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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见秀向着周海羡抱歉一笑,也不理周海羡喷火的目光,继续对帐下众人道:“周大人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我却有两点理由,可以肯定这次章亮基派来的兵马不会很多。其一,若章亮基兵马众多,又是骑队,他大可以光明正大沿着官道一鼓而下。我不认为在巨江的孙司马能够抵挡的住平地上数千精兵的冲击;既然章亮基的人马是翻山而来,那必然是想利用我不备之机加以偷袭。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没有能一口吃掉我们的胆量。”他说道这里,抽口目光瞄了瞄周海羡,看到周海羡面上若有所思,微微点头,知自己这个理由已足够说服于他,不禁心中暗松口气,轻咳一声,方继续向众人道:“这其二,那就是现在张鹰正被困在宁阳府中,章亮基正力图在开春前将鹰王所部全部消灭,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来援救这庐州府……”
他这话一出口,中军大帐内顿时乱成一团。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闹了起来。必经云冈红巾与天夷红巾本就出自一家,现在听到这种消息,不由人不担心。看到帐中如同闹市一般,一众将领都有点失了方寸,蒋锐侠霍然站起,双手重重拍击,清脆响亮的掌声在帐中突响,立刻将吵闹之声压了下去。看到众将都转目看着自己,蒋锐侠扫视一番,方沉声说道:“众位头领,今日我召集大伙,为的就是这件事情。我已决定,领军救助鹰王……”
话未落音,大帐中再次闹成一片,无法遏制
一炬绝河津(六)
“我不同意……”,陈英起硬朗的声音在大帐中响起,“他张鹰忘恩负义,我等为了他解了天最之厄,初离险境,他就意图谋害头领,吞并我军,丝毫没有兄弟之情袍泽之谊。这等没心没肺的奸险之徒,要我去救他,没门。当日是我瞎了眼,和这等人结义。草原戎人有句谚语说得好,再好的土狗,也不是野狼的兄弟。公义,你一定要三思啊……”。
“统领愿救那鹰王,那是统领义气为重,不计前嫌。但是这个援军统帅绝对不能是统领本人;要是我等千里驰援,远离本部,那张鹰再次谋害于你,那又能做何想?这是从你自己的安危来说,统领,我宗开芳不同意你去救张鹰。”说话的是平时向来沉默拙言的宗开芳。当日蒋张翻脸的直接导火索就是为他,听到蒋锐侠说要救张,当下也不顾自己只是曲长,抢先出言。“若头领执意要救那个鹰王,至少也不能亲身犯险,否则要我们这些属下又有何用?”
季韦俨鹰眼闪光,踏出一步大声道:“统领不计前嫌,愿意施救,这是统领大仁大义。但是对于这等宵小之徒,我怕统领是救回一匹中山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一口,到时候反而麻烦……”
贾摩岚那如雷嗓门响起:“张鹰那个混蛋,把我们害得惨。好心好意投奔于他,居然玩阴的想吞了我们。嘿嘿,我贾摩岚要是见到他,一狼牙棍将他敲成个血肉葫芦,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
这几个都是平时性子较急的人,听到蒋锐侠要救张鹰,都立刻出声反对。蒋锐侠立在上首,目光缓缓从帐下诸人面前扫过。除去方才出声的几人,其他如吴孝巍、杨神秀、殷念慈等稳重之人,也是面色不豫,想必对张鹰心中还是存着不满之心,但顾忌是蒋锐侠亲口所说,没有开口反对罢了。而如孙义、柳仁愿这样后来在云冈加入的部属,彩青阿豹、李见麟这样战败投降加入的部下,却都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倒是看到云冈大豪郭家二当家郭士悟的嘴动了一下,似有话要说。
看到蒋锐侠的目光飘向自己,郭士悟眉梢一跳,立刻站了出来,先用阴沉的目光在帐中扫视一番,方大声说道:“大头领身为我等之主,有什么要做的,吩咐便是,我等无不遵命。想来头领做出决定,总是深思熟虑,我等作部属的资质驽钝,不能领会,照做就是了,哪敢在这里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他这番话说得倒是大声,不过话语间露骨的拍马之意显露无疑。他话音未落,贾摩岚本想压低却因为嗓门过大而依然响亮地一句“马屁精”已经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郭士悟面色不变,对着蒋锐侠大声继续道:“统领英明,我等本就拍马难及;若是有人自恃功高人老就想不遵号令,我郭士悟第一个收拾他。”,说着,转头向一旁方脸短髯的贾摩岚斜瞟一眼,目光中带着挑战道:“云冈郭士悟请为先锋,前往宁阳……”。说完,冷哼一声,站回列中。贾摩岚牛眼一瞪,就要发作;倒是站在左列当头的周海羡闷哼一声,走出列来。贾摩岚顿时止住身子,不敢造次,一张黑脸被憋的通红,向着郭士悟伸出拳头,连晃两晃,作势威胁。
