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到这些兄弟争先恐后要随己复仇,蒋锐侠本来就容易感动的心里更是激动不已,连话都不知该怎么继续。张文定赞道:“好汉子,不愧是我公义侄儿的生死之交。好,我们玄荼营还有余马不下百匹,大家都换上快马,这就到云山找那些禽兽禁军报仇去吧。”
台下玄荼营士兵,千马帮众,一众猎人都轰然应诺。早有玄荼营中负责牧马之人指点马厩所在,人群立刻散去。片刻间人喊马嘶,整个村子鼎沸起来。
蒋锐侠此刻站在石台之上,仰望着苍天,口中轻呼:“阿爹,你看到了吗?你的儿子就要去给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佑我顺利找到仇人,手刃此獠啊。阿爹阿妈,保佑我吧……”,双眸慢慢合上,脸上现出一片平静恬淡,任由那清晨的阳光洒满脸庞。
此刻,那轮红日终于跃出那燕回山的最后一座高耸的山端,袅袅薄雾,霭霭轻云均被那万丈烈焰一扫而光,日耀大地,气势磅礴,青山绿水,分外多娇……
“混蛋,饭桶,你给我去死……”,一记响亮的耳光随着这声怒吼,清脆利落的打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卓资山胖脸上,顿时让这张脸变成血红,身上的创口也被这巨力迸裂,将包裹在身上的绷带染的乌紫,而吸收不完血滴仍不住下滴,直至在地面汇集成一汪亮晃晃的血潭,在阳光下闪着诡异光芒。可此刻的卓资山早失去了那份趾高气扬的气焰,虽然重伤在身,却将一个胖大的身体挺得笔直,眼睛紧紧盯着这个正在他面前猛扇他耳光的粗短汉子。
这个粗短汉子虽然个头矮小,但手臂粗放如小树,身材敦实如木桩,浑身肌肉坟起,满头须发虬张,一副迥异于中原夏人的凶狠模样。胖大的卓资山在此人面前如同一只小兔,只有浑身发抖,却丝毫不敢起反抗的念头。
连续几记耳光过后,那粗短汉子似乎还难平心头恶气,突然抬起他的脚猛力蹬踏在卓资山胸口。卓资山再也挺不住这等折磨,身子随着这股力道向后直直倒下,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击在地面石板之上,两眼一翻,已昏晕过去。
那粗短汉子踏上一步,眼睛斜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卓资山,眼神中却看不到任何感情,仿佛此人根本不是自己部下一般。看看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的其他几个禁军,那怒火一下更是蒸腾起来,粗短汉子跨步上前,几个耳光将这些站在旁边的部下也打的立刻跪下,襟若寒蝉。
“萧将军萧大人,你还是省省气,不要为了几个小蟊贼气坏自己身体啊;我看这位卓大人也是误中奸计,你也就绕了他,给个机会让他将功补过,把那些反贼抓回便成了……”,这时端坐在堂上的一名仪表堂堂,身着劲铠的中年人捧起一杯茶,吹了吹漂浮在茶水面上的浮沫,靠近唇边轻嘬了一口,舒坦了长出一口气,方悠哉游哉的对着正在狠命责打部下的那粗壮汉子道。
那粗壮汉子闻言扭过头来,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快意,完全冷漠的道:“这是我蛟翻营的家务事,不劳钟大人关心;多谢了”。说着,扭回头,眼中闪着野兽般的嗜血光芒,他的部下一见之下,顿时浑身寒毛直竖,战战兢兢。
那钟大人,即是这淮州天最府团练使钟琪。他自卖了薛万骢以求富贵,便时刻打听着颜云放的下落。以他久经官场的经验,当他知道随着薛万骢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居然是平凉王府的小王爷,便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可走;更知道若放走这唯一的活口,则自己必将招来可怕的报复,因此也是死心塌地随着天翔禁军追捕颜云放;而颜云放在燕回山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便随着这个禁军锋将逗留在云山县中,直到前几天有人密报,云山县下一个小村子可能找到那个漏网之鱼,便与这萧湖鲤一起带人奔袭拿人。奈何在那里等待数日也未等到,而这些禁军又忍耐不住粗茶淡饭,更像是公狗一样到处骚扰女人,直至那村子里的人不堪受辱奋起反抗而被杀殆尽。现在这条线索一断,又到哪里去找那逃出生天的小王爷阿?
此刻看到这个粗鲁莫名的野蛮人直接顶撞自己,钟琪心中颇为不快,口中却敷衍说道:“那是那是,萧将军治军严厉,方有禁军善战威名,令在下佩服阿”。心中却对此人不甚了然;若不是他的这个刚被他打晕的胖子曲长逼奸那个村长的小女儿,又怎么会搞砸这次行动?军纪不严,惟持武力,这就是禁军的军规,我呸。也不知道那庭锋是怎么选择的部下军官,乌七八糟,毫无大脑……在钟琪心中尽情地腹诽着,毫不客气。
萧湖鲤头也不回,直接硬梆梆的丢回一句话:“少拍老子马屁,老子是辽人,听不懂你们夏人的绕弯子轱辘话”。
“啪”的一声,钟琪手中的茶杯重重的顿在案几之上,杯中茶水四溅,还有几点甚至溅到钟琪身上,沿着铠甲上铁片滚落。看到钟琪脸色铁青,他身旁一个半边屁股坐在板凳外,身作七品蓝色官服的四十来岁的官员忙递上一副绢绸,请他擦拭身上茶水。
钟琪看了看这县令,接过那丝绢,一边擦水一边随口问道:“詹大人,你这治下,看来可不够太平啊。居然能出这样的悍匪,伤了萧大人的精兵哦。我倒是纳闷了,詹大人,这一直以来,怎么就没听到过你上报啊?”
