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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缚,损失大了……”
青葱峡长十六里,最窄处宽仅两长,山势如刀砍斧削,谷内草木丛生,其地号称险绝,行军之际需防火攻。耿君恭慢慢在心中默诵着自己从兵书上看到的对这个兵家险地的描述,皱眉四顾,不由忐忑。
许歌辉在几个苗兵护送下,从山崖慢慢退回,大步走到骑在马上却踯躅不前的耿君恭面前,用洪亮声音问道:“耿大人,幸不辱命,现在已经将红巾的伏兵击退。我们可以放心进谷去了吧?”言谈中中气十足,丝毫不给人他是个伤员的感觉。耿君恭不由暗自点头,心中的喜爱之情更加深了,当下看了看许歌辉包扎后染血的肩头,关心的问道:“你的这伤,不碍事吧?”。许歌辉露出不值一提的轻蔑笑容,对耿君恭道:“末将本就是皮厚肉粗之人,又自幼习武,这点小伤,还谈不上伤筋动骨。”耿君恭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为了这个小地方,折我大将,那可实在是不划算了。”
说完这话,耿君恭又转身看了看那高耸的山壁,还是有点犹豫不定。黑檀龙走了过来,斜眼瞟了一下耿君恭,语气不恭的问道:“耿大人,你这是怎么阿?要进则进,要退则退,堵在这里,难道耿大人还能等来什么不成?”耿君恭被黑檀龙语气中的讽刺激怒,抬手举起马鞭就想打过去。黑檀龙立刻向后一跳,手按刀柄,“刷”的一声长刀出鞘,向着耿君恭怒声道:“怎么,想和老子翻脸不成?别人怕你,我黑檀龙可不怕。嘿嘿,不是我说你,你们夏人,就是这样,想立功,胆子又小,瞻前顾后,就只有仗着人多欺凌我们苗人。哼,真打起来,老子也不怕你。”
他这话说完,站在一边的许歌辉却闷声闷气的说道:“黑大人此话可就不对了。为将者,智勇皆具。若只知好勇斗狠,那是匹夫之勇;行军谨慎,思虑周密,运筹帷幄,雷霆一击,方可立于不败之地。耿大人熟读兵书,自然知道这青葱峡乃兵家必争之地,当然不会那么莽撞,让数千弟兄陷入死地。黑大人可以为然否?”
黑檀龙瞪大眼看着许歌辉,口中骂道:“你一个小小哨长,敢给我这样讲话?”说着就伸出手来,向许歌辉迎面挥去。许歌辉灵巧向后一退,恰到好处的闪过这一击,黑檀龙的手指从许歌辉面上拂过。看到没有打中许歌辉,黑檀龙脸上顿时潮红,也不好意思再动手,当即回头对耿君恭道:“你们夏人这些弯弯道理我们苗人不懂。我只知道,我们是奉命救庐州;如果等在这里,嘿嘿,鬼都救不了。到时候尧大人责备下来,看你耿大人担待的起还是担待不起?”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就向军队后阵自己的部下走去。
耿君恭看到黑檀龙擅自动手,心里自然不悦,可也无法。看着黑檀龙嚣张的背影,耿君恭暗自咬牙,随口安慰许歌辉道:“这些不开化的苗人,日斜切勿计较。”许歌辉无奈的笑了笑,方对耿君恭道:“耿大人,不知你现在怎么安排?”耿君恭脸上一红,对许歌辉道:“这个青葱峡,如你所说,实在太险。我真还犹豫是否要从这里过去。你对这里地理熟悉,且给我说说,可有其他地方可走?”
许歌辉偏头想了一想道:“如果不走青葱峡,那么沿着铜马山向西七十里外,有另一条大道可容通行。但是这一来一回,加上山路曲折,可就要多走两百多里。赶到庐州府下,至少要多花三天时间啊。”看到耿君恭脸色难看,许歌辉立刻接着分析道:“其实耿大人不必忧心。那些红巾只有两万来人,要保证围困庐州府,至少也需要大半兵力,加上还要防备其他方向官兵,能用在这青葱峡的,卑职估计,绝对不会多于我军。而现在山梁上他们的埋伏已被发现,有黑大人的军队在山梁上掩护扫荡,耿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耿君恭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对身边的亲兵命令道:“传我命令,全军急速通过青葱峡。让黑檀龙在两边山梁上各自放上一曲,掩护我大军通过。命令全军提高警惕,一有异常,立刻禀报。”一众亲兵应声而去。
耿君恭一提马缰,那马嘶叫一声,开步慢慢向前而去。许歌辉起身要随着耿君恭行动,刚站起就发出一声压低嗓子的吸气声,充满痛苦。耿君恭闻声回头,看到许歌辉手捂伤处,脸色扭曲,不由关切道:“日斜,你且先留步,等后队辎重车来,你随他们一起行动吧。”许歌辉点头应命。
看着耿君恭的背影骑在马上颠簸着消失在官道的转角,还是满面痛苦之色的许歌辉突然表情轻松起来,伫立凝望一会后,却大步向着来路走回,边走边低声嘀咕着什么。此刻若是有人靠近,就能听得仔细分明:“嘿嘿,谷里那么多好东西,恕我颜云放就不多陪了,只可惜了耿君恭了,是个好官……”
逸气走风雷(二)
