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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和沉重的心跳。“躲不掉了……”,看到那铁骑近在眼前,耿君恭突然脑海中现出这个念头,一直圆瞪的眼睛终于闭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哒哒哒”,马蹄声如同惊雷般闷响着,从耿君恭的身侧掠过。耿君恭睁开眼,却看到这队黑色铁骑分成两队从自己身边擦过,这种情形,就如同自己成了江水中的中流砥柱,将这道黑色洪流一分为二。片刻间,这对骑兵冲了过去,身后传来的是自己的部下大声求饶的声音和渐渐舒缓下来的马蹄声。
耿君恭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决心寻死,可是在那死亡就要来临的霎那,心中同样也泛起了对死亡的恐惧。现在的他,似乎失去了死亡的勇气,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行事。这时,一支长枪突然搭到耿君恭的肩上,耿君恭一个激灵,浑身急剧的哆嗦起来,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清朗的问候:“耿大人,你这事在等什么啊?”
耿君恭凝神看去,只见一骑黑衣骑兵缓缓带马走到了自己面前,掀开头盔,笑意盈盈。“许歌辉,怎么会是你?”看到面前这个俊秀青年,耿君恭不由讶然问道。那青年军官的笑意更盛,如同三月春天般绚烂:“对不起,耿大人,我不叫许歌辉,我是红巾司马,淮阳颜云放……”
逸气走风雷(三)
“真是有违天和,罪过罪过啊……”,一名青衣秀士站在青葱峡口,看着谷内被烧的蜷缩着奇形怪状的焦黑尸体,闻着那扑面而来的浓烈恶臭的人肉炙烤味道,这名青衣秀士却只是满面不忍之色,依然沿着峡谷内的官道,慢慢的走着,双眼逡巡,看着四周为胜利而兴奋的红巾战士,还有那些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官兵幸存者。一名浑身染满烟黑血红的官兵披头散发的从他面前哭闹着跌撞跑过,后面紧跟着一名大声呼叫的红巾军。青衣秀士怜悯的看着这被残酷战场逼的发疯的人,眼中突然有了点点晶莹,暗自长叹:“此乃我李见秀之过啊,一谬定胜亡,万夫俱赴死。可怜白骨尽衔铁,惨澹悲风与寒月……”吟诵到此,连连摇头,俊朗玉面上尽显悲悯哀戚之色。
一侧传来爽朗之声:“果然不愧为江南第一人,你和君弥二人所定的这个计策,果然是天衣无缝。我军伤亡不足百人,却全歼来犯四千官兵,呵呵,锐侠实在佩服。能得你二人相助,真乃上天助我啊。”
李见秀转头看去,只见蒋锐侠身手麻利的顺着从崖顶垂下的一幅山藤编织的软梯,几个起落,已从十丈悬崖下到地面。只见他将背上所负的“繁弱”神弓向后一推,大步走上前来,伸出双手就拉住李见秀,连连大笑,口中赞道:“嶷贤韬略,果然让小弟佩服。要是换作我来指挥,绝然不可能如此小的代价,得到这么大的胜利。不过,嘿嘿,这山寨里所有的火药也算是被一次用光了,以后想再搞这么一次,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还想来这么一次?谁还会上你的当?”马蹄得得,颜云放策马从谷内缓步走了出来,看到蒋锐侠李见秀二人正在攀谈,当即插话道,“这次是嶷贤精通韬略,看透人心,舍庐州府不打,以疑兵牵住庐州兵力,而以主力南下青葱谷,方有此胜;计含连环,既是欲擒故纵之计,又有请君入瓮之策。可要是再依样画葫芦,恐怕公义你也是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蒋锐侠哈哈一笑,正要回话,李见秀却先开口自谦道:“我这一策并无什么神奇之处,不过是因为我对领军的耿君恭了如指掌之故罢了。耿君恭忠义自负,向以诸葛乐毅自居,熟读兵书,又数历战阵,可惜却对兵书生吞活剥,遇事又犹疑不决,只有小智慧,却无大韬略之人。有心算无心,我要胜他,算是胜之不武了。倒是君弥,首先提出火攻计,又故意提出先破后立之计,方有我之后策;孤身诱敌,凛然不惧;又甘于以苦肉计取信于敌,若不是有大智大勇之人,如何可为此事,见秀才是真正五体投地。”
颜云放微笑起来,对李见秀颔首不语;又转头看着一边挺立的蒋锐侠,突然一拳打了过去。蒋锐侠不备,被打了个结实,立刻跳到一旁,手抚腰间,看着颜云放对自己诈怒道:“好你个蒋公义,让你施个苦肉计,你也用不着在我挂在悬崖上的时候用箭射我吧。若不是我身手好,还真让你给干掉了。你说,你是不是就想借机杀人灭口阿?”说着笑意宴宴的看着蒋锐侠。蒋锐侠脸上神色突然掠过一道不自然的绯红,“嘿”的嘘了一口气,立刻大声笑着对颜云放道:“哪里哪里,我也是知道君弥武艺高强,我那一箭,可是留了七分力,只用了三分劲,哪能伤得了你这样的高手阿。对了,你现在的伤口怎样?没有什么事吧?”
颜云放摇了摇头,示意无恙,转头看着李见秀,脸色中却颇为折服:“嶷贤的这个连环计,确实厉害,把一个耿君恭耍的团团转,让我都心里不忍。”说到这里,颜云放耸了耸肩,向李见秀道:“如你吩咐,耿君恭的一条命被留下了。恩,就押在后面,嶷贤需要见他吗?”
