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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去迎接大汗。”
话音未落,众人便是已经感觉到了远处传来阵阵的大地的震颤,这是有大批骑兵部队在向这边接近。
“多谢老师。”
乌兰巴日说了一句,赶紧翻身上马跟在梁砚秋后面向南而去,庆格尔泰等人也是赶紧把猎物往赶来的随从手里一扔,快马赶上。
南边的远处天地间已经是出现了一丝黑线,然后那黑线迅速的扩大,最后已经是能够看到了最前面那些将士的身形。
在最前面的,赫然乃是五百名全身黑色重铠,战马披甲的近卫军·而在这数百近卫军拱卫之中,则是一杆红色的大旗,上面绣着一个硕大的黑色狼头,正在仰天怒嚎,透着一股残忍冰冷之意。那狼旗之下,正是哈不出·而在这些近卫军的身后,则是无边无际潮水一般的骑兵,一眼看去,漫山遍野,足有数万之多。
一干留守的贵族已经在等候了。
几乎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大军便是已经到了近前。
梁砚秋带着乌兰巴日及一干贵族越众而出,大声道:“微臣梁砚秋携二王子乌兰巴日等,恭迎大汗大胜归来,微臣已经着人在大营中备好了美酒烤肉,为有功将士接风洗尘。”
铁墙一般坚固的近卫军裂开阵型,狼旗下面正是哈不出,他策马上前,哈哈大笑道:“军师真是个有心人啊!”
他回身道:“海日查盖,传下命令去,让所有的儿郎们解散,回去见见自己的家人,然后半个时辰之后,赶到帅账,告诉他们,今天晚上,美酒好肉,尽管放开了吃喝!”
“是,大汗!”
哈不出身后是一个体格粗壮的青年,他有着典型的蒙古人的面孔,下颌还生着一部大胡子,很是威猛。
趁着哈不出背对自己的机会,他向着自己的弟弟乌兰巴日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意,乌兰巴日则是回以温和一笑。
海日查盖冷哼一声,大声回去传了命令。
福余卫的骑兵们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纷纷解散,向着大营而去。
梁砚秋则是陪着哈不出,在一干近卫军的护卫下向着大营缓缓策马而行,乌兰巴日不失时机的上前问好,说了许多好听话,哈不出也是大为喜悦,夸赞了他几句。
海日查盖冷冷的瞧了一眼梁砚秋,倒也学乖了,没说话,只是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等到了帅账,哈不出大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侍女殷切的献上了马奶酒,他古登古登的喝了几大口,抹了抹嘴角,笑道:“痛快!”
梁砚秋笑道:“看大汗此番,定然是大胜了。”
哈不出哈哈大笑,快意道:“军师果然是看的清楚,没错儿,这一次·是我福余卫二十年来前所未有之大胜!”
“我率领叁万大军西征,第一战就是鞑靼,鞑靼各部大军都集中在饮马河畔的撒里怯儿开各部大会,你也·他们的大汗虽然是黄金家族后裔,手里兵力也很强,也不是说一不二的。去年冬天,今年年初,鞑靼又入侵大明两次,捞了不少好处,正在那儿分赃呢!根本就没什么兵力留守·让我连着端了他们三个部落,俘虏了牧民一万多,牲畜八万多口。然后又带兵东向,偷袭了朵颜卫北边儿的部落。伊勒德这个混蛋,去年我率军征战在外,武毅军那帮杂碎又趁机烧了咱们老营,同为朵颜三卫,他不知道守望相助也就罢了·竟然还趁火打劫,占了咱们八十里的草场!”
哈不出哈哈狂喜道:“这一次我连本带利都收回来了,不但把咱们的草场都抢了回来·还征服了朵颜山一带的六个部落,六个大部落,一共有将近两万人和十万头牲畜,全都让我给抢回来了!他朵颜卫一共才不到十万人,这一下,可是元气大伤!这些牲口和牧民,太多,我留巴特尔押后运送,估计再有半日就能回来了,军师你留意着些。”
“是·微臣遵命。”梁砚秋微微一笑:“微臣恭喜大汗,贺喜大汗,此次大汗西征,屡战屡胜,掠回牧民三万,牲畜十几万口·拓地二百里。我福余卫实力暴增两成,一跃而居为朵颜三卫之首,大汗大事指日可待。”
哈不出得他恭维,极是得意,捋着胡午自得的笑。
“只是。
”梁砚秋话锋一转,有些疑虑道:“伊勒德吃了这般大亏,岂能善罢甘休?”
“。”哈不出一摆手:“军师放心便是,我留吉日格勒在那里驻守,带着一万军兵。朵颜卫不修农事,只靠着放牧牲畜,结果去年冬天糟了白灾,今年开春又糟了黑灾,光是人就死了上千口,牲畜更是死伤无数,实力大为折损。跟我在朵颜山下一战,他们大败,死了五千多人,伊勒德带人逃了,士气低迷,让咱们衔尾追杀,不知道宰了多少。不能说是一蹶不振,至少也得一两年才能缓过劲儿来!”
“既然如此,那微臣便放心了。”梁砚秋松了口气,眼神有些闪烁道:“那大汗您,也就可以安下心来,好好对付东边儿那些人了。”
“军师说的没错儿。”哈不出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冷笑一声,眼中闪现出嗜血的光芒:“也是时候,让武毅军那帮杂碎偿还血债了!”
