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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皇甫鸿皱皱眉,指着吴叶说道,“可我听说你们运送粮草辎重的船只已经顺流而下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粮草有军械,为什么不给我们?”
“坚寿兄,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让你们去送死?”麴义剑眉高挑,怒声说道,“我把你们放在大军后方,让你们和天子之间只有一河之隔,难道这样还不能得到你们的信任?如果我们彼此之间不能互相信任,这一仗不打也罢。”
“明天就明天。”王方笑道,“坚寿兄,袁绍有十万大军,我们也有七万多人。这一仗打起来,没有十天半月,结束不了,你急什么?明天还轮不到我们上阵,没有粮草辎重我们也能支撑。”
吕布眼看双方越说脾气越大,赶忙站起来劝道:“时候不早了,诸位大人还是早点散了,准备明天的大战吧。”
孙亲、王当在大营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中军大帐。
大帐里,姜舞正在质问麴义,为何把吕布放在战场右翼?为何把张济、王方和皇甫鸿的大军放在大军后方?这些人一旦背叛北疆军,北疆军必将陷入包围,大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孙亲、王当对麴义的安排也非常担忧。王当很奇怪地问道:“大人信任他们?大人如果信任他们,为什么要在天子营大骂张济和朝中大臣?大人这样安排,实在太危险了。”
麴义抬头看看三人,笑着问姜舞道:“战场右翼的铁骑分别由你、穆斯塔法和刘冥统率,你认为吕布和张辽能带着哪一支大军背叛我们?”
“大战一旦开始,大军只要稍有混乱,后果就不堪设想。”姜舞生气地说道,“大人在这种关键时刻把赵云大人调到战场左翼,非常不妥,请大人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麴义摇手说道,“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对谁忠心,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次是个机会,是忠是奸,一试便知。”
“大人,这关系到全军将士的性命,不能儿戏。”姜舞再劝道,“难道大人非要打一场败仗吗?”
“大人,子风说的有道理,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孙亲躬身说道,“现在勤王已成,我们只要再占据关中,则天下可定。所以此时万万不能败,一旦失败,失去的不仅仅是几万将士的生命,还包括大汉社稷啊。”
“勤王已成?”麴义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脸恼火,“你们都这么想?”
三个人互相看看,非常疑惑。
姜舞诧异地说道:“大人,天子不是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麴义愤怒地一拍案几,“救出来了,为什么天子现在还在关中?为什么你们担心张济、吕布背叛?”
三人沉默不语,一时很难理解麴义这句话的意思。天子没有救出来?天子没有救出来,那天子凭什么御驾亲征,凭什么能指挥大军击杀袁绍这些叛逆?
“我们只是担心,并没有说张济、吕布一定会背版。”王当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不熟悉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这种情况下,大人这种安排显然不妥,这更有利于某些心怀二心的人背叛。大人难道希望有人背叛?希望趁着这个机会诛杀更多的叛逆?但叛逆是发现了,我们大概也要大败而归了,所以我觉得大人应该把张济、王方的大军放在前面,让赵云大人率铁骑居于战场右翼,把所有可能导致叛变和战败的隐患都统统消除掉。”
麴义想了一下,突然低声问道:“你们认为我们能打赢这一仗?”
三人理所当然的连连点头。
“那你们就错了。”麴义挥手说道,“你们都走吧,准备打一场败仗。”
“为什么?”王当吃惊地叫道,“大人,为什么……”
麴义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位部下,一字一句地说道,“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三人刚刚离开,吴叶就冲进了大帐,“大人,文约先生有口信送到。”
“怎么说?”
“如大人所愿。”
深夜,吕布在大帐内走来走去,心神不安。
麴义显然对自己不信任。这一点自己可以理解,自己也可以用鲜血和功勋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这个忠诚是对谁的忠诚?是天子,还是大将军?麴义如此排兵布阵,目的何在?难道他想趁机逼反张济、王方和皇甫鸿,再把他们杀了?但这样一来,北疆军前后受敌,必定大败。天子和关中可能都将失去,麴义失去了理智?
“奉先……”张辽掀起帐帘,轻轻走了进来,“早点歇着吧。关中的局势就象一团迷雾,我们深陷其中,看不清,也想不明白,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吕布苦笑,“文远,你说,对大将军而言,什么样的勤王才叫勤王?”
“对大将军而言,勤王远比占据关中重要。”张辽想了一下,慢慢说道,“勤王是第一位,只有勤王成功,大将军才能名正言顺地平定天下,才能集结天下所有的力量重振大汉。天子一旦被弑杀,大将军就失去了目标。他为谁而战?他为谁平定天下?他为谁中兴社稷?大汉就像这天空,它虽然看得见,但永远摸不着,它无边元际,只能存在于我们心里。天子呢?天子是真实存在的,他就是天,他就是大汉。大将军只有救回了天子,才能真正开始中兴大业。”
张辽望着昏暗的烛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去,董卓挟持天子独掌权柄,结果天下大乱,社稷倾覆。今天,大将军若想平定天下,重振社稷,他应该怎么做?大将军不是董卓,大将军有董卓的前车之鉴,所以他不会再重蹈董卓的覆辙了。大将军怎么勤王,我不知道,我只相信大将军一定能勤王成功,一定能中兴社稷,一定能让大汉威临四海。”张辽看着若有所思的吕布,小声问道,“你说呢?”
