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密的队形在高宪一人之前居然如以汤沃雪,波分浪裂;片刻间在高宪身周就多了一片尸首,更被那些后来冲上的骑兵踏成肉酱。
看到高宪如此神威,张粟二人信心剧增,长声嘶喊,手中双枪巨斧齐发,沿着高宪开出的血肉通道拼命向前。那些迎面奔驰而来的官兵纷纷挺枪挥刀迎了上来。张郊连声大喝,手中斧头劈山直前,开碑碎石,丝毫不忌自身安全,以命博命,迎面而来的官兵无论是横枪招架抑或是想以快制快,却往往被这狂暴的力道连人带枪劈作两段,跌下马去;粟燕手中双枪或刺或点,如毒蛇噬人,倏来倏去,每每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狠毒阴险,和他对阵的官兵竟或死或伤,纷纷退却。两人策马冲锋,居然穿透官兵军阵,跟到了高宪身后。
高宪手中枪毫不停息,顺手又刺翻一人,口中高呼道:“今日如何?可见识到我高钟会的厉害?”。张郊粟燕二人大笑:“痛快,跟着高头领果然杀得痛快……”。高宪狂笑道:“好,随我来,今日就让我等杀个尽心,不死不休……”,说着,手中枪尖一指前方旌旗展处,喝道:“张郊粟燕,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斩将夺旗的手段。”,银枪爆起,锁定那夜色中猎猎站旗,狂呼一声,马儿飞驰。张粟二人护在高宪左右,斧砍枪刺,将高宪两翼护的周全。
官兵刚才无法想象有人敢单骑挑战,遇到高宪这样高手,顿时手忙脚乱,损失颇巨。此刻见这三人还想斩将夺旗,顿时都怒火冲天,内中不乏好手,纷纷向高宪等人追去,整个骑兵队形顿时大乱。
张鹰蒋锐侠等人一边策马而进,一边回头顾望,只见那本来一直紧随身后不舍的那火把长龙已经停下,而在高宪等人留守之处只听杀声震天,那火把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往那处投去,一时之间只见那个小丘四周明亮如昼。
蒋锐侠突然一扯缰绳,大喝道:“我等若弃此等义士不顾,算得什么英雄。不行,我要回去,救出高曲长来……”。说着就要回马。
随在蒋锐侠身后的陈英起也叠声道:“高头领真是义士也,我等怎么能够弃他不顾,看着他自蹈死地?我也去”。陈英起此话一说,随在身边的千马帮余下的三十来骑也都纷纷止步。
张鹰勒住马,深深吸了一口气,背着大家,猛然大吼道:“都给我继续走。难道你们要高钟会白白战死吗?难道你们要他死不瞑目吗?”
蒋锐侠和陈英起都被张鹰突然爆发的怒吼惊呆,两人没敢再说什么,各自默默纵缰而行。带着不甘,陈英起猛然狠狠一鞭抽在马股之上,那马一惊,向前狂奔,片刻就已行到队伍前端。
蒋锐侠心中不忿,赶上张鹰前奔的背影,张嘴就要再问,猛然间眼中却看到了张鹰雄阔的背脊却在悄然的耸动着。蒋锐侠打马上前,侧目看去,却只看到张鹰紧闭的眼角在痛苦的抽搐,一滴精亮的泪珠悄然飘飞。默然无语,蒋锐侠放慢马速,退到和后面的重骑一行之中。
后面杀声更响,突然听到一个冷酷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要和他们纠缠,放箭……”。“不……”,蒋锐侠狂吼一声,回头望去,却已只能依稀的看到那几个不屈的身影在如昼火光下,带着满身的箭镞,茫然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甘心的怆然倒下……
狂乱的鞭策着身下坐骑,泪水却再也无法忍耐,从蒋锐侠的眼角潸然而下,在马儿奔跑带起的疾风中,远远飘落……
“快,快,快……”,颜云放一迭声的催促着,接应着从天鹰老营仓促退回的伤兵败卒们。孙庭先在高高的城墙上向下大声喊道:“左尉,敌人快到了,准备迎敌啊”。缺口处退下的红巾如同惊弓之鸟,一步三滑的亡命攀爬着,沿着这松软的碎石土坡狂乱的向着天最城中跑去。
包扎着手臂的真文节挤开身边那些乱跑的红巾军,勉力来到站在一块大石上不停指挥的颜云放身边,招手高叫道:“颜左尉,我这里还有一些人可以参战,我已经让我属下的哨长符彦澜、李惕锋二人带领集结去了。这里就要拜托你了……”
颜云放看到是曲长真文节向他说话,忙对身边的杨蔡二人道:“你们在这里好好指挥一下”。说完跳下巨石,站到真文节面前,立刻焦急地问道:“老营现在怎么样?张大哥、蒋头领他们都还好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真文节脸上一黯,哀叹道:“唉,要不是那些敬字营的到我们老营来胡闹,那里会让那寥寥的几百骑兵打破老营啊。结果郭玫张鸾都先后战死,我也负了重伤;你们曲留在老营中的两哨也基本上全军覆没,听说王翼直也受了重伤。要不是蒋公义冒死来救,我们包括张鹰在内,恐怕都死在那里了。”太息一声,真文节抬手指着远方那一片火红沉声道:“公义和张大哥、高钟会带着三百骑兵断后,希望能够全身而退吧。”
颜云放默然不语,眼光却已飘飞到了那远方未知的漆黑之中,心中已经是在默默祝福着,希望自己的三个结义兄弟都能安然归来吧。
几个浑身染血的红巾猛力推开身边的红巾,不顾脚下深一下浅一下,叫喊着向颜云放奋力的跑了过来,其中两人跑到颜云放面前,立刻跪下,高声痛哭起来,其声之凄,其情之烈,让闻者侧目。
