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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计划?”
“潜伏计划!”
杜旅宁不为所动,却说道:“杨老板还是先讲讲为什么认定这上海一定会身陷敌手吧。”
“其实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之一,送杜处长一份战绩。”
“愿闻其详。”
“有人通敌卖国。”
杜旅宁心下一紧,面上却笑道:“政府中亲日派不少,但是顶多思想保守了些,说到‘卖国’倒还不至于。”杜旅宁不屑的说道:“因为他们还没那个资本,更没那么大的能耐。”
杨慕初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忘记了一个人。”
“谁?”
“一个既有资本又有能耐的人。”
杜旅宁目光一寒,“你说的是他?!”
杨慕初接道:“他的势力和人脉可一点都不比蒋委员长少啊,别忘记,刚发生的西安事变中,他可差点乘机取代委员长出掌政权。”
杜旅宁慎重的道:“口说无凭。”
“我当然有证据,”杨慕初加了一句,“绝对的证据。”
杜旅宁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交给陈部长?要知道事变当时他可是支持那人的。”
杨慕初摇头,“他支持的是何军长,并不知道何军长背后还有人,再说了,事后陈部长已经做出了补救,与何军长分道扬镳了。所以这件事,并不会牵扯到陈部长,我又何须挑事。”
杜旅宁冷笑,“关键还是陈部长并没有如此魄力吧?”
杨慕初微笑,“不论是中统还是军统,我们还不都是为蒋委员长效命的嘛?”
杜旅宁却是道:“你以为戴老板会接这烫手山芋?”
“不,我欣赏的是杜处长这一腔为国为民、毫无私心的报国热情。”
杜旅宁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道:“你今天的真正来意,可以说了。”
杨慕初很干脆的回道:“为阿次。”
杜旅宁嘴角一挑,“我猜也是。不过你饶了这么一大圈,我还是没有听懂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说回那个潜伏计划。汪兆铭(字季新,笔名精卫,人称汪精卫)拥有足以与蒋委员长抗衡的人脉势力,最主要的是,他是所有亲日派的领头人,他要投向日本,上海必定第一个沦陷。到时内有陈公博(汪政府的二把手)把持政府,外有日本军驻防,这上海将是铁板一块,绝无军统的立足之地,那时候杜处长想如何掌控上海?还是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上海沦陷而无动于衷?”
真有那么一天,谁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的,就是地下党、中统局都得想办法往里安插人手,更别论一贯对消息有绝对掌控度的军统局了。可面对一块铁板,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趁这铁板还未形成之时,提前安插下人手隐蔽,便是所谓的“潜伏”了。杜旅宁在军统时间不可谓不长,这些惯用的伎俩,还是了解的很清楚的。他倒是很诧异杨慕初居然也能够知道的这般清楚,看来还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于是他问道:“你想让阿次提前潜伏?”
“这倒要看杜处长的意思了。”杨慕初笑道:“汪兆铭投日决心已下,眼看这战乱就在眼前,最多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所以目前却是最好的潜伏时机,如果杜处长信任杨某,我保管做的天衣无缝,没人会怀疑。”
杜旅宁不怀疑这个,倒是怀疑——“你的消息准确?”
“一会我让人把证据呈到您的桌前。”
杜旅宁下意识的捏紧桌上的笔,恨恨的道:“这一帮卖国的奸贼!”
“杜处长若是需要人手,杨某倒是可以赞助,不过怕就怕打草惊蛇,反而让这日军有了进攻的理由。”杨慕初是提醒杜旅宁不要一时冲动跑去刺杀,话说以前斧头帮的前任倒是干过,可惜汪兆铭命大,王亚樵倒是落得个惨死他乡的悲惨下场。
杜旅宁也知此举风险过大,只能得到证据再慢慢图之。于是杜旅宁说道:“此事干系重大,容我考虑一下。”
杨慕初点头,“特殊时期,风云万变,为防不测,杜处长还是尽快决断为是。”
杜旅宁说道:“三天。三天之后我会通知你。”
杨慕初很干脆的站起身,“杜处长,文件一会就有人给您送过来。”
“你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杨慕初笑,“我对杜处长有信心。”他倒是认为杜旅宁绝对早就开始注意汪兆铭了,只不过侦缉处人手有限,比不得自己,更何况自己还又多了个杜月笙相助,这上海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杨慕初去?手中捏有强大的情报,就不怕杜旅宁不合作。杨慕初很有信心,悠然自得的就出了杜旅宁办公室,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跑去约会俞晓江,再顺便去调戏调戏阿次,惹得阿次当场炸毛,几乎是拳打脚踢的将杨慕初赶出了侦缉处。
此时的杨慕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最亲爱的老师和大哥,给联手卖了。
第二天,看完文件并且派人核实真伪又深思熟虑了一天的杜旅宁,终于下定决心将杨慕次叫来办公室。
“阿次,”杜旅宁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近怎么样?”