“大将军只有救回了天子,才能真正开始中兴大业。”吕布喃喃低语,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仿佛抓到了什么,仿佛看到了大将军勤王的本意,但他一时又无法窥探到全部。董卓的旧部,大将军是一定要杀的。长安朝廷中的大臣,大将军是一定不会用的。天子,大将军是一定要救的。但天子对大将军不理解,天子受大臣们的影响,对大将军的所作所为非常反感,甚至怨恨。这样的天子,大将军救回去了,对中兴大汉能起什么作用?恐怕稍有不慎,大将军就会走上董卓的后路,把大汉彻底推向败亡的深渊。
吕布霍然大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吕布突然惊喜地叫道,“对大将军而言,他需要一位中兴大汉的天子,一位信任他的天子。我知道袁绍为什么坚决不愿意尊奉当今天子,非要重建皇统了,我也知道大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接着他想到什么,脸色紧张地说道,“大将军虽然用心良苦,但天子一旦遭遇不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将军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张辽叹道,“只要大将军的背后有我们这些忠诚的北疆人,大汉终究会重新雄起,再次威临天下。”
帐帘掀起,一名亲卫探头说道:“大人,天子有圣旨送到。”
吕布连夜渡河赶到霸陵天子营。
天子很兴奋,穿着崭新的铠甲在大帐内来回走动。他今年只有十四岁,身材也很瘦弱。那副铠甲穿在他身上就像套在一根竹竿上一样,非常滑稽。看到吕布在侍中种辑和左灵的陪同下走进来,他急忙拿下遮住了半张脸的战盔,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深夜急召爱卿前来,是有要事托付。”天子拉着吕布走到案几旁坐下,笑着问道,“爱卿还像过去一样忠诚于朕吗?”
吕布吓了一跳,急忙跪下发誓。
“朕相信你。当年如果没有你,董卓怎能伏诛?”天子凑近吕布的耳旁,低声说道,“明天,朕要杀了麴义。”
吕布骇然心惊,背心一凉,脑后的汗毛霎时竖了起来。
种辑看到吕布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禁笑道:“大人当年为了诛杀董卓,率军一路杀到长安,眉毛都没皱一下,今天怎么胆怯了?”
吕布口干舌燥,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明天,麴义的北疆军要和袁绍、韩遂、马腾的军队苦战,一天打下来,必定人疲马乏,疲惫不堪。”种辑说道,“到了黄昏时候,你拿出陛下的圣旨,把姜舞、刘冥和穆斯塔法都杀了,然后带着铁骑冲杀北疆军的本阵。剩下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不可能。”吕布心慌意乱地说道,“北疆铁骑不会听我的指挥,匈奴人更不会听我的。我一旦杀了姜舞、刘冥和穆斯塔法,北疆军必定大乱,这时袁绍的大军如果趁机掩杀,陛下的安危……”
“就是需要北疆军大乱。”左灵笑道,“陛下不会有事的,大人尽可放心。”
吕布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晕头晕脑地想了一会,然后望着天子,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北疆军一旦被击败,袁绍就会占据关中,到那时,陛下……”
“陛下会占据关中,重回长安。”种辑从容说道,“袁绍和北疆军两败俱伤,他已经没有多少实力了。而蒯越已经答应陛下,帮助陛下逼走袁绍和西凉叛逆。”
“蒯越?”吕布摇头道,“蒯越答应陛下有什么用?袁绍不会上当的,他会保存实力攻占关中的。”
“正因为袁绍想占据关中,所以他才会竭尽全力。”种辑笑道,“袁绍如果不竭尽全力,蒯越和韩遂、马腾怎么会帮他?等到他们损兵折将了,我们和蒯越的人马加在一起就能占据绝对上风,那时,袁绍不走也得走。”
“陛下,这是袁绍图谋关中的诡计,千万不能上当啊。”吕布跪拜在地,连连磕首,“陛下若想中兴大汉,就要相信大将军,千万不要因小失大,自毁根基。”
“吕大人,你难道没看到麴义是怎么对待陛下的吗?”种辑怒声说道,“大将军不值得信任。勤王这种大事,他不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派麴义这样的逆贼来威逼陛下,由此可见大将军勤王的本意是什么?他不是想勤王,不是想中兴大汉,他是想篡夺大汉江山,是想灭绝大汉国祚。他是大汉叛逆,是大汉国贼。”
“你们…