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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未来的,也终究是只能预测,而其中的变数,却也是可以运作改变的,当前要做的,乃是要捞到自己的好处。
而自己的时间,已经是不多。
他立刻吩咐王泼三道:“向办法传话给这个叫做崔湜的,如果不想让他和他主子被满门抄斩的话,那就来与我见一面!”
王泼三应了,立刻便是下去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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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崔湜都有些心神不宁的。
这种感觉,从今儿个一大早从那群无名白的居所回来,便是萦绕在心头了,以至于他都是有些神魂不舍,走路的时候还没看见前面一个坑直接摔了一跤一个狗吃屎扑在地上,结果把牙齿给磕碎了两颗。
这会儿崔湜正穿了一身小衣仰躺在自己住处的床上,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痛苦的惨叫。
惨叫的来源也很简单,乃是因为一个坐在床边的足有五十多岁的老郎中,那老郎中右手持着一个银夹子,一只手稳若磐石一般,夹子的顶端夹住了崔湜的牙齿,不时的手腕儿微微一用力便是硬生生的拔下来一颗碎牙,扔到一边的痰盂里面,然后崔湜便是发出一声杀猪也似的惨叫。
一边的痰盂里面,已经是有了不少的血丝和碎牙了。
六一三拿捏完那个,还有这个
六一三拿捏完那个,还有这个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崔湜已经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了,怎么地也可能换牙了,而他那两颗牙齿已经是完全磕碎了,已经是不可能再长好了,如果是不拔下来的话,自己掉不下来,在上面膈应膈应的,反而是特别的疼,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给弄下来。
不过这会儿也没有麻沸散,疼一点儿就在所难免了。
等到全部清完,崔湜已经是两股战战,冷汗被身下的被子都给浸透了,整个人瘫在床上一点儿劲儿都没有,脸色惨白。
一边两个伺候的小太监赶紧上来擦汗伺候。
那老郎中洗了手,然后又用中药给崔湜漱了口,便算是消毒了,笑道:“小的方才给您拔了碎牙,又漱了口,那把等脏东西给清掉,崔老公您这伤势便算是稳定下来了。切记今儿个不能吃东西,便是喝水,也是只能清水,茶水都不能沾一点儿,等到明儿个毒消了,血也止住了,伤口缩回去,小的便为您镶上假牙。日后这假牙勤换着点儿,却是跟现在一般无二,不妨碍的。”
口腔疾病技术在中国发展的相当的快,而且也很早,明季薛己所著之中,详细记载了用中药治疗口腔疾病的历史,除此之外还提到了镶牙。这个时代的假牙,一般都是用核桃木雕刻而成,然后在缺牙部位用金属丝固定牙齿,乃是最早的镶牙方法。
崔湜点点头,想说话却是一阵钻心的疼,只得摆摆手,示意一个小太监把郎中送出去。
他在雍王府地位颇高,虽说比不得那些王府的正式官吏——这自然是比不上,王府的长史乃是堂堂的正五品,而他这等太监,却是连品级都没有的,不过身为雍王殿下的长随太监,却是足以和长史平起平坐的,在加上他之前的那地位,隐隐然乃是雍王府第二人一般。因此住的地方也是豪华遮奢,一水儿的上等家具,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他素日里喜欢宁静,除了雍王,这地儿谁也不准闯进来。
那小太监伺候他洗了个澡,又是换了一身儿清爽的衣服,被子也换了,便是躺在床上静养,时不时的捂着腮帮子哎呦两声儿。
只是,当疼痛退去,理智重新回来,他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感觉,却是越来越重了。
他把自己从昨日去那破庙开始一直到自己回到王府这一路上想了一遍,都是未曾有什么破绽漏洞,更没有发现别人盯梢啊!怎么会有问题?又能有什么问题?
其实像是他这种人也不在少数,总是疑神疑鬼的,再往后发展的话,良性的那叫超强的第六感,若是恶性的,那就叫强迫症了。
崔湜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忽然是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了——会同馆!
按理说小安早就应该已经动手了,却是为何,会同馆那边儿,还没传出什么动静儿了?
难道是小安回去之后有什么变故,因此没有动手?
亦或是小安动手了,但是却被人发现了?
没道理啊,无论是上面哪种情况,总有些风吹草动传出来啊!自己安插在会同馆周围的那些人,却未曾回报。
崔湜想到这里,便是越发的坐不住了,于是他便起身,打算去城北那座破庙走一趟,他是不担心那里的位置泄露的,毕竟他们乃是新迁过去的,而小安和那里的牵连,就连那个把他安排进会同馆之中的大使都不知道。
如果小安没事儿的话,今晚一定会想办法去那里联络,如果出事儿了,自然是万事休矣,崔湜也不会多么可惜,毕竟此人也不过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一枚棋子无用了,再换一枚便是。
他立刻便是吩咐人备了马车,打着采买些绸缎的名头出了门,马车轧轧,在城北的一处绸缎庄停了下来,崔湜吩咐那车夫自会去便是,自个儿今日便在此睡了。
王府上下都知道,这处绸缎庄,实则乃是崔老公的产业,据说后面宅子中,还养了两个长相挺不错的小丫头伺候着,崔老公十日中倒是有七八日是在那儿过得,想必是每日舔盘子摸腿子,可是舒服的紧呐!王府中不少人都是很恶意的揣测,你一个太监占了俩水灵丫头多糟践呐,空有两块肥地你这牛也犁不动,有空咱去给你垦恳去!
