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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淡绿,淡黄,淡白……”
李祈正嘴角抽动,一把抓住顾盼的手向外行去:“好了好了别扯淡了,赶紧的吧,等下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待二人赶到了藏书楼,却见楼下已经人山人海,李祈正护住顾盼闪进藏书楼里,见藏书楼里亦是人声鼎沸,几个伙计忙的脚不沾地,李祈正赶紧又拉着顾盼上了楼,一直到了四楼,里面却是稀稀落落的只坐了半满。
李祈正得意地拉着顾盼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上,低声笑道:“莫看这四楼人少,所有座位都是千金预定出去的。”
顾盼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始数起这四楼的位置,零零散散二十几个人,足足两万两银子她诧异地道:“为什么这些人肯花大价钱买座位?”
李祈正把折扇抽出,啪的一声打开,摇了两下,故作高深莫测地道:“等下你就见分晓了。”
顾盼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桂花糕慢慢吃了,头向着窗外探去。在下面的时候觉得人挨着人,擦肩接踵,现在从四楼往下去,密密麻麻都是人头,时不时有人高呼,“我的鞋子~”
顾盼吐了下舌头,瞥了眼李祈正,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公子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一句话说的李祈正眉飞色舞,把桌上的干果碟子拽近了自己,亲自动手给顾盼剥起瓜子来。
顾盼一边吃着瓜子仁,一边探头向下望去,看了半柱香的功夫,人头突然攒动起来,下面的百姓整齐划一地摆首向东,顾盼也随着向东看去。
楼上看的远些,只见东边来了一队人马,当先是数名身穿皂衣的衙役,手放在腰间金刀的刀柄之上,大步前行开路,随后就是一队身穿大红长袍的士子们,当先一个头戴双翎黑色纱帽的,便是今科状元。
顾盼大是好奇他的长相,身子探出去大半个,李祈正看的惊心动魄,一把将她捞了回来,无奈地道:“等下他们都会上来的,无需急于一时。”
顾盼一愣,奇怪地问道:“上来做什么?”
李祈正指了指四楼墙壁上悬挂的各式条幅,笑道:“这藏书楼又名状元楼,每一科的新科状元都要上来留下墨宝,如今这已经成了定例了。”
顾盼恍然大悟,刚开始定然是李祈正用了什么手段,哄骗了那新科状元来此题词,到了后来,却是惯性了。
顾盼既然有了盼头,也就不惦记这新科状元的长相了,头随意地向下扫去,却见这长长的游街队伍中突然出现了一点骚乱,中部的一个士子被许多少女团团围住,挡住了后面的人,整个队伍在中间出现了断层。
李祈正亦是同时注意到了异常,他一望即知,哈哈大笑道:“新科状元固然荣耀无比,却少有几个是少年得志的,前几次就出了个古稀之年的老状元,游街时独独他坐在轿子上,引得围观百姓哄笑不已。”
顾盼听他说的有趣,掉转了头,笑道:“那岂非无趣的很?”
李祈正连连点头,脸上是浓浓的笑意:“是啊是啊,就是十分无趣,于是就有人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游街之时,豆蔻的少女会手提鲜花,在这些士子里寻出最是风流倜傥的一个,把花送给他,这些士子中,谁得的花最多,谁就是本界的花魁。”
花魁……顾盼扑哧一笑,李祈正知道她想歪了去,伸出手里折扇敲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道:“你莫要瞧不起这花魁,历年得了花魁之名的士子,哪怕已经娶妻,家中的门槛都比旁人家的矮了三尺。”
顾盼傻乎乎地看着李祈正,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何会矮了三尺?”
李祈正挤眉弄眼地道:“被这满城的媒婆踩下去的啊。”
顾盼再次忍俊不住,一双眼睛往下看去,此时她倒是好奇起中间那引起骚动的士子的相貌来,看他身边的拥挤模样,许多挤不上前的少女干脆把手里的花直接丢到了他头上,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花瓣雨。
李祈正亦是连连称奇,虽说花魁年年有,像是今年这般没有竞争对手的还是头一次,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果然如同李祈正所说,这长长的游街队伍在藏书楼前停了下来,士子们纷纷下马,以状元为首,迈进了藏书楼里。
顾盼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一颗脑袋伸长了往楼梯口探去,又是好奇,又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之后,楼梯一阵咚咚乱响,两根七彩孔雀翎率先冒了出来,顾盼两只眼睛瞬间睁大,随后撇了撇嘴巴,这新科状元一眼望去,下巴上虽然刮得干干净净,却显出一片青色,又隐约看到些黑色胡茬,脸也生的方方正正,看着不若是书生,更像是一个悍匪了。
他身边陪着的却是这藏书楼的掌柜,老头子一脸堆笑,应付自如。引着这一队士子到了中间的几张空桌上,上面已经铺好了文房四宝。
这楼上原有的客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凑上前,自来熟的和这些士子套起了近乎,顾盼不明所以地看向李祈正,李祈正微微一笑,拿出扇子挡住了脸,凑近了顾盼耳边低声道:“这些人都是各大世家的门客,这是帮他们的主子招揽门人了。”
顾盼恍然大悟,怪不得一个桌位便卖出了千金的价钱,原来如此。只是为何不等私下无人时再行招揽?