“回处座,一切正常。”
杜旅宁拍拍他肩膀,“不用紧张,像往常一样,我们师生聊会。”
看出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杨慕次试探着问道:“老师,您怎么了?”
杜旅宁却是问道:“阿次,你认为党国的将来会是什么样?”
“阿次不知。”
杜旅宁深叹口气,“将来,必定是共党的天下。”
杨慕次一愣,继而说道:“我了解老师,您语出惊人,实际却是为党国的将来担忧。老师您殚精竭虑、一心为国,您是真正的军人!”杨慕次确实是很佩服老师,这几句话说的很是真诚。
杜旅宁按着他肩膀,深吸了口气,说道:“阿次,老师早就教过你,为了党国的利益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老师接下来要说的话,希望你能够听到心里去。”
杨慕次心下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嘴上还是立即回道:“阿次谨遵老师教诲。”
“好。杨慕次,我命令你现在执行密字第一号潜伏计划,立即脱下军装,恢复你杨家少爷的身份,彻底与军统划清界限。”
“老师,为什么!”
杜旅宁瞪他一眼,“我还没有说完。”杨慕次纵有千般不愿还是立正站好,听杜旅宁继续说道:“我要你拿到杨家话语权,借由商人身份,打入政府高层,留待将来危急关头,能够建立起军统局成功潜伏在上海的重要机关。能不能做到?”
杨慕次依旧还是问道:“老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您今天不告诉我原因,我绝不执行命令。”
“放肆!”杜旅宁严厉的瞪着他,杨慕次却不甘示弱的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步。杜旅宁没辙,只得道:“我这么做,不是在保护你,相反,将来还有可能将你置身于最危险之地,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想了想杜旅宁又加了句,“这个命令并不是军部下的,而是我给你的,也就说,将来除了我,还有俞秘书,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将会是我军统局最绝密的一张王牌,你明白吗?”
“老师,”杨慕次却是问道:“您又如何确定,这上海会沦陷敌手?”
“我自有我的理由。”
“也就是说,如果将来上海相安无事,我这颗棋子就永远都没有可能启用,对吗?是我父亲找过您,还是我大哥?”杨慕次立即就想通了这件事的始末,心下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杜旅宁也知他心中所想,情知自己无法用强权逼他同意,于是说道:“阿次,这么说吧,我们定个期限,一年,一年之内,如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立即便起复你,行动组的组长给你,怎么样?”
杨慕次见老师说的肯定,似乎真的是收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不禁半信半疑,口中说道:“老师,您不要拿这上海无辜的百姓开玩笑。”
杜旅宁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说道:“相信老师。去吧,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一下。不过到时候要委屈你,我会给你罗织一个罪名,开除军籍。你心里有数。”
杨慕次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办公室,就连刘云普在他耳边聒噪他都没有听见,一心只想着老师到底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为什么会突然下这般决定?他匆匆来到春和医院找夏跃春,谁知夏跃春却将他带到了地下密室,荣华早已经在此等候了。
杨慕次顾不得和荣华打招呼,急急的就问夏跃春,“夏院长,你都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慕次深知自己在侦缉处的重要性,如果他就此潜伏,那么侦缉处的消息怎么办?上海的这些同志们怎么办?他不敢想,所以,说什么他也不能够同意这个计划。
夏跃春却没有任何焦急的表情,只是道:“还有一个人未到,等她到了再跟你解释。”
杨慕次诧异,“谁?”
夏跃春还没有回答他,他已经看到了进来的人,连荣华也是惊了一惊,下意识的警戒,而杨慕次却早已呆了,“俞秘书?!”
俞晓江却无视他们的表情,镇定自若的自我介绍,“中共上海地下党二组联络员,俞晓江。”
二组!保密级别最高,直属中央管辖,历来神秘莫测、见首不见尾的二组?杨慕次和荣华下意识的就看向夏跃春,向其求证,夏跃春点了点头,二组身份特殊,俞晓江足以与自己平级了,今天的秘密会议就是俞晓江亲自发起的,夏跃春只能照办。
见他默认的表情,确认是自己人,荣华松了口气,而杨慕次却是心情复杂,不知该作何表示。俞晓江只是一笑,迅速说起正事。“杨慕初得到了汪兆铭一些投日的证据,日军已经开始大面侵华的部署,上海无可避免。他献计于杜旅宁让阿次潜伏,无非是想让阿次脱离危险,杜旅宁又何尝不知,只不过他肯定留有后手,监视和督促阿次不敢叛变,或者,他内心是相信你不会叛变,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他没有与我细说,所以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打算。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不如我们就顺水推舟,让其也成为我们的一个良机。将来一旦上海真的沦陷敌手,阿次的秘密电台就可一台两用,随时和延安保持联系。”
几人都看向杨慕次,杨慕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