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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笑道:“我本来就不会下棋,没有本事那是正常,有什么好羞愧的?只是你这位师兄连我这样没本事的人都打不过,唉。我确实是在学你师兄,只是你师兄连我现学现卖从他学来的招都破不了,唉,幸好你师兄没被你说得羞愧。”
随即又问那个人道:“你是不是和你师兄有仇?”那位玄武派的弟子吓了一跳,心想马小知是怎么知道的?原来陈千响对这位玄武弟子已有不满,故而他今天才卖力表现。
马小知笑了笑:“你骂我本属正常,只是你怎么可以借骂我之机,暗中讽刺陈堂主呢?他可是你师兄啊!”这位玄武派弟子有口莫辩,见陈千响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只怕是已信了六七分,他顿时害怕起来,再也不敢出声。
另一玄武弟子这时道:“马公子,你是怎么下棋的?”又对于棋正道:“棋正,你也看到了,世上可有这样的下法吗?”
于棋正刚要说话,马小知就站了起来,摆好姿势后,对那位玄武派的弟子道:“看好了,我是这么下的,”这时正好轮到他走,他就象教小学生一样教起那位玄武派弟子来:“第一步,将手伸进棋盒,拿出棋子;第二步,缩手,再伸手,然后把棋子放在盘上;第三步,缩手。记住:伸手缩手各是两次。”
然后转头问于棋正:“不知我这样下对不对?符合不符合棋规?”
于棋正不停地点头:“对对对,符合符合。贾待诏的棋规上倒是说得简略了点,没你这么详细。”
马小知又问:“那贾待诏的棋规上有没有规定我不可以这样下?”
于棋正摇头:“倒是没有。”
马小知:“那我就是没违规?”
于棋正:“没有没有。”
马小知这才对那位玄武弟子道:“你听到没有?”那位弟子立即哑口无言。马小知又开始挑拨离间:“你要是觉得于棋正有偏心,可以当面明讲。”于棋正立即威严地瞪了那个玄武弟子一眼,这位弟子一想到得罪了棋正,师兄会没好果子吃,回去后肯定拿自己出气,也吓得不敢说话了。
马小知紧随其后,拍上了马屁:“于棋正在棋界一向以公正无私著称,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就怀疑他呢?”于棋正不禁微微点头。玄武弟子见马小知得了棋正的好感,顿时人人后悔,后悔不该随便惹他。
见没什么搞头,陈千响折扇一合,玄武弟子就再也不敢出声。陈千响正准备继续埋首棋局,忽听马小知又问于棋正:“你说双方下棋,最后一方比另一方多了一子,是不是就赢了?”
于棋正道:“那是自然。”
马小知笑了笑:“那对方要是明知已经输了,还在那里无理纠缠,那该怎么判?”
于棋正一捋胡须:“自然是判他输了。”
马小知大声道:“那我就是赢了!于棋正,你现在就判陈堂主输吧。”
陈千响一楞,玄武弟子也是大急,于棋正十分不解。
马小知笑道:“盘上三百六十一点,我先行一子,占了天元,那就剩下了三百六十点。按我现在的下法,无论陈堂主以后怎么下,我和他都是各占一半,那我始终就比他多一子,当然是我赢了。陈堂主明知已经输了,还在这里无理纠缠,无理取闹。难道不该判他输吗?”
马小知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柳发财在后面听了,当场就喝起彩来:“对,就该这么判!”场外看棋的人也纷纷点头:“有理,言之有理。”陈千响和一干玄武弟子顿时心慌,不知该如何反驳。
于棋正这时才发现上了马小知的当,仔细想了一下,当即用棋规反驳起来,不停地解释什么是无理,何时才是无理,最后道:“马公子,虽说你这一奇招千古未有,只不过按照棋规,盘上还有可下之处,就不算无理纠缠。”
虽然于棋正说得有理,可看棋的人依然觉得不服气,就拿玄武派和陈千响出气:“明明要输了,还要下,不要脸。”“真丢人,玄武派原来是这种德性。”
马小知本来就是说着玩、气气陈千响的,他自然知道按照棋规,不可能判陈千响输,于是索性做起了好人,站起来对大家道:“大家不用着急,反正我已经赢定。陈堂主既然愿意下,那就继续吧。”
然后回头又对陈千响道:“陈堂主,机会已经给你了。你要好好把握住啊。”
正文 第七章 第一次出手(12)
陈千响听了马小知的话,心中顿时觉得气闷:自己没来由地倒欠了他一个人情!虽然恼怒,却找不出理由反驳,照现在的这个情形,看上去,倒确实是马小知帮了他。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言不发,重新埋首棋局。
玄武弟子见众人喧闹,觉得终于可以找到闹事的理由了,当时就喊起来:“肃静!这么吵,怎么下棋?”
马小知微笑:“为什么在下就不怕?难道是因为在下一向喜欢于闹中取静?”