那车夫心领神会的阴笑一声,便是驾车回去了。
进了绸缎庄子,那掌柜的正在盘点今日进账,见崔湜来了,赶紧恭敬的迎了上来。
等到一盏茶时间之后,崔湜从那绸缎庄子的后门儿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该换了一身装扮,穿了一件儿黑色的棉袄,戴着棉帽子,缓缓的走在路上,看上去就像是个身体虚弱的病痨鬼。
他也是颇为的警觉,走到那乱坟岗子附近,却是并不着忙进去,而是转悠了一会儿,见并无异状,又看到了破庙上方升起的炊烟,这才是放下心来,向着那边儿缓缓地走去。
但是当他走到那破庙前面的时候,却是脸色一变,因为那庙的门槛儿上,赫然是一大片还未干的血迹。
崔湜也是意识到了不妙,立刻转身就跑。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的来路上,忽然闪出了几个平常百姓打扮的汉子,拦住了崔湜的去路,崔湜却是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寻常人,至少寻常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乱坟岗子之中的。
许多书中时常提及太监往往具有一身很厉害的功夫,实则这种可能性着实是不太大,俗话说穷文富武,盖因练功乃是一个需要消耗大量精力和体力的运动,需要大量的营养来对身体进行补充,不但吃得多,而且要吃得好。像是阉人,被割了那地方之后,普遍的阴气重,阳气短缺,身体虚弱,想要练武,还着实是不太容易。可能身为阉人却有一身武功的人有,但是绝对不是崔湜。
他却也是经过大阵仗的人了,便也止住脚步,寒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那人皮笑肉不笑道:“崔湜,崔大人,崔老公,有个人,想要见你。”
“见我?”崔湜听到对面那人提到自己名字,立刻便是知道自己行迹已经败露,只是他乃是那等心机深沉之人,立刻便是冷笑一声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还不赶紧让开?得罪了雍王殿下,遮莫是想全家抄斩么?”
但是让他心里一紧的是,对面的人,听了这番话却是毫无惧色。
他立刻意识到,他们背后,定然是有极大的依仗!
然后心中立刻又是想到了,他们是什么来路?他们难不成已经是摸清了我的根基?他们背后的人,有没有跟雍王殿下摆明车马阵仗的实力和地位?
然后在这个时候,他便是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雍容淡雅的声音:“崔湜,是我要见你!”
崔湜本能的转过身去,然后便是看到一个一身华服的年轻人,正淡淡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是,武毅伯?连子宁?”崔湜死死的瞧着他,忽然声音艰涩的说道。
这一下轮到连子宁惊诧了,他却是没想到,自己从未和他谋面,他竟然一见面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来。他却是不知,崔湜也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更是很有心,早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把朝中高官勋戚等重要人物的画像搞到手,时常观察,是以这朝中的大小官员,乃至于一些封疆大吏,他都能叫得上名字来。
当看清楚面前这人是连子宁的时候,崔湜就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妙。
他对连子宁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此人年少得志,一步一步的从最底层爬上来,时至今日身居高位,乃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再联系上不少武毅军在会同馆之中,他立刻就想到了,肯定是什么把柄被连子宁给抓住了。
连子宁笑吟吟的瞧着他到:“崔大人,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不若咱们进去说话。”
崔湜本来是不想跟着进去的,但是连子宁只是转身说了两个字:“小安!”
崔湜就像是中了魔法一般,整个人先是错愕,然后脸色便是忽青忽白,咬了咬牙,跟着连子宁进去。
这破庙之中,还是那般的破败,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污浊肮脏的味道,崔湜进来之后,哐当医生,后面的门被关上了,不过崔湜却是怡然不惧。他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自然是颇有胆识,也是清楚,若是连子宁要杀自己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他打眼瞧去,这屋子里面站了几个一眼看去便是十分彪悍的汉子,只是,那些无名白,却都是不知去向。
不过再笨的人也是能想到,那些无名白,怕是已经完蛋了。
连子宁已经是在神像前面的锦墩上坐下来,他摆摆手,示意给崔湜也上一个。
崔湜来者不拒,也是大大咧咧的坐下。
连子宁微微一笑:“崔大人好胆识。”
崔湜低沉嘶哑的声音如同毒蛇嘶嘶的吐信之声:“武毅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须浪费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