周海羡向蒋锐侠行了一礼,方朗声说道:“统领,我认为现在并不是去救张鹰的时候。前日诸飞燕有急报到来,报说朗州陈君嵩兵败谭川府,伤折之众不下三万。若是到时陈君嵩无法抵挡,那朗州境内的数万官兵越境而来,凭诸司马那区区数千之众,绝不是对手。到时我军若失根本,那可就危险了。若于此时抽调主力前去救援宁阳,统领,这可是万万不智啊。”
杨耀岚也出列道:“统领,既然我军已占据庐州府。这里本是要道,号称七州通衢,三江交汇,富裕膏腴,民肥财多。而紧邻的洪州镇军自镇守使尧君素以下均被章亮基调走,我等又有彩青曲长这样的向导,此时打下洪州,壮大势力,如探囊取物;到时将洪州境内苗人势力收编,又有回旋之地,对我军来说,实在是大好局面阿。倘若去救那已是必死之局的张鹰,到时若那镇守柳宁的张绣腾出手来,此消彼长,形势危矣。统领,千万不可失此发展壮大的良机啊……”
周海羡杨耀岚二人位居司马,又是善战通略之人,他二人同时异口同声如此一说,蒋锐侠本被那些劝阻之声搞的心中不耐,此刻却也不得不沉静了下来,手托下巴,细细思量二人所说。
颜云放眯缝着眼打量着高居上首的蒋锐侠。此刻的他,哪里还看得到当日在燕回山中时初见的天真,全家被毁时候的激动,渊停岳伺,虎踞龙盘,自有一股威严。虽然还有不少稚嫩之处,但举手投足间已经充满自信,为上位者的气势已从身上隐隐透出。看到这里,颜云放心中不由暗赞,同时也有点时事无常的感概。当年若不是自己给蔡家村带去那场血光厄运,蒋锐侠此时此刻,恐怕还是一个在山中捕鸟猎兽的猎户,而现在说不定已经与顾羽裳结成连理,怕是小孩都有了吧。想到这里,颜云放心中突然颤动了一下,眼前顾羽裳那娇羞女儿的一颦一笑乍现眼前。摇摇头,抛开这不合时宜的念头,颜云放看看那脸上带着犹豫为难之色的蒋锐侠,心中知道他虽然这段时间尽量在向如周海羡杨耀岚这样的老将,殷君许郭士悟这样的世家,孙义石亨这样的巨盗学习各种同军事战斗相关的东西,但仅仅凭借这种填塞的东西,仓促间却也作不下这样重大的判断。更何况以蒋锐侠那种血性义气的豪爽男子,对这种斤斤计较的得失算计,一时半会哪里能衡量清楚,那就是赶鸭子上架嘛。想到此处,颜云放脸上不由现出了一个理解同情的笑容。
蒋锐侠心中不停衡量,看着周海羡杨耀岚二人毫不退让的目光,知道自己若不能说服他们二人,宁阳是绝不能去的;可是真要自己放弃援救鹰王的想法,心中却又只觉得这是违背自己良心责任的事情,思来想去,不由犹豫。抬头看往帐下诸将,只觉人头攒动,却似无一人能真正理解自己般,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无力感,无声的呻吟一下,按住自己额头。
颜云放轻轻咳了一声,站出列来,向蒋锐侠行了一礼。蒋锐侠挥挥手道:“君弥,你也是劝我不要去救张鹰的吧?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说。”颜云放轻晒道:“不,我认为我们必须要去救张鹰……”。蒋锐侠一听,顿时撑起身子,迭声道:“你且说说这是为何?”颜云放看看周海羡杨耀岚二人,朗声道:“两位大人考虑的颇为周全,但是,两位大人考虑过没有,若是我们不救张鹰,任其自生自灭,到时候章亮基腾出手来,加上从西南而来的张绣,我们能抵挡的住吗?就算我们能发展的再快,那也只能引来更多的官兵。到时候引来大夏主力官兵的围剿,就凭区区一个云冈,就算拿下洪州,那也不可能是大夏倾国之力的对手。所以,实际上我们同张鹰所部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关系。章亮基之所以弃我们不顾,全军主力围攻天夷,那就是想各个击破;到时候张鹰败亡,那时我等全无援应,他在全师来征,我等还有噍类之地吗?二位大人以为然否?”
杨耀岚摇摇头道:“张鹰所部,战力低下,难分兵匪,流窜天夷山中,本就是待死之局。不救,难逃杀身之厄;救,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现有良机,稍纵即逝,不打洪州,此刻便宜,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战机了。”
周海羡神色复杂,低头思量了会,方道:“君弥此说也是有理。若不救张鹰,任其覆灭,那日后却是少了一份牵制官兵的力量。不论其微薄与否,有张鹰在,总能起分势的作用。这点我赞同君弥。”说完,他又犹豫道:“但是,张鹰此人,多疑寡德,徒持勇力,可以救他,但是,却不能白救……”
颜云放击掌赞道:“的确如此。要我等出兵,那没有点说法,数万弟兄,谁会同意?”说着目光瞟向蒋锐侠,看到他脸色泛红,知他心头恼火,也不再多说,当下却向蒋锐侠道:“统领,究竟如何,还望示下。”
蒋锐侠看着帐下四名司马,两人反对援张,两人虽然同意,却都认为要提出足够条件,心中更加的郁闷。但此时此刻,他也悟到,此前他光凭一时血气之勇答应真虹此事,若只是自己一人便罢,可作为一军之首,却必须兼顾各方,委实不是自己一介白丁可以决断的下。心中烦闷,那目光却不自然的扫向了立在一旁的李见秀。
李见秀施然步出队列,拱手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