李见秀环视了一下满目疮痍的青葱峡谷,长长叹息一声,道:“我与耿思俭二人向为莫逆,今日却亲自定策打败了他的大哥,火烧青葱谷。宜勤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必不饶我啊。我还有什么脸见他的大哥,不见也罢,不见也罢。”说着,深深低下头去。
蒋锐侠看了看自责而形销的李见秀,鼻孔中嗤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这种感情颇为不屑。倒是颜云放面现同情之色,安慰李见秀道:“各为其主,各在其位,此事无奈,怪不得嶷贤啊。”
这时,谷口那边过来一队红巾。蒋锐侠眼尖,看清当头之人正是被他任命为中军曲长的蔡亚炯,身后则押着一队官兵俘虏,向着自己急行而来。蒋锐侠也不想再听李见秀自怨自艾,听颜云放劝慰告解,当下大步向着蔡亚炯一行迎了上去。
走到近前,蔡亚炯一抱拳,肃容沉声道:“公义,幸不辱命。被引上悬崖的洪州官兵全部三百二十六人,除去死伤者外,不曾走脱一人,悉数带到。”说着闪到一旁。蒋锐侠看的清楚,数十名虽然被抓却依然气势不减的身着皮甲的官兵被押在后,当先一人倔强的昂着头,眼神炯炯的看着自己,不由走到此人面前,开口问道:“你是谁?看什么?不服气么?”
这官兵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当然不服。哼,你们夏人,就知道施这些阴谋诡计,一点都不光明磊落。要不是中了你们埋设的火药,又被暗箭所伤,你们这些人能抓住我们白苗人?做梦。”说着,头一昂,神情高傲的看向一边,口中道:“有本事,放过我,我们再打一次;要是能打败我,我彩青阿豹才算是服气。”
蔡亚炯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彩青阿豹,鼻中“哼”了一声:“放了你?做梦。你们这些官兵平时作威作福,现在成了阶下囚,还有脸说我们打不过你?输了就是输了,象个男人……”
彩青阿豹一扭身子,怒视着蔡亚炯道:“哼,我承认这场仗我们是输了,不过是因为黑檀龙那个黑苗笨蛋的原因。哼,若是我彩青阿豹领军,才不会中你们这些奸诈夏人的计。”说着又向着蒋锐侠吼道:“你们用冷箭伤我,若有本事,就面对面,刀对刀的拼上一场,如何?”说完,嘴角上翘,一脸蔑视的看着蒋蔡二人。
蒋锐侠“嘿然”一笑:“山林傲啸,弓箭为尊,你身为苗人,号称山老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充什么好汉?”彩青阿豹一愣,口中嚷道:“我们苗人也善于使箭,但是绝对不会在他和别人决斗的时候,卑鄙出手偷袭。哼,你们夏人就是没有胆子,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就用搞偷袭……”
“是吗?那我和你来比一比,如何?”众人闻声回头,看到的是颜云放似笑非笑的脸,“我们都有伤在身,就让我和你比一比,看谁更有资格称自己为勇士吧?”
彩青阿豹看到是颜云放,不由呆怔起来,口中喃喃道:“你不是官兵吗?怎么?”突然他反应过来,身子向前一挣,大叫起来:“原来是你欺骗了耿大人?把我们带到这个绝地来的?”叫完,他身体一哆嗦,埋首低声自语道:“为了骗我们,不惜杀了自己人,还让自己人重伤,真够凶狠,也真够勇猛……”突然抬头,紧紧盯着颜云放端详一会,突然将身体挺的笔直,恭敬的垂头道:“输给你,我不冤枉,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才是真正的‘代崔屈’”。彩青阿豹这么一说,那些被红巾俘虏的其他苗人顿时都停止了拼命的挣扎,全部将目光集中到了颜云放身上。
颜云放笑了笑,他虽然不知道苗人对他们最尊敬的勇士给予的称号就是“代崔屈”,但从这些苗人看着自己尊崇的目光也能猜度到这个头衔肯定是个不错的称谓。李见秀从颜云放身后走出,看着彩青阿豹,突然说出了一长串让蒋锐侠颜云放摸不着头脑的音节来。彩青阿豹眼中突然异彩顿生,同样回了李见秀一大段同样的回答。
蒋锐侠颜云放二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料到李见秀居然能这么自如的说出这么一大段苗家语言。看着李见秀和彩青阿豹在那里相互交流半晌,彩青阿豹的目光则不是向着颜云放瞟了过来,而李见秀也是不时地用手指点着颜云放蒋锐侠二人,搞得两个人极度郁闷,完全不知所谓。
这么拉扯了一会,李见秀突然对拉住彩青阿豹的两名红巾战士道:“松开他吧。”那两人没有回过神来,依然夹着彩青阿豹毫不动弹,李见秀踏上一步,挥袖轻拂,两名红巾战士顿时感到一股大力推来,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松开了彩青阿豹。只见彩青阿豹猛然跨出数步,走到蒋锐侠颜云放二人面前,突然跪下,口中呼道:“空浪箐白苗彩青阿豹拜见代崔屈颜大人,拜见蒋大人。”身后那一众苗人俘虏也都毫不犹豫跪了下来
蒋颜二人都是一惊,蒋锐侠毕竟也算是先后收服过多股山盗流民,反应过来,知道彩青阿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