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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气。萧雨旗季韦佩二人飞快地赶了上来,将他夹在中间。
那络腮胡汉子汪海阔提着刀走到蒋锐侠面前,抱拳行了一礼。他并不认识蒋锐侠,以为他不过是随张燕而来报仇的红巾,当下面带羞色,老脸通红,向蒋锐侠道:“如不是燕子来的快,我还要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就被他给杀了。自己的这些弟兄恐怕都要被他撺掇着投靠官兵。嘿嘿。兄弟,你们胆子也够大啊,就这么几个人就敢来闯营?”
萧雨旗正要说话,蒋锐侠却抢先道:“我相信红巾军中大部分人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没有谁会真心随那个聂君览投敌,难道不是吗?”。汪海阔摇摇头,意兴阑珊的道:“我们这些人犯了大罪,竟然开了宁阳城给官兵;早就该死了。要不是要为鹰王报仇,方才你们就是救了我,我也该自刎谢罪才是。那里还有脸面回去见兄弟阿……”。说着大头不停摇晃,满部胡子上下颠动。
蒋锐侠微笑一下,突然大声向着四周道:“各位兄弟,我以云山蒋锐侠的名字保证,只要各位兄弟能回到大军之中,一切既往不咎……”。他话一落音,看到王海阔瞪大双眼,死死看着自己,口中嗫嚅道:“你,你,你是蒋锐侠?”。蒋锐侠向着吃惊的汪海阔微微点头,汪海阔轰然跪倒,泪水立刻涌出,口中连声道:“我,汪海阔,万死难辞其咎啊;我,对不起红巾弟兄啊……”
蒋锐侠跳下马来,将跪在地上已经沾满白雪的汪海阔扶起,大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立在雪野中,傲然看向四方,那些本来就因鹰王之死而军心涣散的览字营旧部,纷纷拜倒。
这时方才张燕高宠追去的方向马蹄声又突然响起。蒋锐侠抬头望去,看到竟然是聂君览披头散发,浑身被血染红,疯狂策马而来。看那架势,似乎完全不将挡在面前的自己放在眼中。他的身后,是大呼小叫的张燕和默默追赶的高宠,还有开始就绕到背后的真鸯和石钰。看样子是聂君览被真石二人拦截,又掉头居然突破了张燕和高宠二人,再次冲回了麂子坡小镇。
汪海阔大吼一声,一跃而起,提起大刀就向聂君览飞奔而去。聂君览毫不躲闪,纵马应上,手中一把马刀明晃晃,飞斩汪海阔头颅。这一刀借着奔马之势,汪海阔见势不妙,立刻回刀自救,两手若蒙雷击,手中刀一折两断,尖端在他头颅划过,顿时血流满面。聂君览则借着这一刀之势,晃开汪海阔,向镇头大道飞驰而去。
萧雨旗季韦佩二人荡开马头,分开左右飞快迎向聂君览。聂君览虽然逃得狼狈,可毕竟也是当年慕容贵军中有数的猛将,顺着马势,人突然离鞍而起,足尖在地上轻点,侧挂在马腹一侧,横刀挡住了萧雨旗的劈砍;萧雨旗刀势沉重,聂君览却就手将刀在空中飞旋一圈,如飞燕投怀般脱手向逼近的季韦佩射去。季韦佩高举陌刀,本想将聂君览连人带马一刀两段,突然看到那银光亮闪逼飞而来,顿时就地一滚,惊出一身冷汗。站起身来,那马已驮着聂君览飞快遁去。萧季二人联手落空,脸色均红,调转马头就要追上。高宠张燕等人飞马从他二人身边急速掠过,望着聂君览追摄而去。
聂君览此刻手无寸铁,只有疯狂催马。那马呼吸间喷出浓重的水雾,不顾一切的死命奔跑。眼看就要奔出麂子坡小镇,突然前方不远的丛林中,闪现出一根明亮的火把,紧接着是两根,三根……转眼间,一道火炬组成的防线已经出现在他奔逃的方向,正迅速的向着麂子坡冲突而来。火光下,看得清楚,一面大大的“高”字大纛在寒风中猎猎飘扬。
“高大人,救我啊……”,聂君览顿时大喜过望,在马背上挺起身子,疯狂的招着手,巨大的惊喜笼罩了聂君览。双脚疯狂的催马,向着那正向自己靠近的官兵队伍飞驰,已经看得清楚那大纛下高寓霞飘荡的三缕长须。聂君览突然感觉到背心一阵刺痛,可怕的寒冷透骨而来,全身的热量飞快流逝。坠马的那一瞬间,他恍惚看到了那一直没有出手拦阻自己的玄甲年轻人手中提着大弓,肩上碧血肆流,正冷眼无情地看着自己……
千里暮云平(十)
高寓霞立于大大纛之下,看着镇子中心燃烧的那堆柴草,看到那聂君览在麂子坡镇狼奔豚突,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旁伫马而立的寒原骑统领云定扬斜眼瞟了瞟这个春风得意的新人,试探着说道:“高大人,你若任由这个姓聂的在我们面前被杀,恐怕在章大人那里交待不过去吧?我们再不下去,这些反贼恐怕又要反了。”
高寓霞手捻着胡须,摇摇头道:“再等等。我们守在这里,可不是只为了吃这么一口开胃菜的。正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至于这个姓聂的,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死了更好,免得章大人为难。这种小人,留着有什么用处?利用完了,那就扔了吧。何况,看样子,他连自己的人都约束不住,留着有什么用?”
