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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骑光滑如缎的鬃毛,口中安慰道:“朱墨啊朱墨,你别急,马上我就带你出去,好好的厮杀一番,让这么多天受的鸟气都好好发泄发泄。”朱墨马似乎听懂了祖飞训的话,居然突然仰天长嘶起来,叫声中居然充满高昂的战意。那些肃穆而立的郎州兵闻声都紧握手中武器,将手中长枪枪柄慢慢有节奏的在地上顿了起来,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这声音渐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最后汇集成暴风骤雨无法分辨。只听在这密集的声音中祖飞训猛然挥手下令:“开城门,全军出动。”
守在城门边的是庐州府兵。听到祖飞训的命令,这些官兵却互视一眼,没有一人遵命而动。其中一名军官走上数步,躬身对祖飞训道:“祖大人,秦大人吩咐,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打开庐州城门,以免误中敌人奸计。”
祖飞训怒目一瞪:“什么?中计?我们的援军千里来援,现在被敌围困,我们却坐视不理,这成什么体统。哼,想骗我祖飞训,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快,开门,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那军官身体一抖,显然是被祖飞训的威胁之语所摄,但却依然档在祖飞训马前,口中继续谦卑的说道:“祖大人,请你稍等。我已经让人去请秦大人了。”
这时城外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剧烈。祖飞训留在城楼上负责瞭望的亲兵大声向下喊道:“祖大人,好像有重骑兵;啊,不好,他们排出锋矢阵,开始冲锋了。”祖飞训一听更加着急,转头怒视着挡路的庐州府兵军官,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开门还是不开?”
那军官额头上渗出密集的汗水,口中却连声道:“祖大人,祖大人,秦大人马上就到……啊”,长声惨叫中,祖飞训的乌月戟已经穿透他的身子,汩汩的鲜血顺着他的身体片刻间在他脚下汇成一个血潭。祖飞训一抖大戟,军官的尸体跌落在那些呆若木鸡的庐州府兵面前;那些府兵一个激灵,似乎都想起了祖飞训那杀人不眨眼的残忍,浑身凉透,几个机灵的立刻冲到大门旁就开始搬动门杠。
“且慢……”,一声呼喊远远传来。祖飞训回头,数支火把下,急忙忙赶来的正是秦汉寿,他胖乎乎的脸庞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看到祖飞训暂时等待自己,秦汉寿立刻赶了过来,口中道:“祖大人啊祖大人,可莽撞不得啊。现在时已入暮,天色昏暗,如何判断来者是友是敌?还是等待明日天明再说,如何?”说话间,秦汉寿的眼角余光扫到到那死在当场的属下军官,瞳孔猛然急剧收缩,嘴角微微抽动着,却没有再说什么不满之言。
祖飞训虽然冲动,但面对和自己平级的秦汉寿也发作不得。当下郁闷的一勒马缰,座下朱墨马前蹄高高扬起重重踏下,溅起满地灰尘。秦汉寿看到祖飞训似乎被自己劝阻住了,当下冲着还楞在南门旁的那些庐州府兵大声嚷道:“还不回自己位置上去?难道你们还想出城去自寻死路不成?”
祖飞训回身正要解散自己集结的队伍,城楼上的瞭望哨又嚷了起来:“败了,败了,那些赶来的官兵给割裂成了两股。其中一股奔南门来了。”祖飞训身子一挺,跳下马来,拉上秦汉寿,两人急步赶到城楼上向外望去。
透过高高的城垛,看得清楚,城外本来官兵的队形此刻已经裂成两块,中间是一条来回穿梭的火龙在不停的收割着生命,不时可以看到有火把突然跌落或者熄灭。靠近庐州府的这部分官兵在那些红巾骑兵的压迫下,正向着南门方向缓缓地退来。祖飞训和秦汉寿二人都看得眉头紧皱。如果这些援兵就这么被红巾消灭而他们见死不救,恐怕就算能保住城池也不见得能保住以后自己的官位,甚至是脑袋。祖飞训转头看着秦汉寿,只见他白皙圆胖的脸涨的通红,两只小眼珠不停的旋转,模样甚是滑稽。祖飞训居然感到一阵憋不住地笑意,立刻转头看向他处。
这时从退向南门的官兵阵中跑出数人,冲到南门护城河边,就向城上大声嚷道:“快开门,快开门。我们是洪州镇军。”
祖飞训和秦汉寿对望一眼,秦汉寿突然道:“怎么办?开不开?”看到秦汉寿憋出的汗珠和语气的犹豫,祖飞训自然心知他并不愿冒险开门。但祖飞训本就是客军,很能体会这些千里来援的官兵心中想法;当下沉声道:“秦大人,如果他们是我们的官兵,我们却坐视不救,恐怕……”。秦汉寿用粗短的手抹去额上汗水,语气踌躇的道:“如果他们是反贼赚城,怎么办?”祖飞训点头道:“这好办,先让他们派人进来吧。”
说完,祖飞训转身命令身边亲兵放下吊桥,又从城楼上垂下一个大篮。方才向着城内叫喊的官兵越过吊桥,跨入篮内。几名亲兵立刻连续绞动绳索,将他拉上城来。
那人作军官打扮,身材虽小却肌肉虬结,举手投足动作颇为灵活。看到面前两名将官,那军官立刻单膝跪地,沉声恭敬道:“卑职洪州镇军后营曲长,空浪箐白苗彩青阿豹,见过两位将军。”
祖飞训仔细打量着这名军官,又接过他递过来的腰牌,验证一番传给秦汉寿。秦汉寿接过却没有再看,眯眼瞪着彩青阿豹,突然开口问道:“这次领军的是黑檀龙吗?副将还是宋慈宋大人?哦,对了,去年入春黑大人阿爹突然发作的哮喘现在可有和缓?”
