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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姐弟又是抱头哭过一场。
还是大老爷仙风道骨,最先从这俗世的感情上脱身,一派淡然地劝道:“咱们兄妹有的是时间再叙别情,母亲那里怕是等的急了,你嫂嫂也盼着早点见到你。”
二姑奶奶脸上露出个笑容,怜惜的摸了摸小弟的脸,应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四弟媳,听说三哥也要回来了?”
李家大老爷点了点头,二姑奶奶想起杂草一样的三太太,脸上阴了一下,随即拉过她身旁的女孩,催促道:“涟姐儿,这是你大舅父,四舅父。”
车里伸不开腿脚,小姑娘还是恭恭敬敬地给两个舅父磕了头,看得大老爷连连点头,四老爷也觉得这个舅舅做的挺有面子的,果然还是自家妹子养的孩儿好。
二姑奶奶带着女儿下了马车,又上了家里备下的轿子,大老爷示意轿夫起轿,就在一旁跟着,边行边道:“呆会儿见了母亲,可要忍着点,大夫说母亲不宜过喜或者过悲。”
二姑奶奶一惊,反问道:“莫非母亲的身体不好么?”
大老爷叹了口气,瞥了眼走在前面的四老爷,低声道:“还不是生老四的时候落下的病根,总不见好。”
二姑奶奶也跟着忧心忡忡,半晌方道:“妹子这次带了些老参回来,平日里就给母亲煮水喝吧。”
等二姑奶奶到了老太太跟前,见了爹娘,一家几口又是抱头哭了一场,老太太见了外孙女儿分外高兴,专门叫映红把自己的首饰匣子搬了出来,叫外孙女儿自己挑个喜欢的。
涟姐很有规矩的看了眼母亲,二姑奶奶对着她轻轻颔首,才伸手进去拿了件青玉簪出来,簪头是朵精致的芙蓉花,花瓣向外翻着,有一瓣垂了下来,下面又串了一串珍珠。
做工还算精致,材料却只算的一般,在老太太这一匣子的珠宝里,不过落个中等。
老太太就抱住外孙女,面带笑容地问道:“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儿?”
涟姐轻声答道:“若是选了太贵重的,只怕是祖母心爱之物,恐要累的外祖母伤心。”
一屋子的女眷立刻静了下来,心道,哪里来的小人精儿,老太太就拥着外孙女,一叠声地喊道:“乖宝,宝贝,乖孙,乖乖哦~”
二姑奶奶又给长嫂见了礼,喝了四太太敬的茶,把给几个侄子侄女的礼物派送了,就有下人来报,说三老爷的车驾到了府前了。
老太太就叫人去迎,却不叫几个儿子,也不叫儿媳女儿去,只派了个有脸面的管事。
不一会儿,三太太进了门,却叫一屋子想看她热闹的妯娌和小姑子失了望,她一身莹白月色绣袍,头上没有挽正式的发髻,只有一个松松的坠马髻,用一根银钗别住了,看上去气色甚好,鹅蛋脸上两团红晕,一点也没有在苦寒之地受了难的样子。
大太太正要抓住她衣着随意之处训上一训,三太太这边已经对老太太行了礼,半弯身子后,衣服绷紧,明显的就看出了小肚凸起了一块。
在座的都是嫁了人的,哪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大太太勉强露出笑脸,就要和三太太亲热亲热,老太太先发了话:“老三家的,你这是又有喜了吧。”
三太太就很害羞的半垂下头,腰却望前挺了挺,似乎深怕别人看不到她的小肚子。
三太太立刻被叫到了老太太身边坐下,原本准备的绣墩也搬了下去,二姑奶奶得到的关注迅速的被三太太腹里的孙子取代,幸好涟姐仍然坐在老太太另一旁。
二姑奶奶却奇异地没有生气,笑呵呵地看着老太太拉着三太太的手嘘寒问暖。这小姑子什么脾气,大太太最是清楚,当年没有出阁的时候,因为下人们分送端午节的粽子,只因为她那里的比旁人都少了一种馅料,这小姑子就把府里上上下下的粽子都收刮了,几百斤的粽子统统丢进了粪池。
四太太很乖觉地低眉垂首坐在大太太下首,看着大太太手里几乎要绞烂的帕子,心头一阵暗爽。
四太太虽然目光短浅,却很会看人眼色,这和她是庶出的不无关系,今天这里面坐的,哪一个不能稳稳的压她一头?
就连大太太不也是把她掐的死死的?话说回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四太太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要巴结巴结新回门的姑奶奶,至于三嫂子,四太太几年没生出孩子,对有身子的女人就带了一股天然的厌恶。
大太太毕竟也是个能干的,她眉角一弯,笑盈盈地对着老太太说道:“齐哥儿媳妇就快生了。听稳婆说,怕就在这三五日内了。”
老太太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孙子再好她也有了好几个了,这个可是李家头一个玄孙,“生产用的东西可都准备仔细了?”
大太太笑着道:“都准备仔细了,稳婆请了三个,都是城里最好的,就在咱们家住下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个长媳还是挺省心的,还是多嘴嘱咐了两句:“你这个做婆婆的就多担点心,等孩子生了,老婆子再好好疼你。”
二姑奶奶就打趣说:“母亲还要怎么疼嫂嫂,家都交到她手里了。”
话一出口,四太太和三太太脸色都是一僵,二姑奶奶不紧不慢地补充道:“难不成母亲还要再养个女儿不成?”