云定扬点点头,正要再说,一名军官飞快地拨开草木赶了过来。高寓霞就着月色看清是禁军统领药凌重,不禁色变,压低声音厉声道:“君朴,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守着镇尾吗?”
药凌重凑到高寓霞云定扬面前,低声道:“方才赶到麂子坡的那九骑中有一人就是云冈红巾的大首领,蒋锐侠。”高寓霞云定扬二人顿时色变,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置信。高寓霞定睛看着药凌重,迭声道:“你确定?你怎么知道?”。药凌重呵呵一笑,道:“是那个反贼自己在那里嚷嚷,让我亲耳听到。据说,这个蒋锐侠身材高大,肤色微黑,胆大莽撞,箭法入神;嘿嘿,我潜到镇子近处看了看,与所说分毫不差。”
高寓霞脸上露出了一丝得色:“好,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我高寓霞要是不领这份大礼,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恩,君朴,你到镇尾带队拦截,我亲自带队从镇头冲击,俩路夹击,一定要将这个贼寇首领拿下。若飞,你领人协防我军后路,防备反贼援兵,若是敌人来援,不惜代价拖住他们。哼,这次出击,动作要快,一击必中。我不相信这个贼头寥寥数骑就来追杀聂君览,定有后手。恩,赶在对方援兵到来之前,灭了他,到时候,大家都有封赏……”药凌重云定扬二人均面现喜色,点头应命各自归队。
高寓霞亲自领着三百轻骑,高举火把,突然从山上如水银泻地般扑出。那聂君览迎面逃来,却被朔风中遥遥而来如孤鸿渐飞的一箭穿胸而死。看到聂君览突然在自己面前坠马,看到了远处那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却依然屹立的箭手,高寓霞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执缰之手猛力一催,大赞道:“好箭法,好魄力……”。
对面的红巾兵突然动了起来。那些舞刀弄枪的步卒飞快地向着官道两侧的房屋涌去,显然是想凭借这些瓦房土屋来抵抗骑兵的突袭;而先前追杀聂君览的数骑却调转了马头,对准官兵的阵型,排成一条线,默然不动,却有一股凛冽杀气扑面而来。突然,当中的一名年轻人霍然亮枪,在寒风中挽出朵斗大枪花,开口声如炸雷:“杀……”,一马当先,出列而行。其他数人同时应声打马,卷起积雪飞速而来;裹着飞扬的雪花,数骑毫不避让,呐喊中越行越快,虽然只寥寥数人,但却有若千军万马般,气势逼人。
“杀……”,从镇头突击的官兵在前进中渐渐形成了三个箭头,沿着官道向前急速而进。麂子坡是个小镇,镇上住户不满百,一条官道从镇中穿过,左右皆是低矮丛林,郁郁森森。官兵的队伍居中约有两百骑,由高寓霞亲自统带,整个队形摆成狭长的纺锤形,尖端就是跃马横枪的高寓霞,沿着其中的官道毫不犹豫的冲突过来;左右两军各有一哨五十来骑,手持火把,两条火龙分从镇两侧绕击而来。镇尾隐隐可以看到药凌重领着所属的安塞汉骑,排的齐整,缓缓向镇子平推过来。整个情形就如同一锤一砧,正将蒋锐侠九骑还有汪海阔带领的聂君览旧部包夹其中,以泰山压顶之势推进而来,誓要将这数百红巾残兵统统碾为齑粉……
高寓霞瞳孔突然放大,在那几名飞速接近的小将身后突然崩射出可怕的寒光,没有任何声音,如同幽灵一般滑过月夜,静谧而迅疾。只来得及稍侧身子,肩上已传来一阵剧痛,血光乍现,高寓霞差点因为快速奔跑带来的颠簸落下马去。身旁紧随的两骑却同时惨呼,身子跌落转眼就卷入后续骑兵的马蹄之下。高寓霞心下大寒,立刻想起药凌重所说,蒋锐侠箭法入神,身子立刻伏的更低,手中长枪斜斜扬起,飞快催马……
只见从麂子坡镇头不停传来弓弦响声,转眼间,高寓霞身边就有十数人落马。“临阵不过三发……”,高寓霞此刻简直觉得头皮发麻,握枪的手不自禁的青筋毕露。他身边冲在最前的官兵一下稀疏起来。这个箭手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弓箭手的速度和准确;转眼间他至少射了六次,每次三箭,而且箭箭不落空。若不是其中有数箭仍然是瞄准高寓霞,被高寓霞躲开,恐怕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二十人了……
不由他多想,两支迎面冲突的队伍已经轰然撞到了一起。高寓霞一声长啸,大出一口闷气,挺起身子,向着迎面而来的那年轻人一槊扎去。那年轻人大吼一声,磕马而进,长矛猛抖,一股旋力立刻将高寓霞枪头绞住斜挑而起。高寓霞也是多年征战之人,知道这种螺旋劲厉害,两手虚握,任手中枪被带的滴溜溜选转,而拦臂横扫,双腕突翻,手中长枪旋转着划出弧线依然原式刺到。那年轻人身子一埋,枪杆横扫,马儿在他催动下突然加速,同高寓霞擦身而过。两枪在半空中相交,发出脆响,高寓霞只觉胸口一阵气闷,虚握的长枪在掌中剧烈跳动振颤,将虎口震的隐隐作痛。
两马飞快擦身而过,身后传来人体落地和战马扑倒的声音。高寓霞不用回头也能想象,自己所统领的由各部拼凑的骑兵在这武艺高强的对手面前是怎样的毫无还手之力。紧咬牙关,高寓霞此刻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