李祈正看出她的疑惑,再次开口道:“这些士子游完街,参加了晚上的琼林宴,立刻就被下放到地方上从低层做起,除了这藏书楼中,这些世家根本来不及与他们接触。”
顾盼已经用十分诡异的眼光打量李祈正了,她怀疑这都是李祈正为了把这些座位卖出千金使出的手段。
这时,几个士子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又有些人低头苦思,另外还有人挽起了袖子,顾盼低声问道:“不是说只有状元的墨宝才会被装裱起来吗?”
李祈正挑了挑眉毛,轻笑道:“也许这里面将来有人成了朝中重臣,又或者一方名士,这墨宝可就值钱了,当年韦相国也不过取了个二甲第十八。”
顾盼听的连连点头,对李祈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齐王爷真是天生的奸商啊,这么说起来,齐王府岂非富可敌国?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四十六章 热情如火
楼口突然传来了嬉闹之声,几个士子玩笑着走上楼梯,中间一个少年满头花瓣,肩头上也积了厚厚一层,看着甚是狼狈,旁边几人都在打趣他。
顾盼立时看向了这个少年,待他抖干净头上的花瓣,露出一张白净清秀的脸来,顾盼一怔,竟是李思怀,随后不禁释然,他年纪又轻,长的又俊美,成为本届花魁理所当然。
上次她从槐花巷里匆匆离去,有些失礼了,此时想上去招呼一下,又觉得尴尬,未待她有所行动,李祈正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亦是看到了李思怀,面色一变,拉起顾盼的手,若无其事地道:“热闹也看过了,回府休息下,等着晚上的琼林宴吧。”
话罢,李祈正拉起顾盼,不由分说地向楼下行去,和李思怀擦肩而过的瞬间,少年若有所感,抬起头来对着顾盼笑了一笑,笑容清澈明亮,顾盼下意识地回了个笑容,手下一紧,被李祈正大力拉下了楼去。
上了马车,顾盼尚未坐稳,便被李祈正一把拉入怀里,一双温热的唇吻上了她的脸,李祈正的呼吸炙热地在她面上拂过,顾盼惊吓之中死命挣扎起来,却被李祈正一双手臂死死钳在了怀里。
李祈正的吻有如狂风骤雨在她的脸上轰炸不休,片刻之后,这吻又化成了绵绵细雨,温柔地布在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之上。
顾盼瘫软在这绵绵细雨中,像是久旱逢了甘霖,一捧干燥的碎土被化成了一摊软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祈正的头埋入了顾盼颈中,重重的喘着粗气,顾盼脖子又热又痒,她无力地抬起手,抵住了李祈正的胸膛,一股十分好闻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李祈正察觉她的抵触,顽皮地伸出舌头,沿着她优美的颈细细的画着曲线,顾盼身子一颤,整个人仿佛过电一样僵持不动。
李祈正的喉间一阵震动,低沉的笑声从他口里逸出来,他舔着顾盼的耳廓,低声道:“以后不许看别的男人。”
顾盼满面绯红,埋在他的怀里,口鼻中全是他浓厚的味道,整个人似乎都要窒息了,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李祈正见顾盼没有反应,手臂不由自主的一紧,顾盼吃痛,赶紧点了点头,李祈正心中大喜,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得意地哼起了小调。
到了齐王府门口,李祈正率先跳下,又回过头,伸出双臂来接住顾盼,顾盼脸上一红,低着头避了过去,李祈正哈哈大笑,一把牵住她的手,二人慢悠悠地往府中行去。
回到了主宅之中,顾盼脸上的红晕方消散了些,她白了李祈正一眼,避入浴房洗漱去了,李祈正一个人干坐在厅中,单手抚额,回想起方才的旖旎*光,不时傻笑两声,惹得一旁的侍女纷纷侧目,又胆战心惊。
一炷香的功夫,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李祈正等的不耐烦,招来春红道:“去告诉你们主子,要是动作不快点,我就进去了。”
春红眼睛睁得圆圆的,随后脚步匆匆地进了浴室,片刻之后,蒸的脸蛋红扑扑的顾盼穿了一身青色单衣,赤着脚丫,一步一个水印地行了出来。
李祈正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热,站了起身,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行到了床榻边上。
春红和柳绿登时吓得脸色大变,她二人出自世家名门,自然晓得若是王妃尚未及笄,王爷便硬要圆房,传出去对王妃的名声却是大大有碍。
二人对望一眼,齐齐跪了下去,床榻上的顾盼一怔,奇怪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春红胆子大些,正要开口,却见齐王拿了一条棉帕给王妃细细的擦拭起头发,一张俊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似乎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登时大窘。
李祈正对为难这些丫鬟没什么兴致,手一挥,不耐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春红和柳绿因了方才的误会,此时俱都涨红了脸,无言地带着一班小丫鬟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