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使见面,你我都像是单纯的下属和上司,这,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说着说着,张鹰越发激动起来,两只大手一下紧紧的扶住了蒋锐侠双肩。
蒋锐侠也被张鹰的情绪感染了,反手紧紧握住张鹰按在自己肩上的大手,语音略带哽咽:“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是兄弟啊,是义结金兰同生共死的兄弟啊。现在正是危难之际,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的相处同心协力呢?”
这个时候真文节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传了过来:“好,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你就把那前两日收留的那个姓宗的交给我们吧;而且你既然也是红巾,就该加入我光明圣教才对。”
蒋锐侠听到真文节说话,脑子里忽然一冷,默然推开还激动的看着他的张鹰,语气淡然的道:“宗开芳、陈承溶等人既然加入我部,就是我们兄弟。我答应过他们的既往不咎的话,我蒋公义还做不到不守信用。”顿了顿,蒋锐侠又接着道:“而且是否入教,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自由。如果连自己的信仰都要别人强加,我想光明圣教也不会喜欢那些三心二意的人吧?”。语气中已经带着一种嘲弄之气在内,听得真文节心中郁闷。
张鹰听了蒋锐侠的话,兜头一盆冷水泼下,不由后退两步,呆愣愣的看着蒋锐侠道:“公义,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加入光明圣教呢?为什么你要为了几个和我们有仇的官兵和兄弟为难呢?为什么?”
“我不是为难兄弟,而是我认为,现在我们红巾形式危急,为什么不联合所有的力量来对付官兵而非要自相残杀呢?而且,人无信不立,我蒋公义其他的不敢说做的多好,但一个信字还是当的起的。”
“至于加入光明圣教的事情,我只能说,好是好,但我不喜欢。我不相信神,从来就不相信神。如果有神仙在,为什么会让村子里的无辜惨被屠杀?如果有神仙在,为什么他不惩罚那些贪官污吏?如果有神仙在,为什么还需要我们这些义军?哼,我绝对不相信什么神仙能够帮助我脱离这个苦海。人不自救,天不助之。上天虽知我苦却不替我解难,天不救我我自救,我替天平不平事。天道难平,我代天平之;地患不均,我替地均之。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我的信条……对不起了,怒翔大哥。”激动得说到这里,蒋锐侠看着张鹰歉然不已。
张鹰的眼神越发黯然。蒋锐侠继续道:“怒翔大哥,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看着张鹰微微点头,蒋锐侠道:“光明圣教和红巾军不能混为一谈……”。他这话刚一开口,张鹰脸色顿变,真文节已经怒叱连连,堂下符彦澜李惕锋二人见老曲长怒火万丈,也大声喝骂,李惕锋甚至将腰刀也抽了出来,寒光逼人。其他几个曲长也都是相顾失色。唯有李畋还是微笑着看着蒋锐侠,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让他说完,我倒要看看今天公义心中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张鹰大吼一声,镇住了真文节等人,面色铁青的看着蒋锐侠。蒋锐侠点点头,仿佛浑然不知方才他已经深深触及了张鹰心中最深的忌讳,继续道:“虽然怒翔大哥贵为光明圣教的鹰王,可是若仅仅凭借这这个称号的威望来提高士气,驱使大家作战,显然只能收一时之效。我记得君弥曾给我说过,催发士气可一不可再,血气之勇能进不能退。天最之战后,我一路都在想,为什么在官兵一曲骑兵就能击破我三大老营;为什么天最防守的时候只有我们寥寥千人?直到我想起君弥的这句话,方才明白,因为我们红巾战斗靠的不是战术,靠的不是军纪,而是靠的你鹰王的威望,靠的是光明宗的教义。所以,我们有的不是战士,而是一群舞枪弄棍的农民和教徒罢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红巾在战斗中胜则一拥而上,败则一败涂地的原因。而我的部下则由于大部是那些淮王余部,因此反而能够在不利的时候不乱阵脚,这恐怕和训练还有指挥都有关系。而其中主要的一点,我认为不能让圣教来干涉部队。比如说刚才,如果从实际情况上来说,留下宗开芳等人绝对有利;可是对光明圣教而言,报仇雪恨已血祭天才是最好的,那我们是不是杀了这些投奔我们的淮王残部而让那些本来可以吸收到红巾中的力量反而与我等作对呢?”
