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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杨慕次听没听见他说的话,失魂落魄的就朝医院里面跑去,远远的就看见走廊里,大哥正被几个人按在长椅上,一个小护士正在给他包扎,他急忙跑过去。“大哥,你没事吧?”
那护士一见他来了,回道:“杨医生没有大事,就是冲进火场的时候烧伤了手臂,需要包扎一下,不然伤口会感染恶化。”说话间她已经包扎完了,于是收拾了器具站起身,对杨慕初嘱咐道:“杨医生,你再激动也无济于事,你要相信夏院长,会没事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伤,这样才能去救治更多的人。杨医生,我们都等着你。”说完话这护士转身离去了,先前还按住杨慕初不让他乱动的几个保镖也立即撒开了手,杨慕初这回却没有再跳起来,反而有些颓废的坐在长椅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捂住了额头。
杨慕次转身问自家保镖,“姐姐呢?怎么样了?”
一保镖答道:“回二少爷,大小姐还在里面抢救。爆炸发生在走廊里,当时大小姐在诊室靠窗户边坐着,只是被爆炸波及,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保镖尽量往好处说。杨慕次闻言果然冷静下来,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急诊室,问道:“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是。有人送了个包裹给大少爷,恰巧大小姐在这里,跟随的保镖比较谨慎,就拦了下来,谁知道那竟是一个炸弹。手下们都已经去查了,一定会把那个人揪出来。”
杨慕次扼紧拳头,“伤亡怎么样?”
“爆炸的威力很大。大小姐的两名保镖当场被炸死,走廊里正好经过的一名护士也身亡了,另外诊室的一名医生受伤。”
“好,告诉他们,我们杨家会负责到底,他们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是。”
这边刚吩咐完,杨羽柏就到了。杨慕次连忙迎上前,“爸爸,您怎么来了?”
杨羽柏很的气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想瞒我吗?”杨慕初也站了起来,低着头不说话。杨羽柏瞟了他一眼,问道:“你姐姐呢?有没有事?”
“爸爸,”杨慕次上前扶他,“您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杨羽柏却不领情,一下子推开他,喝道:“说!”
杨慕次瞟了一眼大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道:“爸爸,姐姐会没事的。”
杨羽柏显然是窝了一肚子火,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这时杨慕初却上前一步,回道:“爸爸,都是我的错,才会害姐姐被我连累——”
回应他的是杨羽柏狠狠的一个巴掌,杨慕初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杨慕次连忙上前拦住父亲,“爸爸,您息怒。不是大哥的错,这件事——”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夏跃春陪同几名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跃春!”最先有动作的居然是杨慕初,两步跑过去着急的问道:“跃春,我姐姐怎么样?”
“放心,没有问题。”夏跃春已经看到杨羽柏的存在,走过来见礼,“伯父,您来了。”
杨羽柏也是着急的问道:“跃春,阿莲怎么样了?”
“伯父放心,已经脱离了危险。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熟知他秉性的杨慕初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对劲,直接就扯过他的衣领问道:“还要几天?跃春,你和我说实话,我姐姐究竟怎么了?”
“阿初——”夏跃春无奈了,他有意要隐瞒,谁知阿初这个脑袋烧坏的家伙,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上来了。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杨慕初倒是清醒了许多,于是下意识的就要拉着他去僻静处。可杨羽柏和杨慕次都是何其精明的人,又岂能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杨羽柏直接一杵手杖,说道:“就在这说,阿莲究竟怎么了?”
“伯父——”夏跃春有些为难,“伯父,您听我说。大小姐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只是,只是爆炸的一块碎片击中了她的头部,致使她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但是她的身体机理都没有问题,她只是需要再在医院待几天,等到她醒来,就会没事的。”
听到这番话,杨羽柏半信半疑,而深知其利害的杨慕初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然后猛地就冲进病房去,杨慕次和杨羽柏也连忙跟着进去。夏跃春叹了口气,对身后的护士吩咐道:“看着他们,给他们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病人需要隔离。”
“我明白,夏院长。”
等探视时间一过,父子三人被请到外面,只能透过隔离的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杨羽柏已经冷静了下来。想了想,吩咐道:“你们母亲身体不好,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要透露给她!”
“是,爸爸,您放心吧。”杨慕次说道:“爸爸,天晚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大哥守着呢。”
杨羽柏看了眼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姐姐的杨慕初,没有忍心再苛责他,于是点点头,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家去了。
杨慕次这才松了口气,转回身看着大哥,忍不住问道:“哥,你告诉我,夏院长说的,是真的吗?”