彩青阿豹恭声道:“回将军话,这次领军的是黑檀龙大人和耿君恭两位大人。恕卑职不知道宋慈宋大人是谁。另外,黑大人阿爹只是腿脚不便之虞,却没患上哮喘之症。”秦汉寿楞了愣,哈哈一笑道:“彩青将军,请恕我擅自怀疑之过,得罪得罪。”彩青阿豹立刻回道:“小人不敢。这是将军大人考虑仔细,为人谨慎。应该的,应该的。”
秦汉寿点点头,对祖飞训道:“应该是真的。”看到祖飞训也缓缓点头,秦汉寿将手中腰牌递回彩青阿豹手中,口中随意问道:“听说白苗的女子是苗人中最漂亮的,不知道被称为阿娅的彩青阿蝶是你什么人啊?”
彩青阿豹依然恭敬的回道:“将军大人相必记错了,小人只有一个妹妹,叫作彩青阿虹,被族人称为阿娅。白苗族中并没有彩青阿蝶这个人。”秦汉寿一拍头,口中似乎带着抱怨自责道:“唉,我这个人,记忆真是不好,看来是上年纪了。”说着又接着问彩青阿豹道:“现在城外是何人领军?”
彩青阿豹立刻应道:“现在城下的黑大人的洪州后营。而被分开的则是耿大人的宝庆府兵。我们虽然知道敌人拥有部分骑兵,也准备了不少对付骑兵的武器,但是初来乍到,人地两疏,加上天时不利,又骤然遇敌,实在危险。所以黑大人派我入城,请两位将军立刻派兵接应。”
秦汉寿这次不等祖飞训表态,已经立刻大声道:“那是自然。你们千里来援,我秦某感激不尽。马上开门接应。”说着,立刻向着城下大叫:“开门,准备接应洪州大军。”话音未落,祖飞训已经出声阻止道:“且慢……”
秦汉寿皱眉看着祖飞训,疑惑的问道:“方才祖大人不是要急着开门接应吗?现在却是为了何故耽延?”祖飞训快步向着城下走去,边走边道:“开始是出城接应,救兵如救火;现在却是开门接人入城。如果让红巾尾随官兵而进,那可不妙,必须要布置妥当。”说着,人已消失在城楼下。看到祖飞训走开,秦汉寿嘴角一撇,突然轻蔑道:“一介莽夫……”。却未注意到那进城求援的官兵使者彩青阿豹眼中神采爆闪,渐渐靠向自己身边。
“嘎嘎嘎……”,大门的包铜木轴旋转起来,外面冲天的火光和沸腾的厮杀透过门缝扑面而来。祖飞训骑在朱墨马上,眼神中带着凛冽杀意,全神戒备的等待着大门完全打开;而他身后八百郎州兵也都压抑呼吸,睁大双目,紧握武器,等待着血腥厮杀的最后降临……
逸气走风雷(五)
“轰”,大门洞开,溃败的洪州兵汹涌如潮势不可挡的冲了进来。候在门边的庐州府兵立刻被这些洪州兵裹挟着,远远的被推离开大门;一些似乎惊慌失措的洪州兵在大门旁不停的拥来拥去,将两扇重达万斤的大门阻拦住。而更多的洪州兵却急速的通过瓮城向内拥来,口中怪叫着,似乎一个个生怕走的慢了落在后面。
祖飞训身边一名亲兵突然低声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这些兵把城门堵死了,要是敌人跟进来,怎么关门啊?”祖飞训闻言心中一惊,再仔细观察,立刻看出不对来。那些堵在门口的洪州兵虽然面上带着焦急,但神态却颇为轻松;而那些拥过瓮城的洪州兵脸上却更多的带着紧张和杀气。不对,如果是想逃命的话,逃进城的兵只会有惊慌或者茫然之色,而不是现在的戒备之态。祖飞训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当再看到不少身手利落的洪州兵拥出城门后立刻向控制铁闸的绞盘奔去,祖飞训心中再无怀疑,手中乌月戟斜挑天空,一夹胯下骏马,狂吼一声,人马合一,化着黑电,向着那些洪州兵猛扑而去。
乌月戟在半空划出黑光,戟上小枝利落的在洪州军阵上掠过,三名冲在最前的士兵头颅冲天而起,三人身后的众多士兵齐声惊呼起来,手忙脚乱的从三具尸体旁绕过,各自挥出兵刃向祖飞训杀来。转瞬之间,祖飞训人马就已被这黑压压的人潮淹没。但见那乌月戟黑光上下盘飞,胆敢接近的洪州兵都是血溅颅破,臂折人倒;八百郎州兵也随着祖飞训的进攻一头和这些突入的洪州兵撞在了一起,顿时人喊马嘶声响成一片,堵塞在这狭小的城门入口处,人头济济,血火朦朦。
祖飞训连挑数人,从敌阵中破开一条缝隙,领军向着瓮城入口掌控铁闸的绞盘处杀去。只要能将阻拦在这里的敌人驱逐,落下铁闸,则庐州城还有喘息余地,否则所有人都必死无疑。顺手挥舞长戟,“铮铮”数声,将直刺而来的数杆长矛拨开,高速前进的势头却被那些誓死不退的敌军阻拦,战马咆哮着不停的在原地打旋。两名敌军官一左一右持矛横扫,一人扫向他脑后,一人扫向他腰际,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