于是一屋子的女眷都笑了,一个个都说,大太太不就是老太太的亲生女儿么?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四十九章 四太太是厉害的滚刀肉
这边说着,就到了吃饭的时间,李府的主子们难得齐聚一堂,灶下自然好好表现了一次,贺大娘亲自下厨,做了两桌上等席面出来。
顾二一直在贺大娘旁边打着下手,经过这个把月的操练,顾二也像模像样了,切墩备料无所不知,只是还少了实战经验,贺大娘有意让她在一旁观摩。
贺大娘知晓今日非比寻常,使出了浑身解数,有意要卖弄卖弄,果然,顾二在一旁看的连连咂舌,没想到这吃的东西上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两桌席面,女眷一桌,男主子一桌,因了吃的人不同,贺大娘做的菜也就分别有所侧重,女眷一桌,多是滋阴之物,男主则重在补阳。
女眷这边就在老太太屋里摆了桌子,老太太身前摆了炕桌,每样菜都单盛出一小碟,身边只留了几个孙子孙女和涟姐陪坐。
李府的孩子们教养都很好,姐儿哥儿们也都没有被惯坏,一个个乖巧地守在祖母身边,让丫鬟婆子喂饭。
只有涟姐拿了双银筷子,又在热茶里烫了下,端起一个碟子,看着老太太的脸色,一发现老太太有注意的菜品,就赶紧夹过来,若是鱼肉还要把刺剔了,若是猪肉就用筷子捣烂。
老太太先还一把揽住她,笑骂道:“你们这群懒丫头,还让涟姐儿服侍我这个老太婆不成?!”
吓得映红在内的丫鬟们一脸惨白,赶紧上前要抢过涟姐手里的筷子,涟姐却不依:“我难得见到外祖母,就让外孙女儿表表孝心吧。”
一句话说的映红退了三步,老太太就笑呵呵地任由涟姐儿服侍。
李府的大太太和三太太都是有子女的人,本来还以为自家孩子不错,这次却被涟姐生生比了下来,两个人面色一沉,都打定主意要好生教导教导子女了。
大太太膝下有两子一女,长子李思齐已经婚配,娶妻齐氏,二小姐萱姐儿也已经订了亲,转过年就要出嫁,七少爷怀哥儿还小,只有七岁。
三太太不算肚子里这个,两子两女,刚好是两个好字,应了好事成双的喜头,三少爷明哥儿已经十二岁了,只是父母不在身边,所以还没有订亲;四小姐蔁姐儿和五小姐蕙姐儿都还没有及笄,平日里也都和兄弟们一起读书;六少爷彦哥儿比七少爷大了两岁,却已经跟小大人似的,满嘴之乎者也。
老太太被涟姐儿哄的心花怒放,心道,这才是大家闺秀,看府里这几个孙女,简直就上不了台面,哎,当初自己嫁的低了,娶的儿媳妇就更低了,倒是把几个孙女儿耽误了。
这么一想,老太太看着二姑娘,笑道:“你既然要多住些日子,不妨教你这几个侄女儿一些大户规矩,萱姐儿明年就要出阁了,蔁姐儿和蕙姐儿也该议亲了,你就好好教导教导她们吧。”
二姑奶奶自然是满口子答应下来了,三太太和大太太面色一缓,没等她们二人有所反应,四太太已经端起酒杯,笑盈盈地对二姑奶奶说:“那我做婶婶的就替这几个侄女谢谢二姐了。”
三太太和大太太都是一愣,四太太谢个什么劲儿,压根没她什么事情好吧。老太太冷眼旁观,看的门清,这几个儿媳妇是越娶越差了。
妯娌几个大太太出身最好,父亲是个五品知州,又是正室出的嫡女,自幼被教导的知书达理,对三太太的小家子气是嗤之以鼻的,对四太太的目光短浅更是深恶痛绝。
三太太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教书先生,弟子里很是出了几个小官,只是她年少时过的清贫,亲眼见到父亲的清高没有给家里带来任何好处,随后把母亲的泼辣学了个十成十。
四太太是本城里陈百万家的庶女,见识短不说,尤其好面子,若不是带来的嫁妆足够多,李府,她是进不来的。
大太太抽出帕子,掩住了嘴角,四太太要出丑,就让她去好了,等宴会散了再安排人给二姑奶奶送上一份厚礼就是。
三太太却是个不肯吃亏的,眼珠儿一转,举起手里的茶盏,盈盈一笑,仿着四太太说话道:“既然如此,那三嫂以茶代酒,代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谢谢弟妹的照拂了。”
四太太一怔,她也不是个傻瓜,当然就听出来了,三太太这是不满意了。四太太绝对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当下就含笑举起了酒杯和三太太碰了一碰,笑道:“这是我做婶子应该做的,三嫂子太见外了。”
话罢,举起杯子,先干为敬。
遇到这么个厚脸皮的,三太太也没辙了,再牛的泼妇也怕滚刀肉啊,讪讪地把茶杯里的清水喝了,闷闷的坐下了,一旁的大太太心里直乐,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只觉得当年被三太太赶出门的一口恶气都出了来。
场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尴尬的听得见老太太嚼东西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