杨慕初似乎没有听到,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姐姐。杨慕次火了,一把拽过他的衣领,大声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姐姐,能够醒过来吗!”夏跃春只是说如果醒过来就会没事,可是,如果醒不过来呢?杨慕次心下很慌乱,他想从大哥这个专业人士的口中寻求答案。杨慕初还是没有说话,但眼角却流下泪来,杨慕次一下子就懵了。
远远走过来的韩正齐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来扯开杨慕次的手,“阿次你做什么呢?快松开!”
“姐夫——”杨慕次松了手,怔怔的看着韩正齐,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韩正齐看出了问题,不禁问道:“你姐怎么了?”
杨慕次没有办法回答他,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慕初此时却突然就跪下了,那沉闷的撞地声让韩正齐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就听杨慕初带着哭声说道:“姐夫,我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逐出家门
愚园路杨家花园。
杨羽柏刚回到家不久,杨羽桦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看徐玉真还坐在客厅里呢,想说的话就没有说出来。杨羽柏看出他找自己有事,于是对夫人说:“玉真,天很晚了,阿初阿次应该又在加班呢,你就别等了,先上去休息吧,身体要紧,啊。”
“好,你们也别聊的太晚。”徐玉真在丫环的服侍下上楼去了。杨羽桦立即坐到杨羽柏身边来,瞅了瞅四下无人,于是问道:“大哥,我听说春和医院出事了?阿初没事吧?”
杨羽柏敲了敲烟斗,叹了口气,“没事。”
“那——”杨羽桦知道大哥这副表情,肯定是有事。果然,杨羽柏也没打算瞒他,叹息着说道:“是阿莲伤到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啊?那阿莲现在怎么样?”
“应该会没事吧?”
“哦,那就好。”杨羽桦松了口气,叹息道:“阿初这到底是得罪谁了呀?三番两次的被威胁。”说到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把不该说的也给说出来了,于是立即捂了捂嘴,小心的看着大哥的脸色,说道:“大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啊,我先走了。”
“站住!把话说清楚。”
“没有什么事,大哥,我真要回去了,我那还有事。”
“有事也给我候着!”杨羽柏火了,站起身来说道:“跟我到书房来。”
“是,大哥。”杨羽桦无奈,只能跟着他往楼上走去。
进了书房关上门,杨羽柏往沙发里一坐,就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大哥,我真不知道什么。”
“要不要我请你说。”
“别,大哥,我说还不行嘛。”杨羽桦很是无奈,“简单点说就是阿初参与了一项计划,好像是为日本人做研究吧,他刚从英国回来就遭受绑架,是军统局和地下党都想从他身上得到这个计划,所以他接二连三的被威胁被恐吓。为了得到这个计划,他们不择手段,当然,阿初暂时是没有危险的,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会继续发生,今天是阿莲,明天,或许就是阿次或者是大嫂,总之阿初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所以大哥,你和大嫂离开上海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杨羽柏脸色阴沉,叼着烟斗不说话。杨羽桦继续劝道:“大哥,我知道的可就这些了啊,都告诉你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大嫂想想,她的身体,经受不住刺激的。”
一夜未眠,杨慕初、杨慕次还有韩正齐三个人在医院守了一夜,直到天亮杨慕莲都没有丝毫醒转的痕迹,杨慕初彻底死心了,他知道,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夏跃春很是不忍的看着几人,沉声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闻言韩正齐立即支持不住倒了下去,杨羽柏正好在这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忍住悲痛,问道:“夏院长,阿莲她——”
“伯父,大小姐没有死,她只是会保持这种昏迷的状态,医学上称之为‘植物人’。你们都不要伤心,或许将来我们还会有办法,春和医院会提供给大小姐最好的医疗资源,你们都要相信会有奇迹发生,大小姐终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对,阿莲会醒过来的,我们相信。”杨羽柏擦干眼泪,对韩正齐说道:“你也不要伤心,既然阿莲都成了这个样子,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回去好好休息。阿莲,她还需要你的支持,你不能先倒下去。”
“是,岳父。”韩正齐忍住悲伤,在杨慕次的搀扶下要往外走去。杨羽柏却突然叫住了杨慕次,说道:“让保镖送你姐夫回去,你跟阿初去车站送一下你母亲。”
“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情,瞒不住你母亲的。她的病,又不能受打击,所以趁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到她耳朵里,先把她送回南京老家休养。你们一夜未归,她很担心,待会不要说漏了。正齐这样的状态,就不要去送她了,免得让她看出什么不妥来。”
“是,爸爸。”
上海火车站,父子三人一起来送徐玉真,见到儿子终于出现,徐玉真不疑有他,拉着阿初阿次的手一个劲的叮嘱,兄弟两人强颜欢笑着终于将母亲送上车。直到火车远去都看不到了,杨羽柏才长嘘一口气,说道:“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