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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人,十五岁中秀才,乡里皆以为神童,吐字文雅,而武艺绝伦,文武双全。熊廷弼堪称是大明朝末年绽放的一朵奇葩,在大明朝煌煌三百年中,写下了惊才绝艳的一笔。此人文武双全,考文是文进士,考武是武状元,而且心中卓有谋略,治理辽东经年,修建堡垒,囤积粮草,训练士兵,使得女真不得寸进,把前任杨镐留下来的一个烂摊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如此逆天的人物,最终却是死于朝廷党争,死后还传首九边,惨不可言,当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连子宁在心中默默道,江夏人,又叫这个名字,又是十五岁中的秀才,想必就是历史上那个熊廷弼不会错了。
但是连子宁从来也没有想过,历史上那等赫赫有名的大帅,辽东经略,竟然就会站在自己面前,满是吊儿郎当的笑。
这是正德五十年啊!就算是按照真正的历史往后退,此时也是嘉靖三十四年,而熊廷弼可是天启崇祯年间的人物!
连子宁毕竟心志坚定,再加上已经有一个寇白门在前,是以过了一会儿,便也缓过劲儿来了。
熊廷弼就熊廷弼,那又如何?
“熊廷弼是吧,本将适才失态了。”连子宁淡淡道:“本将虽然对你部之中各位多少有些了解,却是不知详情,你既然是江夏人,又是秀才功名,却为何流落在此,还甘心从贼?”
得知了熊廷弼的身份,连子宁却并未有什么态度上的改变,哪怕他是熊廷弼,胸有千万甲兵也罢,多么惊才绝艳也罢,也改变不了现在双方的地位对比——我是官,你是匪,顶多你是个惊才绝艳的匪类。
“这个,告诉你倒是也无妨。”熊廷弼道:“在下本是江夏人,正德四十一年秀才,那年我参加县试之前,才名便已经闻名乡间。只是县尊收了他人的贿赂,考试之后,却是取了那人做第一。那人我极熟悉,不过是一草包耳,何德何能配压在我头上?当时也年轻,不知利害,便四处宣扬,那县尊怀恨在心,却奈何没有证据,发作不得。正德四十五年,我参加府试,此时那县尊已经是知府,府试之时,他设计陷害,诬我作弊,当下便革了我的功名!不但如此,过了几日,还寻了个由头儿,将我下狱治罪!”
“我被打个半死,扔回家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老母忧愤而死,妻子被官差调戏,堂堂男儿却是无力阻止,心中之恨,滔天难洗!若不是大首领救了我,只怕现在世上再无熊廷弼此人!”说到这里,神色中已经满是激愤,他嘿然冷笑:“官府害我,逆贼活我,你说我为何要从贼?”
此时他面色已经狰狞,额头青筋暴跳,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连子宁听完,也只能无语叹息。
拧拧眉头,道:“这些就都不用说了,说吧,张耕派你来,所为何事?”
毕竟是未来逆天级别的人物,虽然还年轻,但是已经展露出不平凡来,熊廷弼很快就控制了自己情绪,道:“大首领派我来,是想和大人合作!”
“合作?”连子宁心顿时砰砰跳了起来,不动声色道:“说说看!”
“前几天,大人南下,任丘路上被袭,为何我军情报如此准确,大人如此机敏,心里应该也有些计较吧?”熊廷弼问道。
连子宁点点头:“这事儿我清楚的很。”
熊廷弼呵呵一笑:“府军前卫王千户,五日前差信使到我军营中,将武毅军行动路线,何时应到何地,一并告知。是故,我军才会如此精准的找到武毅军。”
他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四千精骑对阵两千步卒,乃是稳操胜券,却没想到,武毅军竟是如此精锐,我军反而折损无数。”
连子宁淡然道:“若本官是你们,也会自信满满。”
熊廷弼道:“王千户如此算计大人,您,想必对他是恨之入骨吧?”
连子宁只是说了一个字:“说!”
“我这次来,便是为了和大人商量这件事。”熊廷弼道:“你我两军,不日便有大战,到时候我军会主攻府军前卫所部,以我军的冲击能力,府军前卫的那些老爷兵们有没有武毅军那等森严的方阵,到时候自然会被冲的大乱!”
他轻轻撩了撩眼皮儿,低声道:“到时候兵荒马乱的,一个不留神,谁知道他会死在谁手中?这等事儿,你们这些官爷做起来,可是顺溜得很吧!”
连子宁心脏不可抑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他意识到,这是自己一个QB5难逢的好机会!