这云山县令詹仁言顿时满头汗水汩汩而下。时虽值阳春,可并不闷热,但钟琪这一句话却让詹仁言如坐针毡,忙站起恭敬的回道:“钟大人,你也知道,这燕回山九壑十八险,山势陡峻,民风彪悍,这若是隐藏一些盗贼匪徒,可也不是我云山一个小县可以剿灭的啊。再说,这燕回山绵延千里,又紧靠邻衣江,要是从天最或淮阳跑出一些残余,连十万禁军都没挡住,我又有什么办法啊。不过我云山上下谨尊号令,我也让黄县尉仔细防守,定会让这些反贼余孽有来无回。”
钟琪听这县令两句话就将境内有贼之事推到剿淮的官兵身上,不由暗赞点头。那边厢萧湖鲤听在耳中却极不舒服,一拳打倒一名部下,猛回头,恶狼般的眼神紧盯着这小小的七品县令,口中道:“你是说,是我们天翔军无能,才让这些反贼跑到你们这里?嗯?”
詹仁言看着萧湖鲤脸色可怕,倒是不敢顶嘴,瞥眼看看钟琪脸上毫无变化,倒不敢造次顶撞这禁军锋将,忙拱手道:“萧大人,我哪有此意。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萧大人的部下被这些反贼伤了,这里是我的治下,我詹仁言自有义务要找出这些反贼,将之收监治罪,绳之以法。”
萧湖鲤脸色更是灰暗,板着脸冷冷说道:“哼,我禁军都没拿下的人,就凭你们这个破地方的几个衙役捕快?我呸……”,猛然转身,顺脚狠狠的踢了一下卓资山的肥肉,走出这个云山县衙大堂而去。
钟琪脸上肌肉扯动一下,低声骂道:“一个臭辽蛮子,还叫湖鲤,真糟蹋了这个好名字”。站在他身边的詹仁言听的清楚,也讪笑接口道:“这等野蛮无礼的化外之人,还起个这么优雅的名字,简直附庸风雅,糟践我大夏传统阿”。钟琪顺口道:“他这个名字的来历我倒知道一二,嘿嘿,他这名字还是那大都督亲自所起。我在天翔军中时,他应该还叫萧狐狸,不过后来他功劳大了,升官时那都督嫌他名字粗俗,大笔一挥就给改了这么个谐音雅名。
詹仁言闻言一凛,暗道怎么忘记钟琪此人也是出身天翔军,开始自己那么说话,怕是把他也得罪了。正寻思怎么补救之时,县衙大门外一个声音高叫道:“急报,急报……”。詹仁言闻身望去,一匹快马载着一个青年兵丁飞快地从大街上急驰而来。来到衙门口,那兵丁呼的翻下马背,直冲而来。
钟琪猛然站起。他已看出眼前这兵丁是他天最团练属下,此刻赶来,必是府城有什么急事发生。看到这兵丁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从府城连夜赶路;天最府距云山县城也不下百里,如此狂奔那自是十万火急。
那兵丁猛喘几口大气,吞了两口口水,跪倒地上,高举手中公文,用他生涩的声音对着钟琪报告道:“禀团练大人,天最府昨晚突被红巾反贼围困;庞岭文庞大人,朱旭良朱大人战死,何贵何大人被俘,马奇涛马大人不知去向。现在天最府兵力不足千人,被反贼包围,困守孤城。太守路大人命我即刻找到将军,集结各县丁壮,赶回天最主持防务……”
“当啷”,钟琪猛然站起,本平放在案几上的手臂一伸,顿时将那茶杯带落地上,水花瓷片四处飞溅。钟琪却宛若不觉,连声急问道:“什么?红巾军?那里来的红巾军?不是说这些红巾叛逆都被章大人的精兵困在九英府首阳山了吗?这,这,这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一旁云山知县詹仁言顿时脸色大变,身子如同筛糠一般剧烈抖动起来。他出身文人,纵然平时说话是豪气盖天,自命清流;可真听到这么可怕的消息,那个胆子早不由自主的缩得不见。偷偷瞧了瞧一直在他面前显得颇为沉稳的钟琪此时此刻居然满面惊惶、茫然失措,詹仁言心中更是肝胆俱裂,不停的默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钟琪茫然看着这个大厅,仿佛突然间这个世界在他面前崩裂倒塌。他位居天最团练使,如果天最失守,他其责难逃;而此时此刻赶回天最府,恐怕也没有空隙可以让他得以进城;就算进城,靠城里那点残兵败将,惊弓之鸟,能否守住城池,更是生死由天,仰仗天命了。颓然后退跌坐到椅子里,钟琪声音突然变的了无生气,整个人软瘫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对那士兵问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现在府城情况如何阿?”
那士兵此刻也是惊惶不已,见到长官问起,哭丧着脸说:“团练大人,现在情况不妙的很。来的反贼人数极众,肯定不少于五万人;把个天最城围得是水泄不通;小的是趁反贼初来,当晚就坠城而出,寻找团练大人”。说完,眼巴巴地看着钟琪,眼神中带着渴望。
“五万?天啊,整个天最府才有两千五百兵马,而且还都是些府兵,怎么打得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