“哼,一派胡言……”,真文节突然插嘴,怒指蒋锐侠道:“没有光明圣教,我红巾就是一盘散沙;没有光明圣教,又有谁可以指引方向?我等宁愿没有那些三心二意的人加入,也不会让这些混蛋玷污了我光明圣教的纯洁……”
蒋锐侠一偏头,打断真文节的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一落音,真文节气鼓鼓的瞪着蒋锐侠,口中急促喘气。双方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其他话可以周旋了。张鹰板着脸,回身走到堂上,一个旋身端坐在那檀木大椅之上,不再说话,看着蒋锐侠的眼神却十分复杂。堂下曲长则面色各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整个大厅突然之间安静下来,风雨声顿时又传入在场诸人耳中。
堂上李畋突然睁眼,看着蒋锐侠,口中吐出几个字来:“公义,既然如此,也不要怪我等心狠手辣了……”。“当啷”一声,李畋手中端着的茶碗跌落地上,那青瓷茶碗在脆响声中裂成数片,碎瓷乱飞。随着这声石破天惊的声响,一直紧闭的大门猛然打开,几十名精锐彪悍的张鹰亲兵手提大刀闯了进来,大厅里顿时变的人头攘攘,气势汹汹,;而张鹰身后屏风也转出一队手持陌刀的大汉,环卫在张鹰身侧,虎视眈眈的看着堂下一众曲长。
“哈哈哈哈……”,大厅里一阵狂笑传来,只见蒋锐侠表情漠然的仰天而笑,眼角却流下了两行泪花:“是真的,居然是真的。我一直告诉我自己,那天燕回山前,我看到你要杀我的情况是假的,是我自己眼花了,是我感觉错了,我一直不敢相信,不敢接受。结果,结果……”,蒋锐侠突然直勾勾的看着张鹰,任凭那热泪滚滚而下,一字一句,字字用力,“原来,我信任的大哥,真的要杀了我……哈哈哈哈”,仰天狂笑。
疯狂笑声中,一阵狂风夹杂着冷雨,从被推开的大门贯堂而入,所有在大堂内的人都感到了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寒意席卷而来……
“咔啦”,一道炫目耀眼的闪电从乌云堆积的阴沉天空中直落山顶,巨响震天;不远处山颠之上的那一棵百年的参天大树直接被这道从天而降的落雷击中,腾起明亮暴烈的火焰,顷刻间就将那枝繁叶茂的大树吞噬;瓢泼的大雨不但没有浇熄这愤怒的天火,相反地,那火焰青幽跳跃,越发的狂魔乱舞,越发的光怪陆离……
“公义,不……”,风雨大作中,一间小茅屋内,一个面色苍白的俊秀少年嘶声大喊着,突然从床上一弹而起,身上搭着的那层薄薄的毯子被他猛烈的动作掀了下地,露出一幅白皙健美的上身和密密匝匝紧绕着的染血绷带。银蛇乱舞的光芒下,少年的白净被映射的异常的妖异,纤毫毕现的肌肤上甚至染上一层荧光,混合着额头上密集的细微汗珠反射的那点点光芒。他急促的喘息着,从鼻孔里艰难的喷射着空气,胸口不停的起伏,而两只保养的很好的秀美的手却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似乎有一个无形的东西在深深的压迫着他,让他的眼神茫然而紧张的注视着电光闪烁后又归于黑暗的茅屋中的某个角落。
小茅屋的大门一下洞开,一个粗壮的男子猛然推门冲了进来,浑身精湿,头发搭在额头上,一股股水滴顺着下巴滴落。看到少年呆坐在床上茫然四顾,那男子用手在脸上狠狠一搽,抹去雨水,现出一张浓眉方脸,神情焦灼的凝视着少年。片刻,那少年似乎才发觉有人闯入一般,转头看向这个男子,脸上却没有带着一点表情,似乎面前这个人完全是陌生人一般。
那男子一呆,如木桩般站在床前,任由少年漠然空洞的眼光从自己面上扫过却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越过他看着茅屋墙上那扇小小的窗户外的灰暗天空,一言不发。怔了片刻,那男子突然双膝跪地,默然向着那少年不停的磕起头来,“咚咚”声中,很快的一道血流就从额头流下,混着未干的雨水洇开,将那男子半边脸都染的血红。
这时那少年突然用一种极度平静的声音道:“仲元,你起来吧,我并不怪你”。声音十分清朗,一点都没有大病初愈的那种无力感。那男子正是阎仲元,而那少年则是被阎仲元所伤的少主颜云放。此刻阎仲元听出颜云放声音中中气充沛,显是伤情大好,当下大喜,抬起头道:“公子爷,你,你,你,完全好了……”,激动中手背顺手一把擦拭掉那快要糊住眼睛的血污,反而将整张脸搞得更加可怖。
颜云放没有回答阎仲元的问话,只轻声自语道:“那刚才我只是作了个噩梦了。不过,怎么那么真实?难道真的会出事吗……真是不详之兆。”突然他扭头看着阎仲元,眼神凌厉,“告诉我,我昏迷几天了。我的大哥他们怎么样。他们突围了吗?”
阎仲元本来心中也一肚子疑问,但他不敢先行质问公子,当下也就恭敬的将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自从阎仲元在淮阳受伤留在赫令侠营中,在营中军医调护下半个月后就基本痊愈。赫令侠看他武功着实不错,而且也曾在军中呆过,当下也就挽留阎仲元在军中任职。阎仲元随着赫令侠所部围攻首阳山,短短十天内就立下了三次功劳,皆且他本人又曾随过颜仁瞻华遇忠二人,也算是粗通韬略,正好赫令侠部右曲曲长余肇作战负伤,左右二尉又均战死,当下就提升阎仲元代理右曲曲长。这次长途奔袭天最,阎仲元做了整个吴州左骑营的先锋,采用和右骑营不同的路线,沿着燕回山,一路偃旗息鼓,奔袭而来。路上正好遇到了脱离红巾想去寻找张思真的昂永相,严刑之下得知红巾残部将沿燕回山逸回首阳,当即当机立断,以一部兵下马设伏,他自带一部骑兵在后追袭。本来意图将这部分红巾全歼,却不料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