王千户吃住都在军中,身边亲卫时刻守候,想来暗杀那一套根本行不通。人家跟脚也硬,人也精明,虽然暗地里算计却没让人抓到把柄,正面弹劾也是不怕!如此看来,竟是个惹不起的滚刀肉的模样。
但是偏偏,这个人是连子宁一定要杀,也是必须尽快就杀的,要不然,有他在身边不断的使阴招儿,还不知道得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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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指挥若定戚继光
二三六指挥若定戚继光
(嗯,关于兄弟们觉得架空背景下出现真实的历史人物的问题,俺做一下解释。/ /
俺觉得明朝这个朝代,非常有意思,名帅猛将辈出,而且多是文武双全之辈,像是戚继光、熊廷弼,这就是典型的代表,文能著书立说,武能定国安邦。
所以,我想把这些名将写进去,看他们和连子宁战阵厮杀,或者是宾主相欢,或者是为连子宁征战疆场。
不过请大家放心,出现的人不会多,而且也不会影响大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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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熊廷弼走出大帐,连子宁手指轻轻抬了一下,终究又是颓然落下。
人已经去远了,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就在刚才,连子宁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无可抑制的杀意!那一瞬间,便想把熊廷弼就此斩杀,以绝后患!
熊廷弼毕竟是熊廷弼,就算是从贼,他的才华也不会改变,有这么一个变数在此,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不过,连子宁终究还是没能过了利益这一关,杀了熊廷弼,和白袍军的合作必然彻底破裂,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与此同时,一场对话也在白袍军的议事大厅中展开。
现在白袍军总部的驻地便是当日那周兴波的提督四县马政衙门,因着是四县之地最为宽敞气派的府邸,所以自然就成了白袍军的总部。这议事大堂便是当日马政衙门的大堂,足有十几步方圆,很是轩敞宽阔。
此时正是正午,初秋的炙热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窗洒下来,照的堂中一片亮堂堂。
大堂上首,摆了一张大椅,上面铺了一张完整的虎皮,虎头高踞,栩栩如生。张耕坐在上面,拧着眉头,似乎在思量事情。
在他的下首,分了左右两列,每一列都坐了七八个人,这十几个人,高矮胖瘦,年老年轻,都是起于草莽,现在却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在左边一列的第一位,便是宦新晨。
“军师,那连子宁能同意么?”张耕拧着眉头思忖良久,终于向自己旁边的一个人问道。
被他称为军师的,却是一个不过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身材不高,还有些微胖,可以说是其貌不扬。但是那一双眸子,却是极为的有神,明亮,让人一见难忘。
他坐在右边一列的第一位,竟然隐隐和宦新晨地位相当,就连身为三首领,资历极老的王子祥都在他下手,显然是白袍军中极有权势的。
这青年穿了一身锁子甲,这锁子甲的亮银环都是已经有些隐隐发黑,边角也有些破损,显然很有些年头了。听了张耕的话,他淡淡一笑,起身很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才说到:“回大首领的话,以在下看来,那连子宁定然是会答应的。”
“在下曾经游历经年,为了某个差事,也在京师呆过不短的时间,这连子宁乃是闻名北地的大名士,在下也颇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传闻。”青袍青年侃侃而谈道:“此人因一言不合便设计将人揪到顺天府,鼓噪众秀才,将那人判了个凌迟处死!后来在四海楼和刑部侍郎的公子起了冲突,当即便作了一首词,让那孙公子颜面尽失,沦为笑柄!由此可见,此人性格阴狠而暴烈,却又是足智多谋。虽然每每都是一言不合,暴起发难,但是却不显得鲁莽,这也是此人让在下佩服的地方。”
“这王千户跟他,已然是不死不休,以连子宁的性子,必然是欲杀之而后快。嘿嘿,这些当官儿的,都是只顾自己,罔顾国家之人,能有这个机会,只怕是求之不得!”
他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众人也都信服,张耕拧着的眉毛也舒展开来,笑道:“若是真如军师所言,能和武毅军前后夹击,杀了王千户,府军前卫必定群龙无首,说不得就是大败!咱们的压力又能减小一些。”
宦新晨也道:“军师堪称神机妙算,料定昨日官兵必定松懈,力主袭营,果然是一举奏功,官兵经此一战,只怕军心士气也都去了七分。”
青袍青年却是谦逊的很,连称不敢,
“大首领!”一个人忽然出列,却正是何老猫,他此时一张脸憔悴无比,眼中遍布血丝,哪还有当日率领数千大军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属下何老猫,作战不利,致使我军兄弟战陨一千!属下罪不可赦,甘愿请大人处置!”
在他身后,又是几个人出列,依次跪下,便是当日那另外几个千户。
大堂中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张耕,看他如何处置。
昨天上午,奉命出征的四大千户所惨败而归,震惊了整个白袍军,在战前都以为此战十指拈螺一般的诸位白袍军首领大将,没有一个愿意相信,四千白袍军竟然败给了朝廷两千步卒!
他们心中有莫大的恐惧,若是朝廷大军都如此厉害,咱们造反岂不是死路一条?
而更让他们胆寒的是,不少士兵都被吓傻了,神情恍惚,见人就说那武毅军的火器有多厉害多厉害。
若不是军师心狠手辣,带着军法队很是杀了一批人,只怕现在全军就已经未战先溃了。
当次时刻,不少人都慌了手脚,这时候却是军师站了出来,跟大家讲解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