“女孩子家骑马成何体统?那卫将军呢?他把你们拐走毫不犹豫,回来就不管了?任由你们两个女子独自跑这数百里?出了意外又该如何?这个人太过份了!”
第二一六章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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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娇连忙解释道:“嫂嫂,你误会卫将军了,他这一趟出海的收获颇为丰厚,还收编了孙恩数万降卒,因此急着赶回山阴,的确是抽不出空,不过,他派了十名带刀侍婢,叫做母夜叉,专门把阿娇与兴男送回了城门口,妹请她们上门坐坐,却被推辞了,就这样的,对了,这匹马是卫将军送给兴男的。”
说着,刘娇又向院子里瞥了眼,小声问道:“嫂嫂,兄长有没有回来?”
臧爱亲的面色稍有缓和,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刘兴男,招呼道:“在里面,他今日没出门,进来再说吧!”
“哦!”刘兴男乖巧的应了声,把马匹拴在院子里之后,与臧爱亲和刘娇迈入了堂屋。
堂屋里,刘裕大大冽冽的坐着,面无表情,这让姑侄俩更是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父亲,阿兄!”两个女人双双打了声招呼,就低下脑袋,一动不动,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哼!”刘裕闷哼一声,怪声怪气道:“这三个月过的可快活?不声不响,和个大男人一走就是三个月,还是数千里之遥的海外,当真让我意料不到啊,这还是我的女儿与妹妹吗?有时夜里睡不着就会想,我究竟有没有女儿与妹妹?”
“刘郎,够了!”臧爱亲赶紧接过来,没好气道:“去都去了,说恁多的风凉话又有何用?三个月没见着女儿与妹妹,也不见你表示出关心。你再看她们俩,个个满脸愧色。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已的任性,照妾看。她们早已生出了悔意,但出了海,后悔还能如何?算了,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下次注意着不就得了?”
“诶!”刘裕重重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无奈:“你呀,慈母多败儿啊,你就知道护着!”
“阿兄!”刘娇抬起脑袋,咬咬牙道:“都是…是妹不好。没看管住兴男,你要怪就怪妹吧,兴男年纪小,不懂事。”
“姑母,不关你的事!”刘兴男鼓起勇气,直视刘裕:“从头到尾都与姑母无关,出海是兴男的主意,是兴男与将军合谋,把姑母诱上了船。总之,您不要怪姑母,兴男愿承担所以怪责!”
“行了,行了!”刘裕还没发话。臧爱亲已摆摆手道:“都说了事情过去了,还追究什么责任?来,你们现在都坐下。说说你们在海外的经历。”
“哦!”刘兴男拉着刘娇坐下,略一整理。便道:“将军这一趟出海无比刺激,也赚的盆满钵满。刚到新罗,就碰上倭人,抢了他们八十船的货物,除了放几个回去报信,剩下的所有人全被杀光了,接着,又是高句丽来援,将军与那高句丽王叫什么来着?对了,是高谈德,与他斗智斗勇,以一万军逼退了高句丽五万大军…”
刘兴男掰着手指说的绘声绘色,全然忘了疲累,当然,她被卫风诱骗献出了稚嫩的小胸脯是提都不会提。
臧爱亲听的暗暗心惊,天哪!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冷血的人?这一趟杀了多少人?得有好几万吧?还亏得卫将军平日总是一副笑呵呵的人畜无犯模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刘裕也是暗暗心惊,但侧重点与臧爱亲又不同,身为武将,杀人根本不算回事,如果有必要,别说几万,屠个十万百万那是眼都不眨,他心惊的是卫风逼退高谈德的过程,无论是排兵作战,还是之后的尾随偷袭,都可以称得上完美二字,充分契合了这人胆大心细,思维缜密,果敢立决的性格特征!
尤其是刘兴男虽然描绘的极尽详细,他却没法判断出会稽军的实际战斗力,这没办法,卫风自打上了岸连续作战是不假,但全都是以巧胜拙,没有一场战斗是硬拼硬打,即便是围歼新罗禁军,也是先以弓弩射杀,再辅以骑兵冲阵,不存在任何技术难度。
可没过多久,刘裕又被卫风的收获吸引,两万多女子、堆积如山的金银铜铁、无数的粮食布帛!前两天见着卫风那满满的船队虽然有所猜测,但猜测毕竟是猜测,刘兴男的描述证实了出海抢劫果然能大发横财啊!
刘裕的喉头控制不住的阵阵蠕动,眼里也是一抹抹的绿光闪出,他甚至都有冲动,立刻领军出征大杀大抢的冲动!
屋内四个人,臧爱亲满脸的不忍心,还时不时叹着气,刘娇则是俏面煜煜生辉,一股浓浓的自豪油然而生,刘裕的脸色变幻不停,刘兴男却手舞足蹈,越说越兴奋!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兴男终于闭上了嘴巴,却又像想到了什么,跟着补充道:“父亲,将军在外抢劫,打的是您的名头呢,他不敢亮出会稽军的名号,逢人便说是您的妹夫,这种人太恶心了,得了好处还败坏您的名声!”
“他娘的!果然是好兄弟!”刘裕气不过,狠狠一拳擂上几案!
臧爱亲也很是无奈,摇摇头道:“下次见着卫将军,阿母可得好好数落他一通,兴男,说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