一听到“于闹中取静”几个字,玄武弟子想起师兄不肯进别院时这么说过,顿时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陈千响和马小知又过了十几招,陈千响越下心中越是焦躁,就觉得马小知手里象是拿了一把刀,正在他背后往下砍,若是快速落下那也罢了,马小知偏偏笑嘻嘻地慢慢地往下落,故意延长让他横死的时间,让他仔细体会死亡的恐惧,就象钝刀杀人,让人奇痛难忍,可一时又死不掉。
陈千响心里越来越怕,不禁想道: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他看着棋盘,脸色越来越红,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陶馆主在旁边越来越奇怪,就问马小知:“马公子,这一千古未见的奇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马小知叹了口气:“唉,在下愚钝,根本就不会下棋,又怎能想出如此奇招?这是贾玄贾待诏在梦里告诉我的。唉,那一日我在山坡上晒太阳,半睡半醒间,贾待诏忽然现身我梦中,仔细传了我这招。巧的是,没想到我刚刚学完,李占我李大家就过来了。”
众人这时均想:这事只怕是真的,若不是贾待诏显灵,怎么会这么巧?
棋馆一位高手这时就叹道:“难道是贾待诏见我大宋棋风太盛,这才假托马公子的手警示我等?唉,贾待诏这一奇招让我信心全无。有了此招,任一低手都能将那高手打倒。难道费心费力地学棋真的没用?”
马小知一笑:“你们知不知道那八齿刮骨刀李占我李大家为什么现在只有八个指头?”
马小知忽然扯到李占我身上,众人都十分不解。
马小知笑道:“却说过了几天,我又去那个山坡晒太阳,老远就看见李大家躺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我。我一走近,他就道:‘小兄弟,上次我输了后,非常不服气,回去后我就想:世上万物,相生相克,你这奇招,定有破解之道。呵呵,想了几日,终于给我想出来了。我们再下一盘,如何?’”
一听有破解之招,几个高手就再也不听马小知说话,纷纷沉思起来,可看着盘上的局势,怎么想也想不出。此时两人已过了一百余招,马小知已经算定,即使有人找出破模仿棋的招,告诉了陈千响,按照盘上现在的局势,陈千响也用不上了,这才故意说出有解,引那陈千响急。
见大家无心听自己说话,他觉得无趣,只好停下不说。
陈千响鉴于刚才差点走火入魔,此时就没敢将全部的心思收缩进体内,故而也听到了马小知的话,一听说有解,他就象是在黑夜里看到了光亮,精神为之一振,全副心思立即朝那光亮之处奔去,可越走路越窄,越走路越细,仿佛挤进了一个小洞。
越是挤不进,陈千响就越要向前挤,可越向前挤,洞就越小。他全身上下,仿佛被人用铁皮裹住,那铁皮越裹越紧,将他身体裹得越来越细,越来越长,体内的内脏此时被挤压得仿佛要爆炸一般。
陈千响痛不欲生,害怕走火入魔,又赶紧将体内的神思散了。见他神情古怪,马小知不禁哈哈大笑。
模仿棋自然有破解之道。虽然破解的方法很简单,但自从吴清源老先生在日本下出模仿棋后,日本棋界众多高手为了找出这些方法,却费了很多心思。
更何况以现在场上的局势,这些破解的方法已经没用,陈千响从现在的局势起步,去找破解的方法,哪里能找得到?
见马小知又羞辱自己,陈千响顿时恼怒,可想到马小知口才一流,自己在这上面根本占不到便宜,只好算了。
马小知笑完,忽然一捂肚子,轻声道:“哎哟,内急哎。”
陈千响顿时暗喜,心道:急死你。
马小知忽然喊了一声:“王大宝!”
王大宝博士正在看热闹呢,听到马小知喊他,赶紧出来:“马公子,有什么事?”
马小知道:“大宝哥,你是做什么的?”
王大宝博士一头雾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只好道:“我吧,在品香楼做厨子。”
马小知笑着问:“那你下过棋没有?”
王大宝疑惑更深:“倒是下过的。”
马小知依然笑:“那你功力怎样?”
王大宝不好意思了:“要说买棋局输赢,我倒在行,要是下棋,我连永嘉派里最低等的徒弟都打不过。”
马小知转过头问于棋正:“于棋正,你说我能不能请他代我下一会儿?”
于棋正顿时目瞪口呆:找个厨子来代下,这这……
旁边的玄武弟子顿时急了:“怎么可以中途换人?不合棋规!”
马小知大笑:“刚才是谁说不怕别人指点的?”玄武弟子想起陈千响先前说过,“我是不怕人指点的”,不禁口塞。
于棋正皱眉道:“虽说按我大宋律,私下找人代替自己去下棋以解决纠纷是可以的,不过那是在开局前。若棋局已开,再找人代下,按照棋规,除非对方同意。”
马小知顿时笑了,问陈千响道:“不知陈堂主愿不愿意?”陈千响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又想到这事答应了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只好默不作声。玄武弟子这时也不敢出声。
马小知大笑:“陈堂主,你不会连品香楼的厨子也怕吧?”
陈千响被将住了,心里又想:看这个厨子的蠢样,说不定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