颜云放仔细打量面前这两个跪着的人,不由大惊,正是锐字曲随王翼直张文定他们留在老营中的两个哨长冯怀诚和曾天养。看到二人哭泣不停,颜云放不由失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快说,快说。奉策呢?还有张大人呢?还有思真妹子呢?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曾天养抬起头来,须上面上涕泪横流:“颜大人啊,是我们不好啊。王右尉带着我们掩护张大人和张小姐撤退,可是半路上遇到二十多名官军骑兵截杀,我们被杀散了。黑暗中我们又没有看到蒋头领,也来不及告诉他,就被大家裹着退到这里来了。”说到这里,曾天养又放声大哭起来,以头触地,咚咚作响。冯怀诚也在一旁不停磕头。
“失散了啊。兵荒马乱,九死一生啊……”,颜云放悠悠的叹了口气,眼神罩在二人身上,良久无言。曾天养看到颜云放静静的看着自己,却又不作表示,不由心中更是羞愤,“咔朗”一声拔出佩刀,就往自己脖子勒去。颜云放看的分明,手中剑猛然挑出,将曾天养的刀锋截在半途,口中淡然的道:“死不得。奉策他们是在你这里失踪的,以后当然也要你负责找回他们来。一死了之,逃避责任,可不是红巾好汉所为……”
曾天养看着颜云放,那俊美的脸上虽然苍白,却带着希冀和鼓励,不由一咬牙,奋然起身,佩刀突挥,已将左手小指斩落地上。颜云放措手不及,立刻跨上一步,咔啦撕开衣襟,已将曾天养流血的伤口包扎好。曾天养目瞪口呆的看着颜云放给自己包扎伤口,直到颜云放侧身而去,只留下一句话:“伤自己干什么?我们的刀什么时候要对着自己的兄弟?”。曾天养反应过来,跪倒在地,口中颤然道:“我之过,我担之。宁邑曾天养,定留下这有用之身,多杀敌人,以乞天恕”。说完连连磕首。冯怀诚也受激不过,朗声道:“颜左尉,我巢湖冯怀诚也一定好好杀敌,以报答你的宽恕之恩……”
真文节在一旁看得惊心,不由连连点头,心中对这个颜云放的评价已经改变。这个蒋锐侠之下的左尉,看来必非凡人啊。寥寥两句话,已经将两个孔武大汉的心收住,不简单啊。恩,蒋锐侠更是能耐不凡阿,如颜云放此等人中俊杰,陈英起那样的年轻豪杰,周海羡等久战宿将都能甘心位于其下。以后一定要给张大哥好好谈谈,此等人物,怎能使小小天鹰营能容得下的?转身向天最城内走去,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在真文节嘴边绽开……
溃兵们基本都已退得干净了。刚才噪杂不已的缺口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显得诡异莫名;除了彼此的呼吸和火把的噼叭之声,耳边能听到的就只有那沉闷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向着城池包抄过来。颜云放走到刚才的巨石之旁,杨神秀见他过来,向他点点头,将身边一名年轻小伙子推过来,低声对颜云放道:“这是敬字营的第一高手朱隽琅。他主动要求留下和我们一起杀敌,给他们被杀的兄弟报仇。”
颜云放望着远方那急速的接近的火光,没有回头,淡然道:“既然朱兄弟愿意留下,那就先随在我身边吧。我们今天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堵住这个缺口,不能让官兵的一人一骑从这个缺口踏进天最。你敢吗?”
朱隽琅的脸上霎时涨的通红,抽出腰刀,沉声道:“仓南朱隽琅从来就不知道怕字如何写法。今天官兵要想从这里通过,就只有从我的尸体上过去……”
颜云放嘿嘿一笑,回过头来,看着认真地朱隽琅,笑着道:“就是从我们的尸体上过去都不行,除非他们也变成尸体。”,说到这里,他倒先笑了起来。朱隽琅听了一愣,旋即明白,开口大笑。
这个时候,高处的孙庭先压低声音向着城内大叫道:“敌人就在一里之外了,大家注意了,各就各位……”。随着他的这声高叫,整个城池更是变得鸦鹊无声,甚至连压抑的呼吸也都无法听清,因为,那如骤雨迅雷的奔马之声已经隆隆卷来,杀声震天动地,杀气直冲霄汉,让人心向下沉,每个人都只觉是自己在孤身对敌,那锐不可挡的气势已席地而来,将己环围……
看着那个红巾连人带马身被数十箭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呼吸犹自驻枪不倒,身边东倒西歪的躺着不下二十具官兵的尸体。郑川不由默然的绕着这个红巾的尸身走了几圈,眼神中有着复杂的感情。突然回头看着都被这红巾高强的武艺和惨烈的死亡震的目瞪口呆的部下们,郑川突然大喝道:“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好汉子。即使他是个反贼,老子也认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虎目扫视了一圈围在身边的部下,郑川接着厉声道:“你们都是我堂堂大夏军人,能遇到这样的敌人才够精彩;而我们能战胜这样值得敬佩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