彩青阿豹小心翼翼的用刀扫着面前齐腰深的茅草,不敢丝毫大意。方才那些他们追击的红巾军在跑到这片山岗上的草丛后就突然消失,让他们失去了追踪的目标。而这些在山风中摇摆的枯黄干草更是让他心中直冒凉意。倘若敌人在此刻烧伤一把火,他和他后面的兄弟们恐怕都逃不脱身死的命运。想到这里,他只有不停的命令着自己这些来自同一个山箐的伙伴们小心再小心,宁愿再慢也不能贸然闯进敌人的陷阱。
突然,山梁下传来震天的响动,彩青阿豹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如同鼓面一般剧烈的颤动起来。一股股墨黑的浓烟从脚下谷中腾起,伴随着凄烈的惨叫和刺鼻的皮肉灼烧的味道。彩青阿豹面色剧变,冲到山崖边缘,伏在地上探出头去,看向那深深的谷底。只见一团团烈焰从山谷两边不停的喷射出来,草木石块四处飞溅,枯枝杂草全部点燃。官兵在谷底乱成一团,如没头苍蝇般到处乱窜,而视线内可以看到,接近峡谷出口处,此刻已经被巨大的石块和猎猎的火墙堵住,所有想要冲突而过的官兵都被那烈热驱赶回原地。一股上旋的气流卷着燃烧的火头猛然而上,带起皮肉浇臭的味道;那味道是如此浓烈,趴在崖边的彩青阿豹不由弯腰呕吐起来。他周围的部下都呆了,直愣愣在那里不知该作怎么办,只把眼光集中在自己的头领身上。彩青阿豹再干呕数声,抬起头来眸子中全是灰败之色:“大队中埋伏了,我们都是白苗,没必要替黑檀龙这个黑苗娃子卖命。走吧。”说着,彩青阿豹挥挥手,带着部下就要向来路退去。
“嗖嗖嗖”,从四处突然飞出数支冷箭,走在当头的几名官兵惨叫一声倒地。彩青阿豹闷吼一声,指挥着部下立刻分散匍匐在地。凭借他多年的作战经验,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陷入了敌人预先安排的陷阱之中,而这长草起伏的山顶虽然不宽,但是却地势险峻,而且各种树木繁茂,怪石林立,若敌人有心,预先埋伏在这里,除了靠人命闯出一条血路来也别无他法。不过作为自小就是在山箐中长大的苗人,具有丰富同夏人以及其他苗人山中作战的经验,实力也是不能小觑的,同样会让敌人付出惨重代价。
伏在地上,彩青阿豹的眼神凌厉的四处扫描。方才那些冷箭来自四方,说明敌人早就是想将他们引到此地,不过此刻却又没有了动静。彩青阿豹暗自权衡了一下,正要命令自己的得力部下彩青孟古带人抢占数丈外那片小树林,这时对面山顶突然也炸开了,纷飞的斗大山石从山顶骨碌碌滚下,混合着山上山下的一片惨叫。那是另一名曲长,彩青阿豹的朋友,青苗孟盖凛进攻的地方。彩青阿豹心有余悸的看着那还在冒着浓烟的山坡和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腿,刚吁了口气,突然脸色大变,猛然站了起来,向着周围的部下猛力挥手:“快退,快退……”。说着自己一马当先的奔了出去。他身后部下中机灵的也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反应慢的还趴在地上。
没等这些苗兵回过神来,如天崩地裂一般,整个长满荒草的山顶突然像火山爆发般被掀翻过来,巨大的巨石土块被抛飞而起,山顶的地面喷吐出滚滚烈焰,高速的火焰气流掠过荒原,将所有的长草全部引燃,变成一片地狱般的火海。所有来不及逃跑的官兵全部惨叫着陷入了这可怕的火海中,很多被当场炸死烧死,没死的则被火焰炙烤的手舞足蹈,狂呼乱叫,很多人慌不择路向着两侧悬崖纵身而下。
彩青阿豹扑到身边发疯的狂叫的小亲兵,不顾那人身上的火焰,抓住他身上的着火的衣服一把撕开扔到一边,将他紧紧地压在地上。眼光到处,彩青阿豹看的清除,在火焰映射中,从那小树林以及草坪前方,又有大量的箭矢映着火红的焰色而来,而且再不是稀奚落落,密集的箭头如狂风骤雨,将那些侥幸没被炸死或者烧死的官兵统统送入黄泉。彩青阿豹看看身边失魂落魄的寥寥数十部属,心中哀叹一声,不敢再作停留,一挥手,命令身边的这些原来的苗家勇士,现在的残兵败将飞快地向着来路退去。
从那小树林中冲出不少红巾,一边迅速追来,一边不停的射出飞箭。彩青阿豹身边随着得部下不少打跌着倒在逃命路上。眼看再这样逃跑所有人都不能留得性命,彩青阿豹突然停下身子,手握横刀,转身挡在红巾追击而来的方向,口中大声命令道:“孟古,你带兄弟们快走,我来挡住这些追兵。”说完,爆喝一声,手中大刀散出刀花,将所有射向自己的利箭劈开,呐喊着,迎着追来的红巾,如同一只豹子,灵活却又凶猛的回身向着追来的红巾军扑去。
冲在最前的两名红巾来不及将手中的弓箭丢开拔出佩刀,彩青阿豹的人已经从他们两人身边划过,两道颈血飞射开来,而彩青阿豹的去势不减,又撞入红巾阵中。追击的红巾根本没有料到还有人敢回击,一时间手忙脚乱,被彩青阿豹借机连续杀死数人。
正在彩青阿豹奋力砍杀之机,风声烈焰中传来数声轻微弓弦拨动之声;彩青阿豹年少时本就算是苗家有数的身手高强之人,感觉极度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