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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心领了。”那黑衣人马正维不由为难道:“李公子,我们知道你因为我们红巾被冤入狱,蒋头领可不愿你就这么被杀,所以特地让我们来秘密搭救于你啊。你要是不走,我们如何交待?”李见秀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蒋公义啊蒋公义,你我虽分属不同阵营,可我李见秀一直把你当我知音。没想到连你也不能理解我啊,我还真是高看了你啊。”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那黑衣人马正维不由皱眉,忙连声劝说道:“李公子,你不知道,金陵那边要提审你,这个秦汉寿和白湘之怕他们诬陷一事暴露,要杀你灭口。你要不走,恐怕必有杀身之祸阿。”
听到那黑衣人这么一说,老靳头也立刻连滚带爬的扑到李见秀身边,抱住他的腿道:“李公子,要真是这样,那可糟糕啊。你一定要赶快离开阿。”
李见秀缓缓摇头,沉声道:“我李见秀顶天立地,决不会做这类宵小之事。若我潜逃,只能坐实我罪。我若不走,还有生理;我若逃走,必死无疑。”说到这里,他也不再理会那黑衣人和苦苦哀求的老靳头,走到牢房一角,坐了下来,口中低声念诵道:“千冤万恨何人见,唯有空山月忠魂……”
那黑衣人听清了李见秀口中所言,不由叹息一声,走到李见秀身边,长辑一礼道:“久闻李公子高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马正维佩服,佩服。既然如此,马某只有告罪了。”李见秀刚听到他这么一说,惊讶抬头,那马正维已经突然起身,身子急旋,右手成刀,向着李见秀脖颈切到。李见秀浑身带枷,那里躲闪的开,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黑衣人俯身抱起昏迷的李见秀,回眼瞪了一下跪坐在地的老靳头,大步跨出牢门向外而去。他的同伴顺手将火把插到一旁灯座上,和他一起将李见秀架在中间,两人急步向外而去。
老靳头看着李见秀随着来人消失,咧开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刚站起身,突然他看到牢房里有一物随着明灭的火焰发出亮光,忙伸手抓起,仔细一看,不由愣了,瘫坐在地,抬头看着牢房大门,口中暗中嘟哝道:“完了,李公子有难了。”
火光中,老靳头摊开的手里,一块刻着“庐州府”三个大字的官兵腰牌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李见秀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映目而来的是漫天的星斗,闪烁清冷。深秋的风卷起一堆堆的枯叶,在身边盘旋;那凉意从破烂得千疮百孔的囚服穿过,直接带来那沁透心肺的寒冷。好一个深秋阿。
李见秀摇摇头,却感觉到那架在颈项上的重重枷锁限制了自己的自由,心里立刻省起了现在自己的处境。漫天星斗?不好,李见秀突然翻身坐起,才看清楚自己躺在一辆堆满柴草的马车顶篷上,全身除去一个脑袋外全部被深深掩在那草堆之中。那车不急不缓的向前赶着,看那赶车车夫的背影,正是将自己从监牢中强行带出来的那个自称红巾的马正维。
听到后面车上的动静,那马正维扭头回看,正好与李见秀的目光相接。很普通的一个中年人,李见秀心中暗自想到。马正维微笑着招呼道:“李公子,你醒了?”李见秀四处打量了一下,看着周围的路途十分陌生,不由问道:“你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这条路也不是往北走的路啊。”
马正维“啪”一鞭抽在那马屁股上,看着马加快脚步,他方回答道:“我这是在向东走呢。我可不敢把你自己带着向北,到时候给官兵追上了,我们两个人可应付不了。”
李见秀“哦”了一声,又恢复漠然之色。仰头看着深邃天空,脸上却渐渐带上了一种莫名的放松。陪在马正维一旁坐在车辕上从未出声的另一人此刻突然问道:“李公子,难道我们把你救出来,你还不开心吗?”