“不过我征战在外,只能和军师书信联络,未免消息有些迟滞,还要军师详细再说一遍才行。”
哈不出道。
他自两月之前便领兵出征,却是在他出征之后才发生了白莲教叛乱,是以知道的并不是很透彻。
梁砚秋点点头,道:“本来女真人作势南侵,辽北将军杨学忠调度各卫精兵十余万和女真人对峙,正月十九那一日,女真残军主帅阿敏驱使两万汉民奴隶背负泥土填充河流,不过一盏茶时间,便使河道断流。接着,以弓手远远射之,射死汉民奴隶无数,河道因此而平。接着,女真以俺巴孩之三百拐子马为前锋,数千精锐披甲骑兵紧随其后,开始冲阵。明军多是步卒,仓促迎敌,在挡住了女真精骑的前三次冲击之后,再也不敌,在第四次冲击中败下阵来,阵型大乱。诸将范思怀大骇,带领心腹临阵脱逃。”
“明军士气大损,女真大军掩杀而至,明军溃败,四散奔逃,被女真人衔尾追杀,伤亡无数!此一战之后,女真人面前一片畅通,遂大军快速南下,八日之内连克五屯河卫,屯河卫两城,兵逼阿迷之地面。杨学忠得到消息,大为震恐,立刻抽调西线之精兵良将,又下令阿里者卫指挥使收拢残兵败将,就地抵抗女真,并颁下严令,再有失地者,定斩不饶!
如此严令之下,明军整肃士气,方才在阿里者卫指挥使率领下,依托坚城,挡住女真人攻势,迟滞女真人之进攻,方才得以喘息。”
“二月初二龙抬头那一天,白莲教起兵造反,辽北将军辖地所有卫·所有地面,在这一日,都有白莲教众人举旗造反,打出‘白莲出世·日月无光,之旗号。现在看来,那白莲教分明是和阿敏勾结,密谋已久,根基极深,再加上前一段时日杨学忠之横征暴敛,惹得民怨沸腾,是以白莲教登高一呼·无数百姓纷纷景从!立成燎原之势!”
“现在的局势乃是,明军在阿里者卫屯重兵八万,据坚城以固守,女真人吃了几次亏之后,已经不再硬打,转而围困为主。而其它的女真所部,则是四面出击,已经占领了兀者后卫·木里吉卫,阿伦卫等地,掠夺汉民百姓·抢夺粮食牲畜,壮大自身。女真人一部甚至一度逼近苏温河卫,不过转而又撤了回去。”
“而白莲教,则是占据辽北将军辖地南部的那些卫,这两部势力,几乎已经是把整个辽北将军辖地给瓜分了。现在明军已经是全面收缩,躲在城中,可是在城外没有任何的兵力了。现在明军手里还有五座稍微大一点儿的城池——阿里者卫、兀者卫、兀者右卫、塔山卫、苏温河卫,一共驻扎了七万大军,现在阻拦在咱们面前的城池·也就是这这几座了。”
梁砚秋说的这几座城池,基本上是南北连成一线,组成了一道完整的防线,死死的挡住了福余卫和朵颜卫的东进之路。
最后梁砚秋总结道:“现在咱们面前的明军,可说是内忧外患,前所未有之薄弱!”
“武毅军有什么动静儿?”哈不出却是冷沉沉的问道。
“并无任何异动。”梁砚秋道:“以我的推断·他们应该还在等朝廷的命令,大明朝廷的反应迟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众人都是发出一阵笑声。
哈不出却是扫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道:“你们说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海日查盖便是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大声道:“当然是大举进攻。”
他面露兴奋之色,舔了舔嘴角:“现在明军这般薄弱,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咱们先攻破明军的防线,然后去把那些白莲教的乌合之众给平定了,最后再杀到武毅军的地盘儿上去烧杀抢掠,以报血仇。”
哈不出面无表情的瞧了他一眼,然后对乌兰巴日道:“你说说。”
“照我看来,现在咱们应该按兵不动。”
乌兰巴日心中闪过一阵窃喜,梁砚秋对哈不出十分了解,早就料到他要考校两个王子的谋略,因此早就给乌兰巴日教好了说辞。
哈不出点点头:“说下去。
乌兰巴日从容不迫道:“现在明军、白莲教和女真人三方,打的不可开交,局面可以说是极为的混乱,固然可以浑水摸鱼,趁机攻破明军防线,但是一旦咱们插手,说不得会引得三方都来打咱们,而且更有武毅军在一边虎视眈眈,随时能够暴起发难。这样做,可以说是很不明智。”
他说到这儿,海日查盖已经是面色难看,他暴跳如雷道:“乌兰巴日,你这个兔崽子,你带过兵打过仗么?你知道个屁?敢在这儿胡诌八扯?”
乌兰巴日眼中闪过一道怨毒的恨意,脸上却是现出委屈的表情,辩解道:“大哥,我……”
“你给我闭嘴!”哈不出冷冷的盯着海日查盖,寒声道:“你这个蠢货,自己狗屁不通,出的什么馊主意,还敢骂别人?如果把福余卫交给你,不出三年,我这点儿家底儿就得都让你葬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