李见秀闭目不语,沉吟片刻,方开口苦涩说道:“大丈夫,死则死矣,可死的不明不白,是谁都不愿意的;要说我脱离险境心中还不高兴,那是违心之言。可是如我李见秀不求清白就这么一走了之,世人如何评说于我?仕林又当如何看待于我?我李见秀一心忠君报国,甚至为此抛家弃父,最后却落个通敌叛国之名,我李见秀情何以堪啊……”说到这里,李见秀坐起身来,两眼迥然的看着那人,一字一顿厉声道:“再说,我李见秀一人身名不足挂齿,但那堂堂庐州府,可叹再无可用之人,就要落入你等反贼之手,生灵涂炭、百姓受苦了。”
那黑衣人埋首不语,半晌,回头看着李见秀,沉声道:“在下通阳贺玄举,对公子一心为民之心,钦敬不已。但是,我受命于人,身不由己,等会不论发生何事,但望公子体谅……”。这人话未说完,赶车的马正维已经喝骂起来,贺玄举立刻闭口不言。
李见秀心中疑惑,清澈的双目扫视了沉默不语的两人,看到二人再不理会自己,也心知问不出什么,当下躺回车上,看着清秋夜空,曼声吟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那贺玄举身子颤了一下,悠悠叹息一声。
马车颠簸着走上了一条小路,越走四周树林越是茂密,横枝斜条从小路两旁伸过,将马车上堆积的稻草一缕缕挑挂而出,也有不少的枝条从李见秀身上的枷锁上打过,发出清脆的噼啪声。李见秀看着这路越来越是偏僻,心中不由暗自有点吃惊,忍耐半晌,实在疑惑,当下向那赶车的两人问道:“二位,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再往下走,可就是荒山野岭了。”
那马正维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们劫狱,怎么也不敢走大路啊。且先到前面那个从无人烟的一个荒谷里避上几天,待搜查的风头过了,我们在走也是不迟。”李见秀暗思有理,倒也不再盘问。贺玄举则抬头看着李见秀,眼中却显出一丝奇异的怜悯之色。
前方已经没有可容马车通过的大道。马正维跳下车头,将马车系在路旁,向贺玄举使了个眼色,贺玄举起身将李见秀从那高高堆积的柴草上拉下,马正维在下站着准备截住李见秀下落身形。李见秀此刻已经躺了许久,恢复了不少气力,自己挣身下地,也不搭理两人,抬足向前走去。
马正维看着李见秀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的背影,撇撇嘴,手按在身边佩刀之上,随着走了上去。贺玄举也立刻跳下车,跟着二人朝那个被掩映在浓密树林之后的小小山谷走去。
李见秀用架在颈上的木枷东砸西敲,在密林中推开一条路来,片刻走到生长着各式灌木的小山谷中,抬眼向内打量,却看到一座小小的茅屋搭建在那小山谷内。这茅屋修的甚为巧妙,如果不是他走到谷口,而星光辉映下又正好可以看到茅屋一角,否则哪里能看清在这个荒无人迹的小山谷里还会有这么一个茅屋。当下回头对跟来的马贺二人笑道:“看来你们准备的还是颇为齐整嘛,连上好的草屋都已经修好了,我们要不在里面呆几天,可真对不起这里这么幽静的环境了。”说着,他又感叹一句,“好一个出世隐居的好地方啊。”
马正维一愣,忙跳到李见秀身边,像谷内看去,不禁吃了一惊,忙向贺玄举示意上前查看。李见秀看到二人表情,不禁反问道:“难道这个茅屋不是你们准备的避难之所?”马正维不理,只是焦急的看着贺玄举抽出腰刀,身形隐蔽在杂草中跳步行进,片刻就进到了那茅屋之内,消失不见。
一会,贺玄举满面疑惑的从草屋里走了出来,向着二人一摊手,示意无人。马正维警惕的拉着李见秀向山谷走去。贺玄举站在草屋门口,向二人道:“看样子这个屋子可能是那些猎人打猎暂住的小屋,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倒拾掇得颇为整洁,应该前段时间还有人在。火塘里都还有被掩埋的火灰,小床上也很干净呢。”说完,双目看着马正维,等着他的决定。
马正维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夜长梦多,就这里了。”贺玄举脸色黯了下去,转身进了屋子,随手拾了根木棍捅了捅火塘,又加了几束稻草和木片在火塘里,小屋里顿时明亮起来。李见秀对二人对话不摸头脑,也随二人走进草屋。视线内,果然如贺玄举所说,虽然简陋却颇为干净。
三人坐在屋内,火塘里的火开始旺盛起来,映照着三人在黑色中闪烁不定。过了一会,马正维才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向和李见秀并作在那小床边的贺玄举微微颔首点头。贺玄举额头立刻渗出一层细小汗珠,转头看看一直静静坐在床头的李见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马正维脸上怒气一闪而逝,突然起身,向着李见秀道:“李公子,你可记得,在牢房里,我曾经告诉过你,因为金陵来人要提审公子,秦将军白大人都要杀你灭口一事。”看到李见秀点头,马正维嘴角一扯,笑了笑,道:“为什么公子不问问,我们这些红巾反贼为什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李见秀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二人,片刻脸上露出恍然的笑容:“难道你们不怕杀了我之后,秦汉寿也将你们二人灭口?”马正维没料到李见秀立刻反应过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由随口回道:“不可能,我们是陈之遴大人的亲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李见秀淡淡一笑:“亲信?这种关系他们身家性命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看,今日我死,明日九泉下我们就能重逢,我倒是不寂寞的。”说完,李见秀翘首望向他处,不再理会二人。
马正维听了李见秀之话,心中却一下琢磨不定,脸色忽青忽红,呆立半晌,他刷的一声抽出刀来,大喝道:“反正老子就是不杀你,也难逃个死字,不如杀了你,家中总还有个照应。再说,老子也不信,陈长官会出卖我们。”说这话时,马正维自己心中都是犹豫,全靠着自己的大喊之声坚定信心。
看到李见秀轻蔑的扫了自己一眼,又看向他处,马正维更加狂怒,手中单刀猛然向着李见秀当头劈去。只听“当啷”巨响,贺玄举却用自己大刀格开马正维手中刀势,脸色复杂的向马正维喊道:“马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